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之前,我早已經推測出,悍匪會前往衛豪的婚禮。但是有幾點我沒有想到,就比如陳銘堅會中槍,我卻安然無恙。還有範仕健居然帶了一批人來斬辜耀輝,斬公安局前局長,這是何等大膽?但範仕健基本上已經脫罪了,因為他可以給錢或者狡辯,況且不存在司法障礙。


    凶案剛剛發生的時候,我見過了賓館上的那條腿。那條腿沒什麽特別之處,因為已經被斬了,沒有什麽胎記啊痣啊記號啊,該是咋樣正是咋樣。但在當晚,我卻見到了梁慧雯往家裏帶了一個男人,又是幾近通宵之夜。他很特別,是個音樂教授,雖然大了梁慧雯好多歲。


    奇怪的是,他居然知道我喜歡楊千嬅和張國榮的歌曲。我幾乎沒有與人說過,後來他告訴我,原來是在我的臥室當中看到了兩本書,一本叫《世界將我包圍》,另外一本叫《就算天空再深》。這兩本書的書名是來自兩首歌曲,前一首叫飛女正傳,後麵那首叫暗湧。


    不同的是,飛女正傳是楊千嬅唱的。暗湧是王菲唱的。不過暗湧還有另外一個版本,那就是黃耀明也唱過。而黃耀明,在千禧年的時候,又同張國榮出了一張專輯,叫同性之美。不得不說,音樂教授厲害,真厲害。同樣的是一件事,在衛豪婚禮開始後的二十分鍾,發生。


    劉葉航給我一張相片,這張相片隻是一枚吻痕。吻痕,說來好笑。還記得,梁慧雯同我怎麽說嗎?“哎哎哎!死衛民!你可是不是有女朋友拉?還和人家上了床?嗯哼?”因為她指了指我的吻痕,吻痕是丁敏吸吮出來的,說無意也有意。同樣的一枚吻痕,卻讓我想起那晚。


    三癩子請我的那一晚,同樣有個虎背熊腰的人,前去那兒。他同我一樣,得到了一枚吻痕。來自洗浴中心的小姐。在衛豪的婚禮中,我曾經千方百計的尋找一個脖子上有吻痕的人,可惜不見了,很奇怪。劉葉航給我的,隻是一張帶著吻痕的脖子,但是我記得有個地方—


    幫衛豪解說完畢以後,我在廁所裏被人撞了一下。我發現,用完廁所以後,我拿出手機,在我拿出手機的短短幾秒鍾,因為是黑屏,又無異於一麵鏡子。我發現用廁所的人,手是顫抖不停的,關水龍頭很費勁,但過了一會兒,又安然無恙。所以我後來猜測,凶手就在這兒。


    斬掉那條腿,還有脖子的傷痕,都有明顯的手部顫抖痕跡。啊!還有個地兒不得不提。他殺人的方法都是極快,而且全都是他幹的。第二宗和第三宗案子,我會在後麵寫其原因。雖然三言兩語說不出第二宗和第三宗案子的關係鏈,但是有一個地方清晰那就足夠:都是賭徒。


    第三宗案子,屍體是拋在了辜政委的家中小區,這個不是偶然。因為正是第二名死者去拋的。如果說,就因為把屍體拋到了辜政委的家中,就是殺人的暗示,那麽這個理由,可又太過牽強。在後麵,我會補充,五年前一起搶劫案的各方麵細節。


    梁慧雯的第二個男朋友,說出了一句話,那就是參加婚禮。婚禮,婚禮是什麽東西呢?這個不必言說,但一定會有很重要的人到場。親戚朋友、生意夥伴、達官貴人,能請則請。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現象,這個現象,放在第二宗和第三宗案子的時候,就不正常了。


    為什麽?因為第一宗案子,是凶手自行分屍,自行處理解決的。但第二和第三宗案子,他又不是按照自己的意願去做了。因為第二宗,是來自車禍;但三宗,是襲擊。他也許是個殺手,也也許是個打手。總之這些都不是尋常,其實從他的衣著來看,去洗浴中心,就不尋常。


    有人養他,有人要養他做事。做什麽事?這無異於養狗,養藏獒。人們古時候養狗,可是防賊,那是一道很好的防盜門。現在養狗,養的是大狼狗,鏟除異己,鏟除對自己有害的人。第二第三宗案子的死者,還有辜政委,也許就是他們眼中釘。好在,天網恢恢。


    當天晚上,音樂教授給了我一張碟。在那個時候,我看著窗外,我知道,一定有個聯係。這三宗案子,正像音樂教授給我的cd一樣,不管是黃耀明、楊千嬅、張國榮,在cd上的音樂,填詞人都來自林夕。我相信其中有奧秘,於是,就這麽順理成章的融合起來。


    故事,還得從半年前的一月份開始。


    市郊工地。


    23:00am.


