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五六章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劉青注視著她那對疲憊的眼睛,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夜沒睡,心中略歎了口氣。


    剛準備跟著傅君蝶出去時。


    俞曼珊先一步擋在了前麵,正色道:“傅隊長,我是劉青的上司。


    我需要知道你為什麽找他?”傅君蝶看了眼這個相當具有成熟韻味的女人,聲音有些沙啞道:“你就是茂遠董事長慕晚晴?”在來之前。


    傅君蝶又是詳細的查了下劉青的檔案,赫然發現他老婆的名字和茂遠集團的董事長一致。


    慕晚晴聞言跨上了一步。


    蹙著眉頭看了看劉青。


    轉而正視那個身材竟然比自己還高幾公分的高窕美女。


    淡聲道:“我是慕晚晴,如果你有事找劉青。


    希望能在我們公司的法務部律師在場的情況下進行。”


    傅君蝶剛張嘴想說什麽,卻被劉青先一步阻止道:“不必了。


    慕總。


    俞總,你們繼續開會。


    傅隊,請。”


    投了個安慰的眼神給慕晚晴和俞曼珊。


    劉青領著傅君蝶到了另外一頭的角落裏,剛好中間屏風將慕晚晴等人那邊的視線阻住。


    讓吧台送了兩杯綠茶和一些礦泉水。


    悠然的半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


    吹拂去漂浮的茶葉,輕輕抿了一口。


    “你倒是很悠閑,在昨天下午剛剛殺過幾個人後。


    你能保持這麽鎮靜,若無其事的樣子,讓我很佩服。”


    傅君蝶沒有喝綠茶,直接取了瓶礦泉水一口氣喝了半瓶。


    隨即目色凜然的盯著劉青,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劉青放下了二郎腿。


    聳肩輕笑了起來:“傅隊是想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名義將我逮捕麽?似乎這世界上。


    已經沒有見義勇為一說了?”傅君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盯著劉青,銳利的眼光似乎想看透他的內心。


    劉青很自然。


    絲毫沒有因為她地注視而產生半點心理弱勢。


    依舊是悠閑的品著茶。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良久之後,傅君蝶才沉聲道:“劉青,我要你親口老老實實她告訴我。


    你那幾年的兵。


    究竟是在哪裏當的,”劉青緩緩抬起頭看,愣愣地看著她。


    從她的話中,已經聽出了她已經在懷疑自己。


    或許經過了詳細調查。


    摸著下巴。


    嘴角有些不自然地道:“當然是在徐州咯,我的檔案上寫得清清楚楚。”


    傅君蝶眼神中有些失落,甚至有那麽些哀痛。


    緩緩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攤平。


    放在了桌子上。


    挪到了劉青麵前。


    劉青隻是掃了一眼。


    就瞧出了這是自己當兵那時候的檔案複印件。


    隻是這種東西,可不是她區區一個刑警大隊長可以弄到手的。


    但不管她是在哪裏弄到手的,至少她已經知道自己出自哪裏了。


    低著頭沉聲道:“你應該知道。


    雖然我是被開除出去的。


    但是也必須遵守保密的紀律。”


    說著。


    掏出煙,給自己點上了一支。


    “可以理解。”


    傅君蝶並沒有在這方麵多糾纏,拿過劉青放在桌子上的打火機。


    將那張紙點燃。


    放在煙缸裏燒盡。


    直看到火焰全部熄滅後。


    傅君蝶才抬起頭來,那因為布滿血絲而略顯握紅地眼眸如獵人般緊緊盯著劉青:“那你是否可以告訴我。


    你被開除後,失蹤的那六年在什麽地方?究竟在幹什麽,做過些什麽事情。


    不要告訴我那種在建築工地上當民工地鬼話。


    就算你是從那個部隊中出來的人,懈怠了六年也不可能還有這種身手。”


    劉青抽著煙。


    笑道:“傅大隊長。


    你還在懷疑我是某個犯罪團夥的成員啊?你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我可是正正經輕。


    遵紀守法,安安分分地好公民。”


    傅君蝶虎身而起,憤怒的一把揪住他的胸前衣襟:“劉青,你少跟我打馬虎眼。


    你算什麽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呃,頂多就是開車違章而已。”


    劉青沒有動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道,“你要說把這個也算講去,當我沒說。”


