那人話音剛落,我心頭的暴躁情緒就再也壓抑不住了,如果他隻是說我的話,那我還可以忍,但他現在說到龍峰了,說整個龍峰都是廢物,雖然他沒有明確的指出來,但我可以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來,他意指我師父。


    首先他說了我是廢物,然後再說了葉劍一的事情,說葉劍一害死了一個長老,這時候我心頭暴躁的情緒已經開始無法壓抑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起大師兄之前和我說的,強行將自己心頭的暴戾氣息壓了下來,不停的念著靜心神咒。


    我很清楚,影響我的這股子暴戾情緒應該就是小佛爺帶來的,之前我跟他做過一次交易,他說過他是我心裏最深處的惡,用師父和大師兄的話來說,就是心魔,所以即使這時候我很惱火,但也絕對不能讓心魔的情緒占據上風。


    “師兄,他好像是不理我們啊。”有人發現了我的樣子,開口提醒道。


    道傑笑了笑,開口說道,“自然如此,打他又打不過我們,也怪他自己,如果不是剛入門就克死了自己的師父,現在的他何至於此。”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直接一把抓住了道傑的領子,直接把他給提了起來,死死的盯著他,冷聲哼道,“閉嘴!難道你師父沒教過你尊師重道嗎?我是你的師叔!”


    “師叔?”道傑冷笑一聲,“我沒有你這麽廢物的師叔!”


    話音剛落,道傑就想要掙紮開來,卻發現自己被我的手死死的箍住,根本就動彈不得,他也急了,“你們幾個還愣著幹嘛,幫忙鬆開啊!”


    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旁邊那幾個蠢蠢欲動的人,體內剛通的小周天開始迅速的徘徊起來,一股熱氣蒸騰起來,將這幾個人全都吹散開來。


    “這,這小子開辟小周天了!”有一個人開口說道。


    被我拽在手裏的道傑也慌了,“不,這不可能,他不是剛入門沒多久嗎?怎麽能開辟小周天呢?”


    我冷笑一聲,開口說道,“收回你剛才說的話,否則……”


    “否則怎麽樣?”忽然從我的背後傳來一道冷哼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背上就傳來了一股巨力,直接把我給踹飛了出去。


    “師父!”因為我猛地飛出去的緣故,手裏拽著的道傑也恢複了自由,連忙開口說道。


    我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那是一個穿著紫色唐裝,三十歲上下的青年,青年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以大欺小,成何體統,既然你師父死了,作為師兄的我,就好好幫他管教管教你!”


    以大欺小?


    我心頭忽然笑了起來,我是被欺負的那個好嗎?我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那個青年,開口說道,“你有什麽資格代表我師父來管教我?”


    “什麽資格?”青年冷笑了一聲,“你居然問我有什麽資格?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我有沒有資格管教你!”


    話音剛落,他直接朝著我衝了過來,我連忙運動那股子熱氣在自己的小周天運轉起來。


    “通了個小周天罷了,真以為自己無敵了,給我鎮!”青年對著我往下壓了壓手掌,隻是這一瞬間,我就感覺自己身上的熱氣運轉變慢了無數倍,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青年直接上來,一個猛地鞭腿幹淨利落的把我給掃飛了出去。


    還沒等我爬起來,青年一腳踩到了我的臉上,直接把我整個人給踩在了地上,冷笑了一聲,“現在你告訴我,我有沒有資格管教你!”


    “沒有!”我死死的咬著牙,這回我全明白了,終於知道道傑為什麽輩分比我低,卻還是敢來和我做對的原因,因為他背後有自己的師父。


    這次的事情,如果說背後沒有這個人在指使,真的是打死我都不信!


    就在我無比憤怒的時候,我腰間的小鼓震動了一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紅藥從我腰間的小鼓裏麵衝了出來,那粉雕玉琢的臉頰此刻也變得無比猙獰起來。


    “欺負哥哥,你是壞人!”


    話音剛落,紅藥直接一爪子抓在了青年的身上,隻是一下,就直接在青年的身上抓出了一道黑痕,青年慘叫一聲,急忙推開,皺著眉頭看著紅藥,“沒想到,你居然還養了一頭鬼!既然如此,我便連你的鬼一起鎮了!”


    話音剛落,青年的手指開始翻動起讓人眼花繚亂的手印,口中也同樣念念有詞,“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長存……”


    念到這的時候,將自己雙手的小拇指和食指放在中指和無名指中,雙手合並,對著紅藥猛地一指,“急急如律令,鎮!”


    我能夠感覺到一股浩然正氣朝著紅藥席卷而去,心頭大叫不好,果不其然,紅藥的身上因為這股子浩然正氣的緣故,開始冒著青煙,不停的慘叫起來。


    想要收回紅藥,卻發現紅藥被那股子浩然正氣死死的束縛住,根本鬆不開。


    “區區鬼魅,也敢傷我,今日我張龍屏要讓你魂飛魄散!”張龍屏冷聲哼了一句,從口袋裏麵拿出來一張黃符,不知道為什麽,一看到這張黃符,我就開始心驚肉跳起來。


    “住手!”我從地上爬了起來,想要試圖阻止張龍屏,張龍屏卻隻是冷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晚了!”


