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幽州城,向北而去,便要過長城了。隻要過了長城,一路上就是**,抵達上京的時間也就不遠了。路行一天,到了居庸關。宋折西等人決定先在此地休息一下,過了夜,再出關而去。


    契丹遼朝自從得了幽雲十六州之後,更是苦心經營,將居庸關修建得固若金湯。雖然遼人得了關內大部地區,但也不得不作出防禦的準備。若是有一天宋人兵發幽雲,那麽居庸關還可以作為最後一道屏障。因為出了居庸,便是茫茫大漠,這也是曆代關中漢人王朝防守關外民族而修築的重要關口。


    居庸關的守將是遼國皇族蕭應龍,此人乃是四大別部之一的國舅別部。承天太後蕭綽也是出生於這個部族。居庸關形勢險要,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它有南北兩個關口,南名“南口”,北稱“居庸關”,取“徙居庸徒”之意。


    蕭應龍也算得上是一員能征貫戰之將,並非他出身皇族才讓他來守這麽重要的關口的,實是他確有真本事。


    宋折西去向蕭應龍稟報後,蕭應龍便親自過來接楊延融一行。


    楊延融下了馬車,扶著蘇雲卿,就見到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疾步而來。年約三十歲左右,皮膚黝黑,臉上有若刀削一般,雙眼亮而有神,有一種威風凜凜的味道。他雖然是契丹皇族,但麵對的是從一品的少師。卻也不敢怠慢,連忙上前來抱拳道:“末將蕭應龍參見少師大人!”


    楊延融點點頭,將文人的樣子做得十足,淡淡地道:“唔,蕭將軍勿須多禮!陳某一介書生,今日見到蕭將軍這等英雄人物,真可謂是三生有幸!”


    一直以來,不管是遼朝還是宋朝,都對文人極為重視。而且這個文人又是大遼第一才子,蕭應龍更是不敢怠慢。雖然對方比他年紀輕得多,卻不敢有半分輕視之心。要知道這個大才子可是皇帝親封的太子少師,地位尊崇。可不能得罪了!他見這個陳浩男對他很是客氣,心裏也不禁好感大增,一般的文人墨客們向來瞧不起他們這些個粗鄙武夫。遼人受漢人文化影響日濃,使得漢人的這種重文輕武的觀念也逐漸的影響到了遼國的年輕這一代了。


    蕭應龍嗬嗬笑道:“在下隻是一個粗人,陳先生直管叫我應龍就是。陳先生一路上辛苦了,請隨我進帳歇息一下。”


    楊延融點點頭,含笑道:“有勞了!”


    蕭應龍心裏暗讚一聲,這才是博學大儒才有的風範啊!想起國內的那些個牙都快酸掉了的老學糾們,再跟這位器宇軒昂的第一才子陳浩男一比,頓時就覺得那些文人跟這少師一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啊!


    “原來李姑娘也來了!失敬失敬!”蕭應龍眼睛一轉,就見到了後麵跟過來的李菲煙。要知道李菲煙雖然是大遼第一名妓,但她跟承天太後關係交好,自己更是不敢得罪。雖然蕭應龍與蕭綽是同一個部族的人,但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如果自己得罪了這個李菲煙,鐵定沒有什麽好果子吃。蕭綽可不會因為是同一部族就饒了他!


    宋折西等人自然不可能跟著楊延融等人進去了,蕭應龍另外給他們置了一個帳篷。畢竟身份擺在那裏,他們雖然是禦前宮帳軍,但跟楊延融這少師的身份比起來,明顯差了一大截。


    李菲煙一路上都被憋壞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見楊延融一下車,又拉著蘇雲卿走了,連忙掂著小腳兒,匆匆幾步攆上來。


    “蘇姐姐!”畢竟她是一介柔弱女子,跑了幾步跑便自累乏了,急跑幾步之後,便微微喘起氣來。


    “菲煙妹妹,怎麽了?”蘇雲卿微微一笑,駐足等著跑上來的李菲煙。


    李菲煙一跑上來,就拉著蘇雲卿的手,氣喘噓噓地道:“坐了一天的馬車,累死我了,想找個人說會子話,卻又找不到。這裏除了你外,全都是一群大男人,實在無趣得很。”


