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耀輝道:小常,你想清楚了嗎?當初調去監獄局,可是公安局的意思。你當初破案立功,所以才順理成章去了那兒。你為什麽想重新當公安呢?常浩清望著夕陽,道:辜政委,我心裏有牽掛。辜耀輝說:牽掛?這是正常的,小常。像你這個年紀,大好宏圖,容易隨心而行。


    辜耀輝繼續說:可是,這位置,可不比遊戲,不是說,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不是說喜歡就行,不喜歡就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常浩清說:辜政委,你知道不?你還記得,淩衛東嗎?五年前的搶劫案。辜耀輝這時的心仿佛給鑷子給抓了一下,說疼不疼說癢不癢的味。


    辜耀輝說:哪能記不得呢?!常浩清說:我同你說個消息,在這裏,幾乎快要封鎖了。辜耀輝說:你說。常浩清看看左右,發覺安全了,才一字一頓地說道:辜政委,淩衛東,越獄了,你懂我的意思嗎?辜耀輝聽到這消息,本以為聽錯,又問回:你說什麽?再給我說一次。


    常浩清說:辜政委,有的話說一遍已經足夠了。你聽得一清二楚,我保證。辜耀輝回憶起剛剛常浩清所說的一字一頓,腦袋仿佛給炸開了花一樣四散,頭腦一下子無法冷靜下來。他年紀大了,肝不好,這時退居二線本想好好養老,可是這話,跟晴天霹靂又有什麽差別呢?


    他說:什,什麽時候的事?常浩清說:上個月。我們弄了一個地震演習,就是那次,常浩清又弄傷了我們的弟兄。嗬!話畢,辜耀輝躺在沙發上,脊梁骨給抽去了一般。他說:嗬!還有什麽線索麽?!常浩清這時,終於感覺,自個兒心中的橋梁,和辜耀輝的搭在了一塊兒。


    他說:有,有一點,很可疑。那就是,當初,我跟淩衛東搏鬥的時候,他拿著一把槍,這是他逃命的**。我一抓著,十分確信,這把槍,是咱們監獄局武器庫的槍。同獄警們持有的,沒有兩樣。辜耀輝說:你意思是,這把槍,是你們監獄局的人,給他的?常浩清說是。


    辜耀輝說:有可疑的人嗎?常浩清歎氣,道:無風不起浪。淩衛東日日夜夜在監獄裏,做他的地下皇帝,比在社會上混得還光鮮。可是犯人跟常人始終隔著幾根柱子,幾堵牆吧?除非他是神仙皇帝,要不然,我真想不出,他是通過什麽法子,將槍子拿到手上還有手銬鑰匙。


    辜耀輝說:你之前說,消息封鎖?這是怎麽回事?!常浩清說:之所以消息封鎖,因為除了武警大隊和獄警隊以外,參與防震演習的人,在監獄局以外除了領導便沒有其它的人了。當然,犯人也會知道。但是犯人的口,隻能通過探監人員傳出。所以,這跟封鎖是一樣的。


    辜耀輝這時拍桌子,怒道:誰,是誰?!誰叫你封鎖消息的?!常浩清說:盧主任。辜耀輝這時,又給癱軟了一次。他捂著臉,手指摩擦著額頭上的皺紋,一種無奈,同一種無力感,瞬間浮現在他的臉上。幹了一輩子的警察,當了許久的公安局局長,原來大麻煩現在才來到。


    他說:這件事,你還同誰說了?小常,這事非同小可!常浩清說:我快給逼瘋了,誰都沒給說。辜耀輝說:那,你有沒有打算,給鄧政委說說?常浩清說:鄧政委?鄧小興嗎?辜耀輝說:對。或者,魏局長,魏興國局長。常浩清說:我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他們,可能會吧。


    辜耀輝說:不見人?!這世道!成,你甭說,讓我來說。我這把老骨頭,活了一輩子,都快抱孫子了。難不成,豁出這條老命,還計較什麽?小常,我十分感謝,這事兒,你肯告訴我,若是晚告訴一步,對社會,對法律,都是一種威脅。我代表黨,謝謝你!常浩清說:嗯。


    話畢,辜耀輝掛斷了電話,粗厚的大掌,開始顫抖。他正想,該不該,該不該,給鄧小興打個電話?除了鄧小興以外,隻有魏興國在監獄局,是辜耀輝的同門。他們倆,也正是監獄的一把手之一,至少,魏興國決計是。可是鄧小興呢?鄧小興這人,愈來愈深不可測了不是?


    他當初,給淩衛東一齊策劃書籍出版,使得省城監獄在全國監獄典範的競選下,又得到了優勢。可是鄧小興,會是淩衛東越獄的主謀嗎?!若是是的話,那還有誰,能信得過?!這個,陪同自個兒一塊,參加越南戰爭,當初殺死越南鬼子的人,還會是當初的硬骨頭硬漢嗎?


