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三癩子的身子上真的刺有紋身的時候他瞅著自己,仿佛脫胎換骨了一樣。這種感覺,真棒。他的手指頭給紮了一根銀針,鮮血滴答地落入了一碗熱騰騰的白酒上,然後他瞅著白紙扇將一隻咯咯叫的公雞給切去了雞頭,淋出一灘鮮血來,白酒迎著雞血同自己指頭上的鮮血。


    一刹那,熱騰騰的白酒成了朱暗紅色,猶如一杯十分美味的葡萄酒一樣叫人欲罷不能。他跪在地上,前頭是**的肖像,叫他是十分憧憬。他年紀不小了,已經過了而立,生意一起步,他便“拜師門”了。而映入眼簾的人已經不多,淨剩下一個蔣雲同一個龔春秋有出息。


    另外圍著一桌的是二人在大陸的舊親戚持有自己公司的少部分股份,其實少了他們也不會損失什麽的。三癩子仍舊記著,他之所以有今天的位置,一邊兒是靠從福建來的兄弟,團結一致,槍口對外;另外的,則是他把心一橫,說,幹掉那四大富人罷!於是,他成了今日。


    飲下了酒水,他正式成為了“山雲幫”的一員。龔春秋曰:孺子可教,你以後,同菲戈一塊兒,看著中心。市中心生意多,興旺發達,知吧?!三癩子一笑,說:嗯,謝謝阿公給我的場子。就這樣,他的事兒在新聞報紙上是不傳開的,因為除了公司是受法律注冊外別的不算。


    所以,除了裏頭的人也就是“地下秩序”中,地底下的動物們知道以外,外頭是不知。但是,他請飲了一天以後,約莫在十一點左右這黃貴英打電話來尋三癩子,說:你不錯啊,飛黃騰達的!賞臉不?!咱們做過生意,賞臉兒的話呢,你便來尋我,我請你按摩,最好的店。


    他不拒絕,也不懂怎麽拒絕。一口煙入肺,他摣車,頭抵著四五分醉意,能躲過交警的罰單,朝著廟街開往熙攘的市中心。且說衛民罷!衛民正式與梁慧雯一塊兒在銅鑼街同居了。衛民曾經同三個女人同居,頭一個,是梁慧雯;再者,是鍾思璿;最後一個,則是現在鄭思文。


    當衛民做生意順風順水的時候他腦袋裏隻有倆個牽掛,一個是同陳銘堅的裏應外合;另外一個,則是自己的紅線。前頭,他做的有聲有色,黑白皆通;但是,在他的蜜運上,倒是屢屢受挫。算命的人,捏捏手指頭,抬頭瞅瞅日頭,再取了一碗米酒,呢喃著話語然後飲入喉。


    他對著地麵,走著八卦步,一副煞有水平的樣子,然後噴出一個小八卦陣來,衛民不禁給他的手藝給蟄伏,說:您真厲害!然後算命的大師開始舞劍,時而怒瞪雙目像個演員;有時麵部抽搐,又像是患了羊癲瘋一樣。叫人一瞅,不知道是該嚴肅地看待,還是應該滑稽地看。


    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來,衛民有了命硬的理兒。這話,驗證了衛民先頭的猜想。貌似他的命是專門克女人的,而且專門克自己身邊的女人。這話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每日早晨衛民醒來把鬧鍾給摁停的時候,總是滿頭大汗。然後鄭思文起身,穿好了衣物,一臉失望神情。


    她對衛民說:衛民啊,你喜歡我嗎?!衛民瞅著她,幾乎每日早晨,都是一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雖然,頭發淩亂,但是倆眼緊皺著,貌似在裁決著衛民的態度。衛民別扭地笑笑,說:喜歡啊,你看我待你不錯吧?!她歎了一口氣,本來不抽煙的她,竟而抽起了“三個五”牌。


