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滄小浪和鞏菲豔來到了大足村。


    這是一個位於大山深處的貧窮的村落,看上去有好幾百戶人家。隻見天上一輪皓月嫻靜地掛在山尖上,灑下一層銀色的月光。鞏菲豔借著朗朗月色,在下坡處的山村小道上緩緩地滑行著。


    滄小浪檢查了一下手槍,一塞塞入懷中。指著一戶看去住著破瓦房的人家說:“鞏姐,去那戶人家,點油燈的。今晚就去那家借宿!”


    “這山村好窮哦,隻有少數幾戶人家有電燈!有點難以想像――”鞏菲豔驚訝地道,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斷然不會相信大唐還有這麽一窮二白的山溝溝。


    隻見這山溝溝這裏一塊那裏一塊種著甘蔗,那些甘蔗長得很矮,看來這裏的土地很貧瘠。


    小車經達劇烈地幾下顛簸後,在那戶人家院牆外的小路前熄了火。滄小浪翻了翻白眼,道:“鞏姐是大城市來的,比這窮的地方還有!你呆在車裏不要出來,我下去問問――”


    滄小浪一下車,就覺一股涼風撲麵而來,蔸眼見那戶人家的門虛掩著。某人拿著一管手電一閃閃了進去,迎麵就見一塊很大的場坪地上零零星星地長著三五株參天大樹。那戶人家的廚房亮著昏暗的油燈,黑乎乎的瓦麵升起一股嫋嫋炊煙。山村人家的晚飯通常都比較晚,聞到一股菜香,滄小浪不由地咽了把口水,肚皮咕咕叫了起來。


    隻見院牆的角落有一口柵欄井,一名看上去比較年輕、個子嬌小的婦女正提著木桶從井裏打水。這婦女身穿粗布麻衣,外套是一件看上去很舊了的薄棉襖。滄小浪以盡可能禮貌的聲音露出盡可能慈祥的麵容問道:“大姐,我們是玉門縣城的,下鄉走親戚。走到這裏天就黑了,請問我能不能在你家借宿一晚?我會交住宿費,方便嗎?”


    這時從廚房裏走出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大媽來。井台邊的嬌少婦女很可能是這大媽的兒媳,大媽看了一眼滄小浪,轉臉問兒媳:“小菊,這是哪鍋(個)?”沒想到那大媽的聲音還很清脆,滄小浪不由呆了一下。


    那小菊撲哧笑了起來,揚聲道:“媽,是個路過借宿的。我們家有空房,讓他住進來吧!”


    大媽不滿地翻了個白眼,笑罵道:“這死小菊,媽又沒說不讓住!小夥子,你一個人?”


    滄小浪心裏溫暖了一下,還是鄉裏的村民純樸啊。便指指門外說:“還有我老婆!”


    “嗬嗬嗬,原來是兩口子。你叫她進來吧!有空房――”


    滄小浪高興地嘴上就像抹了蜜,什麽話甜說什麽:“謝謝大媽,謝謝大姐!”這家夥敞開大媽家的院門,喊一聲:“菲豔,大媽答應了。你下來吧――”


    鞏菲豔鎖了車,走到大媽麵前甜甜地叫了聲:“大媽好,妹妹好!”


    那大媽露出了純樸的笑容,忙著招呼他們兩口子,瞥了一眼鞏菲豔調笑滄小浪道:“小夥子,你媳婦長得真俊!”


    滄小浪故意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皮,笑道:“大媽真會說笑,我叫滄小浪。今晚就打擾你們了!”


    “無事,我們家有的是空房。我姓吳,你叫我吳大媽就行。小浪,你倆口子沒吃晚飯吧?”


    “啊,還沒。”聽到晚飯,小浪咽了下口水。


    “來得好不如趕得巧,正好我們也沒吃。做好了一起吃吧!”吳大媽家難得有客人來,非常高興,向院子裏喊:“小菊,宰一隻雞,招待客人!”


