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友被捕的那一刹,一輛的士經過。搖下了窗戶。他十分狼狽,原本梳好的背頭,經過警察一折騰,已經滿是淩亂。記者一直拍照,警察曰:別折騰了,再拍我收拾你們!然後,林大友給上了警車。在那以前,他朝著,後頭一瞅,的士上,竟然有一張,十分熟悉的嘴臉。


    他驚歎,突然,像一頭獅子一樣,擺動著龐大的身軀。即便,倆手倆腳,已經給束縛著。但是,他竟而,掙脫了警察,在大街的中央,嚷嚷著一席話:這是陰謀!一定是陰謀!是政治陰謀!是誰,給老子滾出來,他娘x的,明的不來,來暗的。猴子偷桃,小赤佬的把戲罷!


    我是什麽人?年輕人,不認得我,罷了!但是,老一輩的呢?!不記得我?!全市第一條河堤,有我份嗎?!當初誰敢搞化工廠?!咱們這處地,有沒有條件搞?!有個毬!大家怕,貪生怕死,怕弄死人,怕搞不好,所以,給外頭搞,說咱們這裏,適合,發展個毬第三產業!


    我硬生生,帶著一批人,弄成了海源企業。現在,你們給整沒了!我跨了,你們有好處嗎?!我十八歲入黨,你們今日,逮捕我!我做的貢獻有多少!史書不記載我的名字,才是他媽的遺憾!我告你們,甭說死人,甭說醫療糾紛,甭說三十個人,即使,死去三百個!那也正常!


    大夥兒,有錢掙的時候,哦,就不談死人了!宣傳,咱們市的工業時,哦,不談死人了!現在,我被抓了,你們一張張口,對準我,沒有我,這市,有今日?!我不服!我要上訴!警察不管他的諸多廢話,上前去,一警棍,以暴製暴,他的額頭上,頓生了一個圓圓的雞蛋。


    流著血,迎著一場小雨,他終於,給製服了。上了車。那種聲嘶力竭,在大街上,人來人往,是絕望的。他不怕死,不怕羞,甚都不怕,跟講一出遺言似。因為啊,他看到的嘴臉,來自梁慧雯。梁慧雯搖下窗戶,一如既往的樣子,不失品味。朱紅色的頭發,路燈下很耀眼。


    她下車。塵歸塵,土歸土,老鼠洞裏裝老鼠。瞅著林大友的背影,一離去,她下車,牽著泰國胖子的手。胖子年紀稍大,活了快一輩子,說,壓根兒沒來過大陸,來來去去淨去過澳門。梁慧雯說:咱倆是好朋友哩,忘年交。來吧,來大陸玩玩,給你瞅**雕像,他是神。


    泰國胖子一下車,人們不認得他。他有點兒不習慣,因為在泰國,他出現在街上,好多人,同他揚手。有時他覺著,自己,反倒成了希特勒。一念想,他有點猶豫,曰:我像法西斯嗎?她說:不像啦。他說:好吧。不久,百姓們當然不知,泰國胖子的來曆,但是,政府知道的。


    當晚,他去了大使館,做最好的車,吃最好的菜,做最歡樂的玩耍。梁慧雯點燃一根香煙,在街巷裏。夜深,他突然懷念起了衛民。他想,林大友進去,完全,是泰國胖子的幫忙呀。他在泰國,忒有權力了。一通電話,打到香港廉政公署,香港又立馬接通公安局,聯合調查。


    一日下來,不費周章。她光著腳,踩著白日裏烈日灼燒過的大地,想打電話,卻又不想。最後,她未說出心裏話,十年如一日,歸家,洗澡,睡覺。不過這時,卻有一男子,十分優雅地,站在他家樓下。他打來一個電話,說:嗨。他不是衛民,但是,卻比衛民優雅得汗多。


    他叫加裏。她說:你約我啊?他說:唔。她又納悶,說:你約我?他微笑,不語。她說:不放你約我?!他仍不語。最後,她說了一串,跟個少女一般地撒嬌,你約我你約我啊你約我你約我...她說了一串兒,跟傾盆大雨一樣,劈裏啪啦地落下。他說:好啦我約你你想去哪?!


    她說:差差點,你說。他說:我帶你去一處地方吧!衛民現在在哪兒呢?他來到一處體育館內,林大友入獄,對他來說,好驚喜。但是,事兒未辦妥。滕衛民,不是狠角色嗎?!他敢朝著工傷病人使拳頭,摁手印。他同阿德,二人在那兒對練著,拳頭,對準了拳頭,不留情。


    不久,打完了拳,衛民曰:有信心嗎?阿德曰:有啊,一萬個,你信嗎?衛民抽一口煙,自從他弄出那大把戲來。龔春秋曾經同他說過一出話。他小時候,老人們當了幾千年的農奴,壓根兒不知道什麽叫民主。覺得,無所謂清政府好,國民黨好,還是後來姓毛的共產黨好。


    這日子仍得這麽過,飯繼續吃,水繼續飲,**繼續**。但是,他們當初少少四十來歲,子女約莫二十歲,來了一出**。當他們知道,將自己領導講台前掛著牌子批鬥這群人的腐朽不是流氓惡霸不是土匪不是憲兵警察不是反動派而是自己的子女時頓時明白啥叫**。


