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趙良查抄六姑的窯子要逮捕六姑,但還是去晚了一步,木青冥已提前在暗中,把長生道的殺手引了過去,借刀殺人,滅口了六姑。也讓六姑死無對證,背下了身為宿主的小女孩紅豆的所有罪。而小女孩紅豆的屍體,也被以身世過於悲慘為由,由曇華寺的師傅們帶走了。引出來木青冥讓妙樂,帶上幾套幹淨的衣服,趕忙趕往曇華寺,幫助小紅豆離開。而木青冥的父母,也從黑竹溝趕了過來,前往了曇華寺後見到了假死後蘇醒的小紅豆,要將其接走。】


    細雨濛濛,雨滴密集,讓有雨便是冬的春城中四溢寒氣,隨風彌散到大街小巷裏。雨水橫流,衝刷著城中每個角落裏的汙垢。


    氣溫的驟降,沙臘巷中的陰氣更濃鬱。淡淡寒氣白霧,在風雨中的沙臘巷裏徐徐升騰。


    木家小院中,啪嗒啪嗒滴水不停的天井也也是如此,滿溢著寒意的白霧氤氳。


    正屋中倒是暖和,火爐驅散了屋中的寒意時,也烤熟了那貼在爐子邊緣上的一塊塊餌塊。


    稻米特有的米香,從烤熟後鼓起來的餌塊中一點點的散發出來。


    鎖龍人們相繼拿起可烤熟的餌塊,往上麵塗上了墨寒炒的肉醬和買來的豆瓣醬,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吃完你們的餌塊,妙樂帶上幾套女孩子幹淨的換洗衣服去一趟曇華寺。不出意外,曇華寺的師父們已經把小紅豆的屍體給帶回去了。”而木青冥則拿起了一塊烤熟的年糕,而不是烤熟餌塊,啃了一口後說:“人也應該要醒了。”。


    他身上的傷口還未痊愈,可不能吃辣的東西,以免傷口難以愈合。


    “這衣服管皎雲要。”緊接著,木青冥轉頭看向了點頭應下的皎雲,道:“等下個月師父發了工錢就還你啊。”。


    “行,我一會就趕過去。”而妙樂也點了點頭,把這事情應了下來:“隻求寺廟裏的師父們,別以佛門清淨之地女眷不得入內為由,把她的屍體丟在院外淋雨。”。


    說罷,妙雨轉頭看向雕花大門那邊,透過精美栩栩如生的雕花,看向屋外的風雨。


    風夾著密集雨滴落地,雨滴落地就濺起一層白蒙蒙的縹緲雨霧,宛如輕薄的白紗。風再刮過來,那一抹白紗就隨風飄散到四方。


    “不會的,曇華寺的師父們還是很有善心的。”木青冥笑著搖搖頭,明知妙樂是在開玩笑,但還是忍不住接話解釋了一下。


    “其實,如果有時間和機會,我倒是願意把這個小紅豆留下來。”片刻過後,妙樂在眾人的咀嚼聲中轉回頭來,又開口說到:“她身上還殘留著長生道的施術痕跡,研究她的身體和靈魂,可以讓我們對長生道現在的實力有個知己知彼的。”。


    話才出口,妙樂的眼中閃過一絲絲淡淡的失落。


    “這事交就給老家的人去做吧;小紅豆這個人,暫時不能再留在城裏可,這裏對於她來說可不安全的。”木青冥不給妙樂幻想希望的機會,一口回絕了後給她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別拖拉,可以行動了。


    妙樂也打消了之前那個念頭,喝了口熱茶後就站起身來,叫上了也是吃飽了的皎雲一起出門而去。


    屋門打開,冷風吹了進來,火爐裏通紅的木炭上暗火隨風一吹,成了升騰明火。點點灰燼,飄飛而起,在半空中就黯淡了下來。


    屋門再次關上,冷風擋在了門外。爐火再次暗了下去,通紅的木炭也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家裏那邊都說好了吧?”墨寒見木青冥聞言點了點頭,又問到:“會是誰來接走小紅豆?”。


    “說好了,家裏也答應了接收小紅豆。”隻是吃了一小塊年糕就沒了胃口的木青冥,點了點頭後,皺了皺眉,又道:“但是誰來接她,我還真不知道。我父親隻是說,他會安排的。”......


    風雨落在了城外泥濘的道路上,濺起了一片片渾濁的水花。


    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在雨霧之中攜風疾馳,從北麵而來。距離昆明城,也越來越近。


    馬蹄飛揚,車輪急轉,道道水花在馬車所過之處連連飛濺。


    駕車的白胡子老頭推了推頭上的鬥笠,揚鞭抽打前方拉車的兩匹高頭大馬,同時目視前方。


    雨霧之中,他已經能隱約看到昆明城那一段立在圓通山山脈上的高聳北城牆了。


    老頭駕車繼續向前,在靠近城前的城腳時轉了個彎,把車駕到了進城道路邊的岔路上,轉向東而行。


    車裏,坐著的正是木山巙和木羅氏。


    木山巙輕輕的挑起了車窗上的簾子,瞟了一眼車外飛揚的雨絲和騰起的雨霧,悠悠道:“這昆明就是個水城。不下雨,江河橫流,下雨了更是遍地是水。”。


    “有龍之地,雨水充沛一些也是正常。”他身邊的木羅氏,也瞟了一眼窗外,道:“待惡龍煉化之日,是否會少一些雨水?”。


    “會少一點吧,但還是雨量不小,四季花開,萬物長青,是個養老的好地方。”木山巙稍加思索後放下了挑起的窗簾,緩緩說到:“天下若是太平了,不需要我們這些人了的時候,到此來養老也是挺好的。”。


