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一番後,我聳聳肩,孫大笑,隨後三個人拿著道具,來到宿舍樓下。途經門衛室時,我心中一動,來到窗口,詢問阿姨:“阿姨,打掃廁所的大媽,什麽時候過來?”阿姨回答道:“好幾天沒來了,怎麽啦?”我點點頭,道:“沒什麽?廁所太髒了。”出了宿舍,夜幕迷人,繁燈飾星,孫書雲站在涼風中,眼眸閃閃發亮:“你問那個大媽幹嘛?”


    我尋找著董瑛身影,道:“鬼唄。”孫書雲吃了一驚,正要詢問,我抬頭一看,一顆樹下,董瑛的身影正在徘徊,趕忙走了過去,道:“你來多久了。”董瑛輕縷劉海,笑道:“半個小時了。”孫書雲也趕了過來,見到董瑛,怔了一下,伸出右手,溫和笑道:“我叫孫書雲,改天請你吃飯?”董瑛淡然的望著他,沒有伸出手。孫書雲尷尬一笑:“那以後再請吧。”我偷樂道:“碰壁了吧!別以為,你脫掉褲子,可以征服所有女人。”


    孫書雲臉色發白,怒道:“可以征服你,比姑娘還水靈!”我也惱怒了,正準備耍嘴皮子,董瑛已經默然轉身,往前走去,我們三連忙跟了上去。走了一程,來到校園廣場,不少學生從身邊路過,董瑛見安靜了,轉身問道:“去哪?”她雖然不算特美,但有一股靜謐的氣質。我指著亂葬崗,道:“那!”戴明倒吸一口涼氣,孫書雲則麵帶微笑,似乎期待已久。


    一行四個人,一路不說話,朝亂葬崗走去。那邊沒路燈,隻有一條小路,越往裏走,越是冷清黑暗,不見一個人影。亂葬崗是高約六十米的山頭,長滿樹木,雜草,偶爾傳來蟲鳴,更顯陰森。小道位於山腳,繞一圈之後,可以回到校園。走幾步後,一條崎嶇的岔路,沿著小道,通往山頭。


    我把雜草撥開,他們小心跟在身後。戴明環顧一周,噓聲道:“聽說以前死人了,直接扔在山上,葉天憐,你說是不是真的。”我一愣,道:“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我們來了。”孫書雲左顧右盼,冷道:“不錯嘛。把我們當實驗品。”每次聽他說話,我都想捅他二下,不由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還不是骨頭賤。”戴明見了,連忙指著一旁,道:“看,那有個石桌。”


    我們摸黑走了過去,遠處燈光下,可以見著一石桌,年代久遠,風吹雨打,四周各有石凳。戴明把桌上樹葉擦幹淨,依次坐了下來。我點上蠟燭,放在桌上,微亮的燈光,照亮了山頭一角。隨後把木板放在上麵,沾點墨水,在十個圓圈內,寫上“葉”:“天”:“憐”:“孫”:“書”:“雲”:“戴”:“明”:“董”:“瑛”幾個字。戴明掏出木杯,糯米,道:“這個幹什麽用的。”我回答道:“緊急時刻,救人用的。”戴明“哦”了一聲,把東西放下。


    我看了一下月色,道:“九點一刻,開始動工吧。”時間還早,董瑛趴在石桌上休憩,孫書雲連忙扯下外套,替她披上。不知過了多久,臨近九點了,喚醒董瑛後,我開始交代:“身上不能佩戴黃金,首飾。待會一起用指尖按住碟子,念‘碟仙碟仙’請出來,不能停。”在看一眼,董瑛簡樸,反而孫書雲還戴了個耳環。他扯下耳環後,我鋪好木板,紙條,一起伸出指尖,按住碟子。