    辜耀輝的眼睛,開始朦朧一片。可是,在另外一頭,在廟街,同樣有人是不好過的。且說衛民吧。衛民在廟街那兒,已經買下了一塊地,同莫書記商量後,莫書記立馬朝市政府提案開發,想不到,短短的幾個禮拜下來,市政府已經如火如荼派人下來,觀察廟街後頭的光景。


    過後,莫書記道:你這提議,是好的。可是,你這底子,若是傳出去,哪怕是婦人小孩,都能把你想象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呢?衛民給莫書記夾了一塊魚生,道:莫書記,你們是代表光明的一麵,而這個社會的背麵,是灰暗的。維護法紀是靠你們,但是有的時候,我想說。


    衛民同樣吃下了一塊魚生,說:灰暗麵,有時,我得管管。因為我是垃圾人,這背麵越垃圾,興許我發的財,就越多。莫書記道:那你是準備,同法律對著幹嗎?衛民搖搖頭說:不對,我上來了以後,開妓寨販煙粉開賭寨的事兒,是一件沒幹。因為我接的是名氣不是破事。


    莫書記道:那你說,咱倆算不算官商勾結?衛民說:我隻能說,咱們倆,算是經政商。因為,這就是當前中國國情,沒人可以否定。我接了名氣,銀子當然不缺,所以幹的事,不反黨不反政。莫書記說:嗯,你說的話,有文化。但是我希望,這不是空頭支票,而是實話。


    衛民說:這餐飯,我請客嘛!一夜下來,衛民的請客吃飯終於奏效。他離開酒樓的時候,大腿上的電話跟起了蜜蜂了一樣在那兒顫動著。這時,撥電話而來的,竟是阿珂。阿珂對衛民講:你在哪兒?衛民說:我?我在市政府。阿珂說:你快回來,阿德文程都在。衛民說好。


    話畢,衛民開車,從市政府那頭開向了廟街,花了約莫二十分鍾。令人驚訝的是,阿珂竟坐在廟街口上,不知從哪兒取來了一個鐵盆,上頭擺滿了冥幣,他一張又一張地焚燒著。他一邊焚燒,一邊兒叫文程,給他遞來了一個包子。他將包子給插上了三炷香,又淋上了啤酒。


    衛民見狀,聞著股股焚香,不免驚訝:阿珂,誰死了?!阿珂這時,站起身來,拍拍屁股,又朝火盆裏啐了一口痰水,說:張大口,張大口給死了。衛民一時間,想不起,有張大口一人。可是他朝廟街望下去,他心念,哦!在一處,城鄉擺攤點上,的確住著一戶叫張大口的。


    他無妻無兒,平時遊手好閑,工作換了一份又一份,但走在街上卻又無比清高,時常說在港澳台跑運輸。可是,知道他的人,都知道這人爛賭。這張大口,外號來得也跟賭有關。他輸了,得跪下來,要懲罰。他要朝當時一個債主的老婆,麵前,吸吮她的**,一邊跪喊娘。


    就這樣,張大口的口,果真很大。但興許真和那次一樣,他的口,也隻能含著女人的**叫娘。可是,衛民想起來,這個舉足輕重的人,何以叫阿珂這樣大費周章,搞祭祀呢?衛民問:你這樣搞幹啥來了?報警沒?阿珂說:當然有,可是,你知道不?這事兒,沒恁簡單的。


    衛民說:沒恁簡單?他是怎死的?給債主打死的呢?還是自個兒跳樓死的?阿珂說:都不是,是給猝死的。心髒病一發,他就死了。這人賭多了,心眼兒不好,所以心髒有問題。衛民說:心髒病猝死?!那是醫院的事兒,你在這幹嘛來了?阿珂不服氣,叫文程拿出手機來。


    衛民接過手機一瞅,上頭竟是前幾日的監控錄像,正是城鄉擺攤點那兒的。隻見,張大口先是上去了小賓館,然後過了片刻,人來人往,這時,在賓館的後頭,竟入來了一人。他不高,有點兒敦實,衛民覺得這人眼熟,說:這處地兒,是給男人消遣的吧?阿珂沒有否認道。


    衛民說:他到底是怎死的呢?阿珂這時,遞給了衛民一罐啤酒,說:這怎麽死的你是裝傻呢還是在外頭做生意給人家說話來著?這不明擺著嗎?!這人,就是小登子!那個起死太監名字的人兒!肯定是他做的!衛民說:是他做的?他幹嘛要殺人,你有證據嗎阿珂?太扯了!


    阿珂說:虧你,混社會,混了恁久,還跑去洋人那兒。柿子要挑軟的捏,你明白吧?咱們這兒,剛剛起步,就是一塊五花腩,誰不想吃?!這小登子,現兒上來了,先前名不見經傳,要拿你開刀了你明白嗎?!上次他們怎麽對我們,你難道忘了嗎?!衛民,你清醒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強特種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莫老旦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莫老旦並收藏最強特種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