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上回書說到木青冥和墨寒一番夜談之後,還是答應了墨寒,帶上她一起前往密牢,找到長生道的傳功師。翌日入夜之後,妙筆妙天和啊弘,按和木青冥商議好的計劃行事。出門而去,前往南教場,也很自然的帶走了巷尾暗中監視的長生道監視者。前往了南教場後,還未見到飛賊們,倒是見到有黑影在夜幕下晃動。引出來飛賊出動,不偷而搶,被妙天他們好好地教訓了一番之後,飛賊服軟,求鎖龍人饒命。妙筆和妙天,索性在教場空地之上,把雇傭飛賊一事說了出來。】


    陰風窣窣,回蕩在南教場上。


    夜幕下的泥地上,飛旋的陰風讓此地揚起一陣接著一陣的飛塵,遊走在夜幕的黑暗之中。


    妙筆幹淨柔軟的長衫,也在風中飛揚了下擺。


    啊弘和妙天,今夜是因為才下工不久,也還沒有換衣服,都還穿著襖褲短褂,並不會隨風舞動。


    他們三人在風中看向四周,飛塵下幾株站在空地上的野草,東倒西歪。


    四周乍現的那些影影綽綽的黑影,越來越近。


    寒光在黑暗之中閃爍,反光劃過黑暗,又一閃而逝。


    那些黑影越來越近,各個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麵目也毫無善意,盡是猙獰。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在長衫罩身的妙筆身上打轉。


    似乎是料定了妙筆,是三個鎖龍人裏最有錢的主,打算在妙筆身上求財求財。


    其實不然,那些黑影們,哪裏知道妙筆向來就好古籍和上好的筆墨紙硯等物,有錢也留不住,都買了這些東西了。


    尤其是一些孤本的先秦古籍和南北朝古籍,無不是花費高昂之物。而妙筆對此也毫無吝嗇,因此根本存不下什麽錢來。


    好在鎖龍人是一入門就供吃住,平日裏給零花錢。再加上早年間,妙筆的一幅字畫,也能起價五十兩銀子;因此倒是省著點,也夠他‘揮霍’的了。


    而那些五大三粗,來者不善之人,今夜注定是要失望了的。


    他們在鎖龍人這裏是搶不到什麽的,就算他們凶相畢露,殺心已起,其實不錯,可最後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少不了被鎖龍人一頓毒打教訓。


    而監視者還是躲在不遠處,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這邊。


    他已經預料到了那些凶相畢露的壯漢必定找打,正興致勃勃的等著看戲呢。


    反正監視鎖龍人之餘,隻要不耽擱了任務,這個監視者是有權利看戲的。而且他不會出手相幫,就等著看那些壯漢會被如何挨打呢。


    感情一會兒拳頭不是落在他監視者的身上,這才看戲不嫌事大,反而滿懷期待。


    很快,監視者就看到了十多個壯漢,把三個鎖龍人圍在了三五尺的小空地上。一時間,妙筆和妙天他們被膀大腰圓的壯漢們團團圍住,圍了個水泄不通。


    就算是想要眺望外麵,被圍在的鎖龍人也隻能伸脖踮腳,否則看不到外麵的。


    而那些壯漢,絕沒有空手之人。不是提著菜刀鋤頭,就是拿著劈柴的砍刀或是斧頭。


    一把把一柄柄磨得亮晃晃,黑夜中也能泛起淡淡的反光。


    空中雲遮月,天地之間黑暗更重了。壯漢們手中利刃的寒光,在黑暗中藏匿了起來。蓄勢待發。


    為首的那個壯漢,赤露著上身,露出了上半身結實又魁梧的肌肉。在秀身材的同時,上下打量了對麵的妙筆。


    然後舉起了手中的斧頭,毫無寒暄,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說到:“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不然今天就砍死你們。”。