    蘇雲卿拿出潔白的手娟,給李菲煙擦了擦額上的汗,微笑道:“你可以來找我說話嘛,看你跑得這麽急,累了吧。”


    李菲煙點點頭,有些驚奇的看了看看麵色如常的蘇雲卿,呼道:“蘇姐姐,難道坐了一天的馬車,你不累麽?我感覺腰都快要斷了一樣,難受死了。”,說著還揉了揉自己纖細的柳腰。


    蘇雲卿乃是武林中的高手,自然不可能會因為坐一天的馬車就累乏,她微笑道:“妹妹你身體柔弱,需得經常鍛煉才是,我有一個強身健氣的法門,一會兒我便傳了你吧,保管叫你學了之後身輕體健,行走如飛。”


    李菲煙“啊”了一聲,道:“原來蘇姐姐還是個武林高手啊,怪不得呢!”。李菲煙雖然隻是個平常女子,但她見多識廣,自然知道世上還有武林中人一說。據說那些人可以飛簷走壁,身輕如燕。她是個大才女,若論吟詩作對,琴棋書畫方麵的本事,蘇雲卿自然是拍馬也不及她。


    能得到這個比桑雨初武功更甚一籌的蘇雲卿的傳授,自然是莫大的機緣。李菲煙乖巧得很,自然沒口子的答應下來。


    楊延融暗暗搖頭,看你這樣子哪像是個學武的貨?莫要學了兩天覺得累,就偷懶了吧?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桑雨初經常教他一些個法門,但他學了兩次之後便提不起半分興致來。以至桑雨初對他極為氣惱,卻也奈何他不得。


    蘇雲卿卻不知道這些,還以為他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呢。自那次之後,也便不在楊延融的麵前顯露武功了。她卻不知道這廝根本就不會什麽武功,全憑著異能逞凶,若非如此,隻怕一百個楊延融捆起來跟她打,蘇雲卿隻需要一隻手就能全部把他撂番了。


    身邊多了一個大燈泡,楊延融心裏雖然不爽,卻也不好表現出來。拉著蘇雲卿的手,進了蕭應龍準備的帳篷之後,楊延融就隻管坐到一邊,看蘇雲卿教著李菲煙。


    楊延融聽了半天,更覺無趣,你在那裏教徒弟,我聽又聽不懂,看又看不明白。便趴到**睡了起來。


    這是一門內息修練法訣,專合女子用的。李菲煙博古通今,對那些個經脈穴位也是清楚得很。因此,蘇雲卿教的也是極為快速,待她掌握好了氣息運行路線之後,便分出一縷真氣渡入了李菲煙的經脈中,讓她能更深切的體會此中妙處。


    蘇雲卿雲她的進境非常滿意,過了半個時辰,聰明的李菲煙已然全都記住了。


    李菲煙驚喜不已,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暖流在身體裏麵行走,就連先前的累乏也像是被趕走了不少。


    “妹妹,你若是堅持修練下去的話,不出三個月當有小成了。但這也隻是一門簡單的功法,卻也能讓你的身子強健起來。可莫要荒廢了。”蘇雲卿見她睜開眼睛來,便吩咐道:“每晚子時,以及早上起來的時候便練習一番,對你有莫大的好處。”


    李菲煙感激地道:“嗯,我理會得。蘇姐姐,真是太謝謝你了。”


    蘇雲卿笑著看了躺在**睡著了的楊延融,道:“他已經睡著了,咱們便說會子話吧!”


    ……


    楊延融睡了一會兒,便被蘇雲卿推醒了:“怎麽了?”


    在一邊的李菲煙哼了一聲:“你倒是真能睡的,蕭將軍剛才來催了,問咱們是不是把飯菜端進來,還是出去跟大夥兒一起吃。”


    楊延融笑道:“還是端進來吧,外麵的人大家又都不熟悉,再說明天咱們又要啟程了。”


    李菲煙輕哼一聲,自出去與蕭應龍說了。很快,具有塞外風情的烤全羊端了上來,還有一些精致的小菜,蕭應龍知道他們都是漢人,因此照顧得頗為周到。


    楊延融看著那烤得色澤金黃的羊肉,口水便不自覺的流了出來。酒是馬**酒,楊延融喝不貫,根本就動都沒有動。好在在出幽州的時候,陳庭延特意去買了一些美酒送給他,否則,對著這些美食,卻無美酒下菜,倒也是一件憾事了。