    “住手啊!”我大吼了一聲,一把朝著張龍屏手上的黃符抓去。


    “憑你也想要攔我?”張龍屏輕聲一笑,就想要一掌把我拍飛,但這一掌下去,卻好像拍到了一塊重達千斤的石頭,根本就拍不動,張龍屏心頭一驚,轉頭去看的時候,隻看到那一頭白發所覆蓋下的一雙宛若被惹怒了的狼崽子一般的眼眸。


    此刻那股子瘋狂暴戾的氣息已經布滿了我的心神,我就好像是瘋了一樣,直接一手抓在了張龍屏的脖子上,把他給提了起來,喉嚨裏麵散發出來的聲音就好像是地獄裏麵傳來的一般,“我讓你住手,沒有聽到嗎?”


    “廢物!”張龍屏還想要還手,直接被我給一把甩飛了出去,用力的砸在一塊石碑上,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吐了出來,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了地上。


    而我則快速的衝到了紅藥的麵前,伸出手去將圍繞著她的那股子浩然正氣給打散屌,看著臉色蒼白,身體看起來已經有些半透明的紅藥,我的內心無比的痛楚,我連忙開口說道,“有事嗎?”


    “哥哥,他們都是壞人,都欺負哥哥和紅藥,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啊。”紅藥哭喪著臉開口說道。


    我怔了怔,整個人的暴戾情緒忽然消散一空,我伸出手去擦了擦紅藥眼角的淚水,輕聲笑著開口說道,“不能離開這裏哦。”


    “為什麽啊?”紅藥很是疑惑的開口詢問道。


    “哪怕這裏有很多壞人,他們都欺負哥哥和紅藥,但這裏是哥哥的家啊。”我輕聲笑了起來。


    紅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張龍屏也爬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我,開口吼道,“廢物,你敢這麽對我?我要你死!”


    與此同時,那一直緊閉著的大門忽然打了開來,一股清風從那道觀之中吹了出來,原本還很猙獰的張龍屏臉色瞬間恢複正常,對著大門的方向彎腰俯首。


    我轉過頭去一看,就看到大師兄和玉陽師伯正從裏麵走出來。


    玉陽師伯出來後看到現場如此狼狽,眉頭也不由得緊緊的皺了起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剛想開口說話,那道傑就站了起來,開口說道,“師祖,是這樣的,弟子方才有些修行上的問題想要請教一下龍心師叔,也不知道那句話惹了龍心師叔不開心,他便直接對弟子出手,差點打死弟子,還好師父來的快,救了弟子一命,但龍心師叔卻好像是發了瘋似得,剛才居然連我師父都想要一起殺掉,你看,我師父都被他給打出血來了。”


    我怔了怔,雖然道傑說的話算是概括了整件事情的起因經過,但他卻把不利於自己的地方全都晃了過去,而那些有利於他自己的地方,卻又著重去講。


    玉陽師伯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張龍屏,然後轉過頭來看著我,開口說道,“你剛才對道傑出手了?”


    “是,但……”我剛想開口解釋,但玉陽師伯卻根本不聽我的解釋,而是繼續開口說道,“龍屏過來救道傑,你也對他出手了,甚至把他打出血了?”


    “是……”我低下了腦袋,心裏很清楚玉陽師伯的態度了。


    他分明就是偏向虎峰的人,不管怎麽做,我都是錯的,我總算知道大師兄剛才讓我忍著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在這裏,本身就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之前師父在的話,可能大師兄他們還好過一些,現在師父走了,也就是說,我們龍峰根本就是如同虛設。


    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擁有強大的力量,才能擁有話語權!


    就是現在,就在這裏。


    玉陽師伯給我上了第一課,把這個概念死死的紮入了我的心中,開始生根發芽起來。


    “真是大逆不道。”玉陽師伯冷哼一聲,“看來是龍峰讓你過的太安逸了,既然你已經開辟小周天了,那就給你忙碌忙碌,三天後你和你的龍靈師姐一起跟著龍屏去河北吧。”


    “這,師伯,小師弟他剛突破小周天,門派內的道術,還有一些自保之術都不甚了解,這就去出任務,太危險了啊,要不讓我代替他去吧!”大師兄連忙開口說道。


    “不會啊,我看他打自己同門師兄弟和晚輩的時候挺厲害的啊。”玉陽師伯卻笑了笑,轉過頭來看著大師兄,“再說了,你也有責任,管教不力,回頭我有其他任務交給你。”


    大師兄張了張嘴,雖然還想說什麽,但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麽了。


    玉陽師伯冷冰冰的看了我一眼,“不要以為自己突破了,就目空一切,小子,你還早著呢。”


    我不知道玉陽師伯哪裏來的對我這麽大的意見,但說實話,看到我和大師兄兩個人都被處罰了,而事情的罪魁禍首張道傑和張龍屏兩個人卻沒有任何的出發,我心裏也有些不忿,憑什麽,被欺負的人明明就是我,憑什麽最後處罰的人還是我?


