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隨她的狗頭韓得誌卻仍在十裏開外的山路上步行。因到一個彎口摩托車仔突然間不肯走了,兩人爭執起來。摩托車仔操當地口音,彼此交流不暢。狗頭聽了半天,也沒聽懂原因。若不是看摩托車仔跟隻猴一樣瘦不溜丟,他早揮拳過去扁人了哩。眼看女老大乘坐的小巴消失在密林裏不見了影兒。這狗頭著急,扔下二十元錢,跑步追上去。


    今日豔陽高照,幾隻花花綠綠的大鳥在碧綠幽深的樹林裏吹牛。狗頭跑了一段路,跑得出汗,透支體力,劃不來,遂改為步行。他一直沿著山路走,一麵把眼四下溜撻,吃驚於這裏風景怎麽就這麽迷人。很多樹模樣奇特,是他從來沒見過的。路上碰到的女人也很耐看。不知走了多久,眼見山路崎嶇,他實在不想走了。口幹舌燥,肚裏又餓。因出保山時,他已估到女老大必是去臘八村找她女兒來了。臘八這個地方他聽好哥提過。


    “他媽的,老子先躺一會!管他什麽大哥大個!”嘴裏罵著,一頭鑽到樹林裏濃蔭下,倒在草地上喘氣。他那熊腰虎背把一地金燦燦的野菊都壓扁了哩。狗頭隨手掐了一枝花放到鼻前,透過樹縫去看外麵的天空。天空蔚藍蔚藍,雲是棉花一樣白。不知怎麽,他的視線驟然讓一張女人的臉擋住了。女人把頭一揚,垂下滿頭瀑布般烏發來,發梢拂到狗頭臉上,聞到一股清新、別致的香味。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響起,狗頭神思一蕩,以為自己眼花哩。拚命擦眼睛,擦亮了再看,原來身邊確實多了一個女人。


    他一骨碌彈起,警惕地直視著陌生女人,失聲道:“你來幹什麽?!”


    那女人上著一件烏黑鑲花邊的無袖露臍衫,下麵是一條同色鑲花邊的大腳褲,白色運動鞋。一眼看去,素手淡妝,肌膚嫩白,大眼水汪汪的。狗頭看得順眼,神色緩和大半。女人從手提竹籃裏拿起一包白紙包的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隻燒雞哩!狗頭眼睛一亮,鼓著眼球,那裏直吞口水。


    女人好整以暇,吃吃笑著,輕輕柔柔把隻手肘往頷下一比,擺了個照相姿勢,聲音卻嬌嫩:“帥哥,要不要?二十元一隻。正宗的本地土雞,娜娜出手的貨沒有不是正宗的。不二價。”


    狗頭從蔸裏掏出一張錢,不管三七二一扔過去。兩眼放光,搶過燒雞便啃。他實在太餓,以至狼吞虎咽,吃得太快。還沒怎麽回過味來,一隻燒雞就吃沒了。不過,整算吃了個肚圓,頓感精神大振。


    剛要往地下躺,猛然發現這個跟他做燒雞買賣的女人居然沒走哩!


    娜娜含情脈脈的看著他不放。見帥哥大惑不解,忙甜甜一笑,從容不迫,素手把烏衫掩起,露出一隻白嫩俏乳來。含羞的道:“帥哥,要不要?二百元包你爽,不二價。”她字正腔圓,狗頭聽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狗頭喜得抓耳撓腮,不管三七二一從蔸裏掏出兩張老人頭。女人同樣兩眼放光,興奮地一抓,抓到手裏不放。突風情萬種,嚶嚀作聲,小鳥依人般馬趴到草地上,高高拱起臀bu來。一時間逗引得韓yuhuo難耐,忙展大掌去揉搓吊在女人身下的胸前尤物,一邊扯了女人褲子大幹起來。隻聽“啊啊啊——”,叫聲蕩人魂魄。


    眼前這個村子跟幾年前比,變化不大。除了幾座新蓋的小洋樓那裏鶴立雞群,還有多了一條直達村子的馬路外。其餘一草一木,在女老大眼中,均有似曾相識之感。


    她迫不急待地要見到女兒婉婉。遂攔住一個約摸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塞給她五十元錢,要女孩引路帶她去見婉婉。因婉婉是當時抱養她的養父母取的乳名,(鐵萍之所以知道女兒名字,當然自有她派去跟婉婉一家保持聯絡的好哥告知)那女孩一聽便知。於是走在前頭,垂眉低眼地帶著鐵萍在古老的大樹下穿行。最後踩著石板度過一道淙淙的小溪,上坡後,眼前陡然現出一幢積年的老宅來。高大的院牆上,爬滿了碧綠的常春藤。小女孩用手一指,告訴她這家便是。


    女老大一看,像晴天響了個霹靂,傻眼了!突然間覺得身上什麽力氣都沒了,一屁股跌坐於草地上,兩胳膊發軟。嘴裏小聲地罵了句:“好個好哥,原來你一直在騙我!你奶奶的!”此時此地的女老大那個氣啊,就像她們說的,氣得下麵都濕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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