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和墨寒追上了潛入城中的妙門,將其在榮寶齋後院中解決後,前往了宮府。深夜造訪,木青冥不為其他,卻隻是要向宮老爺子討買點鹽。引出來木青冥與宮老爺子就行夜談,說明要的不是普通鹽,而是宮老爺子說私藏的岩鹽。宮老爺子聞言,不由分說把自己私藏的一塊岩鹽,毫不猶豫地贈與了木青冥。】


    宮府堂屋之上,燈芯在燃燭火燒下劈啪聲響。


    聞言愣住的宮老爺子,圓睜雙目注視著木青冥愣愣看了片刻後,啞然失笑了起來。


    爽朗的笑聲在房梁間回蕩開來,宮老爺子放下了茶杯,眯眼笑道:“木少爺這是玩笑嗎?若是要鹽,大可等天明之時,到櫃台上去取便是。你要多少,我都會給你的。”。


    不過話才說完,就見到木青冥也隨之笑了起來後,宮老爺子頓覺事情怕沒有他揣測的那麽簡單。


    如果真的隻是要些食鹽,木青冥犯不著大半夜的登門造訪的。


    想到此,宮老爺子猛然收起了笑意。


    “我要的可不是你櫃上的食鹽。”果不其然,在宮老爺子收起臉上笑意時,木青冥已開口道:“我想買的是你私藏的,平頂山的岩鹽。”。


    岩鹽,是一種是六或八麵體晶類的鹵化物。


    由古代海水或者湖水幹涸之後,經過複雜的地質運動,在地殼中沉澱成層而形成。經過加工,也能製成食鹽。


    不過木青冥不是要來吃的,他要岩鹽是用來對付長生道的。


    最近,長生道悄然啟用了棕樹營外的養屍地,又弄了大批死屍埋進去,將其釀成僵屍之事,已被木青冥知曉。想必接下來他們的行動,是離不開僵屍的。


    未雨綢繆,木青冥就需要岩鹽。以此磨成針狀之物,提前刺入那些屍體身上的各個穴位之中。以此,就能攪亂死而複生的屍體之內的磁場。


    如此一來,雖因養屍地的原因,那些死屍還會成為死而不腐不爛的僵屍,但卻因刺入體內的岩鹽細針而攪亂了磁場,從而沒法順暢行動。


    所以木青冥這才來找宮老爺子,希望從他這兒夠得岩鹽。


    宮老爺聞言,並未感到驚訝,也沒問問木青冥要這東西幹嘛,隻是再次含笑對木青冥問到:“是小女告訴你,我府上有收藏岩鹽的吧?”。


    “不錯。”木青冥也沒否認,隻是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杯中香茗。而墨寒則是接過話來,對宮老爺子緩緩道:“半月之前,小苑到我家中做客;席間說起了收藏之事,她提到宮老爺子你收藏了三塊平頂山的塊狀岩鹽,模樣頗像深洞中挖出的水晶,通體透亮。光亮一照,頓時便璀璨耀眼。”。


    “沒錯,這三塊岩鹽是我的岩鹽收藏中最好的。”而宮老爺子聽聞後笑意不減,也未否認,而是以略有自豪的口吻,說完此話後便拍了拍手。


    撫掌之聲落地時,堂屋大門從外麵打開,老門房雙手垂在身前,站到了門檻前微微行禮道:“老爺,您有何吩咐?”。


    “去我房中,把我收藏的三塊平頂山岩鹽取來。”宮老爺子交代了一句後,又端起了茶杯,示意木青冥稍安勿躁,安坐片刻。


    片刻過後,老門房折返回來,手中已經多了一幅木盤。


    “請木少爺和夫人過目。”宮老爺子說著此話,老門房隻是應了一聲,就端著木盤走到了木青冥和墨寒身前站到。


    木青冥和墨寒舉目望去,就見木盤之中靜靜地躺著三塊,足有兩個拳頭大小的方形岩鹽。其中兩塊無色透明,另一塊則是赤紅。


    燭光一照之下,果然頓時便放棄了璀璨的七色光芒,甚是耀眼。


    “果然是好的岩鹽,一點雜質瑕疵都沒有,想必是萬年之前,上古之物了吧。”端詳了片刻,木青冥從岩鹽上收回了目光,轉頭看向了宮老爺子:“可否割愛一塊,多少價錢你定就是。”。


    “正是。”放下茶杯的宮老爺子把手一擺,毫不遲疑地道:“你隻管挑選就是;你我兩人不談買賣不談錢,喜歡就拿去就是了。”。


    “這奪人所愛還不付錢,我實在於心不忍啊。”木青冥雖是心有欣喜,但還是覺得不付款有點說不過去,於是趕忙客氣道:“還是宮老爺子定個價格吧,我就要這塊透明的。”。


    木青冥語畢,抬手指了指木盤上,正中處那塊透明無色的岩鹽。


    宮老爺子見他麵色堅定,也知道木青冥的為人不是喜歡貪朋友小便宜之人,他若不定價,木青冥是絕不會帶走岩鹽的。


    當下宮老爺子皺眉思忖了片刻後,再次微微一笑,豎起了右手上的食指,淡淡說到:“既然如此,那就一塊大洋吧。”。


    “再加點。”木青冥嗬嗬一笑,抬起了自己的茶杯。


    他深知這種岩鹽年代久遠,絕非一塊大洋,宮老爺子這麽定價,不過是給他台階下而已。可他也不能趁人之危,就真的隻付一塊錢。


    “我宮某人一諾千金,說是一塊就是一塊,絕不反悔。”宮老爺子不再加價,對老門房打了個手勢後,立馬斬釘截鐵道:“去給木少爺,把那塊岩鹽包起來。”......