    啊弘一愣,還以為這些壯漢會說幾句,類似於‘此山是我開’的話,來個開場白。卻不曾想,如此直接。


    這隻怕已經不是凶狠的問題了,而且不要臉,臉皮厚到連搶劫都如此單刀直入,心裏毫無愧意和善念了。


    正是讓這三個鎖龍人,都開了眼界。


    尤其是活了三百多年的妙筆和妙天;他們以前也見過不少,攔路的綠林好漢,但還真的沒有見過這麽直白的。


    “怎麽說,師叔?”啊弘這個也算活得久的人了,也沒有見過如此直白的搶劫,氣得他一樂,笑問道:“我能打殘幾個,替他們爹媽也提春城省警廳教育教育他們們?”。


    四周的強人壯漢也是一愣,愣在原地。鎖龍人也讓他們大開眼界,搶劫多年,還真沒有見過如此大膽的目標。


    都被圍住了,在刀斧之下還能閑聊起來,鎖龍人給這夥人看到了一個新奇。


    “可以,但別讓他們落下病根。”妙天嘿嘿一笑,妙筆卻不急不慢的卷著長衫衣袖,緩緩答到:“教育,不要出人命。”。


    壯漢們又聽得一愣。


    而妙筆口中才說出了那個“命”字,三個鎖龍人齊齊身影一晃,有如鬼魅一般移動了起來。


    他們來去之快,穿梭來往壯漢之間,留下道道殘影和長嘯疾風,根本看不到這些鎖龍人的行動軌跡。


    就連遠處藏起來的監視者,也看不到,而且還看得眼花繚亂。


    緊接著就是砰砰悶響聲不斷傳來,還有一聲聲疼哼和鐵器落地的咣當聲。


    轉眼過後,鎖龍人停了下來,依舊站在了原來的地方,好似根本沒有移動過位置一樣。


    四周那些壯漢,也無不是倒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慢慢地滾來滾去,不停地哼哼著,像極了被綁起來,待宰又垂死掙紮的豬。


