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am.


    衛民乘著公車,滿懷激動,來到了老地兒。這裏,是市糧食局的公寓樓。而糧食局在十年前已經停止工作,僅剩下三棟職工公寓樓。這兒,便曾經是衛民和陳銘堅他們一同相處的安全屋。


    時過境遷,這兒還是沒有變。幾乎已經廢棄的籃球場,苟延殘喘的籃球架,還有堆滿了垃圾的觀眾坐席。這裏都是衛民日日待過的地兒。他依稀記得,當初每天在這裏至少跑三十圈,做兩百個俯臥撐...


    如今,連籃球架旁的兩棵樹都已經被鋸掉。好景不會每日常在。衛民來不及矯情,心髒沒有停止過狂跳。他兩部並兩步就跑到了第一棟公寓樓,像是發了瘋似的拍二樓的門!咚咚咚,他還真大膽!


    咯吱的一聲,門被推開了。映入衛民眼簾的,是這樣一副景象...這兒十分狼藉,雜誌報紙隨處丟,而垃圾桶裏裝滿了啤酒罐、方便麵盒、餐巾紙和食品包裝袋。剛開門,便是濃重的蚊香味...


    “誰啊!媽的,敢吵我玩遊戲!”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衛民幾乎要潸然淚下了!天呐,薯條哥還是老樣子!他理著個板寸,踩著雙人字拖,穿著一條大褲衩,就蹲在電腦前玩使命召喚!


    “臥槽,你不認識我啦!”衛民大吼一聲,順便關上了門。薯條哥楞了會兒,然後遲疑地發了呆。他慢慢地轉過了身子,目光有點呆滯,然後...“臥槽!衛民!你回來了?!臥槽...這太唐突了!”


    薯條哥,曾經的本市第一黑客。他所引領的黑客戰隊,曾經黑過本市的國營國企,還有各種公司,最後...在黨和政府的領導下,這個傻帽被警方強行逮捕隨即入獄。後來...因為在監獄裏立下大功,破獲一起搶劫案...


    他名正言順地被招安,而他的團隊已經成了警察局裏的秘密武器。如今,這個傻帽,儼然成為了公務員!這讓衛民羨慕得,早知道不參軍了,坐下來好好研究計算器,不知道待遇有多好呢!


    衛民不是個囉嗦的人,所以來到了這兒,就和薯條哥簡單地介紹了下案件的經過。而薯條哥撥通了一個電話給陳銘堅,陳銘堅的隊伍用電子郵件傳送了案件的相關信息給薯條哥,很快,事情有了眉目。


    “哇,衛民,你還是那麽牛逼啊。居然一下子就猜出了是模特。看來,我平時給你發的種子,你沒少擼呀!哈哈哈...”好吧...薯條哥這個**絲男,這個外號還是我衛民幫你起的...哈哈哈...


    “得了,直入主題!”衛民實在忍受不住薯條哥的嘻嘻哈哈。不過他倒是蠻犀利的,一下子就把死者的信息給查到。死者的的確確是一名職業模特,正在本市的模特公司上班,名叫淩冰琪。


    哎,死得真慘呀!要是去日本發展,那是多少宅男的偶像呀!薯條哥感慨道。不過呢,警方還有新的收獲。那便是,死者的一隻鞋子找到了,但是卻沒有找到另外一隻,圖片已經傳到薯條哥的郵件。


    “哇。你看,這雙鞋真好看。”薯條哥打開了右鍵,這是一隻銀色的高跟厚底鞋,從手工上看還真價格不菲。“sergio rossi.意大利的。”衛民望著商標,脫口而出。“哇,厲害,我去查查。”


    很快,薯條哥在市區裏隻能找到一家專櫃。而這家專櫃,還是隻有市中心有。“哎,薯條哥,有的話我剛剛沒有和興叔說噢。哈哈,你猜猜是什麽?”衛民擺起了一個鬼臉。“切!誰不懂?”


    薯條哥一臉蔑視,看來他猜透了衛民的心思。“你肯定全知道這個女人多少歲呀、跟多少個男人上過床呀、一周打多少次炮呀對不對?”衛民兩眼放光,咦?臥槽,你還真了解我的耶。


    不過呢,薯條哥你隻答對了一點兒。我想說的是,這個女人的情人一定很多。因為我們這兒是南方天氣,所以日頭一定大。這樣一來呢,她的皮膚就容易曬黑,我有仔細看過她的手幾次。


    她的手,至少在右手食指,經常換戒指。你知道女性把戒指戴在那兒,意味著什麽嗎?就是單身貴族。還有,她的左手小指也經常換戒指。說明她這個人,想告訴男人們,她不結婚,而且是單身貴族。


    這樣的一個女人,經常換戴戒指,所以日頭曬久了,她戴戒指的痕跡就容易看得出。這樣一來,她的情人一定不會少!薯條哥即刻反駁了衛民的言論,臥槽,喜歡換戴戒指就是情人多?