    “哎哎哎!你...滾一邊兒去!這東西我要了啊!操!”這個人,叫阿勇。他,可算是這群工地裏頭,數一數二的混混頭子。他人高馬大,從不穿鞋子,腳上的溝壑很明顯。工地裏頭,包工頭下來就是阿勇最大。他正在欺負一人,這人,名叫阿力。


    阿力,從不說話。也是虎背熊腰,高高壯壯。比起阿勇,他倒是安靜得多,一言不發。但他的工作量很大,經常一個人幹三個人的活。搬磚、拉水泥、扛沙石全是他幹。奇怪的是...他是殘疾人,力氣卻還極大。他的手腕處,打上了一根鋼鐵來固定。可他,還是力大如牛。


    阿勇,見誰欺負誰,本地村民。他搶了阿力的番薯,還有一個蘋果。這可是阿力的晚餐。不過阿勇,倒還留下了一瓶二鍋頭給阿力。當然,這瓶二鍋頭,也是阿力自個兒掏錢買的。忽然,轟隆隆的聲響,像是鞭炮炸開一樣,咚的一聲,天空上沒有雲彩,瞬間落下傾盆大雨。


    阿力很不悅,因為今天這個日子很特殊。是他兒子生日。趕不回家了,徹徹底底趕不回家。但是呢,好歹也能混個加班費,整整三百五十塊錢,算是一周溫飽都綽綽有餘。雨,愈下愈大。他還在一口接著一口地喝酒。人們都不願意近他,因為他的一邊臉全是疤癩,夾著爛眼。


    恐怖的是,阿力的右眼,還時不時流膿。誰也說不清道不明這是怎的一回事!“哎!你這傻帽!還進不進來呀!不進來我就拉上帳篷了啊!操!什麽天氣!媽的!”阿勇拉下了拉鏈。然後和農民工們一下子就對著蘋果吃得哢哢脆了。阿力的怒火一直在澆灌。


    “你們他媽還能不能有點良心?這是我兒子給我的!你麻痹!”阿力大吼,手中的東西,的的確確都是從兒子的手上拿來的。剛剛這群農民工,一轟而上,因為久久沒有出去,手上還攙和著水泥和糞便,阿力嫌惡心,直接遞給了他們。他們還望阿力吐了口痰水。


    “操尼瑪個b,你牛逼是吧?牛逼還來這兒做苦力?!操!”阿勇喋喋不休,但是嘴裏還一口口嚐著,故意露出了帳篷拉鏈,明擺著是吃給阿力看的。“吃啊!醜八怪!過來吃啊!你嗎個逼,有本事買一箱蘋果自己吃去啊!操!喲嗬,這蘋果真不錯!”


    “阿勇我告訴你!你他嗎不要太囂張!啊!”忽然,雨水傾盆落下的時候,他不小心踢倒了一盆生石灰,而生石灰正好灑在了他的腿上,碰巧遇著了雨點...“啊!!!疼啊!”阿勇的腳,一瞬間像著火了一般!好在早已預料得到,他馬上往一旁抓來個桶子,裏邊都是油菜。


    經過一陣擦拭,終於止住了疼痛。可,他心如刀割!“哈!惡人有惡報!你瞅瞅!這人多醜呀!還他媽是個廢人!你叫啊!你繼續叫啊!操!你不是牛逼嗎你?!叫啊!廢人!瘸子!瞎子!你媽的b活活把你給弄出來!”阿勇的話,越來越露骨。阿力握緊了拳頭,手在顫抖。


    “你有種再說一次?!”阿力大怒。不過繼而,阿勇也大怒了。因為阿力平時都是任勞任怨,今天很反常。隔著拉鏈看他,雨水一直傾落在他的身子上,他也不躲不閃,一直把二鍋頭往嘴裏送。但阿勇也愈想愈氣,這人,怎麽今天這麽牛逼了?難道他攀上什麽貴人?


    操!這可能麽這?!自己整天和他呆在一塊兒,難道自己不懂?哼!你囂張!我罵死你我!阿勇怒了,道:“嗬!你牛逼!你牛逼!你他媽就是被牛日,把你給逼出來的!操!”一群弟兄們哄哄直笑。但這次,阿力沒有說話,但淚水已經參雜著雨水,齊刷刷往臉頰落。


    “真不知道你待在這兒,你老婆也會不會被牛日!操!”又是一陣捧腹大笑,阿勇真是能調侃人。奇怪的是,阿力還是沒有說話。還是說話太小聲?被雨點給覆蓋?這可不,阿勇說的話,都快把雨水給淹沒了。怎可能他聽不見?他剛剛說話,亦還是超大聲的呀!怎會...


    “蘋果在這兒!你來呀你...你不來就塞你娘x裏去!!”


    阿力沒有說話。


    “你再不過來,我就塞你老婆x裏去!!”


    阿力依然沒有說話。


    “媽的!”


    阿勇覺得不適了,因為他聽到的,隻是附和的笑聲。阿力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但...突然!一陣啪啪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這分明!這分明...就是阿力跑過來的踏水聲!“我他媽忍你好久了!”說完,阿力用手撕開帳篷!揪出了阿勇!阿勇慌慌張張,根本沒回過神!


    “這群畜生!”阿力突然拿出利器!二話不說就往阿勇的脖頸紮去!隻見唰的一聲,一股暖流就噴到了阿力的臉上!阿勇想說話...根本吐不出!突然!阿勇覺得下麵一陣劇痛!整個人快要暈過去了!原來...阿力拿著二鍋頭摔碎的玻璃片,紮向了自己的陰囊!!!


    轟的一聲,天空打了一個雷。隻是短短的幾秒鍾,這二人人間蒸發,消失在了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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