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謠九十七曲第一次的家庭聚餐幫一下忙,但宇文鬆怎麽也沒料到,這一幫竟然就是星期!在此以前,宇文鬆可從來沒有想到,原來審訊工作並不像電影裏看的那樣隻要你拿著一隻台燈對著那些犯人直照就能從對方嘴裏挖出什麽東西。盡管那三個毒販和葛叔一夥人在看到宇文鬆之後,或多或少都表現出了一點驚恐,可驚恐歸驚恐,這些亡命之徒還是來了個死不認賬!如果不是宇文鬆對這些人單獨采取攻心戰術,各個擊破的話,說不定他還要再向柳寧月請一個星期的假呢!


    “爸爸,你好慢哦!”


    審訊室外,小雨正抱著一杯橘子汁坐在長椅上,臉色看起來十分的不滿。


    宇文鬆抬頭看了看手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審訊室裏麵待了三個多小時!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沒想到竟然會那麽忙,哈哈,小雨一個人不寂寞嗎?”


    由於等的時間太長,小雨那顆幼小的心靈已經遭到了“深深的創傷”!她頭一扭,看著在過道上來來往往的警察,小嘴一撅,賭起氣來。


    這丫頭,生氣也生的那麽坦率?宇文鬆笑著抱起了這個不肯看自己的小丫頭,笑道:“哎呀呀,這可怎麽辦好——?!我的小雨生氣了!這還了得?!爸爸要快去做一艘小船,等一會兒暴風雨就要來啦!”


    小雨強抿著嘴,依舊轉過頭。宇文鬆見此,立刻加大攻勢,繼續逗著這個小丫頭。用不了多久,她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一旁同樣從審訊室出來的歐陽利華見到這對父女相互逗樂,也是一笑。他翻了翻手上這份筆錄,想起一個星期以來整個公安局幾乎不眠不休,全力偵查,終於在今天上午把那夥毒販的幕後黑手和葛叔盜竊團夥的餘孽一網打盡!不由得對眼前這位享受著天倫之樂的父親越發刮目相看。說道:“宇文律師,這個星期還真是多謝你了。如果沒有你幫忙的話,這件案子決不可能這麽快就解決。”


    宇文鬆放下小雨,搖了搖頭,道:“不,其實我沒幫上多少忙。這一個星期以來我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椅子上一邊抽煙,一邊和人聊天。和我比起來,你倒是憔悴了不少啊。每次拿到一份筆錄就要開會,然後發布通緝令,開著車追著那些逃犯到處跑。喂,你有沒有算過這一個星期自己睡過多少小時?有沒有十二小時?”


    歐陽利華嘿嘿笑了笑,原本幹練的臉上早已添上了兩個深深的黑眼圈。由於長時間的不規則生活,隻不過才一個星期,他的雙頰就已經凹了進去。早已不複當日給宇文鬆送禮時的那份風采。不過,歐陽局長似乎毫不介意自己的眼袋,他揉了揉有些困意的雙眼,拍著手中的那份筆錄,笑道:“宇文律師,您還真是謙虛。如果沒有您在這裏幫我們審訊這群混蛋的話,我們哪裏有那麽多的人手可以調派?對了,這個星期我們幾乎打了上千個電話,你的手機費還夠嗎?我幫你充一下。然後,我們一起去吃午餐!下午的事情可以交給他們去做,我們好好的去玩玩!這幾天辛苦了,今晚我在buck大....頓,慶祝這個案子的結束!”


    “手機話費當然要你支付!這個星期的電話費可夠我打上幾年的呢!不過……”玩笑開過,宇文鬆表情恢複平靜,“飯就算了吧,我已經在局裏住了一個星期了。也該回家,和家人好好的吃一頓飯。歐陽利華,我看你有功夫陪我吃飯,不如也回家看看家人吧。你做這份工作,如果一個星期都不回去家人會很著急的。而且,我的事假到明天就結束。今晚我就要坐火車回去,實在是不能奉陪你了。”


    歐陽利華的表情顯得有些落寞,他歎了口氣,用力拍了拍宇文鬆的肩膀,以示敬意。在把宇文鬆送出公安局的大門,目送著那對父女坐上回清水鄉的出租車之後,這位公安局局長似乎想通了什麽。那雙充滿疲憊的眼睛仰望著頭頂那塊萬裏無雲的天空,嘴角,漸漸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得笑容……


    “也許……是該回去看看慧雅和鍾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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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想來,這頓午飯似乎是宇文鬆回家一個星期以來第一次和家人坐在一起吃的吧?那次的生日宴會由於心情不好,加上並沒有“坐在一起”吃飯,可以不算!


