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絕弦死裏逃生後不願意再回長生道,絕望之際他倒算告別了滇池水神,就去雲遊天下。但滇池水神卻告訴了他一個殘酷的現實,便是絕弦根本遊不出福地靈穴去的。而遠在城裏沙臘巷中的木青冥,也從龍姑的嘴裏又問出了一些線索,是關於長生道襲擊跑馬山鬼市目的,為的土人脾的線索。引出來木青冥意念傳音,鐵嬸連夜查找翻看邪書,終於在記載造就鬼胎方式的長生道邪書中,查到了相思淚和土人脾的記載。而已去往了跑馬山的鐵樺,看到了熄滅山火後的跑馬山上寸草不生,已然不可能會再有什麽線索了。】


    夜風越過了四方上高聳著的城牆,在城中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走,吹散了白天殘留下來的燥熱。但除了陰氣彌散的沙臘巷外,還有東西寺塔中間陣眼附近小巷裏,不僅僅因為夜幕降臨更是涼爽,還有幾分寒冷。


    夜風拂過小巷,在一瞬間成了寒風。在吹出小巷後,才又恢複了正常的微涼,不再那麽的刺骨。


    這裏有著陣眼,其中還沒完全煉化的龍氣總會溢出一些。才會夜晚也是陰冷得很。卻與沙臘巷的陰森不一樣,這裏雖然陰冷卻不恐怖詭異。


    獨坐小巷中家裏的鐵嬸,還未歇息。身邊一盞孤燈,靜靜的陪伴著坐在正屋裏的她,等候著前去跑馬山查看情況的鐵樺回家。


    燈火晃動下,幾道陰影在她身後神龕前無字牌位上,晃動了幾下。待到燈火定下來時,那牌位光滑的牌麵上,又被燈火照得泛起了淡淡的反光,柔和又不刺眼,同時顯得那牌位的牌麵更是光滑。


    就在鐵嬸無所事事時,木青冥的意念傳音正好傳了過來。坐在神龕前正屋裏正中處的鐵嬸聞言,就陷入了沉思。她在傳音中回想著,回想著最近一直以來從邪書解讀出的內容。


    隻是信息量太多,她一時間也想不起來這土人脾,倒底是在那本邪書上看過。隻記得不管是相思淚還是土人脾,都在長生道的一些邪書上見過,確實是有記載的。


    思前想後還是沒有頭緒的鐵嬸,也用意念傳音對木青冥說到:“不會是煉丹吧?”。


    土人脾不隻是長生道才知道的東西,這種獨特的器官又俗稱僵屍鐵脾,這種脾髒異常堅硬,比镔鐵還要硬。它能自動分泌出濃鬱且純淨的土之靈氣,從而強化的土人皮肉骨骼。一些異人煉製出的輔佐和增益類的丹藥,比如增強修行之人皮肉骨骼堅硬度的丹藥,多有用土人脾為材的。


    煉製成的丹藥服用之後,久而久之服用之人的皮肉也好骨骼也罷,都會比尋常人更要堅硬,甚至有人光靠這類丹藥就能吃出一副銅頭鐵臂和鋼筋鐵骨來,渾身上下刀槍不入。


    正因為此物是寶,所以時至今日,土人都快被吃絕了。或許許久之後,土人隻會存在於一些古籍的記載中,卻再以難見。


    而很多年後,當頭發都有點花白的木青冥陪著子孫們看電視,當看到葫蘆娃的三娃出場時,總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土人脾。先是對著電視熒幕報以會心一笑,笑紋在瞬間就布滿了他的眼角和嘴角。緊接著他又會想到了鬼市市主,笑紋又是瞬間煙消雲散,不由得一陣黯然傷神。


    此時此刻,經過了鐵嬸的提醒,遠方的木青冥稍稍一想,還覺得真有可能,於是又意念傳音過來給鐵嬸:“這還真有可能;既如此,就請嬸兒和叔最近都留意一下這些。長生道此時進攻跑馬山,就是為了得到這兩種東西。這很明顯了,長生道的下一步或者是最終行動,肯定是用得到這兩種東西的。如果我們能找到長生道的用途,那麽就能未雨綢繆。”。


    “嗯,我這就去查。”說完此話,就斷開了與木青冥神識連接的鐵嬸,緩緩站起身來,抬起了桌上油燈朝著書房那邊大步而去。


    光亮隨著她的移動,朝著書房那邊而去。黑暗湧來,把正屋一點點的吞噬淹沒,最後完全嚴嚴實實的籠罩了起來。


    進入書房的鐵嬸一言不發的去書架上,把木青冥存放在他們家的邪書都逐一找到後抽出,在逐一放到了書案上,然後挑燈夜讀了起來。


    窗外不知躲在黑暗中何處的各種蟲子,在夜幕中一聲接著一聲的鳴叫著。那參差不齊的蟲鳴聲,並不能打擾到屋內的鐵嬸。


    專注的她,目光始終圍著身前桌案上放開的書卷打轉。


    要說這長生道,不但邪術了得高深莫測,就連那些邪書上的密碼也是層出不窮。至今鎖龍人們能解讀出其中的內容,也不過五分之一二而已。


    翻來翻去,卻一直沒有翻到土人脾和相思淚的記載。


    鐵嬸一時間狐疑,輕蹙眉頭;她明明記得幾日前還在一本邪書上,一掃而過的見過土人脾和相思淚的記載,怎麽到找尋時反而半天也翻不到了。


    片刻後她又靜心定神了下來,繼續耐心的翻看著桌案上的書卷。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翻看了十幾本邪書後,再次拿起了另外一本還未翻看過的邪書。