    那我經常換內褲!是不是就是當鴨子呀?!衛民搖搖頭,說,哈哈哈,你錯了,我隻是說她的男友喜歡送她戒指罷了。她胸前的葡萄已經是黑色的,你懂我什麽意思。衛民的一番話,讓薯條哥閉嘴了。


    “哎。你這人,真讓人捉摸不透。”薯條哥歎了口氣,然後開了一聽啤酒給衛民。也許,是吧,衛民就是這一個神秘的人物,人們都不了解他。而警方、政府再厲害,隻是曉得這樣的東西—


    隻知道,衛民曾經在非洲、東南亞、古巴作為雇傭兵服兵役,代表中華人民共和國。而他的實際年齡,卻還沒有到服兵役上。但是他怎麽做到的呢?沒有人知道,戶口簿上切切實實寫著生於1994年6月15日。


    隻知道,衛民是個落魄的網絡寫手,居住在鄰市中心的一套房子裏。而衛民,曾經是通過軍區的介紹進入了警察局,在三年前立下頭功,於是潛伏進了貴族學校14中做臥底,最後任務失敗。


    他從不和別人提起他的父母,他的過去,他的想法。隻知道這個人比較好色、無恥、下流!但是正是他,破獲了一起讓警方頭疼的碎屍案...正是這麽一個身份曖昧的人。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他很瀟灑。


    喜歡他的人,發現他口無遮攔,胡言不亂語,風流不下流。而他卻又是個謹慎到了極點的人,任何想從他嘴裏得到信息很難。不過有個秘密是公開的,雖然沒什麽價值。他有單思的女孩噢...


    “好了,謝謝你哈。”衛民拍拍薯條哥的肩膀,他撥通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打給了陳銘堅。“下午我們得去市中心一趟,因為那隻鞋子隻會在市中心有個專櫃。牌子叫塞爾吉奧,羅茜。”


    15:00am.


    路虎越野車行駛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下午三點,人潮擁擠。這兒是市中心,源源不斷的人出出入入。而即便自己是警察,卻依然拿市民們沒轍。誰讓自己,是為人民服務呢?哈哈哈。


    “怎麽樣?這種感覺。”陳銘堅抽了根煙。“不錯,感覺還好。什麽時候發錢給我,我的包租婆快要把我給催死了。”衛民道。“月底吧,看你啥時候能給我破。”天啊,為什麽偏偏是我啊?


    “誰讓你牛逼。”陳銘堅說了句大實話。不過,這倒引起了衛民的沉思。衛民在案情上有個地方不解。因為從屍體上來看,衛民仔細觀察了下女屍的肩膀,發現這個女人有背單肩包的習慣。


    而且在死者被切開頭顱的那一刻,鮮血曾飆濺到死者的肩膀一代,所以仍然殘留著血漬。但奇怪的是,為什麽警方在犯罪現場,隻是找到了死者的衣物、鞋子,卻沒有找到死者的背包呢?


    難道有人拿走了?沒辦法。死者的死亡地點,基本上算是市區裏的城中村,那兒既沒有攝像頭,也沒有目擊者。所以包包不見了,也真不是高科技就可以捕捉到的,所以,隻能乖乖認命。


    “你覺得這種案子是幹嘛犯的?”陳銘堅出其不意地問道。衛民沉思了會兒,一般妙齡美女被殺,理由就多種多樣了。情殺、仇殺、妒忌等太多太多了,而且剖下頭顱,卻也並不罕見。


    可是,把腎髒給切掉。這是為什麽呢?難道凶手要偷掉的腎髒去賣?這合理麽?而且按照先後順序來看,衛民發現死者的腎髒先是被割下來,繼而是頭顱。就取下了腎髒來說,死者已經沒了半條命。


    那麽,撇開這倆矛盾弟兄不談!光光談**的地兒!死者那些鞭打傷怎麽解釋?死者的胯部已經潰爛又怎麽解釋?她一定被虐待過,而且有可能不止一個人;還有,虐待過她的人,是凶手麽?


    是多人作案?還是個人作案?誰又能解釋得了?這個案子太複雜,就從屍體的信息,還有證據來看,根本猜測不到!而且,死者還是少了一顆頭顱,也就少了許多的信息來源。但,有個信息很重要。


    也就是,在死者的血液中,警方查到了含有大量的氯胺酮成分。說白了,也就是現在的k粉。在本市賣k粉的販子,真是無孔不入!你又怎麽能通過這些一麵之詞,來進行案件梳理呢?


    這很難。不過,也不是說完全不可能。衛民的分析,很有道理。這讓陳銘堅愈發相信,衛民依然牛逼!不一會兒,車子停在了專櫃門口。這兒,是航洋國際。本市也隻有這兒,才配得起淩冰琪那種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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