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在滇池水神化身的大鯰魚,興風作浪湧起大洪水,毀滅了整個韓家村之時,還在滇池海眼裏木青冥弟子們對滇池水神言行,大為憤怒。而木青冥也看在皎雲的麵子上,插手小漁村之事,試圖阻止滇池水神讓韓家村村毀人亡。談不攏後木青冥也打算動手,教訓一下滇池水神。可沒等他施展神威,滇池水神將其喚到身邊說出一段因果,令木青冥瞬間沒了殺意。引出來木青冥帶著弟子們,悻悻離去。長生道高手夜上跑馬山鬼市,潛入林間開始大肆屠殺鬼市眾人。】


    木青冥妥協了。


    若是滇池水神不提到那個因果好,但要是因他而起,就算不是全責,但漁村的人們因他不能延壽,讓他自責又內疚,全然沒有再收拾那滇池水神的心,也下不去那手了。


    “至少韓家母子還活著。”就在此時,滇池水神又在木青冥耳邊悄聲說了一句。但話語中早已全無之前的幸災樂禍,反而多了幾分慶幸的喜悅,好似他也希望這對母子能活下來一樣:“如此一來,九黎血脈的韓家也不會無後的。”。


    而至始至終,滇池水神也沒有一絲一毫要和木青冥動手的意思。畢竟他又不是殺生成癮的惡神,且力量遠不如從前,也未必打的過木青冥。


    “師父的殺氣消失了。”而不遠處緊蹙眉頭的皎雲微微歪頭,注視著木青冥結實的後背,心中暗自嘀咕道:“這麽回事?”。


    湛藍螢光還在隨風飄飛,水泡還在徐徐升騰。


    海眼中僵硬緊張的氣氛消散,恢複了之前的寧靜,清風習習,甚是舒爽。


    別說是嗅覺感知本來就異於常人的皎雲察覺到了木青冥的殺氣,在滇池水神對他說完一番話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啊弘都看得出來,木青冥身上不但沒了殺氣,就連殺氣帶起的烈風,也煙消雲散。


    “喂,那個什麽水神你對我師父做了什麽?”啊弘納悶之餘,衝著滇池水神大吼一聲,就要衝上前去。


    才是向前飛奔了兩步的啊弘,就見到木青冥手上落月化為一道青芒,收入了袖中。這個放棄打鬥的信號,令啊弘猛然駐足不前,呆愣的望著緩緩直腰起來的木青冥,漸顯費解。


    冷靜下來的木青冥細細一想,也是全無完美之策。雖然確實可以讓啊弘來頂替滇池水神看守福地靈穴,但啊弘修為尚淺,又與滇池水神體質不同,不可能如同滇池水神一般,把滇池上和滇池邊發生的事一切盡知。


    取而代之並不是上上策。


    “你我君子之約,就一定要說到做到,我會在七天之內給你找兩個人活人魂魄來獻祭,那這福地靈穴就交給你了。雖然它不再大陣的範圍內,但它也是靈氣充沛。”木青冥注視著闔眼起來的滇池水神又思索片刻後,緩緩道:“我不希望有邪人用它來做壞事,也不希望洪水蔓延成城中去。”。


    他最終還是完全妥協了。


    “你放心好了。”滇池水神點頭著道:“小神也能一諾千金的。”。


    木青冥得到這個承諾,轉身就走。


    兩個弟子迎了上來,一左一右的跟著木青冥,不住地問著:“師父這麽妥協了?”。


    “我們救不了所有人了,但可以救下韓家母子和城裏的人。”木青冥伸手出去,抓住他們兩人的胳膊,使出馭風術乘風騰起,瞬間離地一丈時,木青冥扭頭一瞥身邊的啊弘:“而且我不想你永世困在這海眼中。”......


    這場在昆明城中,持續了十日之久的暴雨,終於在木青冥離開海眼的那天夜裏停了下來。


    第二日就是一個豔陽天,隻是城中早已一片狼藉。積水退後留在地上的渾濁汙泥和沙土,散落在了各處,也沒有全部跟著積水揮發流散。


    城中各處倒是成了一片泥濘。


    到了晚上,長久未見的明星皎雲,和純淨的夜空再次出現。微涼晚風時有時無,人人們又感到了靜謐夜空下,那種久違的舒適和安逸。


    城內的幾處夜市也再次熱鬧了一來,一反暴雨天的蕭條。


    而城外跑馬山上,那鬼火在林間翻飛不停的鬼市也熱鬧非凡。十多天來的冷清,在今夜打破。


    長久被暴雨困在了山下城內的人們,紛紛夜上鬼市,購買自己需要的特殊之物。


    子時開始,這鬼市就一直人來人往的,一個時辰內來來往往了多少人,今日看守鬼市出入口的門徒們,都已經就不清楚了。


    而那鬼市中各個攤子的生意也是好的很,不少積壓的貨物,都在今日售罄。生意好了,那些在鬼市裏的賣主們就不再愁眉苦臉的了。


    近來的連綿暴雨可把他們給愁壞了,一直沒有人來光顧生意,也讓他們一天到晚都是悶悶不樂的。


    現在好了,雨過天晴人們踩著泥濘也要上山。有買孩子的有買軍火的,還有來拿胎買古董的,千奇百怪的客人帶來了一樣的大洋,讓鬼市商人們喜笑顏開。


    到了醜時,客人們幾乎都滿載而歸,鬼市裏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在西麵邊緣處,一個擺著各種狗皮膏藥的攤子後,牙黃臉瘦的攤主,正在一遍遍不厭其煩的數著他錢罐裏的錢。