    “天下再太平,也有妖魔,你這退休的想法想一想就好。”木羅氏莞爾一笑,又忽然收起笑容,眼中流露出一絲絲黯然傷神,道:“我倒是不希望來此,這裏也算是我們的傷心之地了。很快,就有我們熟悉又要好的朋友即將死於此地。就連箐箐,不也是在這裏又死了一次?這地方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確實是好地方,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說話間,馬車已經繞過了小菜園附近,繼續朝著城外東麵而去。


    這陰雨連綿,路上也見不到幾個行人,馬車倒是暢通無阻,隻是在泥濘的道路上有些顛簸。


    車中的木山巙把背靠在了車廂壁上,緩緩閉上雙眼,養神起來:“哪裏都會死人,死人的地方就會有思念。這也未必是不好的,何必這麽傷感。我們這一行的人,有今天沒明天的,活好了今天就行。”。


    說這番話的木山巙,把語氣控製得平緩,盡量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感情。


    “道理我讀懂,但我也要我的孩子活下去。”木羅氏瞄了一眼還在閉目養神的木山巙,道:“在這件事情上,你得幫我。”。


    “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當然會幫你的。”依舊閉眼著的木山巙,不假思索的說到:“但眼下當務之急,是盡快接走那個孩子。而且青冥這小子也不是什麽庸才,這長生道再厲害,他一時半會且死不了呢。”。


    說罷,木山巙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呸,那有你這麽說自己兒子的。”木羅氏白了嘿嘿一笑的木山巙一眼,也不再說話,把頭扭朝一邊。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還真想進城去看看孫子。”木山巙見妻子不搭理自己,自言自語一般的說到。


    “算了吧,我們突然出現隻會引起長生道的注意和警惕。”木羅氏很快就忘了之前的事,不假思索的回話道:“長生道這個邪教如今確實式微沒錯,但越是這樣他們越是謹慎。我們還是幫兒子安安全全的帶走小紅豆就行,其他的也別節外生枝了。”。


    木山巙點了點頭;他讚同了妻子的話,同時也以此來表示,自己就是這麽想的。


    馬車向東,駛向了城外的金馬山,從山前金馬河河畔掠過時,木山巙緩緩睜眼,又挑起窗簾向外一看,看到了風雨下金汁河上的三層狀元樓。


    風雨下,金汁河的河水將從樓下潺潺流過。


    又過了片刻,馬車來到了金馬山上的曇華寺前,隨著駕車老者勒韁繩而喊出的一聲:“籲。”,拉車的馬兒停了下來,馬車也停在了曇華寺四墩三門牌坊式,琉璃戧角寶頂屋麵的山門前。


    山門前兩側草木,在雨霧中更是青綠。


    “鐵驄,你去叫門。”木山巙和木羅氏都沒有急於下車,穩坐車上。木山巙則是對一道門簾相隔的老者,輕聲說到:“告訴寺廟裏的和尚,我們就是木家來接人的人。”。


    老者嗯了一聲,放下馬鞭躍下車輿,朝著緊閉著的山門而去。


    今日的曇華寺因為陰雨天並不熱鬧,無人問津,很是冷清,連山門都緊閉著還沒打開。但車裏的木山巙和木羅氏,都能從風雨中,感知到此地,與城中圓通寺中一樣,彌散著的渾厚佛氣。


    一道道肉眼難見的金光,形成了七重寶牆圍著廟宇。


    木山巙夫婦要怎麽帶走小紅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鎖龍人小劇場之狀元樓——除了大觀樓、金馬碧雞坊,狀元樓也是昆明曆史文化名城的名片之一。狀元樓位於拓東路和金汁河的交叉處,有一座石砌拱橋,人們都叫它桂林橋。清康熙初年,古橋搖搖欲墜,經重修加固後,人們建魁樓於橋上。一轉眼幾百年過去了,老路依舊,魁樓將傾,老昆明人不得不重新將它修飾一番,並取名為聚奎樓。1903年(清光緒二十九年),雲南石屏人袁嘉穀考取了全國經濟特科第一名,成為雲南首位狀元。消息傳來,轟動整個昆明。為了慶祝這一盛事,“錢王”王熾出資在拓東路修建了聚奎樓,在聚魁樓的樓上,高懸著雲貴總督魏光燾親自手書的“大魁天下”四個字的金字匾額,兩旁則掛著袁嘉穀的一副名聯:“帝曰無雙士,慚愧臣心,勵此生古誼忠肝,竊比魏國書雲,元之應雨;南來第一樓,瀠回夢鄉,對當前畫橋驛路,更願長卿題柱,孟博登車。”這使得聚奎樓添彩十分,昆明人也很自然地就把這座樓叫做了狀元樓。1953年,為拓寬拓東路的路麵,矗立了約350年的“狀元樓”被拆,這段曆史逐漸被人們淡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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