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在獨孤侯府和都蘭無話不談,兩人越聊越投機……


    “豫王,兄長們的不幸不代表您的悲劇,奴婢記得一首諷喻天後的詩,叫《黃台瓜詞》,‘種瓜黃台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猶自可,摘絕抱蔓歸!’我才來大唐幾日?尚且能聽見這首詩,何況她呢?”


    李旦點點頭,歎道,“唉!但願母後可以聽到。身為李家的子孫後代,我----羞愧難當。”


    李旦痛苦地輕輕坐在都蘭剛剛信的桌子旁,無力回天般地用右手撫弄著翠兒剛才送進來的茶盞,眼含淚水,思緒萬千……


    都蘭以為自己聽到的摘瓜詩傷到了李旦,連忙安慰他,“王爺,您放心,天後近期不會傷害您,她剛剛廢了中宗,朝裏議論紛紛,說她自己想做女皇,為了堵住幽幽眾口,她也不會對您太過分。”


    李旦抬起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龍眉鳳目,端莊華貴,與都蘭的目光正好對上,隻聽他艱難地擠出來幾句話,“都蘭郡主,這些也還在其次,對於皇家子嗣來說,我們的使命就是複興李唐江山,就算我們不與人爭,別人也會這麽想。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母後----她的男寵,從前,我隻是聽人講一些風言風語,直到我自己親眼所見,我終於明白了,母後她心裏早已經沒有了父皇……”


    豫王的臉部不停地因氣憤,羞愧和痛苦而抖動著,眼淚在眼瞼中轉悠,閃著光,都蘭一時半會兒沒了主意,不知所措而無助地看著他……


    聽說有個馮小寶的非常受武後的寵愛,為了能讓馮小寶合乎情理地往來後宮,武則天接受太平公主的建議,讓馮小寶出家到白馬寺,做一個僧人,取名兒薛懷義,豫王說的是他?


    都蘭正低頭思忖,忽聽豫王說道,“都蘭郡主,你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與別的男人淫yinluan亂的情景嗎?”


    都蘭疑惑地搖搖頭,心想,可憐的豫王,心裏裝了多少不痛快啊!雖然自己沒有見過親生母親不堪入目的事,但自己聽見過尉遲素雲和趙德梁在假山瀑布下的……不過,這不一樣,一個是摯愛親人,一個是別人……


    李旦停了很久,喝了一口茶,語氣沉重地說道,“有一次,宮中有人傳話過來,說母後身體不好,召我去宮中看望,我急急火火地去了,臨近宮門外時,發現宮外守候的宮女太監都不見了,我很生氣,跨進大殿,正準備大罵這些奴才失職,忽聽禦醫沈南璆淫yinsheng聲兒撒嬌撒癡,‘天後,人家要等一等才能起來----’,當時我還沒有意識到他在幹什麽,徑直向裏麵走去……”


    豫王的淚倏然落下,淚雨滴答滴答順著他略顯臃腫滄桑的臉頰滑落,很快桌上濕了一片,都蘭急忙遞給他一塊兒自己繡的絲帕,沁香樓裏鴉雀無聲……


    豫王李旦平靜了許久,終於有了下文兒,“我走進宮內,母親全身赤裸,騎在身為禦醫的沈南璆身上,兩人正在顛鸞倒鳳,浪語盈門,根本沒有看到我的到來,看到母後瘋狂放浪的模樣,哪裏像生病的樣子?我----我不知所措----”


    聽他的話,都蘭也為他捏了一把汗,兒子撞見武後和禦醫偷情兒,武後會饒過他嗎?


    “最後,您怎麽脫身啊?”都蘭焦急詢問著。(.無彈窗廣告)


    “沈南璆不斷地配合著母後,母後從屏風後發出一種享受的呻shenyin吟聲,我聽得出,這不是生病的聲音,是男女交jiaohe合的極限快樂,我緊張地回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母後的寢宮,生怕遇到宮女太監,從那以後,我極少到母後寢宮看望,因為----因為我怕見到相同的一幕……”


    這麽尷尬的話題,都蘭不好插話,隻能靜靜地傾聽豫王的痛苦心路曆程,作為兒子,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年過半百卻與人通奸,這種事兒真是足以摧毀任何一個堅強的人的心理防線……


    “所以她總是說你們母子生疏了,是嗎?”


    “是啊,都蘭,兒子看到母親這樣,怎麽可能不與她不生疏?”


    是啊,都蘭想,李旦真是性格溫和,一般男人見母親如此,不手刃這個奸賊才怪,他竟能靜默地退出寢宮,要怎樣的吞噬心靈的隱忍不發,才可以做到啊!皇家子弟好傷懷……


    “這件事兒殿下不必放在心上,我們不能因為別人而影響到自己的生活,開心活著,安慰家人,培育後代,完成使命。”


    聽完都蘭的安慰,李旦平靜下來,繼續講著,“哼,我早已釋然,不然我還能活到現在?”豫王的聲音陡然高起,都蘭被嚇了一跳。


    都蘭抬眸望去,豫王平靜如水,都蘭相信豫王一定有一個痛苦掙紮的過程,不然,他怎麽能如此平靜地講述這段醜事呢?正在隨著李旦的思路往下想,他又說,“我猜,沈南璆為人低調兒,性格溫和,很知道母後的心思,盡職盡責,母後呢,長期以來,一個人苦守宮中,有個禦醫對她關心有加,她難免會有好感,沒想到母後竟然----竟然讓他侍寢。”


    “豫王,想通就好,何必認真呢?您母後的事兒您管不了就不要去煩惱了,秦始皇大一統大秦帝國,母後不也一樣與多人苟合?這些東西都不是我們能控製的,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兒,天後一人獨守宮中,難免寂寞,豫王您不必傷心。”


    李旦點點頭,迷茫地望著坐在對麵的都蘭,繼續說道,“母後的第一個男寵是薛懷義,薛懷義原名馮小寶,是個遊走江湖,以販賣藥材為營生的市井無賴,可是他憑借英俊瀟灑,潑皮無恥,走近了母後,現在母後對他言聽計從,他也越來越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我也聽說過這個人,據說他是白馬寺住持。”


    “唉!敗類,敗類!穢亂宮闈也就罷了,他還在白馬寺裏強搶民間女子,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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