    在鎖龍人之前移動時,都向他們身上幾處要害重拳出擊,雖然不沒有動骨,但是也是傷筋了。一下子,這些壯漢連還手都沒有做到,就都倒在了地上,痛哼不停。


    “大俠饒命。”妙筆身前,那個倒底的為首之人,痛哼著喊道:“大俠饒命。”。


    三兩下就把他們這些歹人,都教訓的服服帖帖的,不敢造次。對於鎖龍人來說,這可不是什麽難事。


    “饒命可以,告訴我飛賊們在哪裏?”妙筆蹲下去,注視著地上嚇得往後挪移的歹人首領,說到:“告訴我了,就饒了你的命。”。


    雖說那些歹人都受了傷,但是也不礙事,並沒有生命危險,這點妙筆他們自然是知道的。於是趁機,就要歹人說出飛賊們在哪裏。


    為首的歹人一愣之後,恐懼的顫聲答到:“我,我,我們就是飛賊。大俠,你要找我們做什麽?”。


    妙筆並未對這個答案感到意外,他早已知道了春城的飛賊,經常也兼職強盜,當下隻是又看了一眼歹人的臉。在黑暗之中,看清了對方五官之間,越來越重的驚恐。


    此時,妙天已經把早已準備好的一小袋大洋,拋向了前方。


    那袋子隻有個荷包香囊那麽大,裏麵裝著二十幾塊的大洋。不偏不倚,就落在了為首的那個歹人手邊。


    這下可倒是省事了,飛賊自己送上門來,倒是也省的讓鎖龍人們去挨家挨戶的找人了。


    空中雲朵飄移開,月光再現,普照大地。


    南教場上,亮了起來。


    微光之下,愣神片刻的歹人首領,拿起袋子打開一看。


    月光清輝,讓大洋散發著內斂的銀光,在歹人首領看來,是那麽的耀眼。


    “我們想請你們偷個東西。”妙筆繼續蹲在地上,對那個歹人說到:“這是定金。”。


    “什麽?”一個翻身,那個歹人著急忙慌的爬了起來,身上疼痛已經不是那麽的重了,但他還是不敢造次,直接跪在妙筆的麵前。


    鎖龍人之前並未下死手,隻是教訓教訓而已,所以痛感也會消散的很快。


    那些歹人也都慢慢起身,跪在了四周。


    現在,他們這些歹人終於知道了,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


    不過既然見鎖龍人們不但沒有繼續打他們的意思,而還給錢雇傭他們,歹人們看在錢的份上,不再驚恐萬分,忍著隱隱作痛變得乖巧了不少的。


    “聽說各位擅長狸貓換太子和偷梁換柱,能仿造出偷盜之物,來換取真品,是這樣的嗎?”妙筆沒有急於說出是偷什麽,隻是這麽問到。


    “是啊是啊。”為首那個歹徒,是點頭如搗蒜啊。


    而且,語氣之中多有驕傲。


    這確實是他們這一夥飛賊最擅長的,以假的去偷換了真的東西,讓丟東西的人,一時半會兒,都不可能發現東西丟了。


    這種偷竊手段不但特殊,而且不太容易被查到是他們偷的東西。這原本是這貨飛賊的拿手好戲和機密,但是妙筆卻知道,隻因為木青冥的好徒弟張曉生,以前就是春城混江湖的。


    這讓春城裏的鎖龍人們,對這些飛賊的手段,已經是知根知底了。


    “你們能把官渡那邊,一座古塔下埋著的珠子也換出來嗎?”妙筆頓了頓聲,壓低聲音說出了目的:“找一顆一模一樣的珠子,替換進去。然後把真的珠子,再交給我們。”。


    這些話隨風飄揚,很快就傳進了不遠處藏身著的監視者耳中去......


    月光讓木家小院的天井中光滑地板,都泛起了反光。


    夜風之下的木家小院,陷入寂靜之中。


    弟子們都各自回屋去了,院裏空無一人。


    隻有環廊下的燈籠高挑,在風中緩緩地旋轉著。院中草木,也微微搖曳,帶起了一道道晃動的陰影。


    小院倒座房那邊,惡狡雪豹倒是精神百倍,毫無困意。正在按木青冥的命令,規規矩矩的蹲坐在屋門前。


    它身上的一身雪白長毛,風中搖曳起來,月光下也很是顯眼。


    而就坐在正屋裏的木青冥,手中拿著一根竹筷子,注視著遠處雪豹惡狡。


    他凝神聚氣許久,眼中青光一閃而過,很快又恢複如常。


    緊接著手中筷子和惡狡雪豹,身影晃動,伴隨著嗖的一聲,互換了位置。


    雪豹忽地就浮現在了木青冥身前,而他手中的筷子,早已瞬移到了之前惡狡所在之處,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細響的落地聲。


    惡狡雪豹一臉茫然,環視四周,不知道自己怎麽一步不懂,就忽然就進了正屋?


    雪豹雖然通靈性,可還沒有到能對奇術了解的地步,自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又心中多有好奇。


    木青冥卻是揚起嘴角,微微一笑,伸手出去,揉了揉惡狡雪豹的大腦袋。


    惡狡雪豹隨之不再一臉茫然,開心的眯了眯眼,搖了搖長毛蓬鬆的大尾巴。


    惡狡雪豹哪裏知道,它是被木青冥先學會的岣嶁神通,給互換過來的。


    這是木青冥才修行不久的奇術,屬於眼力一類的岣嶁神通,也是他魔氣轉化後的一種新能力。


    他能把一些眼睛看得到的東西,瞬間移動或是互換位置。


    之前在於四大護法交手之時,他就用這一招讓自己和石子對調位置,躲開了四大護法的攻擊。


    不過那時候,木青冥還未熟練使用此術。一旦施術之後,體內存儲的真炁疾速減少,而且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法繼續蓄力再施展此術。


    可今時今日,他已是今非昔比。


    惡狡雪豹重達數十斤,移動起來,也不費吹灰之力。體內真炁,也沒有再出現疾速減少的情況。


    木青冥對此奇術,已經是能運用得遊刃有餘了。


    “在把你移動回去?”木青冥笑著問到。


    惡狡雪豹雖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是還是欣然接受,搖了搖尾巴,微微點頭一下,以此表示答應。


