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休息,大局交給墨寒主持之時,張曉生大展身手,用他以前做盜墓賊的技術,從死氣之中嗅出了金屬的氣息,斷定死氣很有可能,來自於墓中釵。長生道所知道的媒介再次行動,鎖定了下一個目標,吹起了腥風,直撲那個把小女孩賣了的老頭子家中而去。引出來老頭子家中暴斃,依舊是被嚇死的。翌日趙良再訪沙臘巷,來催促木青冥他們幫他破案。木青冥提出,要趙良晚上帶妙天和張曉生去省警廳的停屍房,去嗅一嗅那幾個嚇死的人。】


    月光如水,鋪天蓋地。城中微微亮起。


    喝大了的老頭的屋中,黑暗卻填滿了整個屋子。放佛一個結界,把陰冷的月光隔絕在了屋外。


    他回頭一看,什麽都沒有看到,但那聲音太滲人,弄得他都心慌意亂,又驚慌失措。


    就在此時,轉回頭來打算繼續喝酒的老頭子,又覺得臉上毛茸茸的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的爬行,癢癢的。


    他本能的伸手一抓,抓到了絲線一樣的東西正在他臉上蠕動。


    月光終於在這一刻,順著敞開的屋門照射了進來。和月光一起進入屋中的,還有刺鼻的血腥和微涼的夜風。


    令人頭皮發麻。


    老頭這下借著明亮的月光可看清楚了,他手上抓著的不是什麽絲線,而是一縷縷烏黑柔順的長長頭發。


    他更是恐懼,更是驚慌了。


    卻沒有害怕的叫出聲來。


    隻是抬頭起來,順著長發朝著頭頂望了過去,看到的頭頂上橫梁上,趴著一張蒼白的人臉。


    上方的黑暗中,這張臉格外的清晰,蒼白如蠟又五官清秀。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裏隻有一片黑,沒有絲毫的眼白。


    老頭一看,嚇得張大嘴巴。


    長得老大的嘴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老頭認出了上方,也是注視著他的那張臉。


    雖然有些變化,但是老頭還是認了出來。他瞪圓且充血眼珠暴突的雙眼睛,露出了恐懼和慌張的神色。


    這也是他留在人世間,最後的樣子。


    垂下來的長發,很快就如繩索一樣勒住了這個口不能言,手腳不能動彈的老頭子,被這些纏住他脖子的長發提了起來,很快就已經離地三尺。


    屋外空中,一朵厚重的白雲飄過,遮住了明亮的月亮。天地之間,在這一刻黯淡了下來。


    許久之後,白雲飄走,月光再現之時,屋中的老頭已經落了地,瞪眼張嘴躺在地上。


    他幹癟胸膛裏的心髒,不再跳動,鑒證他此時死狀的,隻有月光和夜風。


    屋中橫梁上的臉不見了,長發也不見了,就像是來去自如的夜風一樣,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離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翌日,清晨飛了一會的毛毛細雨。


    可不到半個時辰,就是雨過天晴的好天氣。


    吃過早飯後的木青冥,陪著兒子和寒泉玩了一會,又去督促和指導了一下張曉生,皎雲和龍姑等弟子的修行後,再次坐到了院中樹下的搖椅上。


    弟子們修行結束,就去帶他的幹兒子寒泉和親兒子木雲樂玩去了。


    兩個小孩也喜歡和木青冥的弟子們玩耍,倒是讓木青冥和墨寒,省了不少心。


    木青冥才坐定,墨寒就把熱好的羊奶給他送了過來。


    這是好不容易,從城外農家買來的。那年頭牛奶都稀奇,羊奶也不好弄。


    這還是韓母,從官渡那邊給木青冥弄來的。


    好人就是有好報;當初木青冥就了韓大毛母子,現在他這樣了,韓家也沒有說不管不顧。


    聽說為了整這一碗新鮮的羊奶,昨天天才亮韓母就出城了,日落方歸。好不容易討來了一小桶,還舍不得留著給自己兒子喝,都送來了木家。


    “讓妙樂,一會把剩下的送去韓家。”木青冥看著正在給他吹著熱羊奶的妻子,說到:“我呢就嚐個鮮,沒必要一桶都喝了。給我們兒子和寒泉,也留一小碗就行。剩下的都給大毛喝吧。”。


    “交代了,妙樂一會修行功課做完,就去。”墨寒說著,把舀在勺子裏,吹過不燙嘴的羊奶送到了丈夫嘴裏。


    木青冥這肋下有傷,墨寒正好趁機“獻殷勤”了。


    “有點膻。”喝了一小勺的木青冥皺著眉擺擺手,示意不喝了。


    墨寒也沒有多說,把碗放到了一邊的石桌上去。


    “羊奶就這樣,以前我還是小狐狸的時候,經常下山去偷喝羊奶。看著誰家的羊下了小崽,就下山去躲在羊圈裏,和小羊搶奶喝。”墨寒一笑,回憶著她還沒有修煉成人時候的事。


    木青冥聽得入神,直到她說完了才問了一句:“那老羊沒拿羊角頂你啊?”。


    “哪能呢?”墨寒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故作神秘的壓低了聲音,道:“我敢下山去村落裏偷雞蛋啊,羊奶的時候,我已經會狐媚術了。”。


