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屍骨婆出現在盤龍江上遊,交給了進入此地長生道教徒兩件東西。而木青冥他們,也隨之乘著沙翁安排的馬車,趕往了阿子營,見到了戚夫人後,由戚夫人帶領著他們去玩後院中,蓮兒的閨房前查看一番。引出來鐵樺夜看邪術,月光不巧照射到書中,書中隱藏內容顯現而出。書中血霧匯聚,排列成了不一樣的文字。身處阿子營戚鬆家的蓮兒房中鬼氣獨特,多有怨毒,好似是未曾出生過的孩子元嬰所留鬼氣,還徘徊在屋中,尋著鬼氣在床下找到一物。】


    月已西落,月光徐徐照射在了鐵樺家的小窗上。皎潔的月光下,窗紙更是蒼白。


    鐵樺的書房裏煙霧繚繞,模糊了透窗而入的月光,還有那書案上銀釉斑斑孤燈中的那一點燈火。


    獨坐在書案後的鐵樺,把手邊的人皮邪書翻來翻去,細看上書頁上,他早已看過不下百遍的內容。但還是全神貫注,仔仔細細。


    他想從中找出更多的線索,為木青冥和長生道的大戰,多盡一份力。


    嗆鼻的煙霧驅著他的困意,很快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又看得他瞌睡頓起,卻還是強撐著瞪大雙眼,仔仔細細的看著書上密集的圖文。


    看了又看也沒能看出新的發現來後,鐵樺提著他的煙杆站起身來,站到了窗前,慢條斯理的裝著煙絲。


    夜深人靜時月光正好,屋內外也是一片靜謐。鐵樺卻是無心欣賞美景,眉頭一直緊皺著的他,眼中多有困惑。


    那本邪書的解讀很是困難,又沒有什麽頭緒,讓鐵樺很是頭大。


    裝好了煙絲,點燃後吸了一口煙的鐵樺頓了頓,緩緩吐出了幾個煙圈。


    “老鐵,時候也是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披著衣服,端著一碗熱湯步入了書房的鐵嬸,勸慰道:“這事情急也急不來的,都一把年紀了也別這麽拚命,否則以後少爺有什麽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都無力出手了。”。


    鐵樺雖然是倔強之人,但聽妻子這麽輕聲細語的一說,卻還是覺得在理,索性收起了思索,轉身走到了桌案後坐下,又接過了鐵嬸遞來的湯碗。


    碗中有如黃金般色澤的雞湯汁油珠兒,漂浮在雪白的湯上。聞一聞湯中香氣,鐵樺就是食指大動,嘖嘖稱奇道:“秀梅,這麽多年了,你這燉湯的手藝是越來越是精進了。”。


    言畢,鐵樺淺嚐一口雞湯,在嘴裏回味悠長的雞湯裏,隱隱還帶著一股老山參和黃芪的藥香,混著雞肉的獨特味道。嘴裏的雞湯還未咽下,鐵樺已覺得渾身精力充沛。


    與此同時,燈中的油盡,燈火熄滅後燈芯上冉冉升起一縷白煙。


    屋中忽然沒了燈火,隻有那透過窗紙的月光,徐徐照射在了光滑的書案做上。皎潔的月光落在了人皮書上,變得更是陰冷。


    “咦?”鐵樺和鐵嬸齊齊一聲驚呼,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翻開的人皮書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忽地有青煙升騰而起。緊接著,人皮中泛起了點點血汙,在月光下越來越是明顯。


    鐵樺驚愕之際,趕忙放下了手中的湯碗,仔細端詳著那人皮書。隻見得月光下浮現的血汙並非是毫無規律的血滴,而是一個個有筆有畫的字,蓋住了人皮上的刺青圖文......


    阿子營集鎮上,也是安靜得很。曾經在月光下的街道上,有夜風拂來,吹動了地上的塵埃和樹葉,使其飛揚了起來。


    戚鬆家裏也是安靜急了,屏住呼吸的木青冥夫婦,緊盯著蓮兒閨房木門,駐足於門前不再前行半步。


    而惡狡雪豹,更是對那小門作出了攻擊的動作,讓戚夫人更是驚訝,也很好奇。她側身讓開後,細看著緊閉著的木門,卻出了看到月光下光滑的木板外,就隻剩下門上貼著的那個紅紙福字了。


