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在鬼市中,木青冥險些被下蠱,幸得閱曆不淺躲過一劫。道破瞎婆子做生意的手段後,木青冥得知浮屍正是西寺塔的守塔人。想到浮屍必然是被人謀殺,要弄清楚誰人所為,就得先看看這西寺塔內倒底有何秘密,於是鎖龍人與妙絕趕回城中,卻發現西寺塔不僅僅是塔,還是鎮龍封印。引出來鎖龍人尚未入塔就遇探長,遭趙良一番盤問並未問出嫌疑後匆匆離去;歸家路上,妙絕再次嗅到狐香,木青冥遁尋狐香折返西寺塔,再遇美狐仙。】


    陣法的種類繁多,但卻都無一例外的存在陣眼。而鎖龍人們擅長的多種鎖龍陣法各有千秋,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所被鎮壓的惡龍,絕對是在陣眼之上。


    陣眼等於人心,隱秘而又重要;東西寺塔過於顯目,且之前是多有修繕過的,一看就不是陣眼。


    而妙絕鼻子特殊,對妖魔鬼怪之氣極其敏銳,都來到塔下了還未能嗅到龍氣,足以說明此地真是如木青冥所述,就是一處封印而已。


    沒了守塔人的西寺塔中一片黑暗,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而登上塔基,望著通往塔內的辟券門已被鎖上的木青冥,不禁皺眉間,使勁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降妖伏魔抓鬼斬怪他在行,但這開門撬鎖的本事,他還真不在行。


    倒是可以一腳踢開大門,或是一掌劈裂門鎖,可既然浮屍昆明人都知道的守塔人,警察們又刻意掩飾著他的真正死因,那說明警察已經盯著西寺塔了。


    若在強行闖入,留下點什麽蛛絲馬跡在被鷹爪們(警察的黑話)盯上自己,可就麻煩了。


    在周遭民居裏傳來的零星犬吠聲中,看了半晌也沒想出個好辦法來的木青冥,忽然對妙絕問到:“你會撬鎖嗎?”。


    “啊?”妙絕猛然一愣,趕忙連連擺手道:“這我哪裏會啊。”。說著還下意識的退後一步,生怕木青冥是真讓他去撬鎖了。


    “用縮地符進去吧。”頓了頓聲,妙絕雙眼放光地說到。


    “不行啊,方才我開了眼看過了,塔中靈氣充溢,一層有一道禁製;縮地符在此用不上。”木青冥輕輕的搖了搖頭,但心中卻想到了可以用輕功躍上高塔,在順著塔上的券洞入內。


    可他話音方才落地,就聽得身後不遠處的黑暗裏,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木三爺真有雅興,這黑燈瞎火的大晚上,還有心情來夜逛古跡啊。”。隨之一束柔光在黑暗中射出,朝著木青冥背部照了過來。


    聽著聲音耳熟,轉身頓聲望去,就見塔基下一兩丈開外的站著一個年輕人,冷風天還穿著一件米黃格子布做成的小馬甲。而那道柔光正是從他手上的電筒裏照射出來的。


    當時電筒雖已傳入中國,卻還未曾普及,基本都是軍警配用。再看看那熟悉的小馬甲上挎著的配槍,對方身份自然就一目了然了;那正是下午才與木青冥見過的探長趙良。


    “趙探長啊。”無驚無懼的木青冥,很是自然地和趙良打著招呼,心中暗自慶幸著還好自己沒急匆匆地施展輕功,而且方才與妙絕的對話,每字每句都是輕聲,未必能被對方聽到。


    “我們讀書人就好這個。”帶著妙絕緩步下了塔基的木青冥,在似笑非笑地打量著自己的趙良麵前站定,瞥了一眼對方手中的電筒,以驚愕好奇的語氣說到:“喲,洋玩意兒啊。”。


    說話間他才注意到,趙良身後的黑暗中還站著兩個警察;一老一少,也都是白天時在運糧河畔見過的。


    腦中快速思忖起來的木青冥,頓時猜到這些警察是來查守塔人的事情來了。


    “真的隻是來逛逛?”趙良沒有理會他的裝瘋賣傻,隻是自顧自的掏出一根洋紙煙,叼在嘴裏後掏出火柴。


    木梗火柴的盒子一側的磷層上輕輕一擦,頓時燃起一團小小的赤色火苗。


    “可不就是來逛一下嗎?難不成我還能把這古跡搬到家裏去啊?”木青冥嬉皮笑臉的反問到。


    “木三爺的雅興,還真是我等這樣的粗人理解不了的。”吸一口點燃的紙煙卷後,趙良的嘴裏緩緩吐出一道嗆鼻的煙霧,隨之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問到:“木三爺是蜀中人吧?”。


    “是啊。”木青冥點點頭。


    “蜀中哪兒的?”趙良的雙眼透過繚繞煙霧,打量著木青冥的臉。


    “小地方,樂山縣人。”木青冥看似毫無防備的脫口而出,卻是根本沒有道明樂山縣哪兒的人。且趙良的提問扯得有點遠了,讓他不由得暗自心生警覺。


    “聽說那邊氣候不錯,風景也很宜人,木三爺能隨身帶書童出遊想必也是大富人家的公子;怎麽會放棄錦衣玉食,跑到我們這種邊城來做個掌眼啊?”又吞吐一口煙霧,麵露幾分愜意的趙良不依不饒的問到。


