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才帶著滇池水神的祭品,如期抵達了滇池海眼底部的洞穴中,見到了滇池水神的身邊多了一個麵生的人,正是長生道的教徒,欲動手將那長生道教徒除之而後快。但滇池水神及時出麵,阻攔了木青冥。而妙樂研究了一夜鐵樺帶回來的灰燼後,依舊對劉洋倒底施展了什麽邪術一無所知。引出來經過鐵樺無意中提醒,妙樂似乎已經找到了門道,知道了一些劉洋的秘密。而在滇池海眼中的木青冥,問起了絕弦為何脫離了長生道之事,得知了不少之前一無所知的長生道情報。】


    斜斜晨光照耀下,每一粒隨風飛揚起來的細小塵埃,都在陽光下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研究了一夜已經是困意濃鬱的妙樂,實在是毫無頭緒,滿懷著百思不得其解的她站起身來,抬手擋住嘴後打了個哈欠,轉身走到屋子正中,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抿了一口茶的妙樂,這才跟鐵樺搭話,把自己一夜研究的成果,都一一詳細的告訴了鐵樺。


    認真聽著她敘述的鐵樺,不知不覺的坐在了書案前,又不知不覺的拿起了煙杆,開始慢條斯理的往煙鬥裏開始裝煙絲。


    “不應該啊。”待到妙樂把一切說完後,沉思片刻間已經裝滿了煙絲的鐵樺,沒有急於點火,而是皺眉說到:“按理說我們密不外傳的驗術符,可是什麽術都能驗證出來的。怎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要麽就是我學藝不精?要麽就是驗術符過期了?”漫不經心一說的妙樂,身子前傾趴在了桌上,眼皮越來越是沉重。


    “你這孩子,驗術符又不是吃的,怎麽會過期呢?”本還是滿臉肅色的鐵樺,忽地一笑,接著點燃煙絲後把煙杆尾端的煙嘴,慢慢的往嘴裏含去。


    當他把煙嘴含到了嘴裏,一口吞雲吐霧後,臉上肅色再起,取代了之前的笑容之際,雙眉再次微微皺起。


    “鐵樺叔,你真的看到了整座山上的一切都燒得一幹二淨,隻剩下這些灰燼了嗎?”微微歪頭看向鐵樺的妙樂,也蹙眉起來:“還是紫色的火焰?那就算是精火也不至於燒得這麽幹淨吧?”。


    “精火也不是紫色的。”鐵樺又吸了一口煙,思忖著道:“確實看到整座山隻剩下土石了,妙筆也見到了。但紫色的烈焰,是我問那些鬼魂知道的。”。


    把這句一晚上說了好幾次的話說罷,鐵樺眉頭鎖得更緊了。而妙樂聽完,卻是輕歎一聲,臉上盡顯無奈。


    反正她現在是沒法了,索性就這樣把頭靠在桌上手臂上,緩緩閉上雙眼,來了個閉目養神。


    “你說會不會是長生道的術,並不是正統法術的緣故?”又過了半晌,繚繞雲霧中的鐵樺把煙嘴抽出口中,若有所思的道:“所以驗術符驗不出來?”。


    “不可能的。”依舊是緊閉著雙眼的妙樂,有點有氣無力的緩緩道:“驗術符是我們先輩智慧的結晶,神奇之處超乎你我想象。隻要是奇術異術,哪怕是邪術留下的痕跡,都能驗出來。之前我還拿少爺給我的,那幾個自殺在警廳的長生道教徒的血,驗出來了是魔音幻術導致他們自己自殺的呢,那也是長生道的邪術啊。怎麽可能到了今日,就......”。


    話未說完的妙樂,忽然頓住,不言不語間隻是猛然睜開雙眼。眼珠子在眼眶裏滴溜一轉,一道精光閃過後,她猛然拍案坐直了身子。


    這忽如其來的一下拍案,不但令桌子上的茶壺茶杯猛然一抖,也把專心致誌的鐵樺給嚇了一跳。


    “鐵樺叔你倒是提醒我了,當年老爺教我們秘術時,提到過一個事。”已經是霍然起身的妙樂,欣喜道:“他說萬事萬物有長有短,如天有四季日有晝夜一樣,連鎖龍人的秘術亦是如此。而驗術符的短處,就是它隻能驗出人間的奇術異術來。如果那把火不是人間之術,確實驗不出來的。”。


    “不是人間之術?”聽得一愣的鐵樺端著煙杆深思起來,須臾過後又道:“難道會是仙術神術?別高估這夥邪教了!”。


    “不,世有三界,除了人間和天界外還有九幽黃泉。那應該是陰間的術。”緊接著,妙雨蹙眉間卻斬釘截鐵道:“我記得他們還和訶梨帝母合作過的,長生道一定掌握了一些陰間之術;因此,此火隻可能是陰間的術,是鬼的術。要是劉洋放的火,那他現在也一定是掌握了不少陰間的術了。”。


    鐵樺聽得有些似懂非懂;大概意思算是聽明白了,隻是鐵樺總覺得長生道不至於如此高深莫測。


    “通陰陽,乃長生。”在屋中圍著正中處圓桌,緩緩踱步的妙樂念叨了一句,又若有所思的道:“這不正是長生道的教義嗎?這陰,隻怕還有陰間之術的含義。而劉洋如今所做的一切,從瞑金、鬼胎到魂氣,再到這些火都與陰間和鬼族有著息息相關。所以這些灰燼才會透著陰寒和濃鬱的陰氣。他八成就是在修行這陰間的法術了。”。


