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都蘭的小生打扮變了樣兒,頭戴的生巾歪歪斜斜,雨刷麵容,朱砂點的紅痣胎記模糊不清,化成一片殷紅,細眉滴露,雙眸含情,身上的翠綠長袍和棕黃色騎馬褲兒緊緊貼在身上,女性的凸起清晰可見,身體曲線暴露無遺,再看那牽著韁繩的嫩手兒如蔥白細藕一般……
薑輝正驅馬往前走,猛然瞥見都蘭嬌美絕倫,一時看呆了,他恍然大悟,這公子明明就是個美貌超群的閨閣小姐……
這個瞬間,都蘭回首,雙眸顧盼,神采飛揚,在雨中,發髻倏然散落,如黑色瀑布般的長發垂肩,更顯得她如雨後桃花一般嬌豔欲滴……
“郡主,快上車吧!”翠兒掀開轎簾兒,衝雨中馬上的都蘭喊著。
“不用了,我不喜歡坐車。”
“何苦來哉,有車不坐,頭發都被風吹亂了。”
獨孤打馬過來,隔著雨簾大聲叫她,“都蘭,雨太大,不要淋病了,快下來,上車換身衣服。”
聲音中滿是關切,又是那麽不容置疑,都蘭怔了怔,側頭躲雨,卻發現自己的頭發泄露了天機,急忙下了馬,鬆開韁繩,紅雲自動跟在她身後,她爬上了等在前麵的車,掀開車簾兒,爬了進去……
薑輝對他身邊的那個壯漢喊著,“薑穀崆,你看----”
他的意思顯然是希望薑穀崆把都蘭好好看一眼,兩個人緊緊跟在馬車後麵,頂風冒雨向前狂奔……
“這匹馬真漂亮,瞧它的四肢,神駿罕有啊,尤其是它的鬃毛,又長又亮,愛死人了。”薑穀崆嘖嘖稱奇,對紅雲垂涎欲滴。
“這馬跟人一樣,是人間極品啊!”薑輝豔羨的目光在紅雲和都蘭的車轎之間流連,神色中寫滿欲望和征服,雨瀑如注,嘩嘩做聲,此刻他的內心遠比這自然的和鳴還要轟響……
“師傅,您也上車,雨太大了,要避一避,快上來。”都蘭衝雨中的明繡師傅大喊著。
卓不汗見明繡淋在雨中,也心疼了,驅馬飛到明繡身邊,不由分說,抓住韁繩,一隻手把明繡抱下馬,輕輕飄落到奔跑的車前,身子一躍,跳上車的腳踏梯,雙手把明繡送進車裏……
薑輝看呆了,這個漢子武功了得,恐怕我們中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他的心裏涼了半截兒,看看薑穀崆,失望地歎了口氣,歎息聲被雨聲瞬間就被吞沒了……
這時的薑輝已經跑到前麵,回頭遙望都蘭乘坐的馬車,騮馬金鞍,在驛道中穿行,心頭不覺湧起一絲惆悵……
薑穀崆朝薑輝擠了擠眼睛,兩人打著口哨兒,加快速度向石屋跑去,不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後麵的羌民也一窩蜂似地向石屋快馬加鞭,飛馳而去,暴雨聲,馬蹄聲在混響交織,像一曲激昂的樂曲,在山穀間回蕩……
獨孤飛鴻冒雨命令,“停,”他迅速謀劃著,前方四五裏處就是薑輝的石屋群,高聳入雲,森嚴壁壘,如果被他們截獲,我們就完了,想到此,他惆悵地抬臉在暴雨中凝望,盼望有一條救命的馬道。
果然在綠樹掩映中,一條清晰的馬道映入眼簾,獨孤飛鴻幾乎激動地喊出聲兒來,這條馬道在前方不到三十幾步的地方,比驛道窄,也比驛道陡峭險峻,一般人是不會選擇冒險走這裏的!
獨孤騎馬到來隊長身邊,雨太大,說話聲音時斷時續,來隊長把耳朵湊到他嘴邊兒,隻聽他大喊著,“通知所有車馬,停止前進。”
來隊長騎馬挨個通知,車隊停在驛道上……
“弟兄們,剛剛的羌民,依我看,似乎沒有懷好意,他的石屋就在前方,那裏十分陡峭,易守難攻,道路狹窄,我發現了一條新路,比現在的驛道窄小,但要更近些,我想咱們兵分兩路,一路向北爬山上陡坡兒,一路向東,走羌寨門前,總之都要有一段兒難走……
“我知道這是大人的調虎離山計,我走東線,領一百個人,帶十輛空車。”來隊長主動請纓,獨孤飛鴻讚許地點點頭,囑咐道,
“如此甚好,我就放心了,你們一定要慢慢走,速度壓住,不要快,吸引他們的注意,一旦遇到緊急情況,棄車上馬,飛奔逃命,實在不行,往回跑,走這條路……”
“弟兄們,騰出十輛空車,馬和犛牛不要拴縛,方便解開乘騎。”
“都蘭,你要騎馬了,車輛騰出來做戲用,他們最關注你的車,我們不能把戲唱錯了。”
“是,兄長,您放心,我已經收拾妥當,隨身攜帶我的貼身之物。”說著,披上蓑衣,騎上馬鞍。
獨孤飛鴻是達觀知命之人,他見妹妹都蘭傾國傾城,美貌無雙,又見薑輝等人頻頻偷窺妹妹姿容,心裏感慨,也怕妹妹紅顏薄命,有所閃失,就決定另走他路,奔赴秦州……
“家國興亡自有時,
吳人何苦怨西施。
西施若解傾吳國,
越國亡來又是誰?”
妹妹美貌超群錯了嗎?沒有,隻不過美貌招的眾人愛,獨孤飛鴻對這一點看得清。才與色自古以來就是男人們爭奪的目標,這和女子無幹。這首唐代羅隱的七絕,很好地闡釋了這一點,就像商紂王,該亡國的時候,他連女媧娘娘都要愛慕調戲,難不成女媧娘娘也有錯了不成?
“兄長,在想什麽?”都蘭注意到哥哥在雨中低頭不語,遂問道。
獨孤飛鴻在雨中朗聲笑道,“在想我漂亮的妹子和女媧娘娘。”
“哥,你又戲謔妹子,怎麽就把妹妹和女媧娘娘扯到了一塊兒?”
“哈哈哈,妹子,你太漂亮了,惹得大家都喜愛,傾國傾城,嫵媚清雅,無人能敵。”
“走,咱們爬山越嶺嘍。”
“看我的紅雲,我的紅雲最擅長爬山越嶺。”
都蘭銀鈴兒般的笑聲從雨中傳來,紅色的身影已經飛上天路……
“明繡,你也披上蓑衣。”
“卓不汗,我----知道了。”
“都蘭,等等我,我來了……”
明繡含羞帶媚,毅然回頭,高聲喊著都蘭,向山上的那團紅色雲朵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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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又戲謔妹子,怎麽就把妹妹和女媧娘娘扯到了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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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蘭銀鈴兒般的笑聲從雨中傳來,紅色的身影已經飛上天路……
“明繡,你也披上蓑衣。”
“卓不汗,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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