    “哎,這就宰去!”那小菊甜甜地答應了一聲,在圍裙上揩幹淨手,去雞籠抓雞去了。


    鞏菲豔急忙推辭道:“大媽,不用了。隨便吃點就好!”


    “你們是客人,怎麽能隨便呢?別看我們家窮,一口飯還吃得起!”吳大媽有些不高興,滄小浪趕緊朝鞏菲豔使了個眼色。吳大家熱情地把滄小浪二人引到一間不大的客廳,點了一盞油燈,拿出一些山果讓他們品嚐。滄小浪看了看兩邊,卻沒看到門,原來吳大媽家的臥房統一設在南邊。通過一條走廊通向各個房間。


    吃飯的時候,吳大媽特意下村叫了一個堂兄過來陪客。她自己和兒媳卻不上桌,鞏菲豔不知道鄉下的習俗,低聲問滄小浪:“老公,女的不上桌嗎?”


    “嗯,鄉下就是這樣。男尊女卑。按有些地方的說法,吃飯的時候女人上桌會走黴運,這不是我說的!”


    吳大媽的堂兄卻是個酒罐子,開了好幾瓶烈性的二鍋頭,一個勁地逮住滄小浪推杯換盞。按照鄉下人的說法,客人喝得越多,就表示待遇越隆重。待客的人家也倍有麵子。隻要是男客,不喝酒就意味著你瞧不起主人家,滄小浪知道這個躲不過,索性甩開膀子,和吳大媽的堂兄鬥起酒來。


    兩個小時後,他們倆個人喝光了五個瓶子,吳大媽的堂兄嘰嘰呱呱地說起了瘋話,突然頭部一栽,竟一下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鞏菲豔嚇得花容失色,埋怨道:“都怪你,把人家灌醉了!”


    吳大媽樂嗬嗬地走了進來,一把攙起堂兄笑道:“無事,睡一覺就好了。小浪真是海量。你肯喝酒,我們倍有麵子。”說著扶起堂兄回家去了。


    滄小浪也有些喝高了,隻覺五髒六腑暖烘烘的,心跳也加快了,有些飄飄然。


    吳大媽送完堂兄很快回來了,熱情地燒了滾水,讓他們洗澡。滄小浪先洗完了,一眼瞧見吳大媽在廚房收拾碗筷。便走進去,把一遝鈔票塞入吳大媽的口袋,低聲問道:“大媽,我向你打聽個人,你們村有個叫仙海山的人你認得麽?”


    “仙海山?呀,不認識,我不認識!”吳大媽一下子聽到仙海山這個名字立刻麵色大變,忙不迭地把鈔票還給滄小浪。“你不用給我錢,真是的,把大媽當什麽人了!如果你們是來住宿,那乖乖地住下。別的話不要亂說,好不好?”


    滄小浪一下就明白了,對吳大媽的難處表示理解。壓低聲音道:“大媽,那仙海山是個惡霸對吧?”


    吳大媽的眼內掠過一絲驚恐,拉下臉說道:“小浪,叫你不要亂說話,你耳朵聾啦?你再不聽話,別怪大媽翻臉無情!”


    滄小浪一想,話都說出口了,索性說個明白。便故意裝出哽咽的聲音道:“大媽,你不知道。我們的寶貝女兒玉寶,被那些沒人性的家夥抱走了。我們夫婦找了大半年,才打聽到可憐的玉寶被賣給了大足村仙海山手裏!大媽,我不是有意為難你,隻是向你了解一下仙海山這個人!請你提供方便,成事後我有重謝!”


    吳大媽聽了滄小浪聲淚俱下的傾訴,身子沒來由地震了一震,隻說聲:“唉,你們倆口子怪可憐的,真是造孽!”但是接下來滄小浪無論怎麽問,那吳大媽卻閉口不言,不再多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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