    大清晨,抽煙,可不是好事兒,連牙齒都沒給刷。她說:你知道嗎?!自我們倆人住一塊兒以來,我都想尋個人給你驅邪。雖然,好吧,退一萬步來說,我們都受過高等教育,牛鬼蛇神的玩意兒不是咋呼小鬼就是騙錢的。但是你昨天晚上念叨了整整六十八次雯雯雯雯雯。


    衛民一驚,曰:我有嗎?!她的臉色很失望,眼淚水都快奪眶而出。衛民歎了一口氣,抱著她,倆手撫著背脊,恍若用身子包圍著一隻受傷的鬆鼠兒似的。他說:不會有下次了。他頓時覺得自己無恥。他懷裏摟抱著的,是日日夜夜同他過日子的;腦袋裏念想的卻是梁慧雯。


    他看不起自己,但沒轍,再糊弄人,可感受卻糊弄不了自個兒。感受怎樣的,這人的臉上,情緒就成了怎樣的。不可逆轉,所以中國有句古話,叫“相由心生”,就是這麽來。不過,當阿珂的兒子出生的時候,整條廟街都歡慶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中,阿珂從未想到兒子恁快來。


    兒子是上天給自己的恩賜,阿珂說過,別的事兒我可以靠坑蒙拐騙來,銀紙也好還是女人也好。但是,兒子這玩意兒好比自力更生,你用了多少勁兒它給你多少回報!他請了滿月酒,反正他不圖破費,圖的個是熱鬧,熱騰騰的,因為啊,阿珂頹敗了半輩子,終於有了小出息。


    小護士經他一言,一巴掌打到了阿珂的臂膀上,火辣辣的一個手掌印烙印在阿珂的臂膀上。她說:我先同奶奶一塊兒去!你都不尊老愛幼!奶奶抱著肥嘟嘟的孩子,孩子像極了阿珂,圓圓的胖胖的皮膚黝黑的,但是阿珂的肉是贅肉,一大清晨他吃飽了早餐便朝著天曬肚腩。


    這孩子的肉倒是倍兒的結實,一抱起來像抓著一塊大牛肉一般。鄭思文同衛民在一塊兒手挽手地,朝著小護士恭喜。而阿珂奶奶今天應該很高興,但是卻故意皺著一臉的眉頭,說:這孩子,怎的不吃娘奶了?!我懷疑,這奶水,是給誰吃幹嘍!奶奶的話一出,眾人聽不懂。


    小護士立馬臉紅,想躲開,但是又躲不開,廟街忒小了,朝屋裏去又是沸騰的。她想起,孩子出生後阿珂說想嚐嚐人奶的滋味兒所以晚上幹那事的時候他的嘴巴都吧砸地吸吮著小護士的**。阿珂奶奶真是料事如神呀,小護士說:我去買酒水去哩!然後,才避免了尷尬。


    但是,其實逢是廟街的人都聽得懂這出話的意思,小護士的胎子特別旺,剛屙出一孩子下來又日日夜夜的嘔吐挑食,才做完了月子過了倆個禮拜。阿珂憋得久了,忍不住大幹一場,叫小護士受不了,然後肚子又起了反應。鄭思文說:恭喜呀!阿珂奶奶笑著說:你倆恭喜啥?!


    我家阿珂在外頭廝混的時候給傳出的話語來,不知道有多難聽!說他一見著了**稍大的女人便在內褲上弄出了一灘垢甲來,連女人的手都沒給碰,要是碰了女人的手褲子早濕得走不了路。說他早泄唄!現在哩,我尋思著,要是年底,你們再弄不出一個孩子來,我決定了!


