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曲進才爬出深坑,一記雷光閃過,隻見王全沿著泥磚,一路飛奔。於是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張曲進爬出後不久,深坑周圍泥土逐漸滑落,掉進坑中,把範玉虎和古屍蓋了起來。王全一路順著過道一路狂奔,回頭一看,張曲進滿臉鮮血,正提著鐵鍬追了過來。心中一慌,滑到在地。張曲進見他摔倒了,放慢腳步,冷冷的提著鐵鍬走了過來。由於失血過多,突然腳一軟,倒在地上,於是用手扒著泥土,一步一步,朝王全爬了過來。


    王全抖著身子,往後望去。閃電過後,王全喉嚨一吱:“哈!”臉色接著慘白無比,接著仰天狂笑起來,聲音恐懼無比,蕩漾在整個夜中。原來在王全回頭的瞬間,閃電下,張曲進正朝他爬來,一個白色的影子趴在張曲進身上,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著他的耳朵,然後抬頭看著王全,詭異一笑。王全見到那個影子,再也控製不住,徹底癲狂了,蹲在泥磚下,發出恐懼的哀嚎。


    張曲進見王全摸樣怪異,掙紮著站了起來,朝他走去。“嘩啦”一聲,一旁泥磚突然倒塌,把張曲進壓在下麵,後麵是一個小孩的身影。張曲進在泥磚底下掙紮幾下,最後一動不動,就此而亡。爺爺仔細觀察這一幕,卻沒料到這個孩子又會出現,推到磚塊,把張曲進壓死了。


    爺爺暗歎一口氣,走到孩子身後,道:“哎,你跟我走吧。”孩子陡然聽到聲音,急忙回頭,隻見爺爺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他身後,於是轉身就跑。爺爺五指猶如鋼爪,把他抓住,牽著他離開這裏。途經魚池時,突然想起田桂珍的話:“外鄉人,記得回來吃魚。”於是牽著小孩,來到瓦屋前敲門,敲了半天,不見動靜,猛的一推,把門破開。隻見角落的雜草堆裏,田桂珍被綁得嚴嚴實實,空中塞著布條,扔在雜草裏。爺爺拿出一個繩子,把小孩綁在木柱上,然後幫田桂珍解開繩索。


    田桂珍一被解開,急忙問爺爺:“我丈夫呢,他在哪裏?”爺爺歎了口氣,回答道:“死了。”田桂珍得知,喃喃自語:“死了?死得好,死得好!”隨後就哭了。爺爺這才知道她不是瘋子,就問她到底出了什麽事。田桂珍哭了一陣,才說出真相。


    原來前幾年,廠裏挖出棺木後,範玉虎搶了不少金銀,換了不少錢,在外麵爽快了一段時間,錢花光後,就回到工廠,繼續工作。終於一天,他們兒子在魚池遊泳,從河底摸出一條金項鏈,就拿回去給範玉虎。範玉虎狂喜,由於他不會遊泳,就讓兒子再去魚池裏找找。田桂珍一勸他,範玉虎非打即罵。兒子在魚池摸了一個月,最後淹死在河裏了。田桂珍傷心不已,但範玉虎不已為然,準備大幹一筆。


    他兒子死後,廠裏逐漸謠傳,古屍索命。範玉虎索性開著鏟車,碾死一個人,剛好此時廠裏又傷了一個人。於是氣氛更加恐怖,大部分辭工了。再過半年,廠裏發火,工人全都走光了。爺爺聽到這,連忙問道:“這把火,也是你丈夫放的。”田桂珍搖了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也許是他。”接著又開始講了起來。


    工人都走光後,範進就好活動了。一個人在工廠周邊四處挖掘,挖了一年,什麽也沒挖出來。於是叫上同村的張曲進,王全,一起挖掘。人多之後,反而不隱蔽,也怕看門的老人家發現他們。於是夜裏偷偷進行,一個星期挖一次。再挖一年後,就找到古屍下葬點了。剛好鎮上下命令,令廠裏再次開工。範玉虎一著急,開工第二天,把泥磚推到,壓死一個工人,這下沒人敢開工了。


    此時範玉虎無可救藥了,索性把看門老頭毒死,大幹一場。田桂珍由於害怕範玉虎,一直裝瘋賣傻,苟且偷生。昨天剛好爺爺來到這裏,眼看就要吃下毒飯,也是就過去警告一聲。爺爺聽了,不住稱謝:“老頭多謝你了,婦人家雖經曆坎坷,但仍是心存善念,著實敬佩。”田桂珍隻是歎氣,也不知說什麽好。


    爺爺指著一旁的小孩,問道:“那麽他是?”田桂珍看了小孩一眼,語氣慘淡:“是陳家小孩,他父親,就是被範玉虎用磚壓死的。”陳文樹聽到這,陡然大喊大叫:“是他殺了我爸爸,我要報仇,殺了你們全家。”原來陳文樹母親早逝,由父親帶大的。那天給父親送飯,親眼看見範玉虎推到磚塊,壓死父親。陳文樹年齡雖小,但冷靜異常,一聲不吭的躲了起來,暗中尋找機會,替父親報仇。


    爺爺聽到這,替陳文樹解開繩索,道:“你沒親人,就跟我回去吧。”說完牽著陳文樹回到道觀。至此以後,我多了一個朋友。開始得知陳文樹身世,心裏不是滋味,想辦法開導他。十年過後,當我步入魔道,解開褲帶,趴在愛人的屍身上時,反而是陳文樹解救了我。多謝。


    至於田桂珍,一直守在魚池旁,不曾離去。前幾年,我也得知她小心,她身體健朗,有說有笑,似乎看淡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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