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到劉洋在城中大開殺戒後,身帶血腥悄然折返長生道據點,用搶奪來的瞑金和唐掌櫃的肉瘤,配合長生道的邪術,把菌兒的斷臂重塑為一個新生的木鬼鬼胎。翌日清晨,趙良就接到了碧雞鋪上的報案,趕到了唐家金鋪的現場,卻看到了一幅幅慘烈的血腥畫麵。引出來趙良強忍腥臭,俯身靠近已死多時的唐掌櫃,細看之下發現死者胸口傷,似乎是刀傷。且透過血汙依稀可見那傷口上,切口光滑整齊,讓趙良一看之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率先想到凶手會不會是劉洋?】


    清晨暖暖陽光普照大地。幾束有如金箭一般透過了木家小院中,木青冥和墨寒臥房的雕花木窗上,那些工藝不凡,刀法細膩的雕花的明媚陽光,徐徐撒到了屋內,往屋中深處那張靠牆而立,用黃花梨木製作架子床上照射了過去。


    架子床的四角立柱上,雕刻出的鎖龍人們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或是擒龍縛鮫的故事圖案,在溫暖卻又不怎麽耀眼的朝陽下變得栩栩如生。


    清爽的晨風在院中轉了幾轉,吹得院落裏的草木搖曳,抖動間灑落幾片落葉後,朝著正屋之中湧去。


    臥房裏,被晨風微微吹動了環在四周的肅色床幔,在幔帳裏那架子床上鋪開的天青色織錦褥子上,還鋪了一張用雁鳧絨編織出的錦花毛毯。


    木青冥還躺在上麵呼呼大睡,頭枕著菊葉填塞而成的軟枕,身上蓋著餘溫未散,用的是撚金銀絲線編織成了的被麵,裏麵填充了不少有淡淡清香味桑蠶絲的滑絲錦被,蓬鬆又輕柔。


    鼠精和貓將軍們留在城中氣息不少,雖然不至於要全部消除,但至少城隍廟街和文廟一帶留下的妖氣,必須消除。以免那些妖氣引來其他奇異之物,或是被別有所圖之人利用,也能省去不少的麻煩。


    光是暗中消除城隍廟街和文廟一帶的妖氣,木青冥和墨寒就折騰了一夜。深夜才到家的木青冥,連連打著哈欠洗漱幹淨後倒頭就睡,至今依舊在夢中會著周公。


    別看他長相確實溫文儒雅,但熟睡之際依舊會在微微張唇時就有如雷鼾聲,呼呼大作,在臥房之中不斷的繞梁回響。


    倒是墨寒一如既往的早起了,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穿戴整齊又洗漱後,在窗台前的梳妝台前稍加打扮後就往廚房而去,忙碌了起來。


    直到一鍋肉湯煮沸,肉香香飄四溢時,墨寒這才從鍋中徒手撈起一塊肉來,耐心細致的吹了吹上麵升騰的熱氣,遞給了早已在灶台邊等候的小屍嬰寒泉:“去叫你義父起床,這塊肉我就給你吃。”。


    細嫩的手指捏著才離開沸開肉湯的滾燙肉片,也是麵不改色,手指安然無恙。肉中不斷升騰的熱氣,根本沒法傷及到墨寒半分半毫。


    這小屍嬰已經會走了,隻是還走的不太穩。但卻還一直都不會說話,這似乎是與他缺失了魂魄有關;但他卻能聽懂墨寒的一言一行。


    當下抬手起來,用袖口把嘴角掛著的口水猛然一擦後,點頭著轉身朝著廚房外,歡天喜地的大步而去。墨寒目送著寒氣一搖一擺的跨過了廚房門檻後,又吹了吹手中肉塊上,還在升騰不息的熱氣。


    不一會的功夫,木家小院中的鎖龍人們都相繼做完了早課,出了各自屋中到天井裏的井邊去洗漱去了。而屍嬰寒泉也來到了木青冥的臥房裏,站到了床邊獨一而修長,無束腰直足的腳踏上,掀起了床幔後抓著床沿雙臂發力,奮力爬上床去,立馬又坐到了木青冥的身上,偏頭打量著還在呼呼大睡,渾然不知他存在的木青冥。


    他緊盯著還在睡熟的木青冥,打量片刻後雙手抬起,五指攤開成掌,緊接著毫不猶豫的對著木青冥的兩側臉頰上,就是兩個巴掌扇了下去。


    “疼啊!”緊接著,木青冥的一聲略有歇斯底裏的痛呼聲,在臥房中響徹而起。天井裏在井邊洗漱的妙雨和妙樂,抬頭望了一眼臥房那邊,繼續不管不顧的洗漱起來。


    她們都知道肯定是墨寒讓屍嬰寒泉去喊木青冥起床,而屍嬰智商不如尋常小孩,往往不知搖晃醒木青冥。尋常時候都是兩個耳光打醒木青冥的;對此,在這院中居住的鎖龍人們都早已習慣了,也是不聞不問。


    隻有在廚房裏的墨寒,不禁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偶爾那吃的為條件,讓屍嬰寒泉去惡作劇一下丈夫,是她的樂趣之一。


    又過了片刻後,正屋上已經擺上了豐盛的早餐。臉上頂著兩個還依稀可見的小手紅指印的木青冥,卻是困意不減反增。當他坐在八仙桌邊後,看了一眼正在墨寒懷裏,啃著排骨,而手上嘴角滿是油膩的小屍嬰,使勁撓了撓頭道:“最近這小子手勁是越來越大了啊。輕輕的一拍,都能把我臉頰打得滾燙半天。”。