    木青冥眼中青光再次一閃,惡狡雪豹身影一晃,帶起一道道很快閃過的殘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下一秒後,惡狡雪豹回到了倒座房門前,而那支筷子又移動了回來,漸漸地躺在了木青冥身前地上。


    此時,木青冥還未來得及欣喜,正屋中臥房門開,墨寒走了出來,順帶把門帶上。


    看來屋中的木雲樂,是進入夢鄉了。


    “你折騰雪豹幹嘛?”墨寒撿起了地上的筷子,坐到了木青冥身邊,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壓低聲音,輕聲對丈夫說到:“明天弄個石鎖回來,你愛怎麽移動都行。別弄雪豹了啊。”。


    屋外月光,因為雲遮月而漸漸地黯淡了下來。小院之中的光滑地板,不再反光。


    正屋中的木青冥輕輕一笑,道:“石鎖還沒有它重呢。我得找個體重和我相當的東西來練習。否則的話,到時候在陣眼上,我將如何把我自己和金烏虺骨殖,對調位置呢?”。


    這正是最近,木青冥一有時間,就拚命抓緊練習此術的原因。


    按他的計劃,到時候在陣眼上,木青冥將用此術,和變化成他模樣的金烏虺骨殖對調位置。


    以假亂真,偷梁換柱,來蒙蔽劉洋的雙眼。


    按木家岣嶁神通的記載,其實木青冥這種眼力的最高境界,移動物品或是活物,是不可能有移動痕跡的,甚至移動之物,是連身影都不會晃動一下的。


    據說,曾經有鎖龍人前輩,以此術移動山水,不留任何移動的痕跡。這也使得民間流傳下了一些山脈行走,互相調換位置的傳說,流傳千百年。


    雖說木青冥對也會此術的父親木山巙請教了訣竅,但木青冥現在是移動不了大山的,他的能力,現在也隻能移動重量和他相等之物。


    再重一些,就沒法移動了。


    所以他得多加練習才行。


    “公公能移動多重的東西?”墨寒聞言,好奇的問了一句。


    然後昂首,喝了一口手中茶盞裏溫熱的茶水。


    “我爹說,他最多也就是能移動一個石碑或是石獅子。”木青冥撓了撓頭,有些羨慕的說到:“不過,他已經能做到了在這個重量的物品上,移動無痕了。”。


    “那也很厲害的了啊。”墨寒更是羨慕,眼露敬重。


    此術有些特殊,隻有鎖龍人本家一脈,八大家族的弟子們的身體能學會。其他的弟子,或是像墨寒這樣,嫁入鎖龍人家族後學習岣嶁神通的,一輩子都沒法學習得會。


    對如此便利又高超的奇術,除了羨慕,墨寒他們無血脈的鎖龍人,也做不了其他。


    “我就是要練到移動無痕,這樣才能讓劉洋不會察覺到什麽異常。”頓了頓聲的木青冥,又若有所思的道:“而且就算是劉洋事後察覺了端倪,但木已成舟,也改變不了什麽了。”。


    “嗯。”墨寒收起羨慕,細細一想也覺得在理,就點頭應了一聲。


    她這是表示讚同木青冥的觀點的,但是喝茶一口後,又補充說到:“那你加緊練習,但別折騰雪豹了。”。


    說完瞥了一眼屋外對麵,倒座房那邊,雪豹惡狡還在蹲坐門口,一動不動。


    墨寒隨之對惡狡雪豹招了招手,這惡狡才起身,大步飛奔而來。


    雪豹進屋,蹲坐在她麵前,任由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一臉愜意。


    與此同時,木青冥愣了一愣,妙筆那邊已經傳過來了意念傳音,告訴木青冥已經找到了飛賊,正在和飛賊他們詳談著,如何去狸貓換太子,把那顆珠子從古塔中換出來?


    計劃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木青冥愣神中緩過神來後,隨之對墨寒說到:“我們也準備動身吧。”。


    木青冥要去哪裏做什麽?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鎖龍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起床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起床難並收藏鎖龍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