    今日他的生意也不錯,光是那狗皮膏藥就賣了近百副。說是是,他的膏藥歸類於狗皮膏藥,但與市井裏買賣的狗皮膏藥可不一樣。他的藥可不是藥效差勁的那種,對跌打損傷可是有著奇效的。


    這一聲聲數著半開大洋,發出的叮當輕響在攤主聽來,卻是那麽的悅耳。以至於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有三張人臉從他身後的黑暗裏鑽出,避開了鬼使看守的門徒,聚在了這個攤主的身邊,專心致誌的看著他數錢。


    那攤主把今日收入,細細反複數了三遍才停下來,長籲一口氣後自言自語道:“一會我得去喝一杯。”。


    話才出口,身邊那張半張臉頰密布著魚鱗的臉上,雙唇微張道:“可否請我一杯?”。


    此話話音很輕,輕的若有似無,倒是像那亂墳崗上鬼魅,在他耳畔忽遠忽近飄忽不定,倒是把這攤主嚇了一跳,尋聲望去,卻在淡淡的冷芒鬼火中,看到了這張臉的主人劉洋正蹲在他的身邊,魚鱗遮麵的古怪臉頰上,還掛在似笑非笑的神情。


    鬼火綠油油的冷芒照耀下,臉上魚鱗和西梳頭發下顯露出的謝頂,都在閃爍著森然的寒光,看得那攤主又是心頭一凜,張嘴卻叫不出聲來。


    鬼市戒備森嚴,這攤主想想不出劉洋他們沒有拿著憑證燈籠的麵生之人,是這麽躲開崗哨混入其中的?


    “你的膏藥不錯,秘方給我看看吧。”劉洋此言才說出口來,攤主就嗅到了身後蒼勁的鬆林裏,散發出來濃鬱血腥,正在隨風四溢飄揚。


    緊接著他就看到一個體形高大,虎背熊腰穿著短打男子,拖著一個鬼市門徒腰部以下的半截身子,走到了劉洋身邊。


    這男子身高體形如黑熊一般結實高大,盡然是身高九尺。且麵相粗獷又皮膚粗糙,雙腿如柱,雙手手臂更是粗壯,像是兩條大腿接在了肩頭上一樣。


    麵對這些千奇百怪,還悄無聲息殺了門徒的不速之客,攤主呆在了原地,嚇得舌頭打結一言不發。


    劉洋等了片刻見他不答,已經無耐心。五指豎起抬手橫劈向了這攤主之時,指尖上冷芒閃爍。


    對那膏藥已無興致的他以手為刀,掌攜勁風,毫不猶豫的劈向了攤主。


    下一秒後寒光閃過,鮮血拋飛,攤主瞪大雙眼的頭顱離開了他的脖子,隨著彈射的血珠快速旋轉著直衝而起。


    劉洋也緩緩站起身來,整個鬼市中已經是血霧迷茫,慘叫聲四起。一時間林中諸人,無論是買家賣家,還是那些暫且幸存著的門徒都是一愣,遁聲望去的眼中驚愕頓起。


    陰風凜冽鬼火變色,青芒點點忽然間化為了紅芒道道,在林中閃爍不停,印上了一道道暗淡的殷紅。


    “什麽人,盡敢闖入鬼市行凶?”四五個鬼市門徒手持古怪武器,在市主弟子妖道小師傅的帶領下,衝殺過來,把劉洋立刻圍住。


    “鬼市?”劉洋冷哼一聲,麵露輕蔑,打量著身前這些修為低而道行淺薄的門徒們,不屑道:“鬼市就是個屁,讓你們市主出來!”。


    話才出口的他,踮足一躍縱身向前,右手已化掌為爪,曲起的五指直對著那妖道喉結而去。


    轉眼間,指甲猛長的五指就到眼前,驚得那妖道趕忙雙手合十,輕頌一聲佛號。


    在這肅穆**的佛號聲中,劉洋臉上輕蔑神色不減反增。眼看他長出鋒利尖銳指甲的五指,就要戳破妖道那脖子之時,隻見得妖道身上金光一閃,蘊含著佛氣的字符文接連從金光耀眼的光華中閃現,與那金光一道,擋住了劉洋勢如破竹的一擊。


    兩物相撞下悶響頓起,大地微微一顫,劉洋猛長的指甲與金光一觸之下,繼而法力向前推出時,前端指尖一點點的在金光中化為烏有。


    看似是劉洋並未得逞,實則是那妖道已占下風。


    金光中他額上熱汗直下,青筋暴起。麵目因發力過盛而五官扭曲,一臉猙獰。反觀劉洋無驚無懼,麵色如常,誰優誰劣,一目了然。


    劉洋在他身前頓住身形,前伸的右手五指上,尖銳的指甲斷了又長,長了又斷,源源不絕。


    而妖道身上的金光顫抖,劉洋指尖觸及之處隨之有哢嚓細響響起,一道道清晰可見的細小裂紋,漸漸的浮現而出。


    “阿彌陀佛。施主與我鬼市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要傷我門徒,殺我商人?”就在那金光快要支撐不住時,鬼市市主的聲音在劉洋頭頂回響起來。


    話音才響起之時,劉洋眼角餘光看到了身邊,忽然飄飛起來的螢光點點。


    劉洋是否能夠得逞?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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