    樹葉“沙沙”響動,我見時候到了,深吸一口氣,道:“開始吧。”戴明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孫雲也是麵顯凝重,隻有董瑛心如止水。沉寂一番,我們開口輕念道:“碟仙碟仙請出來。”聲音似輕非輕,縈繞在桌邊,涼風吹過,燭光動了動。不知念了多久,指尖觸及處,感覺到盤子動了動。戴明眼神驚慌,朝我看來,我搖搖頭,示意不是我在東。孫書雲也麵露疑惑,唯獨董瑛仍輕輕粘著。我們繼續念著,碟子緩緩轉動,停在“明”字上,再也不動了。我小聲道:“停下來。”口中停住後,戴明驚懼的望著碟子,道:“這…這什麽意思!葉天憐,為…為什麽是我的名字?”孫書雲在旁邊嘿嘿笑道:“這還不簡單,你――死――了!”戴明得知,更害怕了。


    我也不清楚,勸慰道:“聽他胡扯,我們再試試。”隨後,我把碟子又放在骷髏嘴巴上,幾個人再次把指尖放在上麵,念道:“碟仙碟仙請出來!”碟子輕輕轉動,落在“憐”字上。戴明見我也進去了,總算輸了口氣,拍了拍胸口。


    再試了二次,分別指向“天”:“書”二個字。最後一次,碟子停在骷髏嘴巴上,再也不動了。孫書雲疑惑道:“‘明’,‘憐’,‘天’,‘書’。什麽意思?”我也低頭沉思,董瑛突然開口:“‘明’,‘憐’。是不是明年的意思,‘天’,‘書’,是不是指一本書。讓我們明年過來,取一本書。”


    我們麵麵相覷,這樣解釋,簡單幹脆。我點點頭,道:“是不是,再問一次吧。”說完讓他們把指尖放在碟子上,我開口道:“敢問碟仙,是不是明年過來,取一物品?”馬上,碟子輕輕挪動,轉到骷髏頭邊的“和”字上。我恍然大悟,道:“收工,明年再來。”孫書雲驚疑不定,愣道:“就完啦?鬼呢!”


    我聳聳肩,道:“鬼也扛不住你床上功夫,明年再來吧。”孫書雲臉色不快,按住木板,道:“你不是差錢麽。這個月夥食,我包了,你幫我找點刺激。”魚兒終於上鉤了,卻上錯了鉤。剛才的事,已經定了下來,現在卻節外生枝,多出一事,不知會有什麽後果。我如實道:“請一次碟仙,得一次結果。你要多生一事,我不保證,不出問題。”


    孫書雲麵露猶豫,抉擇一會,把手從木板上放開,輕描淡寫:“算了吧!你也就這點本事。明年再來。”死白臉,居然敢激我,我淡淡道:“想見他們,也得拿點本事出來呀。像個妞似的,見血就暈。”孫書雲怒了,把桌子一拍,喝道:“你說我不敢流血?”董瑛見我們爭吵厲害,道:“沒事我先回去了。”


    孫書雲想陪她走,卻又不甘心,一時猶豫不決。我趁機道:“你先走吧!我要的不是血,是他的**。”董瑛聽了,臉色一沉,一言不發,往山下走去。孫書雲怒火中燒,死死盯著我,恨不得宰了我。


    惹人生氣,是一件不好的事。我緩和道:“你不是猴子,我也沒耍你。****之物,可能引來女鬼。你不是好這口麽,看有沒有福氣消受了。”孫書雲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道:“怎麽說。”果然是死性不改,我想了會,道:“你先弄點出來吧!自有色仙指路。”孫書雲冷哼一聲,抓起桌上木板,走到一角,躲了起來。


    許久過後,孫書雲臉色微紅,憤慨的從林中走出來,把木杯扔在桌上。白乎乎的小半杯,他也真夠強的,一下玩出這麽多子孫。我拿起毛筆,在骷髏頭上畫了一個“米”字,指向八個方位,然後在每條線上,畫上短標注,一格代表三裏,一條線上,六個標注,以圓圈為中心,四麵八方,衍生十二裏。