    然後,她對著丈夫單眨左眼一下,睫毛顫動,再配合那個動作,很是俏皮。


    “沒被人把你弄去做成圍脖,已經是你狗屎運好了。”木青冥嗬嗬一笑,看向了大門那邊。


    目光才移了過去,他就說到:“趙良這孫子,大早上的就有找急忙慌的過來了。”。


    話才說完,敲門聲已經響起。


    墨寒已經忘了昨日對趙良的不悅,起身去開了門,果然是趙良。


    “嫂子。”還是一個簡單的問候和行禮後,趙良就徑直的走了進來,直朝著木青冥而去。


    簡直就像是到了自己家裏一樣。


    木青冥抬頭,透過了頭上新綠枝葉縫隙,看向了頭頂上清澈的天空。


    “朗朗乾坤啊。”木青冥忽然感歎一句,好像又是在說趙良一樣。但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的,趙良也聽不懂。


    隻是跟著木青冥一起抬頭,順著天井上方看去。


    “是啊,朗朗乾坤大好的天氣。”然後,趙良也這樣感歎了一句。


    木青冥低下頭來,道:“朗朗乾坤,你欠我的工錢呢?”。


    說著,木青冥理所應當的伸手了出去。


    趙良也低下頭來,尷尬的笑笑,道:“不是我不給你啊,是現在打仗,工資都沒有按時發。你等我兩天,就等我兩天,要是再不發我自己掏腰包給你。”。


    “嗬嗬。”木青冥淡淡一笑,二話不說就縮回手去,道:“跟你說著完呢,我又不是故意要催你,你記得給我就行。”。


    趙良把頭上警帽取下,當成了扇子,拿在手裏扇風著點頭道:“一定一定。這次我一定把你兩個月的工錢,都給你補齊了。”。


    然後,他就坐到了木青冥身邊不遠處的石凳上。


    關上院門的墨寒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端起羊奶去了東屋樓上,找她的兩個兒子去了。


    她才離開,趙良又開口問到:“木哥,我來還是那個案子。你知道的這老鴇子報了案了,我不可能不破的。”。


    “那確實不是人為的案子。”木青冥微微闔眼著,背靠椅背,悠悠搖動著座下搖椅,很是悠閑自在。


    昨夜,鎖龍人們細查死氣得到的結果,今早的餐桌上,已經給木青冥匯報了。他雖然讓墨寒來主持此事,但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細節的。


    “我知道,昨夜我們的仵作又解刨了屍體,確實沒有找到明確的傷口,也沒有找到毒物。真的是嚇死的。”趙良說著,額上滲出汗珠。


    就算他用帽子扇風,也無濟於事。


    這都是焦急造成的。


    這老鴇子六姑,今早又去警廳裏麵哭鬧。說什麽她的打手死了,喪葬費撫恤金都要她來出,警廳還抓不到凶手。


    見人就哭訴,鬧得是整個警廳上下,都不得安寧。


    這不,把趙良都給整的焦心。


    這不好不容易把六姑送走了,趙良就趕緊來求木青冥了。要是一般的案子,他很少來煩木青冥的。但這樣的案子,他趙良破不了的。


    “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在趙良更是焦慮,但催促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時,木青冥皺眉起來,緩緩道:“五個打手五個流氓,追趕一個逃走的苦命女孩,然後死了,女孩失蹤了。會不會是女孩身上什麽東西嚇死了他們。”。


    “什麽東西?”趙良急聲問到,手上搖晃著扇風的帽子,也停了下來,雙眼緊盯著木青冥,迸射出急於知道的渴望。


    對麵的木青冥默然搖頭幾下,道:“不知道。”。


    三個字,短短的三個字讓趙良心中才燃起的希望,瞬間破滅。


    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失落。


    “要想知道是什麽東西,我得讓我的人去查。”就在此事,墨寒從東屋二樓上皎雲的房中走出,手上的碗已經不見了。


    顯然,她把羊奶留給了在皎雲龍姑屋中玩鬧的兒子木雲樂和寒泉。


    而她,在那間充滿了喧鬧和嬉笑的屋中,也聽到了丈夫和趙良的對話。


    “這可是要時間的。”提著裙擺的墨寒,緩步下了樓梯,再次來到天井裏,嘴裏又沒好氣的對趙良說到:“可這才一天時間啊,你著急什麽啊?有能耐你們自己去啊。”。


    反正這幾天墨寒看趙良不順眼,可不是省警廳拖欠著木青冥的錢。而是木青冥都這樣了,趙良也隻是來看看,沒有點表示。


    雖然他趙良就算表示了,木家也不會要。但是這讓墨寒心裏,很不是滋味。


    墨寒說罷,轉身又走,去了正屋。


    趙良隻好看著木青冥,訕笑幾聲。


    尷尬得話都說不出來。


    “你給我點時間,而且這個事情要你幫我一個忙,才能知道嚇死人的是什麽,這忙對於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


    緊接著,木青冥趕忙說出了自己計劃,為的就是讓趙良,別那麽尷尬。


    “什麽忙?”趙良一聽,忙不迭的問到。


    現在是什麽忙,他都願意的。


    “夜裏你帶上我家的妙天,還有我那個弟子張曉生去你們警廳的停屍間,讓他們聞一聞那五具屍體。”緊接著,木青冥闔眼著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趙良會不會答應這個要求?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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