    三日後,黃昏之時的春城中依舊炎熱。


    趁著最後一絲陽光尚未褪去,城中樹蔭中的每一隻蟬,依舊在高聲鳴唱。


    城中百姓熱的有些吃不下飯,隻得搬著小板凳,三五成群的聚在大樹,搖擺著手中蒲扇納涼閑聊。


    一派安逸中,最後一隊足有十人的長生道教徒,在李瑾的帶領下,從西門而入城中,再向東而去。


    一路而去,這隊長生道一直沒有摘下戴在頭上的草帽。


    他們走過錢局街,來到了翠湖邊上,徑直地走入了湖邊一處簡易的茶棚裏。


    這茅草做頂的茶棚之中並無他們之外的客人,也無四壁和門窗,隻有四根粗壯的圓柱立在了草棚四方之上,支起了草頂和頂下橫梁。


    夕陽之下,本該碧波蕩漾的翠湖中水波殷紅。翠綠荷葉和盛開的粉色荷花,在習習晚風中,輕輕地搖曳了起來。


    李瑾帶著手下們,坐到了草棚裏支起的方桌邊後,對立馬過來給他們擦桌子的小二沉聲問道:“蒙汗藥都準備就緒了嗎?”。


    店小二不答,但掌櫃的卻走了過來,對他畢恭畢敬的低聲道:“回二堂主的話,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就等著木青冥來了。”。


    “很好,告知老六,去陣眼上等候,一會我會把木青冥直接帶到陣眼上去的。”說完此後,李瑾站起身來,順手也拿起了草帽往自己頭上扣去後,大步朝著草棚外而去。


    隨之那掌櫃的又給店小二使了個眼色,那店小二也尾隨著李瑾除了茶棚,但卻朝著李瑾離去的反方向走去。


    夕陽餘暉,映紅了天際白雲,店掌櫃若無其事的取來了茶壺,開始給留在草棚中的長生道教徒們,悠哉悠哉地烹茶。


    而李瑾離開茶棚後,找了個左右沒有來人的僻靜之處,從袖中摸出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臉麵皮,朝著自己的臉上戴了上去......


    木家小院中,木青冥在書房中翻箱倒櫃一番後,以袖口拭去了額上滲出的豆大汗珠後,把翻出來的一疊符紙,揣入了自己的袖中。


    “今日便是長生道們的妖書上,所寫的陰陽顛倒之日,怎麽還不見長生道有所行動呢?”就在此時,墨寒從屋外走了進來,站到了木青冥身邊,麵有幾分焦慮地問到:“不會是長生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了吧?”。


    “不會,剛才撤出了陣眼的鐵樺叔和鐵嬸還傳信來說,大批長生道已經進入了城中。”木青冥轉過身來麵朝墨寒淡然一笑,道:“你也不要著急。”。


    “嗯。”墨寒點了點頭,臉上焦慮淡去了幾分,但心中焦慮卻是不減反增;且還有幾分緊張。


    今夜,如無意外她就能找長生道算算對方騙她的帳,同時為梅香徹底報仇。她迫切的希望,長生道往他們設下的局裏鑽去,按時展開行動。


    暮光散去,天地間已經黯淡了下來。點點星辰,在湛藍的蒼穹中顯現了出來。


    “篤篤篤”,大門那邊忽地有敲門聲響起。


    “來了。”木青冥眼中有欣喜一閃而逝,隨之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同時也給墨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就在書房裏不要出聲後,轉身走出了書房,朝著大門那邊走去。


    來到院中大門後,慢條斯理的開了門閂,再把大門拉開。


    隨之就見到了王了哥,立在了門外。木青冥頓知,這是長生道的教徒。


    他並未點破對方身份,隻是淡然一笑,未等對方開口,就以一種很不友善的調笑口吻,對他問到:“怎麽了王大警察?這次登門是要抓人還是又要把我關起來啊?”。


    說話間木青冥左右環視,似乎是在找尋著什麽。接著頓了頓聲,又問到:“你的主子趙良呢?”。


    “木青冥,你別得意。警廳找不到你的證據,暫時把你放回來,不代表你就不是榮寶齋一案的罪魁禍首。”那個王了哥輕輕一哼後,撇了撇嘴道:“我來此,也隻是替我師父來請你去喝茶的。他說他要為前幾日關押你的事,給你賠個罪。去不去,你自己決定。”,這語氣也是強硬得很。


    “喝茶?”木青冥佯裝微微一愣後,臉上的不悅被狐疑取而代之,同時隨口問道:“大晚上的喝什麽茶?白天不喝晚上喝,他趙良要幹什麽?”。


    那個王了哥見他狐疑,心頭暗自一驚,生怕木青冥不跟他走。


    而木青冥微微垂首,假裝沉思之際,悄然一瞥那個王了哥麵色如常的臉,心中暗自一笑。隨之抬起頭來,若有所思地道:“行吧,喝茶就喝茶吧,你前麵帶路,我這就跟你去。”。


    木青冥去了會遭遇什麽?長生道接下來又要做什麽?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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