    將阿珂的第二胎,過繼給你倆養活罷!反正嬰兒的屎尿可又不是髒東西,你倆不著急年輕人走時髦路線我理解,但是衛民呐我想對得住你爹娘跟你爺爺奶奶。這出話本是開導的話,倒是讓鄭思文奪眶而出,她握著奶奶長滿老人斑的手掌,說:嗯,盡量...我會盡量的!話畢。


    衛民覺著胸口給卡了一口灰塵一樣叫他怎的都噴不出氣來。他飲酒,又一邊兒歎茶,邊飲酒邊解酒。時不時,衛民會裝作不在乎的樣子,瞅著鄭思文同奶奶二人散步,奶奶說她特別憐愛鄭思文,對她有如親生女一般。但是,貌似,這個世道,所有的好事都與衛民擦肩而過。


    當衛民想起有小四兒這麽一個人的時候小四兒已經接近半瘋的狀態。他日日夜夜不是吃酒吃煙則是嗑藥吃粉。從原本的一百四十斤,一個禮拜內瘦了二十斤;現在又從一百二十斤跌到了約莫九十斤。再吃了半個禮拜這人已經成了皮包骨,隨時可以給人提起掄碎骨頭一樣的。


    他得出一消息,老婆給流放到了香港,連一張戶口簿都未有。而且失蹤登記的時間長了現在都已經是夏至。甭管小四兒再怎的祈求,這公安局辦事是依著規矩來的,不是說你來祈求可以辦妥,就這樣,注銷了身份證。在大陸沒有了身份在香港又沒有本地戶口,她宛如野人。


    小四兒不知道她好端端地去了香港幹嘛卻又回不來。他特意給了兩千塊錢給深圳的朋友特地去香港打聽老婆的消息,最後深圳的朋友在香港摸索了一天一夜,吃最好的酒菜住最好的賓館兩千塊花的七七八八了才去打聽。小四兒將老婆的基本特征給了深圳朋友,不久便尋到。


    香港並不大,猶如男孩的小雞兒一般。有時尋個人卻好比大海撈針。當深圳朋友尋到小四兒的老婆時不免驚恐。因為他是專門朝地底下的行業逐個逐個打聽的。因為沒有身份證,聘請臨時工的崗位又特別飽和,無親無故的小四兒老婆唯有幹最低賤的活兒,她來到了缽蘭街。


    深圳朋友一瞅,再比對一下在大陸的身份證複印件和平時的相片。驚呆了!小四兒的老婆跟小四兒一般同病相憐,二人都患上了劇烈的毒癮。但小四兒好歹辭職了以後還有家產給他揮霍,連帶老婆的那份工作本兒他可以使。但是老婆卻給毒打了一頓,朋友一瞅大腿全是傷。


    老婆在缽蘭街那處吸煙,白日裏站著街道晚上又坐在賓館的**同姊妹們一塊兒合租。一張床擠三個人,烏煙瘴氣的。姊妹們見到深圳朋友,趕忙上前去拉著他的手腕,說:靚仔,今晚讓我陪陪你好麽?!我這兒很便宜。那頭的姊妹說:我這裏更便宜!他說:我不是來日!


    他尋到了小四兒的老婆後不巧的是小四兒的老婆剛剛磕了一瓶氯胺酮,神誌不清,一直吞雲吐霧地拿著一根廉價的香煙。朋友上前去搖動了小四兒老婆的手臂,一個姊妹說:嘁,原來是社會福利院的!小四兒的老婆愣是不說話,反正猶如一個木偶一樣,但是卻有溫和體溫。


    他抓著她的手,說:嫂子!嫂子!她瞅了一眼深圳朋友。不語。然後繼續抽煙,目光呆滯,躺在一處窗簾底下猶如一隻蝙蝠又宛如患上了狂犬病一樣不能見光。深圳朋友說:小四兒來贖走你啦!你快醒來,替我問問,要多少錢,好麽?!姊妹們一驚,瞅著深圳朋友十分驚訝。


    姊妹說:贖走她?!這不成,少說,都要五萬人民幣。她成了“招牌菜”哩!深圳朋友惱羞成怒,曰:你知道她是誰嗎?!她老公可是大陸公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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