    話說到此,已經圍著那圓桌踱步轉了兩圈的妙樂停了下來,立馬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目光一直尾隨著她轉圈的鐵樺,也在此時定住了雙眼,思忖著說到:“那照你這麽一說,得把懂這些的鎖龍人請來細看,才知道這是什麽火了嗎?”。


    木家的鎖龍人裏,確實也有幾個擅長捉鬼的鎖龍人。為了更好的捉鬼,準們深究鑽研過著陰間奇術。隻是他們都遠在黑竹溝或是成都。


    不過有縮地成寸和土遁縮地符,把這些專家請來倒是也不麻煩。


    “不用這麽麻煩,我們請紅玉姑娘來看看就行。”妙樂聞言收起沉思,眨了眨眼後嫣然一笑......


    滇池海眼底部,洞穴中還是清風習習,很是舒適。


    滇池水神已經扛著那兩個麻袋到了沒了螢火飄飛的珊瑚樹深處,在木青冥和絕弦都看不到的地方,大快朵頤了起來。


    而木青冥也把絕弦叫到了身邊,直言問起了對方在教中是什麽職務?為什麽要脫離邪教的?


    據木青冥所知,長生道的教徒都有著難以理喻的瘋狂。他寧可相信明天天就會破了塌了,大洪水再現人間,也暫時不願意相信一個資深的長生道邪人,會脫離這個邪教!


    絕弦雖然對木青冥的力量深有忌憚,但還是知無不言,把自己所知的一切都一一告訴了木青冥。包括他是怎麽對長生道絕望的,還有為何劉洋忽然對他起疑等等,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了。


    末了還脫去鞋襪,亮出了腳底給木青冥看了看湧泉穴上的針疤。


    木青冥看過後眉頭擰緊,思索著問到:“這麽說劉洋並沒有得到,得到那個他想要的什麽脾?”。


    說的好像他根本不知道土人脾一樣;也無非是還不信任絕弦,裝的不知道土人脾一樣。


    他話才說完,絕弦就迫不及待的點頭道:“土人脾;對,劉洋沒有得到此物。我親眼看到了鬼市市主臨終時,馭佛氣毀了土人脾。”。


    木青冥聽聞此話,心裏多少對絕弦有點信任了。


    據他所知,劉洋確實沒有得到土人脾,而且還殺了此戰中不少重傷的教徒。今日這些鐵樺從鬼市門徒的魂魄口中打聽來的事情,都已經得到了證實。


    “那你知道劉洋如今怎麽變了個模樣嗎?”片刻過後,木青冥又問了一句。


    這是絕弦告訴他的,劉洋已是相貌大變。木青冥知道一些邪書會改變性情,還是第一次聽說改變相貌的。


    一時好奇,就脫口問到了。


    這次絕弦答不上來了,沉思許久後隻是茫然的搖了搖頭。這事情他確實不知道,往往都是劉洋把自己關在石室裏許久後,在出現時就變了個模樣。


    絕弦把這些知道的一說後,又道:“現如今他體內的邪氣越來越重了,道行也比過去更高了。具體是修煉了什麽奇術,我就不知道了。”。


    木青冥聞言,思索著踱步來回走了幾圈後,又站到了絕弦的對麵,又饒有興致的問到:“你真的不算在作惡?從此棄惡從善改邪歸正了嗎?”。


    “棄惡是肯定是棄惡的了,我對以前做的事情確實覺得後悔,真的後悔。”臉上瞬間布滿失望神色的絕弦,微微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鞋尖,緩緩道:“而且做了這麽多還被誤會,還被懷疑,真的沒有意思。”。


    說罷,絕弦忽然一聲輕笑從嘴裏發出。


    隻是這笑聲中毫無喜悅,充滿了苦澀。


    “從善,從善?”片刻過後,嘀咕一聲的絕弦又若有所思的道:“從善或許也不會吧;畢竟我之前也沒有從善的習慣,我就在這海眼底待著吧。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俗世和任何的事,都和我無關了。”。


    “聽你這麽一說,我覺得你應該去圓通寺出家啊。”木青冥淡淡一笑,繞過了絕弦朝著珊瑚樹深處而去。


    當他站到了珊瑚樹叢深處時,眼角肌肉猛然一陣抽搐。黑暗中,木青冥看到了嘴角四周都是血汙的滇池水神,正在把長生道教徒的一根手指硬生生的撕下,不慌不忙的塞到了嘴裏,細嚼慢咽了起來。


    木青冥忽然心生幾分反感;雖然滇池水神吃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邪人,但也是一條人命。


    黑暗中,嘴角掛著殷紅血汙的滇池水神抬頭起來,瞥了一眼木青冥,揚起腥味濃重的嘴角微微一笑,又咀嚼起了那個長生道教徒手指頭來。


    忍不住的木青冥不禁鎖緊眉頭,一臉反感。


    “我吃的又不是好人,是個壞透了的邪人,而且最後一次吃了。”滇池水神見狀,急於辯解的他顧不得咽下嘴裏的殘渣碎肉,含糊不清的說到。


    “好吧。”長歎一聲的木青冥,道:“你信任那邊的那個邪人嗎?”。


    妙樂的猜測是否正確?木青冥是否會徹底信任絕弦?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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