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太累了啊!”楊延融每走一步,心情都很是沉重!看著這些就躺在地上熟睡的將士們,暗暗歎了一口氣!


    潘豹苦笑一聲,說道:“能不累麽?連我都想找個地方躺下來大睡一覺,但我們不能睡。你算算看,咱們這個月以來跑了多少路了?從蜀中出發,借道大理,過吐蕃諸部,行回紇,血戰瓜州城,這一路上,沿著大宋邊境轉了一個圈兒,行程不下萬裏了吧?還好咱們有馬代步,要不然,哼哼,隻怕現在還在吐蕃溜達呢!”


    楊延融點點頭,有點茫然了,說道:“是啊!可是,咱們來雁門是沒有錯的,現在中原亂得一團遭,舅舅又抽不出人手來,現在唯一能救他們的就隻有咱們了。”


    “妹夫,說真的,我向來不服誰,對你,我是心服口服啊!”潘豹拍了拍楊延融的肩,正色道:“如果是我,就沒有那麽大的魄力帶著三千孤軍來援救雁門。畢竟咱們後援無繼,沒有糧草,沒有援兵,這戰我都不知道怎麽打!但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相信你,一定能將雁門那三十萬大軍救出來的。沒有原因!”


    楊延融笑了笑,說道:“你千萬別相信我,現在我也沒有信心了,這攤子亂了,不好收拾啊!縱然咱們將那三十萬大軍救了出來,將遼人拒於雁門關外又怎麽樣?潘豹,你想過沒有,中原怎麽辦?誰來收拾殘局?趙家現在連找個繼承人都沒有,連唯一的秦王也做了亂臣賊子,他可是我的嶽父啊,你叫我將來如何麵對他?”


    “這個……”潘豹聳聳肩,說道:“這些我還真沒有想過,不過有一點,以後我潘豹就跟著你混了,要是哪天沒有吃的了,我就把你身上的肉割下來烤著吃,反正在西北的時候,吃烤野牛肉已經吃慣了,人肉還沒有吃過,我倒真想嚐嚐!”


    楊延融一震,搖頭道:“我沒有那個想法!”


    “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想法!但是,這天下也隻有你才有這個能力!無論是才智方麵還是領軍作戰的能力,可以說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出眾的,我爹打了一輩子仗,我都不服他,但我唯獨服你!我潘家到這一代,我算得上是代表者了,他們都老了!所以,我潘豹第一個支持你!”潘豹雖然對他的性格比較了解,壓根兒就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但是,隻要他認真起來,比誰都認真,這天下能難得到他的事兒還真沒有幾件。楊延融雖然年輕,但他背後的勢力絕對不小,論財力,為天下之冠,論兵力,折楊兩家向來同氣連枝,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早看出來了,折家人沒有野心!


    楊延融的爹楊業手握十五萬兵,加上折家二十萬就是三十多萬人馬,試問這天下還有幾人能擋其鋒銳?隻要潘家跳出來第一個支持,那麽曹家,高家,呼延家也定然會支持楊家的。


    潘豹的這番話裏麵的意思,楊延融如何聽不出來?


    “妹夫,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潘豹見他要走,連忙將他拉住,說道:“其它人我不放心!”


    “再說吧!現在咱們應該先應付眼前的局勢,不將遼人趕出雁門關,其它一切都是空談!”楊延融笑著將他的手拔開,繼續巡起營來。


    沒有拒絕,那就是有希望了?潘豹心裏暗喜,楊延融的性格就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隻要他坐上了那個位置,潘家的地位會更加穩固!


    “將軍!”兩個站在山頂上站崗的士兵一見楊延融過來了,連忙抱拳行禮,疲憊的臉上有一絲困頓之意。


    楊延融點點頭,問道:“有什麽異動沒有?現在是關鍵時期,可別被遼人發現了咱們的行蹤,否則,咱們這三千弟兄的性命就搭上去了!”


    “一切正常!”那個士兵笑了笑,朝著一顆樹上指了指,說道:“將軍看到沒有,小丁子正坐在上麵呢!”


    楊延融歪著頭一看,可不是嘛,丁勝那家夥正在向他做鬼臉!笑著與他打了聲招呼,說道:“你們先好好守著,過兩個時辰,就會有人來換你們了!大家都很累,這第一班崗可要給我站好了!不可有片刻的疏忽大意!”