    這時候大師兄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開口說道,“走吧。”


    我怔了怔,“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做錯事就要認,挨打就要站著,走!”大師兄的臉色也冷了下來。


    我雖然心裏很是不甘,但大師兄都這麽說了,我也隻能跟著大師兄一塊兒離開了。


    剛轉身,張龍屏的聲音就從我的身後傳了過來,“師弟,三天後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到時候還請多多指教。”


    聲音中帶著無盡的嘲諷還有玩味。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不忿,跟著大師兄一步步的朝著山下走著。


    等離開了虎峰,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道,“大師兄,是他們欺人太甚!”


    大師兄開口說道,“你要記住一件事情。”


    我怔了怔。


    “師父走了,以後的事情隻能靠我們自己,玉陽師伯是虎峰的人,所以不會偏袒我們龍峰,我們想要有話語權,就隻能變得更強,我們,隻能靠自己。”大師兄的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甘,“所以,你心中如果不開心那就忍著,你也隻能忍著。”


    我怔了怔,緊緊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開口說道,“那我們就這麽一直被欺負下去?”


    “忍。”大師兄開口說道,“這裏是張家,我們都是張家人,一日為張家人,終身為張家人,自己家的人,哪怕再壞,也不能有怨言。”


    我咬了咬牙,沒有說話了。


    回到龍峰後,我自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麵,就在這時候,我房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我轉過頭去看了下,是龍靈師姐,她冷冰冰的看著我,開口說道,“你在虎峰被欺負了?”


    我怔了怔,然後點了點頭。


    “廢物,我們龍峰的臉都讓你丟光了,連帶著大師兄都被你連累了。”龍靈師姐留下一句話後,直接把門給關了。


    我怔了怔,不知道龍靈師姐這忽然過來是什麽意思,就為了罵我一句廢物?


    吃完飯的時候,龍靈師姐的臉色一直不太好,吃完後就直接回自己房間了,大師兄看到這樣子也苦澀的笑了笑,也跟我說起來關於這一次去河北的事情來。


    畢竟我馬上要跟著龍靈師姐一起去出任務,去之前還是得先知道任務的凶險才行。


    這次任務的地點就是張龍屏的老家,在張龍屏的老家有一戶人家,家裏老人都早亡了,隻剩下兩個兒子。這兄弟倆身材都很高大魁梧,相貌也不差,而且人緣非常好;可是很奇怪的是兩兄弟都年紀老大了還沒娶上老婆。


    這兩兄弟原來還有兩個姐姐,在我幾年前就死掉了。而且都是凶死,死得很恐怖!


    一個是出嫁後公婆待她不好,她在回娘家後上吊死了。


    另一個據說是跟兄弟吵了架,在家裏用鐮刀割喉自殺,死的時候血流遍地,讓到過現場的村民驚恐不已!


    當時他們家的老人也都早已逝世了,故有人就認為是老人們的墳山風水不好,勸他們移一移。至於後來這倆兄弟動沒動祖墳就不清楚了,但這些凶禍的謎底終於有一天揭開了!


    兄弟倆很勤勞,攢了一些錢以後就著手翻新房子,也是為娶上媳婦做準備。在重打堂屋地板時,他們在烤火的火塘下方挖出了一個密封很好的小油紙包。


    打開以後,大家都驚呆了!


    裏麵包的是一張很古舊的黃表紙,上麵用朱砂寫著奇怪的字符,還畫有三幅可怕的圖:一是畫著一個女子上吊自殺;二是畫著另一個女子割喉自殺;三是畫了一座東倒西歪的房子,裏麵空無一人,灶也塌了!村民們立即明白了他們家悲慘境遇的原因——被修房的工匠師傅下了詛咒!第三幅畫的寓意是不言而喻的:他們家要絕戶了!


    這件事很快就傳遍鄉鄰,所以附近的女子都沒人願意嫁給這兄弟倆。後來,其中的弟弟曾托媒娶了一個遠方的女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媳婦在兩年後跑掉了,也未曾給他生下一個孩子!


    大約八、九年前,這倆光棍兄弟陸續病死了,果真應了絕戶的詛咒!


    但事情卻沒有這麽簡單,在這兩兄弟死後,村子裏麵不停的發生奇怪的事情,不停的有人在自己家裏找到那小油紙包,膽子小的村民全都跑了,隻剩下幾戶人家住著。


    村長家的女兒前些日子出去給人當伴娘,卻無緣無故死亡失蹤,村長他老婆回家後,一直鬱鬱寡歡,在上個星期自殺了。


    而在聽到最後的時候,怔了怔,莫名其妙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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