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在長生道的不查之下,鬼市市主已率領著自己手下的奇人異士,與鎖龍人們展開了聯合行動。而陣眼上,為了防止木青冥越說越多,使得更多的教徒再次動搖,訶梨帝母下令教徒們開始準備施術。引出來六堂主奮筆疾書畫血符,訶梨帝母頌咒施展邪術。黑夜陰風起,雲湧天色變。李瑾奉命解開木青冥的封印,長生邪術施展開來,道道血光乍現,龍吟巨響隨著地脈裏升起的強大怨氣,從井中衝天而起。】


    陣眼之上陰風更烈,濃密的怨氣與屍氣混合在一起,填充著每一寸的空氣。淡淡的窒息感隨之而生。


    六堂主領命,立即伸手到了袖中,摸索了一番後,再伸出手來時,手中已經多了一隻式樣看似非常普通的毛筆。用柳木製成的挺直筆身,約摸有常人的拇指粗細,大約有常人手掌長短。尾端鑲著的那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翡翠玉珠,鏤刻著一個栩栩如生,在陰風下似乎要呼之欲出的舉叉夜叉圖案。而在長筆的最前端,與大多數毛筆一樣,均勻地鑲著一撮細柔的長毛,但卻尖如錐兮利如刀。


    六堂主握筆踏步向前,深吸一口氣後,把這隻毛筆的前端鼻頭,毫不遲疑地浸泡入他身前的那個陶罐中鮮血裏。


    眾目睽睽之下,罐中鮮血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地消失無蹤;似乎是被這支毛筆在浸入鮮血時便有了靈性,化身成了為鮮血惡魔,如長鯨吸水一般,把罐中鮮血吸入了筆身之中。


    片刻過後,慢慢地一罐鮮血就被吸了個一幹二淨,連半絲血跡都不剩。六堂主提筆起來,本來白灰的筆頭已完全變成了血紅。


    隨之,挪步走開的六堂主,再次把毛筆浸泡浸入了下一個陶罐中;毛筆又再次開始吸血。


    不到一刻鍾,七八罐的人血都被吸了個一幹二淨。


    長生道的教徒們心照不宣地主動退開,小屋周遭一丈之內,隻剩下了那些圍在小屋四周的幹麂子和血屍,還有被吊在了陣眼上,依舊沒法運炁的木青冥。


    麵帶陰鷙的六堂主獰笑著,手提毛筆大步走進的小屋之中,在木青冥的注視下,握緊手中毛筆蹲下身去。在木青冥的身前,在光滑的井欄與地麵接壤的一處,快速地畫下了第一筆。


    血芒頓顯,殷紅的血色隨著六堂主沉穩而不動的右手,在疾書中於井欄前地麵上,向著四麵八方快速延伸開來,一道接一道的血符被他奮筆畫出。


    越來越多的鮮血筆畫,以陣眼井欄為中心,逐漸浮現在陣眼四周的地麵上。緊接著就是小木屋四麵的牆壁上,也在片刻過後布滿了一個緊接著一個的血符。


    血光不斷閃爍,把小屋之中映照得一片鮮紅。一座由詭異而散發出血腥,全部都互相連接在一起,圖案怪異,且沒有任何一個筆畫相同的血符所組成的法陣,浮現在眾人眼前。


    長生道教徒們眼中,紛紛閃爍著興奮。而血符中散發出的濃鬱血腥,隨風飄入他們鼻中,他們眼裏徘徊的興奮就立刻不減反增。


    交織的殷紅下,小屋中已經布滿了血符。


    依舊在提筆疾書的六堂主,把血符從小屋中延伸了出來,在小木屋的門外地上,又畫出了一道道血符。


    四周的長生道教徒屏住呼吸,小巷子中一片肅穆。血符散發出的道道血光,和颯颯陰風在小巷子中洶湧流動。


    天地之間,響徹著的盡是破空銳嘯之聲。


    陰邪之氣從風中溢出,在巷子裏回蕩開來。幹麂子和血屍們渾身一抖,體內散發出的怨氣也越來越重。


    許久之後,六堂主停筆下來,小木屋內外已經布滿了血符。就連那些環在小木屋外的血屍和幹麂子身上,也都遍布著彎彎曲曲,透露著詭異的血符。


    從空中俯瞰下來,這些血符組成了一個雙手舉著血淋淋的人心,仿佛正對天怒嘯的惡鬼圖案。


    血光閃爍,陰風旋轉。這個由血符組成的惡鬼圖案,有著微微上翹嘴角,似也掛有一絲獰笑,仿佛在下一秒就會破地而出!


    完成任務的六堂主站起身來,活動手腳舒展筋骨後,退到了一邊。訶梨帝母驅使著小鬼金身,來到了小木屋門前。


    “你被我用亢木釘打中的傷,都治好了嗎?”沉默許久,依然是無驚無懼的木青冥,在訶梨帝母驅使著小鬼金身,用雙目看向他時,他也審視著那個小鬼金身,緩緩道:“如果傷沒好,強行施術可能會讓你灰飛煙滅啊。”。