    戚夫人秀眉微蹙,眼中狐疑不減反增。


    她哪裏知道,木青冥他們的眼中,那肉眼凡胎看來平平無奇的木板小門上,多了數十個小手印映在門板上。血紅血紅的,駭目驚心。


    “這孩子的手印很是奇怪,都在門板的下段。”看了片刻的墨寒,用意念傳音對丈夫暗中說道:“好像是一個小鬼,時常站在門外敲門所留下的。”。


    木青冥把頭緩緩一點,也覺得在理。因為小鬼身高不高,所以那些隻有他們看得到的血手印,都在門板的下段。


    “雪豹。”輕喚一聲的木青冥蹲下身去,輕輕的摸了摸惡狡脖頸上的柔順長毛,讓惡狡安靜了下來。


    “木少爺,莫非是看出了什麽端倪?”戚夫人忍不住好奇,終於開口問到。侯在一旁的戚鬆夫婦,當下更是驚疑中多了幾分焦慮。


    “這位夫人,近來半夜可曾聽聞過拍門聲,但卻不見拍門之人,若是尋去之時,聲音又是不見了蹤影?”站起身來的木青冥,對身邊的戚鬆媳婦問到。


    這話不但來的突然,還很莫名其妙。更何況,木青冥問的話好像是親眼所見了家中怪異一樣,說的一點沒錯,讓戚鬆夫婦都是驚愕眼中泛起。


    木青冥則笑而不語。


    從那肉眼不能看到的血手印大小,以及位置來看,就是還未出生就已經流產的小孩怨魂,名為元嬰之物拍下的。


    這類小鬼是冤有頭債有主的,他們隻會拍自己母親的們,然後嚇唬自己的母親,來達到報仇的目的。


    隻是來時路上,聽那沙翁說起這蓮兒小姐可是尚未出閣的女子,可此時此刻到了此地一見那血手印,木青冥倒是覺得尚未出閣隻是假象。


    想必這女子早已暗中有了相好的。


    他一想到此,就聯想到是不是父母逼婚,讓這小姐和那相好的私奔了?


    而詫愕片刻的戚鬆妻子,顫聲問到:“少爺是怎麽知道的?”。


    “我看到一些痕跡,但不敢確定,所以多問了一句,夫人不要見怪。”月光下,木青冥一筆帶過,輕描淡寫的說明了緣由,卻也沒有多說其他。


    “是的,少爺說的對。”戚鬆妻子身子,在月光下顫抖了起來,戚鬆卻接過話來,對木青冥繼而說到:“說起這些事情我們也覺得古怪,這樣的事情已經有了好幾個月了。家裏的仆役甚至說,是曾經在屋中院中的昏暗處,看到過兩個小孩,皆為才會走路的孩子。但追上去細看,又不見了。和那拍門聲一樣,尋不得蹤跡。”。


    月光下木青冥憑欄而立,迎著輕旋的夜風,耐心的聽著那戚鬆的述說。


    “法師道士也請來過幾次,但消停了些時日就又開始了。隻是都沒有嚇著人,我們自然也就沒有在意了。若不是今日木少爺提起,我們都差不多忘了,也沒當回事。”頓了頓聲,那本來不愛開口多言的戚鬆,卻又說到。


    木青冥點了點頭,待到他說完後又道:“二位去休息吧,這裏有戚夫人和沙翁陪著就行。三日之內,我便幫你們召回孩子。”。


    卻也沒有說明白,他為何問起此時,倒是讓戚鬆夫婦,更是好奇也更多了幾分擔心。


    他們遲遲沒有挪步,直到戚夫人讓他們安心去後,兩人才帶著沙翁以外的其他仆人,緩緩退去。


    “恕我直言。”他們才走,木青冥就對戚夫人壓低了聲音,悄聲說到:“你的侄女可能已經不是女兒之身了。”。


    此言一出,有如晴天霹靂一般,震得戚夫人雙目圓睜,呆愣神色頓起。不可思議的目光方才泛起,就定在了她的眼中,久久不散。


    戚家雖然地處雲南邊疆之地,是大戶人家,小姐貞潔最為看重,關係門風之事,容不得他人玷汙。呆愣片刻後,戚夫人雙眉倒豎,對木青冥怒斥道:“木少爺,雖然我丈夫和你是異性兄弟,有情有義,但也不容你再次胡說!蓮兒尚未出閣,隻是訂婚,何來的不是女子之身一說?”。


    木青冥知道,此話一出必然惹惱了戚夫人,但也無悔無懼,當下依舊是鎮定自若,也未曾說明了自己看到了,肉眼看不到的手印,隻是輕輕的推開了小姐的閨房房門。


    那手印隻有他和墨寒看得到,說出來也無人相信,隻能是用事實說話,方能解了戚夫人心頭忽生怒氣。


    房門一開,頓時陰氣大起,鬼氣彌漫的房中陰寒刺骨。墨寒和木青冥,都在開門之際,感知到了屋中彌散的鬼氣裏,充斥著怨毒。


    諸鬼鬼氣不同,這種怨毒隻有還未生產,就被父母斷了性命的元嬰屍身上,才會散發出來的。


    因為還未出生,就遭到了殘殺,殘殺之人還是自己的父母,所以要論這怨毒氣息,除了有大冤含冤而死的冤魂外,就隻剩下元嬰了。


    而這屋中基本都被含有怨毒的鬼氣,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說明屍骨還在屋中。否則就算有這等鬼氣,小鬼又不見蹤影,也隻是若有似無才對。


    正是如此,木青冥才敢貿然道出實情。


    “雪豹,找到小兒屍骨。”邁步走入屋中的木青冥,置身於刺骨的陰寒之中,連身子都不抖不顫一下。


    他才下令,那惡狡就如聽懂了人言一樣,馬上探著鼻子,在屋中四處嗅了起來。


    與它在戚鬆家門外時候不一樣,那時候它是抬著頭嗅著空氣,判斷四周安危,如今換成了找尋東西,則是地頭垂首,在地板上嗅來嗅去。


    木青冥夫婦站在屋子正中出,並未移步,隻是目視著那惡狡,在屋中轉圈找尋。不一會的功夫,惡狡就來到了蓮兒小姐的床榻前。


    緊接著,那隻惡狡雪豹停在了床前,又細細嗅了嗅後俯身鑽入了床榻之下去。一陣嘈雜之聲,在床下響起。


    反觀木青冥夫婦,卻是鎮定自若,沒有絲毫的慌亂。似乎早已料定了結局,對他們的狗也很有信心一樣。


    轉眼過後,惡狡雪豹再次鑽了出來,但嘴裏卻多了一物。


    惡狡嘴裏叼著的是什麽?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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