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兒瞅著眼前的四人,心裏兒是撲通撲通直跳。因為他活了約三十多年,卻從未與眼前的這等牛人接觸過,如此說來,小四兒這會兒是不受寵若驚,也難了。忽然,小四兒還在瞅著四人,一麵崇拜的時候,從門外又入來了一人,小四兒這下明了,他是誰了。


    進了包廂之人,是剛剛叫小四兒上去的人。怪不得他要叫小四兒上去呢,原來他也是司機,隻不過他是趙老板,是程老板的司機。“喲,小秦,來啦。一齊做,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氣?今兒來,咱們呀,一麵是談生意,一麵是交流感情的,明白不?”


    這會兒,周監先發話了,他道:“程老板,你這會兒,是真的有意,收購我們監獄局的服裝廠?”程老板張嘴微笑道:“當然,但是咱們都是自己人,對不?我總不能虧待周監您,我不僅要收購你們服裝廠,我還打算連水泥廠,也一並收了,做高科技。”


    周監道:“您要收並‘夕陽工業’,準備做‘朝陽工業’呀?!”小四兒聽著,犯了迷糊。他不知道何為“夕陽工業”,亦不知何為“朝陽工業”。但是小四兒是人精,程老板的司機小秦正坐在小四兒的旁邊,他們倆各方麵都相似,所以容易熟乎。


    小四兒問:“秦哥,啥叫西洋工業啊?是不是,都是西洋那邊兒的?”秦榮微微一笑,“不不不,朝陽工業,是指高科技,比如電腦軟件開發這些。夕陽工業,是指水泥廠啊、鋼鐵廠啊這種,傳統重工業,明白不?”


    小四兒這下有點兒慌張了,他從未覺察原來周監那麽有文化。小四兒望著眼前三人,匆匆喝下一口酒,醉意居然又莫名其妙上來了,與困意交織在一塊兒。他瞅著程老板,仿佛程老板成了一個黑人,牙齒金黃金黃的非常耀眼。而趙老板,紅光滿麵,氣質非凡。


    周監問:“程老板,最近還有什麽大生意要做?”程老板飲下了一口白酒,道:“周監你知道黃老板嗎?就咱們市的商會主席,黃貴英老板。”周監睜大了眼,道:“黃老板?知道,有過點頭之交。”程老板道:“我最近,入股了黃老板的公司,咱們都是商會的,對吧?”


    周監道:“然後呢?程老板你繼續說?”程老板說:“最近呢,因為四處搞開發嘛?是不?所以呢,政府準備要在銅鑼鄉附近搞開發。黃老板準備建個體育館,咱們市經濟上去了,一些歌星明星下來,都不曉得去哪兒唱歌呢,這下好了,既滿足人們的需求,又賺了錢。”


    周監說:“那現在,貌似政府也在征地呢?對吧?”程老板說:“對,不過聽說,最近那兒,鬧補償的問題,鬧得是沸沸揚揚。這不,我有一個朋友,在那兒的村黨委,他就成天和我報怨,哎。農村的事兒,還真不好搞。這樣吧,周監,你有興趣,一齊入股嗎?”


    程老板給周監遞了一條軟中華香煙,順便點上。入股?迷迷糊糊的小四兒,聽到了這麽一個詞。他雖然是知識文盲,但是對做生意的事兒,包括生意人經常說的詞,他也有點兒耳濡目染的意思,誰讓他從小跟流氓混,長大跟廟街混呢?這不,小四兒似乎料到了點什麽。


    “瞧你說的,程老板。咱們今兒說話,可沒有擺領導架子,對吧?咱們都是一船人,就這麽拉拉扯扯,你有困難,我扶扶你;我有困難,你幫幫我,就這樣,咱們是經‘政商’,政客應當做好政客的責任,商人呢,就老老實實做生意,這樣多好?哈哈。”


    “對呀,咱們就應該互相,拉拉扯扯。你說對吧?趙老板?”班姐道。


    “對,哈哈。班姐您也真有本事兒,瞧瞧周監管的監獄,現在咱們市呀,治安是愈來愈好啦。”趙老板點頭稱道,而且一杯接一杯的酒,在他們桌上的酒杯,逐漸逐漸滿上。花香味兒、酒香味兒、筆墨香味兒,都在房間裏邊徘徊。仿似清香自然,又仿似不太真實。


    小四兒聽得是雲裏霧裏的,因為他一直往喉嚨裏送烈酒,手裏一直忙活著夾菜醫肚餓。其實小四兒聽到入股那會兒,他心裏已經有了小小打算。程老板可算是市裏邊數一數二的牛人了,而周監,管理著一監獄,魏局長下來,周監手上的槍杆子是最硬的了。


    周監跟程老板的關係,小四兒瞅著,就好比這場飯局一樣。台上,可全是名菜呀。一盤火辣辣的四川火鍋,另外又有清蒸羅非魚、白切雞、荷蘭豆苗等等。吃起來,是津津有味,可味兒的背後是啥?小四兒的功力,貌似還沒這麽深。