    “一時興起而已;再說讀萬卷書,不如走萬裏路,我還是喜歡四處走走看看。”淡然一笑的木青冥,平淡地說到,完美的給搪塞了過去。


    看來也問不出什麽來後,趙良也是笑笑,以頗具苦口婆心的語氣緩緩道:“但夜路少走,容易撞鬼;而且這世道不太平,你這公子哥還是待在家裏安全。快回去吧。”。


    “多謝趙探長提醒。”木青冥麵露幾分感激,說完微微行了個揖禮後,帶著妙絕告辭離去。


    待他們主仆二人的腳步聲遠去後,趙良趕忙對身後招了招手,那兩個警察立刻快步上前。


    接著他對年輕那個悄聲說到:“想辦法去一趟樂山,查查這人的底細。”。小警察不敢質疑,隻是點頭後默然轉身離去。


    “探長,你怎麽對他木三眼緊盯不放呢?”老警察則好奇的問到:“是和下午浮屍身上搜到的木牌有關嗎?”。


    “是,也不是。”趙良把煙蒂往地上一扔,再抬腳一踩:“浮屍脖子上的洞很是古怪,我本不懷疑他。加上木牌又是從浮屍胸口處衣服下搜出來的,說明是浮屍的物品。可我要來查西寺塔,他就出現在了西寺塔,而且是深夜出現的;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


    老警察默然無語,思忖片刻後想到浮屍脖子上的牙印很是滲人,便又說道:“可那浮屍脖上的洞,不像是人咬的啊?他木三眼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你忘了他木青冥養著一條高大的獒犬了嗎?”趙良舉目,以冷峻的目光望向不遠處黑暗中的高塔,冷冷說到:“不是人為,難道不能是人唆使野獸所為嗎?”。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


    這也是從浮屍身上取下來的。


    “走,我們也學學他們這些文人雅士,夜逛一次古跡西寺塔。”趙良說著,大步朝前而去......


    “這趙探長啊,八成是懷疑上我們了。”離開了西寺塔,走到了夜深人靜的東寺街上後,妙絕對木青冥悠悠說到。


    “讓他懷疑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木青冥依舊是神情自然,眉宇間掛著淡淡的不以為意。


    “剛才真想對他施展過往煙雲術。”妙絕一想到趙良那話裏有話的言語,就不由得咬了咬牙後說到。


    過往煙雲,乃是鎖龍人的諸多秘術之一;能讓中了此術的人妖魔鬼怪,出現永久性失憶。


    “別胡來啊,不與民爭,不與......”木青冥此話還未說完,妙絕就有點不耐煩的說到:“不與官鬥,我知道。”。語氣裏依舊帶著淡淡的憤怒。


    語畢忽然駐足不前,呆立在黑暗中的東寺街上,麵色也凝重起來。


    “怎麽了?”察覺到他沒跟上來的木青冥也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微微抬頭,鼻翕對著空氣抖動幾下。


    “又是那狐香。”接著妙絕一個轉身,看著他們來路方向,那些在黑夜下隻能看出個輪廓,且布局都比較緊湊的民居。


    木青冥順著他目光所及之地打眼細瞧,除了高低不一的民居外,就隻剩下夜幕裏的黑暗。但妙絕的鼻子是異於常人的,且向來沒有出錯過的,當下他立刻想到了對方是不是使用了可以隱身的匿跡咒。


    他的雙瞳隨之化為青色,四周景色倒影在眼眸中忽地變得明亮起來。無論是屋子還是街道,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在距離他們不遠處街邊通往西寺塔的小巷口,有一襲白襖黑裙正好轉入巷中,有著高領的月白衫襖窄而修長,將它主人凹凸有致的窈窕身材完全襯托了出來。


    一晃眼,那襖裙已飄然入巷,不見了蹤影。


    “走,跟上去看看。”悄聲說著此話的木青冥,不由分說的邁開長腿,大步追了上去。


    他沒看錯,對方正是下午在運糧河邊狐仙。好奇驅使下,使得他帶著妙絕躲在屋舍的陰影裏,小心翼翼的緊跟在對方身後,卻見對方是往西寺塔徑直而去的,反而心中好奇更盛幾分。


    就在快要走到西寺塔邊時,那狐仙忽然駐足一個轉身,解開了匿跡咒後,對著身後不遠處的陰影裏問到:“你跟著我幹嘛?”。鶯聲燕語是那麽的婉轉柔和,乍一聽似鳶啼鳳鳴;但嬌柔中卻還夾著幾分妖媚,令人骨酥肉麻。


    “狐妖一族的魅音神功果然名不虛傳;若不是我定力深厚,此時已經石化了。”木青冥撫掌稱讚著,從陰影中緩步走出;他站到了女子身前,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深夜造訪西寺塔,但我知道你若現在進入塔中,一定出不來的。”。說著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西寺塔。


    狐仙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透過第三層的劵洞,可以看到本該沉浸在黑暗中的西寺塔內,有點點柔光閃爍著;那是趙良手中的電筒發出的光芒。


    一見光亮,狐仙登時蹙眉有些焦慮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深夜還有人造訪此地。她是可以用匿跡咒隱去身形,悄然潛入塔中。


    但世間萬物就是有長有短,匿跡咒也不例外,它有個弱點,就是一旦與他物撞上之後便會自動解開咒術;據她所知,塔中階梯不寬,一旦被塔內的人撞上,難免會顯出身形,麻煩自來。


    且塔中禁製頗多,又基本都在牆壁之上,身為狐妖的她,是沒法貼著牆壁行走的。諸多不利擺在麵前,令狐仙姑頓感捉襟見肘。


    “我們做筆交易吧。”木青冥打量著她那剪水雙瞳中泛起的焦慮,緩緩說到:“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去塔中,我帶你入塔。”。


    狐仙是何目的?浮屍的死是否與她有關?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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