    宇文


    的心情可謂是鬱悶至極!因為一踏進大哥新裝修的那鄉村別墅,那塊掛在供桌上方的牌匾就十分“霸道”的占據了他視網膜近三分之二的部分!雖然這裏是鄉村,但這玩意未免也太招搖了吧?生怕別人看不到嗎?而更讓他難受的是,他剩下的三分之一視網膜也沒有空著,直接給那副特大號的錦旗挪地方!鄉村裏的習慣不像城市,大門在白天的時候總是大大敞開。這兩個東西就那麽“堂而皇之”的被那些前來問候的村民們指指點點。宇文鬆不僅都感到奇怪,難道那位老爸的臉皮已經厚到這種程度,非要鬧得全天下人都知道家裏得匾額了不成?


    宇文鬆對麵前的那一桌子菜實在是沒多大興趣,他兩眼直盯盯的看著那塊牌匾和錦旗,臉上不禁有些害臊。轉頭看著父親,說:“爸,那塊牌匾也就算了。可是錦旗能不能夠不要掛起來?最起碼不要掛大門口吧?看著也不協調。”


    的確,為了給那塊錦旗騰位子,邊上的關二爺已經“屈尊”挪向了一邊,和它麵前的香爐比較起來實在是不倫不類。


    宇文老先生已經好幾杯酒下肚,現在更是紅光滿麵!隻見他一邊大笑,一邊端著酒杯欣賞著那塊牌匾和錦旗,再回過頭來用一種讓宇文鬆渾身汗毛直豎的眼光看著兒子,隨後一仰脖子,又是一杯酒下肚。


    “好,好!好字,好酒!我已經多少年沒喝過這樣好的酒了?老婆子,你還真有心思,竟然把這麽好的酒藏了那麽久!現在才肯拿出來給我喝!哈哈哈……”


    宇文鬆拍了下腦袋,暗道:“慘……爸已經醉了。竟然連這麽基本的審美觀念都沒了……”那麽,既然老爸已醉,宇文鬆知道再怎麽抗辯都已經沒有意義,幹脆來個悶聲大發財,自顧自的撥飯。


    宇文老夫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她拿走老伴手裏的酒杯,把一杯剛泡好的清茶放進他懷裏,說:“老頭子,你喝醉了。這酒和智謀生日時的酒一樣,是那天剩下來的呀,你忘了?來,喝杯茶,解解酒。”


    趁著宇文老先生喝茶的間隙,宇文老夫人笑眯眯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好像一個藝術家在欣賞一件最完美的藝術品!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鬆兒……你真的……長大了呢。這些年來你很出色,媽媽為你感到驕傲!”


    “哈,何止驕傲?”馮敬賢這家夥,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參加宇文家的家庭聚餐?“伯父,伯母,這幾年來我可說是一直都看著這個朋友過來的。他雖然有些衝動,死腦筋,不可理喻,發起怒來就像個瘋子。但是我可以向您二老保證!他這個朋友,我這輩子是交定了!用我們年輕人的話就叫做死黨!”


    也許宇文老夫人被馮敬賢的這番話給感動的連連點頭,可宇文鬆卻瞧了個一清二楚!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角還不時的撇向一旁的霜雪!可惡!難道這家夥還沒死心?還想對自己的妹妹執行什麽“先娶後休”的荒唐計策嗎?!


    就在宇文鬆死死盯著那位“大叔”生怕他有什麽不軌舉動,或是什麽過份話語的時候,正坐在霜雪懷裏的小雨好像有些不甘心。她掙脫掉姑姑的懷抱,蹬蹬蹬的鑽過桌底,爬上了父親的椅子,坐在宇文鬆懷裏。這樣,她的表情才終於完全放開,不再為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家人而感到窘迫。


    宇文鬆苦笑一聲,從霜雪手裏接過小雨的飯碗,夾了一筷子的蔬菜放了進去。看著女兒皺著眉頭,在自己的脅迫下好像蠶寶寶似的啃食那些蔬菜的時候,宇文鬆卻在想著另一件事——該怎麽把小雨的身份向家人解釋清楚呢?這些日子由於一直在和那些歹徒“聊天”,弄得小雨有些不開心,這個原本就很粘自己的丫頭現在更是寸步不離!要想在一個她不在的場合和家人解釋,實在是有些困難。


    不過呢~~~宇文鬆這個心似乎擔的有點太晚。一旁的櫻雪看著弟弟這樣愁眉不展的望著小雨,細膩的心思早已是洞察一切!啊……可愛溫柔又體貼的櫻雪二姐,您不去當聯合國秘書長真是太可惜了!


    “鬆仔,你是在擔心該怎麽向我們解釋嗎?”說著,櫻雪的眼角稍稍瞥了一下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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