    他如今吃美味佳肴,其實跟喝白開差不多,因為小四兒覺得忒冷場了。小四兒如今,雖是喝著白酒,望著眼前的老板們,有說有笑,可實際上,他的心裏卻思量著另外一件事兒。在小四兒還未給周監開車那會兒,他才中專畢業,十七八歲。


    他的師傅,也就是周監之前的司機,專門挑了小四兒,正因為一件事兒。那就是,有一回小四兒的師傅喝醉酒後,誤把小四兒當成自家的不孝子,給狠狠揍了一頓。小四兒被揍得滿臉腫紅,渾身淤青一片兒,可是卻沒有還手,而是捂著頭,在那兒蹲著受打受踢。


    “我打死你這不孝子!年紀輕輕,毛沒長齊,學人吸毒呀!逛窯子呀!賭牌九呀!好說歹說,我才讓周監給你減了點兒年份,否則抓你去練打耙子都不為過!”師傅是一腔怒火,把小四兒真的當成了不肖子孫。次日,小四兒被打崩下了一顆牙,喝水都帶著點兒腥味兒。


    師傅知道這事兒後,立馬做了一個決定,他從手機裏邊兒掏出了電話,打給了周監。於是,小四兒年紀輕輕,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有了駕輕就熟的車技。小四兒還給當時剛剛上任的周監,當了司機。如今掐指一數,沒有十年八年,少說有四五六年,小四兒不是沒有水平之人。


    師傅打完小四兒後,對小四兒說了一些語重心長的話。師傅說:“小四兒,你知道司機是幹啥的嗎?”小四兒搖頭。師傅說:“豬牛羊狗,說走就走。”小四兒有點兒不太明白,道:“啥意思?”師傅說:“嗬嗬,你不明白是對的,以後會明白,還有一句話。”


    小四兒問:“啥?”師傅說:“裝聾作啞,就是汗血寶馬!說你走,你就走,不走也得走;說不懂,就不懂,懂裝沒懂!你知道人為啥要養狗不?還要養狼狗、藏獒。因為狗是不會背叛人,人倒是背叛人,尤其在我們這個窩裏鬥的時代。”


    小四兒噴了一口酒水,道:“靠!師傅,你說我是狗呐?那您該是條老狗了!”師傅哈哈大笑說:“你該說我是騾子!馬跟驢給日出來的,還是驢**給日了馬逼的那類。”小四兒當時,以為師傅是開個玩笑,哈哈大樂,也就算了。


    如今小四兒明白,周監那大腹便便的肚子裏邊兒,全是安然泰山的智慧。而班姐跟趙老板的熱情似火,其實就是向小四兒施好哩。怪不得清末那會兒,慈禧疼李蓮英,比疼皇親國戚,還有強。如今的小四兒,愈想愈怕,早已經大汗淋漓,連腳心都已經濕透。


    不過這樣一來,也好。周監、班姐、趙老板、程老板四人的臉蛋,小四兒是看得一清二楚了。“哎,小四兒,你咋不吃菜哩?來,班姐給你夾菜來哩。”班姐笑笑,對著小四兒。小四兒望著周監,周監是微微一笑,金框眼鏡裏邊兒的眼,卻像是空洞一樣。


    “班姐,我...我去屙”小四兒望著周監,周監的氣槍太強大了,猶如泰山壓頂一樣。小四兒剛剛滿頭大汗,如今尿道又有了感覺,真想一屙暢快。可忽然,咯吱的一聲,在原本好好的飯局裏邊兒,似乎要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呀!老程!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個十萬八千裏呀!你這沒良心的人哩!”飯局原本是和顏悅色的氣氛,如今卻又僵持不下的樣子。小四兒本來尿道裏邊的尿水要傾巢而出了,沒想到,如今似乎又給堵了回去,叫他是又氣又怒。


    “哎,姑娘,咱們現在是文明社會,你講講禮貌好不?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兒談大事兒呢?”小四兒憋了快半個小時的話,終於一吐而空。可小四兒剛剛抬起頭,睜開眼睛看清楚姑娘,尿水又似乎準備噴出了。這姑娘,看起來,是非常眼熟,可又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哼!老程!你的那些朋友欺負我,你不給我做主,我不理你!”姑娘看起來非常執拗,但是他和程老板,又似乎打成一片的樣子。程老板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抓了下姑娘的手,像愛撫珠光寶玉一樣。“我你都不認識?你瞎了吧你?”姑娘道。


    周監這會兒也笑了,“小四兒,這就你不對啦?你真不認識人家?人家可是名人哩?咱們玩笑歸玩笑,繼續吃飯,多一人,加一雙筷子,多融洽哈!”班姐說:“小四兒,別計較!她是誰,你真不知道?你是不是老啦?哈哈哈...”


    小四兒,瞅著姑娘,像瞅著一把鎖頭一樣,看看怎麽解鎖,有什麽玄機。姑娘真是秀色可餐的一類,長得是五官端正,身材是**圓臀。一條清新的連衣裙,配著黑絲襪,踩著一雙金邊高跟鞋,使得姑娘無比出眾。她是誰呀?


    小四兒這會兒明白了,他幾乎大叫道:“劉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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