    衛民現在心如亂麻,他不知自己這般做,是對的,還是錯的。反正,他讀過書,讀過史書。你說,他來一個中央集權,不對。上頭是龔春秋,再推,還有政府哩。沒見過,什麽朝代,什麽國家,什麽人,跟政府對著幹,躲得過槍口子。他想想,說:小心點吧,我現在心很亂。


    反正,到了拳擊場,別運籌帷幄了。第一招,是拳擊,學會這招,打準人家麵門,你隨時跑;另外,學摔跤。麵對大個,你抱摔吧;麵對小個,你提起,直接摔倒。記著,這可不是拍電影,一下前撲,一下後跳,再然後,還來個空翻滾。說罷,衛民急匆匆離去,他有事想。


    且說滕衛民罷。滕衛民,現在,正同一個個西裝革履的商人,坐在辦公室內,原本,這出地兒,是屬於林大友的。可是,林大友說過,他占有,海源企業的3%股份。一旦辦妥了,他隨時,可以當個傀儡的經理。他知是傀儡,但是,別人不知,那一切,就好辦,好忽悠了。


    映入眼簾的,可是林大友以前的熟客。熟客這個詞,顯得有點兒下流。因為,倒像是,娼妓跟嫖客的說法。想想,滕衛民待他真好。連屁股,都給他擦。他們說:滕先生,是不是,日後,林先生的股份,和他的利潤,全都係屬於你?林先生可是所有持股人裏占股份最高的。


    滕衛民曰:你們說的沒錯。你可以看看,我所坐的辦公室,我的工作量,和我的工作單位。你們可以知道,我現在的位子。以你們看人的經驗。如果,你們不願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以上網去查,我的所有記錄。因為,現在凡事都要入電腦,打記錄。大家,理應是知道的是吧?!


    幾人點點頭。其中,滕衛民曰:現在,時代不同了。身份證,都有黑名單的說法。連以往的手機惡意欠費,都得歸入黑名單,並且不予貸款。現在,凡事都過程序,大家,可以相信電腦,相信檔案。幾人點頭,曰:那這次開會,主要是想召開什麽主題呢?他說:大家瞅瞅。


    說罷,這時,從門外入來了一人。這人,膘肥體壯,而他拿著一沙袋來。他來到以後,八塊腹肌,同兩塊鋼板一般的。他一拳頭,竟而,打破了一個沙袋。叫眾人,望而興歎!說:這是拳頭嗎?!這是子彈!沙子一直在露。滕衛民曰: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體育競賽呢。


    天黑,衛民覺得,這天氣最叫人寒心的地方在於,白天,熱氣騰騰的;晚上,又變得十分陰涼。不少人,因為這個季節,弄上了流行感冒,而且,還久治不愈。衛民來到江南區,但是,他可不是尋阿珂。他打聽了好久,在網絡上。他冒著涼風,徒步,走到了一處郊區賓館。


    賓館不大,不小。乍一看,破破爛爛的。賓館的生意,快做不下去了。因為,到處擺滿了貨物架。你說是賓館吧,更像是一個雜貨店。要開房,連身份證都不需出示。衛民點完至後一根香煙,然後將煙蒂丟到下水溝。這處地,滿是灰塵,彌漫著霧霾,叫他咳出一大口濃痰。


    他為了上去,詢問了好久。人們說:你要尋一個叫,大波的人麽?!她什麽都好,嘴巴好,奶好,腿好,x好,足好,手好,頭好,臉蛋好,我覺得她像一個日本的毛片演員。沒去演毛片,那叫一個可惜;但是,你叫她,去演毛片。我們這群窮鬼,隻能對著電視,一邊擼管!


    衛民說:那他住哪兒?!他從口袋裏,取出一包“萬寶路”,給這倆小痞子抽。這倆,說:你去賓館內,她自己幹,租了一間房。房門號,是401。等等,她唯一不好的地兒,就是,她有個兒子,但是她屙出一孩子,x可不寬!記著,倆手指進去,都費勁。衛民曰:謝你們。


    衛民尋了好久,才尋到401。賓館,是九曲十八彎,他來到401跟前,敲門。許久,一陣伸懶腰的聲音,然後,是光著腳的腳步聲,一開門。果真,是一副青春靚麗的麵容,以及一個肥嘟嘟的嬰孩一歲不到的在那裏啼哭。她畫了一個淡妝,嘴唇裏含著一顆薄荷糖,很漂亮。


    她說:三百五。衛民將銀包給拿出,一數數,少有八百。大波剛剛起身,身子還泛著一股汗水的味道,但不是臭也不香,一股說怪不怪的感覺。她左顧右盼,發覺,沒有上來。她慶幸,曰:還好沒有公安查房!於是,她逗了一會兒小屁孩,讓衛民先洗個澡,或者屙好屎尿。


    衛民拉了一泡屎,十分舒暢,再看看表,已經是夜晚。她才睡醒,兩腹空空。她瞅著衛民,提著褲子,一出來,她說:開始沒?你是要我用手幫你,還是用嘴巴?唔,腳也可以,我腳好看,繭子不多。啊,你可千萬別x尻子縫兒,上頭給人日了,現在還疼。衛民不語,坐下。


    她給衛民解褲子,衛民看著她的麵容,如果不上妝,興許,一瞅,要比衛民大上十歲,都不止。衛民瞅著她的手脖子,那處有一塊繭子。當她一手抓著衛民的x,倆嘴要靠攏的時候。衛民說出一席話來,叫她,止住了欲火,想要和衛民爭吵的勢頭。衛民曰:你以前,是會計吧?!


    她說:是。衛民曰:何旭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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