    傅君蝶微微一愕,顯然是因為劉青地話而想到了和劉青從認識到衝突,以至於發生了這麽一係列的事情,直到今日。


    都是那該死的違章停車造成的。


    傅君蝶甚至有些後悔,若當日對著劉青那違章停車睜一眼閉一眼,說不定就……臉色陰晴不定。


    時而羞怒,時而又舒緩。


    緩緩放開他的永襟,繼續坐了回去。


    冷然望著劉青,聲音沙啞道:“既然你不願意以朋友的方式和我交流,那麽我就執行公務了。


    最近幾日你們集團可是連連出事。


    我剛剛接到杭州那邊傳來的消息,前天一輛汽車發生車禍,死了一男一女。


    男性已經確定為是你們茂遠集團的副總裁鄭順。”


    說到此處。


    劉青卻是露出了愕然而吃驚的神色,半站起身來,身子緊繃道:“鄭總出車禍死了?”傅君蝶沒有理劉青的話。


    繼續說道:“女的也是你們公司的一名普通職員。


    此外,我們在聯係死者家屬時,卻意外的發現鄭順小舅子也已經失蹤了三天。


    還有。


    在那天,你們公司的呂方學夫妻兩人,也是在當日和前一日分別‘自殺’。


    連日裏四條人命和一人失蹤。


    你不要和我說是巧合。


    劉青。”


    “鄭總的死,真的是太讓我意外了。”


    劉青皺眉道:“不行。


    我得通知慕總。


    我們必須馬上做好善後措施,否則的話,公司會出現混亂。”


    “站住。”


    傅君蝶冷眼喝住了劉青,低沉道:“劉青,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慕總那處。


    我自然會去正式通知。


    現在我有一些話要問你。


    先說說你和呂方學的私交。”


    劉青已經知曉了傅君蝶在疑心自己了。


    這個女人,雖然說打架打不過自已。


    但是據說已經偵破了好些個難案。


    對辦案方麵頗有一套。


    此外,雖然和傅君蝶接觸的時間還不長,但是也知道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麵特別的執著。


    若是不小心應對,一直給她緊緊咬著。


    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遂心中謹慎,表麵卻是鬆弛的故意皺眉道:“和他的私交?嗯,怎麽說呢。


    算是很差。


    呂方學是個做事嚴謹地人,比較看不慣我的吊兒郎當,甚至和慕晚晴提出過要辭退我的建議。


    平常和他之間,也是不怎麽說地上話。”


    傅君蝶緩緩點了點頭:“你還算老實。


    和我同事之前調查的並無出入。”


    頓了一下,臉色又嚴肅了起來:“在三十號上午,也就是呂方學死亡前一會兒的早晨,他撥打通過一個電話。


    根據我們所查記錄,那是他獨自在那個小飯店裏喝了一晚上酒後,所撥打的唯——個電話。


    劉青。


    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打電話給誰。”


    “這件事情我也十分地納悶。”


    劉青苦笑不迭,聳肩無辜道:“這個呂方學真是病得不輕。


    突然把我叫過去後,竟然告訴我在公司中。


    他唯一相信的人是我。


    要推薦我當什麽調查組組長職位。


    並且要我幫他調查公司中一件什麽涉嫌貪汙的案子。


    真是可悲,這人因為工作和為人實在太過嚴謹壓抑。


    連個肯和他說得上話的朋友也沒有。”


    “他為什麽會說唯一信任的是你?”傅君蝶又是緊逼著問道。


    “雖然我也每些莫名其妙,但細細想來,應該是為了那件事情。”


    劉青說著。


    將呂方學老婆前來撒潑鬧事的過程詳細說了一遍。


    隨即卻是點煙笑了起來:“我相信你來之前。


    已經查過我的一些資料了。


    我本身就是慕晚晴的丈夫。


    也是茂遠集團地股東。


    擁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


    如果我願意,至少可以當今部門總經理。


    並不稀罕當什麽組長。


    還有,小蝶你也知道我地脾氣秉性,最煩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


    我還是喜歡每天上下班,安安穩穩的當我地小職員。


    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當然,按照我嶽父的意思是,想讓我先熟悉下公司的各部門,從比較低的角度觀察公司內部製度地利弊。


    雖然說呂方學說有人貪汙,但是我這人也懶,對錢並不在乎。


    隻要不是有人想傷害我身邊所在乎的人,誰愛貪汙就貪汙去,反正除了我外還是有別人會去管的。”


    劉青說的有理有據,而且幾乎沒有半點是在撒謊,和傅君蝶同事調查整合起來的資料幾乎完全吻合。


    其所作所為,也和他那慵懶和漫不經心的人生態度差不多。


    心下信了八九分,對劉青的疑慮消散泰半。


    尤其是劉青不經意間叫她小蝶。


    一時間,不覺對劉青放緩了冷冰冰的表情,捧起了綠茶,輕輕抿了一口,疲憊的眼神中有些迷離,憔悴的俏臉輕輕浮上一抹紅暈。


    顯然劉青那句隻要不是有人想傷害我身邊所在乎的人,讓她想到了劉青昨天不惜暴露自己的殺人手段和身手,不惜以身犯險在最危急關頭衝進即將爆炸的大廈救自己,不惜在童車爆炸的時候。


