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清明,連綿小雨已經接連下了三天。


    這個節日這個天氣實在讓人有些心生寂寥。


    葵螢那日晚上回來,一切如常,凝華一隱隱綽綽感覺葵螢的身世恐怕也不幸福,再次提起時,卻被葵螢一句:“你煩死了!別再說那些無聊的事了!”收尾。


    帶好紙傘,小跑到棋房閣。


    那裏是白世璃專門下棋的地方,凝華一心裏感歎:地方大了就是好啊,琴棋書畫各有其專用的房間,不過……如果離她的屋子不這麽遠就好了。


    師父說了,能不能靈法就不用靈法,修士要時時刻刻修煉自己,不要因為一些小事就動用靈法,要有心的鍛煉自己。


    所以凝華一都沒有禦劍飛行,寧可早起一個時辰跑過去,也不使用禦劍術。


    到了棋房閣。


    “師父!”


    “進來。”白世璃清冷的聲音卻讓凝華一感到絲絲暖意。


    趕緊推門而入,凝華一凍的直打哆嗦,雖然撐著紙傘但小雨綿綿如線,經風吹過後斜打在身上,仍是淋個全身。


    白世璃見凝華一如此,顯是自己跑來隻是全身濕透,若是使用了禦劍之術,來往不過眨眼間速度之快,也不至於如此。左手結印右手便跳出一個火球,將那火球放到地上,絲毫沒有致使地板毀壞,反而如火爐一樣熱氣騰騰。


    接著對凝華一問道:“怎麽不使禦劍術?”


    凝華一收好紙傘,圍著火球坐下,不一會全身就都暖烘烘的。


    “師父不是說過,要有心的鍛煉自己,不可以因為一些小事動用靈法嗎?”凝華一理所應當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


    白世璃不由對凝華一如此聽信他的話感到欣慰,隨後又說道:“雖然如此,但也要隨機應變。”


    “那什麽時候才能隨機應變呢?”凝華一對白世璃說的話已經到了字字遵循的地步。


    “當你感到有需要的時候。”白世璃說道:“就可以。”


    凝華一默默記在心裏。


    “記住了?”白世璃看凝華一有些呆愣的模樣,於是問道。


    凝華一點頭。


    “是,師父。”


    “棋術學得如何?”白世璃盤膝坐到浮若玉棋盤邊,對凝華一問道。


    “……”凝華一有些閃躲的看著珠圓玉潤的黑白棋子――自己這些天來都在琢磨棋術,可是,效果卻不甚明顯。


    白世璃見此,心裏有了答案:“坐下吧。”


    聽話的坐在對麵,白世璃接著說道:“你先行。”


    “是。”凝華一畢恭畢敬。


    自第一步棋開始,凝華一便全神貫注,雙眼緊緊盯著棋盤,知道幾息過後,兵敗而歸。


    “輸了……”凝華一看著白世璃最後落下的棋子,小心翼翼的看著白世璃說道。


    白世璃沉默半晌後說:“急功近利,若隻看眼前便無縱觀大局之念,你要記住,忍字為先。你是不是對我教授你的琴、棋有些疑惑?”


    “……”凝華一想了想說:“師父教的自然是好的,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學彈琴可以以音製敵,可下棋又有什麽用處呢?敵人應該不會和我下棋的。”


    白世璃未語。


    凝華一一吐為快,以坦露內心疑問。


    “那日見到兮兮,刀叁九師父教給她心法之後,她的進步突飛猛進,可是我……”可是我雖有進步,卻甚微。凝華一皺著眉頭說道。


    白世璃點點頭卻又搖搖頭,看著師父高深莫測的神色,凝華一有些心裏沒底,是不是不該說出來呢……


    萬一惹的師父不開心怎麽辦!


    “琴瑟、圍棋、書法、繪畫乃雅人四好。”


    “那和修煉有什麽關係呢?”


    “其中琴瑟順暢陰陽之氣和純潔人心,圍棋書法和繪畫則修身養性。這些對修煉都是極為重要的。聽你之言,若想學到製敵之術,必要有穩定的基礎,而若對琴棋書畫有了深刻感悟,對你以後的修行都是大有益處。”


    “師父,那怎麽樣才能學好琴棋書畫呢?”


    “循序漸進,不要急。你與我對弈之時便有些心急氣躁,就棋術而言,縱觀全局極為重要,修煉亦是如此。”


    “是,師父。”


    “你在辟穀之時便要在金木水火土五係之中選一係修之,雖說你的靈根體質較為適合土係,但以我之意卻不願你專修土係。”


    凝華一奇怪的問道:“修煉五係不是由自身的靈根體質決定的嗎?既然我適合修煉土係,為何師父卻不願呢?”


    “弟子資料中寫的你是偽靈根,這樣的靈根無論如何修煉都是極慢的,既然如此,倒不如五係同時修煉,多有涉獵,雖易精,但多少有些好處。”


    “五係同時修煉?!”凝華一聞所未聞。


    白世璃輕輕地搖搖頭:“我隻如此建議,最後的決定還在你身上。”


    “師父為什麽這麽說?既然師父說有好處,那就是好的啊。”凝華一感覺其中似乎不是那麽簡單。


    “你修煉的速度雖慢,但若有了堅實基礎,到達辟穀期也並非難事,若能潛心修煉,在年底之時便可到達辟穀初期,那時你再決定亦可,但我現在告訴你五係同時修煉的後果,你心中自我打算。”


    “師父?”


    “即使是擁有優秀天靈根的修士也不敢輕易嚐試五係同時修煉。”


    “為,為什麽?”


    “如果你的體質接受不了的話,最嚴重的後果便是死。”


    “!!”


    死?凝華一嚇了一跳,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字了吧?


    她都要忘了。


    清明,凝華一眼前閃過凝華樓死去的眾人,閃過左廬,閃過那命懸一線的女子。


    “有很長的時間讓你去決定是否五係同修,無論你選那一個都無妨。”凝華一驚恐的大眼睛讓白世璃有些猶豫――或許,自己不應該提出五係同修。


    “師父……”聽到白世璃的話,凝華一十分感動,可是師父如此說,她就更不能讓師父失望!


    “我。”凝華一口裏有些幹:“我,我決定五係同修!”


    “不要這麽快決定,你現在不過開光初期,再好好考慮考慮吧,人生隻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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