    “是!”


    楊延融每走一處,就會與那兒的士兵們聊一聊,他這種平易近人的風範,很得這些年輕士兵們的擁戴。


    巡完了營,楊延融與潘豹碰了一個頭,互相搖搖頭,表示均無異動!


    坐在破舊的民房裏麵,月光從破瓦片中傾灑下來,和著昏黃的油燈,晃得人昏昏欲睡!潘豹攤開一副雁門關區域地圖,細細的觀看起來,不時的皺眉沉思,似乎在想著什麽事情。


    “妹夫,你過來看!”潘豹突然一指地圖上的一個點,說道:“這是代縣,也就是咱們的位置,是距離雁門關外最近的一個縣,也是晉中地區地勢最低的。雁門關將饅頭山,草垛山連成一體,兩邊群峰壁立,扼太原,屏大同,為晉地之咽喉。現在遼軍兩麵圍困,情勢還沒有危機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楊延融輕咳一聲,說道:“沒聽明白!”


    潘豹翻翻白眼,續道:“太原,大同現在又被遼人給奪了回來,與雁門關外的遼人成前後夾擊之勢,隻要咱們奪回太原,就相當於將半數遼人困在了雁門一代,到時候隻要雁門分兵來攻,就能將一半的遼人殲滅在太原雁門一帶!明白了沒有?”


    楊延融搖搖頭,問道:“那你剛才所說的代縣地勢低跟這個有什麽關係?”


    潘豹恨不得上去將這家夥給一腳踢死!但他終是忍了,沒好氣地道:“如果讓遼人發現了咱們的蹤跡,而這裏地勢又很低,你說他們會怎麽樣?”


    楊延融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連手都不由得哆嗦了起來,失聲道:“四麵圍困,甕中捉鱉?”


    潘豹子鄭重地點點頭,說道:“不錯,咱們的位置實在是太危險了,隨時都有被遼人發現的可能,隻要消息一傳出去,代縣來了一支兵馬,他們定然會將這個不安定因素扼殺!也就是說,他們會派重兵圍困!將咱們一網打盡!”


    聽到潘豹這一說,楊延融臉上的疲態一掃而空,這可是關乎到手下三千多將士的人生安全,可馬虎不得!


    “那你說該怎麽辦?”楊延融湊上來,看著這副畫得不知道成了什麽樣子的軍事地圖,說道:“戰略這一塊就交給你了,打戰我當先鋒沒有問題,你說吧,要怎麽做,我都聽你的。”


    潘豹伸出一個手指頭來,說道:“隻有一條,退!此地不可久留,多呆一刻便有被遼人發現在危險!”


    楊延融歎道:“咱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裏的,現在又灰溜溜的退走,我不甘心呐!”


    潘豹苦笑道:“誰說不是呢!但是,咱們隻有退了,才能更進一步的前進。也隻有把這三千將士保全了,咱們才能與遼人打一仗,否則,憑你武功通天,也是無用武之地!”


    “那咱們什麽時候退?”楊延融站直身子,看了看穿外銀白色的大地,說道:“這月亮可真他媽的亮啊!”


    “現在,立刻,馬上!”潘豹走到他跟前來,說道:“妹夫,下命令吧,若是再遲得幾個時辰,被遼人的探馬所知,咱們就全都走不了!”


    “退吧!你去集合士兵!我要在屋中呆一會兒!”楊延融無力的揮揮手,坐到先前潘豹坐的那個長凳子上,看著他根本就看不懂的地圖。


    “那好,妹夫你也準備一下,兩柱香過後,就可以出發了!”潘豹搖搖頭,走了出去。


    “呯!”楊延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臉上神色陰情不定,咬牙道:“倒底是誰刺殺了老仗人?難道是遼人麽?你能去行刺,難道咱們就不能?”,但隨即他又搖頭,輕輕地道:“難道是慕容複?他真有這麽大的本事能派人行刺了老仗人麽?不管怎麽樣,是遼人也好是慕容複也罷,先收拾的是眼前的這些個遼人,慕容複,哼哼,等我回頭再去收拾你!”


    “將軍,潘將軍命我來通知你,可以出發了!”一個年輕的士兵走進來,抱拳說道:“潘將軍命我來這裏收拾。”


    楊延融點點頭,整了整衣服,說道:“那好!你快些收拾,咱們一起出去!”