    那是一本長生道製造的人皮邪書,正是當初記載著製造鬼胎的邪術的那本邪書。


    鐵嬸借著燈台上的微光,翻看了半晌後,終於在書中見到了兩個圖案。一個是一塊脾髒一樣的圖案,由線條構成並無染色。


    而另一個圖案,則是相繼了水滴一樣的圖案。卻用刺青秘藥,將其染成了一片赤紅,有如血滴。


    咋看之下,還真的像極了一滴殷紅的鮮血。


    旁邊配上的奇怪符文,在鐵嬸集中注意力的細看下,按之前解讀密文的辦法,把符文一一解讀了出來。這一頁上記載著的,正是相思淚的毒性和提取方式,還有土人脾的功效和割取辦法,以及如何製造割取土人脾的利器,連用什麽金屬,鍛造時所用比例是多少都記載得一清二楚。


    這一切看得鐵嬸不由得圓睜起了雙眼,後背向後一仰,微微靠在了椅背上時,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從邪書上的記載來看,長生道對此二物的了解,早已超過了鎖龍人。這正是令鐵嬸驚愕詫異之處......


    上火熄滅後的跑馬山上,已然是寸草不生。


    劉洋那把詭異的紫色火焰,把山中的草木在幾刻時間內,就全部化為了灰燼,連一段焦木都沒有剩下。隻留下了不少漆黑的齏粉,散落遍布在山中。


    夜風一吹,還有餘溫而溫熱的齏粉隨風揚起了一道道黑色的風沙。


    在城中匯合後的鐵樺和妙筆,使出縮地成寸,瞬移到了跑馬山山頂,看到的卻是一片荒蕪。


    這裏不僅僅沒了鬼市,也沒了過去茂盛的挺拔鬆林。放眼望去,夜空下整座山中隻剩下光禿禿的一片,還有那遍地的焦黑與布滿的漆黑齏粉。


    遍地的齏粉讓鐵樺和妙天每走一步,都能在走過的路上烙下一連串的腳印。


    他們在山頂上轉了一圈,除了土中殘留著的淡淡邪氣,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發現。而鬼市不但不複存在,就連鬼市裏的人也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以及身為土人的鬼市市主,也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都隨著鬼市和整片山林一起,在火焰的吞噬下憑空消失了。


    按他們的推論,鬼市一旦遇襲絕不會束手就擒,坐以待斃。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可如果是惡戰,那必然有血灑山林,屍橫遍野的痕跡,但如今擺在鐵樺和妙筆眼前的隻剩下了荒蕪和光禿禿的大山,還有滿地的齏粉。


    “鐵樺叔,這好像是被火焰燒盡了山中一切的可燃物一樣。”最終還是停了下來,隨著目光深邃的鐵樺站在山頂正中處的妙筆,俯身彎腰下去,用手拈起腳邊一點黑色齏粉。頓時,其中有尚未冷卻的餘溫傳來。


    這就像是從才熄滅火焰的爐灶裏,摸出來的百草霜釜底墨一樣,餘溫尚在,又漆黑如墨。


    鐵樺沒有應答,隻是繼續四顧周遭。


    “這樣一來,我們就找不到什麽痕跡了。”有些失落的妙筆直起腰來,抖落之間灰燼時也長歎一聲。


    幽幽歎息聲中,身為一個有著豐富經驗的老鎖龍人,鐵樺已看出了端倪。把頭緩緩一搖,否定了妙筆,道:“誰說的,這灰燼是某種異術產生的烈焰留下的痕跡。”。


    聽了他的話後,妙筆苦笑一聲,接著又是長歎後,道:“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麽?我們能因此知道長生道是這麽讓此地,變成了如今的模樣的嗎?而他們襲擊鬼市倒底是為了得到什麽?得逞了沒有?這些我們都一無所知啊。”。


    說罷,很是氣餒的妙筆蹲下身去,注視著身前滿地的齏粉,苦思冥想起來。


    雖然有些氣餒和失望,但是妙筆還是不想因此放棄。可此地的靈魂氣息都沒了,似乎也被火焰燒灼得一幹二淨。就連屍骨也沒留下,自然沒有屍氣,這讓妙筆無從施展自己的描神畫鬼。


    鐵樺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淡然一笑,反問道:“忘了我們是做什麽的了嗎?”。


    這話把蹲在地上的妙筆,給問得一愣。抬頭起來仰視著鐵樺時,眼中卻又困惑一閃而過。


    “我們是鎖龍人,我們是可以招魂的。”從妙筆臉上收回目光的鐵樺,注視著身前地麵,稍加思索就猜到了妙筆的苦惱之處後,悠悠說到:“不是沒有靈魂的氣息,而是藏匿在了地下深處。這應該是鬼市門徒們的一種奇術,在他們的肉身消亡或者死去的那一刻,靈魂瞬間出竅。隻是不是從七竅而出,卻是從腳底湧泉穴中而出,還能很快的滲入土塵和地底岩石中,藏匿起來的。”。


    話說到此,躍躍欲試的鐵樺雙手抱拳把手指摁得關節上一陣哢嚓作響。同時把頭左右一擺,脖頸關節上,也有響聲傳來。


    鐵樺招魂是否順利?又能問出什麽?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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