    緊緊將自己壓在身下。


    用寬闊的身體將自己完全遮擋住。


    又是想到了老李毫不猶豫的幫自己擋住了那顆子彈。


    又是想到了昨晚在老李家待了一夜,陪著他那妻子孩子整整哭了一夜。


    想著想著,傅君蝶的眼角又是止不住的湧出了淚水。


    雙眸一片茫然。


    劉青知道她現在一定是想到了昨天犧牲的那些同事。


    這種感覺。


    自己也有過,一直到今日。


    都未曾恢複過來。


    正所謂同病相憐。


    心下略有惻然。


    輕輕抽了張紙中,遞到了她麵前。


    傅君蝶有些慌亂的接過紙中,飛快地擦了擦眼淚。


    止住了哭泣,很快恢複到了工作狀態,正了正神色,但聲音柔和了許多:“劉青。


    呂方學夫妻,以及鄭順的死亡相當的蹺蹊。


    我現在在懷疑是不是有人針對你們茂遠集團下黑手。


    當然,關於這點我們刑警大隊會立案偵查的。


    希望你也能重視起這件事情來,如果有什麽情況,及時向我通報,千萬別私下解決。


    你之前的那個身份,我也會按照保密準則不透露出去,”傅君蝶最怕的就是劉青這種擁有強悍殺人手段的人,這種人通常不將警察放在眼中,一旦有些什麽事情,直接自己私下就解決了。


    這樣就麻煩大了。


    然而。


    她萬萬也沒有想到,劉青的行動會如此迅速,早在當日。


    就已經鬆下把事情了解了。


    “我了解。


    如果我有情報,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


    劉青淡淡的抽著煙說道。


    “公事解決了,現在是一些私事。


    “傅君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車鑰匙,以及一本戶口本:“這是你地車。


    已經修好了。


    我幫你開了過來。


    還有,這是李雨婷的最新戶口本,我已經托人全部弄好了。”


    劉青微微愕然,不愧是刑警隊大隊長,這種效率簡直聞所未聞。


    接過了車鑰匙和戶口本,轉而將那輛摩托車鑰匙還給了她。


    傅君蝶接過鑰匙,又道:“學校那邊。


    我之前找過我家的世交。


    他在教育局工作。


    他向我推薦十九中,這所學校師資力量雄厚。


    應該可以滿足雨婷地需要了,”“呃,十九中?”劉青微微愕然。


    苦笑了起來。


    怎麽什麽事情都湊一堆去了?十九中。


    不僅蕭眉在那個學校上課,連蘇靜嫻都是那學校的老師。


    如果再李雨婷去了那學校,那中學和自己實在太有緣分了。


    “有問題?”傅君蝶略微奇怪。


    以為劉青怕那學校質量不好,遂解釋道:“你放心好了,這所中學的升學率十分高。


    去年升學率達到百分之七十一。


    你去的時候,隻要說學生叫李雨婷就行。


    我那伯父已經安排好了。”


    “嗬。


    多謝你了。”


    劉青舉著茶杯笑道:“我先以茶代酒敬你一下,回頭好好請你吃頓飯。”


    誰料到傅君蝶並沒有跟著舉杯,原本略顯柔和地神色又是漸漸僵硬冰冷了起來。


    聲音撕裂般的沙啞聲傳來:“好了,我們之間的瑣事都已經解決完畢了。


    我知道,我欠著你一條命,本不應該逼著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但是,這件事情我是必須要做的。


    劉青。


    我以私人身份求你。


    求你告訴我,那人在臨死之前,究竟和你說些什麽?還有,你似乎知道不少情況,你告訴我。


    究竟是誰策劃了那起恐怖襲擊!”劉青從她語氣一變就知道,她又是準備舊事重提,心下頓時一凜。


    果然,她又是問到了這個問題。


    心下輕輕一歎,搖了搖頭。


    沉聲道:“小蝶,你忘了這件事情吧。


    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


    我也不會告訴你的,那些恐怖分子的實力你也看見了。


    其幕後指使人隱藏的很深,也很強。


    遠遠不是你能夠找到。


    並且有機會報仇地。”


    “我不管,隻要你告訴我。


    就算是找到天涯海角,豁出去自己的性命,我也要替老李報仇。”