    那年輕的士兵走到楊延融身邊來,猛地一拳朝著楊延融的胸口打了過來。


    “呯!”楊延融悶哼一聲,猝不及防,被這個士兵打得倒退了幾步,一背頂在牆上。那士兵獰笑一聲,迅速的從懷中摸出一把小匕首來,衝上來對著楊延融便刺。


    楊延融假裝無立反抗的樣子,喝道:“且慢,是誰派你來的?”


    “嘿嘿,你快死了,也讓你做個明白鬼吧!是你的小舅子潘豹讓我來行刺你的!好了,跟你囉嗦那麽多,你可以去死了!”那士兵舉起手中的匕首朝著楊延融的胸口刺來。


    楊延融冷笑一聲,看來還真讓潘豹說對了,這麽快遼人就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並且想通過行刺的手段來離間他們兩個的關係。不過,倒底是遼人還是慕容複的人,楊延融一時還分不清楚。但絕對不可能是潘豹,這麽低級的手段可以騙得了這個時代的人,但絕對騙不了他!


    剩那士兵一刀刺下來之機,楊延融迅速出手,一把將他的手腕捉住了!


    “怎麽可能?”那年輕的士兵大驚,使勁掙了幾下,竟然沒有掙脫,提腳踢踢,這一下踢的卻是楊延融的肟下要害部位,若是踢實了,不管楊延融是不是有異能在身,也得把**給廢了。


    楊延融輕喝一聲,將那抓在手中的那隻手使勁往上一提,就將這個年輕的士兵甩了起來。


    “啊!這廝好大的力氣!”那士兵雖驚不亂,張口一吐,一枚極細小的銀針直刺楊延融的咽喉部位。這枚銀針雖然極為細小,但渾身發出錠藍的光澤,一股腥臭撲鼻而來,竟然是畏了劇毒的!


    楊延融大怒,媽的你還有完沒完了?腳下一滑,以差之毫厘之間閃過了那枚藍汪汪的毒針。提著那刺客的手便往牆上用力砸去。


    這下那刺客慌了,這股力道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又快又疾,勢大力沉,根本就容不得他有閃避的餘地。


    “呯!”那刺客慘哼一聲,身子結結實實的被砸在了牆上,整個身體都凹了進去,半尺厚的土牆竟然被他生生的砸出一個洞來。


    “哢嚓”楊延融手握著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將他的腕骨掰斷了,又拉著他的另外兩隻腿,“哢嚓”“哢嚓”兩聲脆響過後,那刺客不斷發出的慘叫聲早已驚動了外麵的人,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屋子裏麵就站滿了黑壓壓的士兵。


    “怎麽回事?”潘豹寒聲問道:“他是誰?”,說著,一把扯下這個刺客身上的軍牌,隻見上麵寫著“鄧洋”兩個字。


    “你不是鄧洋,快說,你把他怎麽樣了?”潘豹提著那刺客的手,厲聲喝道:“你是不是把他殺了?”


    那刺客慘哼一聲,說道:“既然被你們看穿了,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不錯,那個小兵就是被我擰斷了脖子。怎麽樣?你來殺了我啊!”


    潘豹大怒,一把扯出腰間的佩刀,就要將他殺了。


    “且慢!”楊延融攔著潘豹,陰陰一笑,說道:“小子,算你命不好,犯在我的頭上。你如果沒有殺我的兵的話,我還可以給你一個痛快,嘿嘿,現在,我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那刺客心中一寒,正待咬舌自盡,卻被楊延融一把捏住了喉嚨。他順手將桌上的油燈拿了出來,將裏麵的桐油盡數倒入了他的口中,然後一將油燈湊了過去。


    “轟”的一聲,那刺客的嘴巴頓時著火,他想要叫,卻被楊延融緊緊的捏著下巴,想要掙紮,雙腿一隻手也斷,另一隻手又被潘豹緊緊的抓著。


    “謔謔……”刺客將頭不住的擺去,鼻息粗重有如牛喘,鬥大的汗珠自額頭上傾泄而下。這刺客的慘樣,看得周圍的士兵們大感快意。鄧洋雖然隻是一個小兵,但是跟隨楊延融一起出生入死,轉戰萬裏九死一生才活回來的,竟然死在了這個惡賊的手裏!


    繼續求金牌,兄弟們與第五名相差隻有四塊了,搭把手吧,爆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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