    “你知道卜莫和靡莫兩顆神珠嗎?”訶梨帝母輕輕一哼,不屑一顧之色浮現在小鬼金身的臉上眼中。


    “你是說,古滇國大巫的無上聖物?傳說中可以超控亡靈的聖物?”稍加回想後,不知她為何答非所問的木青冥愣愣地說到:“可惜那是個傳說。”。


    “那不是傳說,卜莫和靡莫的吸收了長蟲山上的玄武靈氣,化成的粉末治愈了我的傷。”說著此話,訶梨帝母眼露幾分得意。


    就在話音落地時,正好是子時之初;春城上空轉瞬間已是烏雲密布。


    烏黑濃密的烏雲中陰風大作,在春城上空的雲幕慢慢開始旋轉。隆隆雷聲隨之而來,電芒在雲層深處不斷地竄動。轉動的雲幕也隨著電閃雷鳴,漸漸轉動成為一個巨大漩渦。


    颯颯陰風更勁,呼呼刮過城中每一寸土地。


    原本該是悶熱的夏夜,空氣中盡然遍布著刺骨的冰寒。濃鬱的陰氣帶起的陰寒,完全取代了夏夜該有的炎熱。


    寒氣也完全取代了熱浪;陰陽顛倒的時刻如期而至。


    訶梨帝母開始頌咒,念咒聲如幽魂淒厲哭泣,又似厲鬼撕心裂肺的慘叫。巷中的長生道教徒們,隨著頌咒聲單膝跪地,虔誠在他們的臉上浮現。


    “李瑾,解開他體內的封印。”頌咒片刻的訶梨帝母,頓聲後對李瑾說到。


    心中迷惑和費解漸消的李瑾默不作聲地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木青冥身前,用手撥開他的衣服對襟,露出了木青冥結實的胸肌。


    李瑾默不作聲地把右手捏出一個劍訣,豎起的食指和中指往木青冥胸口正中處點去。左袖子一拂,四支刻出符篆的銀針從他袖中激射而出,不偏不離地刺入木青冥胸口正中出,膻中穴四周上下左右四方之上。


    這正是解開木青冥魔氣封印的方法;以帶著符篆的銀針,刺激他穴道,迫害其中的封印。


    銀針沒入肌膚中時,木青冥渾身一陣抽搐。雙目目光隨之潰散,道道青芒在他眼中乍現。


    屋外遠處,隨著長生道教徒們跪在地上的墨寒,悄然抬起頭來,看向了小屋之中。隻見得木青冥身邊烏黑魔氣環繞不停,暗紅血芒在魔氣深處湧動,似與屋中血符中散發出的紅光遙相呼應。


    墨寒心頭一顫,木青冥的魔氣已然不再受控,如決堤洪流一般,爭先恐後地從他體內奔湧而出。


    強大的魔氣衝出了木屋之中,無形的壓力在天地間橫生而出,壓得周遭所有人呼吸不暢,一起變色。


    濃濃的刺鼻血腥傳來,烏黑如墨般的魔氣中,浮現了一個個麵目猙獰,有著凶惡目光的空洞眼眶的惡靈。它們呲牙咧嘴發出嘶吼,紛紛把頭向前,欲作掙脫,但卻始終沒法從魔氣之中掙脫而出。


    森森陰氣,從惡靈的口鼻之中不都噴吐而出。所過之處,薄如蟬翼般的白色冰翳頓生,在鋪滿石板的地上,在小巷邊的屋子門窗和牆壁上延伸開來。


    滿臉肅殺的小鬼金身中,興奮不已的訶梨帝母發出的聲聲頌咒,忽地由小變大,由緩變急,瞬間已是響徹天地,改過了魔氣中數以百計的惡靈嘶吼聲!


    魔氣高漲下,木青冥腳下的陣眼裏,那口深不見底的水井之中,湛藍色的井水如沸水一般翻湧不停。


    地上道道肉眼可見的幽藍色靈氣溢出,形成一道道衝天而起的氣柱,飛射上天高聳入雲。


    一聲震耳欲聾的狂暴龍吟聲,也隨之從井中怒嘯而起,直上九霄。


    語音未消之時,天空中道道冰雨突生,隨風飛落,瞬間形成一道巨大的水簾,把整座春城籠罩其中。


    陣眼之中,一道耀眼的青芒隨著高亢的龍吟聲衝出井中。邪咒吹動之下,這道青光四射的龍氣也在瞬間噴射上天。


    地上怨氣更是濃鬱,木青冥身體在不斷溢出的魔氣生出的惡靈,得到了怨氣的滋潤,厲嘯更盛。


    無形音波,帶著肉眼依稀可見的氣流,和陣陣強勁有力的陰風,在小巷子中橫衝直撞。六堂主書寫下的血符,隨著訶梨帝母的頌咒聲越來越亮,與龍氣中的青光互相爭輝。


    昏天黑地中,城裏的二十八口怨井內也是血芒乍現,洶湧澎湃冰寒陰氣從井口之中,如奔騰野馬一般衝了出來。


    隻是轉眼之間,偌大的春城中已布滿了陰氣和怨氣。風水大陣中的玄武靈氣,隨著訶梨帝母的超控遊走城中各處地脈,強化著陰氣與怨氣。


    長生之術,即將完成!一個遍布死屍的世界,也即將降臨。


    忽地,所有的靈氣顫抖了起來,不再受控於訶梨帝母。不等訶梨帝母從驚愕中緩過神來,就見這些靈氣如被無形之手超控著,化為一道道旋轉的氣柱,疾飛著撞入小屋之中。


    靈氣卷席著屋內噴薄不息的龍氣,全部注入了木青冥的體內。隻是轉眼之間,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魔氣就已不再烏黑如墨,明亮清澈的鈷藍色光芒,在魔氣深處湧動了起來。


    四周紅芒閃爍的血符黯淡了下去。


    “怎麽可能?”又催動陣法數次,依舊無法超控邪術的訶梨帝母驚呼了起來。


    話音方落,由魔氣而生的惡靈,在魔氣完全化為鈷藍色之時不再凶神惡煞,個個麵色肅穆,*至極。


    原本淩厲魔氣,瞬間重生了。


    魔氣重生後會變成什麽?對木青冥來說此事是福是禍?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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