    說罷又要抬手揉了揉自己臉頰,當即張唇呲牙,微微倒吸一口冷氣。


    這寒泉魂魄缺失,天生憨傻了點他的智力是不如同年的正常孩子,可手勁缺失與日俱增。隨著他的年紀增長,力氣也越來越大,絕非與他同年的常人小孩可比。


    還真是有得有失。


    可就是巴掌打醒木青冥這點,總能讓木青冥憤憤不平。


    屍嬰寒泉聞言停下了津津有味的啃肉,對著他咯咯一笑,憨態可掬。木青冥沒好氣的瞪了那樂嗬嗬的屍嬰一眼,嘀咕著:“還想著今日也休假,可以多睡會,全被我這不孝義子給攪和了。”。


    說罷拿起筷子,開始吃著他的那份早餐。


    “你自己說的,今天要去找鬼市大和尚送走瞑金的。”墨寒隨口回了一句後,卻是猛然一怔;片刻後緩過神來的她又道:“話說昨晚也沒找個稱稱量一下瞑金,倒底有沒有三十斤啊?可別少了。”。


    眼中擔憂在說話間畢現,眉宇間也緩緩浮現了幾分淡淡狐疑;似乎在懷疑那貓將軍有無中飽私囊。


    “鬼市市主那裏絕對有稱,到時候在稱量吧。”木青冥不以為意的打了一句,臉上不悅已然淡去。


    卻不知道趙良已經感到了碧雞鋪,更不知道那碧雞鋪中的唐家金店,遭到了血洗。


    不過在木青冥話音落地時,墨寒臉上的狐疑不減反增,而她小巧玲瓏的鼻子使勁一動,嗅了嗅身前的空氣後,忽然嘀咕著問到:“你們聞到了沒有,這城中的空氣裏從昨夜開始,就一直彌散著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似乎是人血的味道。”。


    說話間,墨寒眉頭緊蹙了起來,向來平靜鎮定的木青冥也是不禁皺眉後,放下了自己的碗筷,學著墨寒那樣使勁嗅了嗅身前空氣......


    碧雞鋪上,那血腥味的來源地,唐家金鋪之中。


    麵對滿地的血汙和死相慘不忍睹的死屍,向來不懼血腥和屍臭的趙良,也不得不抬手捂住口鼻。店裏的血腥在門窗緊閉的環境下經過了一夜,更是惡臭難聞。


    再加上有如修羅煉獄般血淋淋的場景,就近在咫尺。要不是趙良看過很多這種慘烈的景象,一定會忍不住吐出來的。


    他在店裏緩步踱步而行,目光緩緩掃過了地上躺著的每一具屍體,店裏的每一道血跡和每一點碎肉碎骨。


    店中的屍體,多是被什麽利器把整個胸膛貫穿而死的。在利器貫穿了死者胸膛時,鮮血在他們身後噴濺,帶著不少零碎的內髒一起散落了一地殷紅。


    趙良看得出來,這些死者臨死前都直麵了凶手。從他們瞪大的雙眼中,定格在眼眶裏的驚恐和畏懼,趙良依稀能猜到那凶手的麵目一定非常猙獰。


    再往前行,可以看到又有三具死屍,是頭顱被整個擰了下來的。趙良站定在了靠近櫃台邊上,那具無頭死屍身前,默不作聲之間目光順著四周血跡而移動,也緩緩昂首起來,隨之看到頭頂屋梁上,也是血跡斑斑。


    這頭顱肯定是一瞬間就扭下來的,才能讓死者在站著還沒倒下時,斷開的脖子上鮮血如噴湧泉水一般,飛濺上了房梁。


    趙良雙眼眯成了一條細縫之時,低頭下來,目光再次落在那無頭死屍的脖子上,都可能看到其中斷開的白森森氣管,在血肉模糊的殷紅裏是那麽的顯目。


    “莫非凶手是個大力士?”趙良暗自嘀咕著,又想到若是要他出手,練十年的手勁也不可能扭下一整顆人頭的!


    想到此,他依稀覺得此凶手應該不是人類,當即轉頭對身邊不遠處取證的警察們急聲道:“快去請許老來驗屍,再去把木少爺也給請來。”。


    說完後的趙良,邁步繞開那無頭死屍,朝著櫃台後徑直而去。


    這屋子裏的屍體,就是這櫃台後的唐掌櫃最讓趙良頭疼。趙良的前途和飯碗,都係在了能否抓住殺死唐掌櫃的凶手一事上。


    他緊皺著眉頭來到了唐掌櫃身邊,目光上下一掃那屍體後,緩緩蹲下身去,細細的打量著死屍胸口的空洞。


    不難看出,致命傷就是這個一片缺失了的皮肉。近在咫尺,趙良都能清晰的唐掌櫃的體內掛著肉渣的肋骨,和血肉模糊的內髒。


    細看之下,趙良不難發現造成這到慘不忍睹的傷口的,就是唐掌櫃腳邊那柄鋒利雪亮的短刀。刀身上還占有的血汙,和唐掌櫃屍體上切口整齊的傷口,都不難看出凶手就是用那柄短刀,在唐掌櫃胸口挖出了這個空洞。


    但凶手明顯作案從容,還帶走了店中的金子,沒理由把帶來的凶器留在現場。趙良稍加細想,就想到這短刀多半是店中之人的。


    而凶手隻是搶了短刀,然後行凶了而已。


    為何夥計們都不是用刀,唯有唐掌櫃如此這點蹊蹺之處,是趙良暫時百思不得其解的。但再細看傷口,隻見得切口平滑,令趙良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後,腦中立刻浮現了劉洋的容貌。


    為什麽趙良見到傷口想到劉洋?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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