    傅君蝶地語氣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猛然站起身來,走到劉青身邊,對他虎視眈眈,頗有一副若是你不肯說。


    我就要動手的架勢。


    劉青已經不肯再解釋,依舊是神色淡然的抽著煙。


    “你說不說?”傅君蝶全身發抖,雙拳緊緊捏在了一起,猶如一頭即將擇人而噬地母獅子。


    “小蝶,我是真的不知道。”


    劉青在外那些年,仇家無數,明的暗的,知道的不知道地,想要他性命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忽而,劉青的額頭開始冒起了冷汗。


    傅君蝶這頭母暴龍又開始發威了,這下倒是沒拔槍沒抬腿的。


    而是舉起了一個單人沙發,目光憤怒的盯著劉青。


    而劉青抹了把冷汗,依舊是緊緊閉上了嘴,目光迎著她那猶如噴著火焰的眼神。


    “喂喂,你幹什麽?“遠處的侍應生一見到某人竟然舉起沙發想砸人,急忙叫喝了起來,往這邊跑來。


    他那一叫,也是把正在開會中的慕晚晴等人也驚動了。


    紛紛往這邊跑來看個究竟。


    “啊~劉青!”俞曼珊見到了傅君蝶如此危險的動作,驚呼了一聲,臉色煞白的衝過去,張開擋在了劉青前麵,緊張的對著傅君蝶吒喝道:“你,你是警察還是流氓?就算劉青真的做了什麽事情,也要檢察院調查起訴,法院審判。


    哪裏輪到你來動手砸人?”慕晚晴也是神色略微緊張而冷冽的快步走到了她麵前,沉聲道:“傅大隊長,請你冷靜。


    如果你幹出些什麽不理智的事情,我將對你起訴到底。”


    劉青站起身來,將慕晚晴和俞曼珊拉到了身後,淡淡的走到傅君蝶麵前,雙手插著兜兒。


    正色看著她,眼神之中一片柔和,緩緩而低沉道:“你經曆過的事情。


    在許多年前,我也曾經經曆過。


    當時的我,和你一樣傷心,憤怒。


    一樣幹出了許多不理智的行為……”“劉青,你不明白。


    不明白的。”


    傅君蝶舉著沙發,紅著眼睛嚎啕大哭了起來:“老李死了,他真的死了。


    那顆子彈本來是打向我的。


    可是,可是他卻死了。


    他不止是我屬下,更是我的師傅,大哥,朋友,兄弟。


    他像對待女兒,對待妹妹一樣愛護著我,謙讓著我。


    劉青,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


    當我昨晚去大嫂家報喪時。


    你知道我是什麽心情?我想死,劉青,我想死……我情願死的是我,我不想看到大嫂那空洞蒼白的眼神,我不願意再看到侄女哭得眼淚都幹了。


    啊~~”砰!傅君蝶把沙發重重的砸在地上,摔個粉碎。


    彎著腰喘著粗氣。


    一把揪住了劉青的胸襟,泣不成聲嘶叫道:“種青,你是個混蛋你知道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啊~”縛君蝶嬌聲狂喝一聲,拎住劉青的胸脯就是一個大過肩摔。


    劉青那一百百好幾十斤的身軀直被她摔得飛了出去好幾米,砰得一聲落在了桌子上,巨大的衝擊力將桌子撞得粉碎。


    殘肢木屑四下飛濺。


    “啊~劉青。”


    俞曼珊和慕晚晴驚得跑了過去。


    而此時的劉青,卻是站起身來。


    製止住了她們想打電話叫保安或者報警的打算。


    神色肅穆的拍了拍肩膀上的木屑,腳步沉穩的繼續走到傅君蝶身前。


    掏出趕幹淨手帕。


    往她彎著腰,滿是淚水的俏臉上擦去,低聲柔道:“如果你覺得打一架,會讓心情好起來的話。


    我陪你……”傅君蝶猛然間抓住了劉青捏著手帕的手,膝蓋動了一下。


    強行壓抑住抬腿踹他腦袋的衝動。


    注視著他的眼睛,良久之後,奮力將他的手摔開。


    眼神中顯現出一片黯然。


    然而。


    又迅即轉為決絕之色,轉身向外走去。


    用那冷的發寒的聲音丟下了一句話:“劉青。


    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是朋友。


    欠你的東西,我總有一天會還給你。


    還有。


    我總有一天,會讓你為今天的行為而後悔的。”


    劉青望著那原本充滿著朝氣,此時卻一片蒼涼的高窕背影。


    嘴角掛上了一抹落寞的苦澀,難道這個性格開朗,敢愛敢恨的傅君蝶。


    要走向自己同樣的道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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