    蘇、李二女吃了幾塊,便覺膩味,就不吃了。隻有楊延融在那裏敞開懷抱大吃大喝起來。


    三人吃完飯,天色尚早,便決定出去看一看這居庸關的景色。卻沒想到剛上關口,便碰到宋折西、吳梅村、陳守正等人也在關上。見到楊延融過來了,吳梅村笑嗬嗬的迎了上來,道:“三弟,我每次路過居庸關的時候,都沒有機會到關上一覽這裏的景色呢,卻沒想到這次沾了你的光,能夠一飽眼福。”


    楊延融笑道:“居庸關乃是長城之上的重要關卡,周圍景色秀美,確不失為一處遊覽勝地。”。前世的時候,他也曾來過居庸關遊玩,不過那時候的居庸關與現在早不一樣了。記憶中的雲台石刻,穆桂英點將台,詹天佑銅像等等現在也都還沒有。後世的居庸關諸多建築皆是毀於戰亂,隻有後來才修複的,倒少了一點古韻味道。


    站在關頭,俯視甕城,看著這古風濃鬱的城樓,箭垛以及一排排巡遊而過的遼國士兵,也是一種別樣的享受。


    蘇雲卿、李菲煙一左一右的站在他的身側,隨著他的目光四處欣賞著。


    蕭應龍渾身甲胄,笑嗬嗬的走了過來,道:“陳公子,覺得這居庸關如何?”


    楊延融淡淡一笑:“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蕭應龍甚是得意,笑道:“在下自任此地守將以來,經過不斷修繕,早將此地經營得如鐵桶一般,即是是南朝蠻子二十萬人來攻,我也隻需得五千人馬,就能將他們拒於關口之外。”


    楊延融淡淡一笑,心想不用二十萬人,隻要我那五千兒郎,架著十門大炮對著你猛轟,就能讓你們屍骨無存。當然,這話是不能說的。


    蘇雲卿臉色一冷,她自小長在南朝,她又是武林中人,雖然對宋朝庭並沒有多少好感,對這遼國契丹更是不屑,聽到這個蕭應龍如此托大,視我南朝男兒如此不堪,哼道:“天下無不攻不破的城池,更無打不破的強關。縱然是一時之間難以攻下,但總是有會被人攻下的一天。居庸雖險,卻也當得一時,阻不了一世。”


    聽到這個女子如此奚落,蕭應龍臉色一變,但看了看楊延融隻得強忍了下來。若不是顧忌到這個少師的身份,隻怕他早就一刀砍了過去。


    李菲煙等人雖然是漢人,但自小在遼國長大,對遼國的感情自然不和蘇雲卿相同。但聽到她這樣說,也不禁臉色齊齊一變。


    楊延融眼睛一眯,讚道:“雲卿所言,簡直說到我心檻裏頭去了。蕭將軍,你以為呢?”


    蕭應龍尷尬一笑,道:“不錯,不錯!”


    楊延融點點頭,吟道:“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雄關路。望西都,意踟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一首《山坡羊。潼關懷古》經楊延融改了一字後,頓時成了此地最真實的寫照。為蘇雲卿的那句話得到了更好的補充和延伸。李菲煙、吳梅墳、陳守正三人皆是文人,自然明白這其中的意味。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李菲煙低聲吟了一句,歎道:“這句話簡直就是道出了千百年的曆史興衰。強盛一時的秦漢王朝尚且化為飛灰塵土,何況一座關城乎!”


    她轉過頭來,眇目一眨不眨的盯著楊延融,笑道:“大遼第一才子,菲煙今日才真是心服口服啊!”


    蘇雲卿沒想到自己一不憤之言,竟然能使得楊郎作出這樣一副氣勢磅礴的詞來,心裏更是高興不已,緊緊的拉著楊延融的手,一刻也不想放開。


    蕭應龍苦笑一聲,跟這些個文人站在一起,真是有多別扭就有多別扭,這才多大的功夫?這個陳公子就作得一首詩來,他雖然聽不太懂,卻也知道這首詩作得極好的。嗯,看來我不能呆在他們身邊,否則我連個話都接不上了。告了一聲罪,蕭應龍狼狽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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