    畫完之後,把毛筆扔給孫書雲,道:“咯,用你的子孫,列隊排成一個圓圈。”孫書雲搶過毛筆,沾點**,手一抖,在“米”字周邊,畫了一個圓。隨後我把碟子放在“米”字中央,三個人,把指尖放了上去。孫書雲道:“不是得四個人麽?”我一愣,道:“一般是四個人,現在棋走歪了,三個人湊合吧。”


    對望一會,我們不約而同的開念:“碟仙碟仙請出來…”念了許久,也不見碟子轉動,我心中感覺不妙,偷偷抬頭,看了一下孫書雲,隻見他滿頭細汗,聚精會神,盯著碟子。“嗤”,一聲輕響,碟子突然動了一下。我看著下麵,駭得不敢吱聲,碟子上,不知何時多了個指頭,蔥細蒼白,卻不是董瑛。我心跳加劇,不敢回頭,仍由四個指頭,推動碟子轉動,最後落在東北方向,離此八裏。碟子停住後,再定眼一瞧,碟子上,隻有我們三人的指頭。


    我趕緊抽出指頭,打量周圍,涼風蕭蕭,樹木內,不見人影。再回頭,戴明已經緩過神,孫書雲仍指尖按著碟子,癡癡的站著。我大吃一驚,道:“離魂了,快點救他!”戴明也急了,把糯米灑進木板,倒進木板,正準備含一口,陡然見到白色**,看著我,猶豫道:“這…這…”我趕緊道:“快點,倒在他頭上!”


    戴明慌亂的把一杯涼水灌在他頭頂,很快,孫書雲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隨後抹了抹麵容,攤手一看,滿手**,怒吼道:“葉天憐!”戴明趕緊解釋:“你剛才失魂了,不用水潑你,就危險了。”說完晃動著手中木板,裏麵還有殘留**,喃喃道:“這個…”孫書雲狠狠瞪了我一眼,掏出紙巾,在臉上擦了起來。


    我拚命忍住笑容,道:“你剛才看見什麽了。”孫書雲怒氣陡然消失,神態癡迷,自語道:“一隻很白的手,好美。”戴明聽說有不幹淨東西,有些慌張,我卻隻看見她的指頭了,於是道:“你想見它們,我幫到了。記得,差我一個月飯前。”說完燒掉白紙,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孫書雲拉住我,道:“現在不去見他們麽?”我打量著他,道:“那是另一件事,一年的飯前。”孫書雲滿不在乎,道:“沒問題。但是你要保證,我要睡一個女鬼。”我淡淡一笑,道:“成交。”有本事讓你睡女鬼,我早就自己睡了。


    孫書雲大喜過望,道:“那現在就去。”我搖搖頭,道:“今天不行,沒準備好。下次來,不然危險!”孫書雲得知,這才收住性子,回想一會:“剛才的碟仙,是指示我們,它們在哪嗎?”我點點頭,道:“對,東北方向,離這八裏。”


    戴明聽了,脖子扭了一圈,咧嘴道:“八裏!不出校了?”我搖搖頭,道:“沒有,就在這座山頭。”孫書雲眼中一亮,道:“怎麽回事?”我回憶爺爺當年走黃泉路,低聲道:“有一扇門,是鬼門。有一個地方,是鬼蜮。”戴明聽了,寒氣直冒,張大嘴巴,往後望去,猙獰的樹林中,似乎有一扇門,藏在裏麵。戴明倒吸一口涼氣,又是興奮,又是害怕,道:“下次我能來嗎?”


    孫書雲輕哼一聲,朝我往來,我眨眨眼,沉吟道:“不是不讓你來,是很危險。”戴明擺擺手,道:“不用你們管,我不怕死。”說完後,轉眼看看我,又看看孫書雲,見我們還是沉默,突然腦海一亮,道:“我會做苦力,打下手,怎麽樣。”我和孫書雲不約而同的答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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