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秘書麗麗撥通了那出電話以後,張毛財雖然沒有什麽文化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兒到社會上還是有幾分的。所以他很沉默,一顆心髒亦在不停地跳動著,猶如一個正在哭鬧的嬰兒一般晃動著,令他緊張得倆耳聽不清,恨不得把靈魂畫成一粒空氣的分子鑽入電話的那一頭似的。


    麗麗一直在協商著,說:哎,吳鎮長,您別擔心,好嘛。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居,對不對?!你瞧瞧,吳鎮長對我恁好,我怎的,會將閑雜人等介紹給您呢?!對不對,所以說嘛,這是我的舅舅,我說不會錯,那就是不會錯,嗯,對。是。吳鎮長猶豫了幾分,想想。


    終於,停頓了約莫二十秒後,吳鎮長說:好嘞,麗麗。我近來,也缺一個司機。你讓你的舅舅,姓張,叫張毛財,對嗎?你讓他明天早晨八點鍾,試著開一下車,載著我,從市區,載到海源工廠去。我不滿意,再另外說,好嗎?麗麗啊,我算是給足你麵子嘍。她在那竊喜。


    她一邊兒咯咯直笑,又一邊兒伸出一個勝利的手勢。終於,掛斷了電話,麗麗舒了一口氣,她說:舅舅啊,看你造化啦,明日。如果你暫作了司機,那麽,你可要好好善待我呀!記得,每日煲湯,煲我最喜歡的靚湯,你說好吧?!舅舅聽聞這個消息,幾乎熱淚盈眶,說:嗯好!


    說罷,他出去,而停靠在路邊的是一輛瞅著略有幾分氣勢的黑色路虎車。張毛財上去,上頭可是監獄局的局長魏興國同辜耀輝。辜耀輝問:怎樣了?張毛財點點頭,說:沒問了,是成,是不成,看明日!然後,張毛財的倆片厚厚的嘴唇裏,又吐出了明日的不少細節給二人。


    這時,辜耀輝一手放在了手脖子上,將戴了約莫十載的卡西歐手表給取了出來然後戴在了張毛財的手脖子上。張毛財還未反應過來,一個銀色反光有點兒古舊但是又不失氣質的手表在他的手脖子上晃悠。他頓時驚歎,說:老辜,使不得呀!這可是你的寶貝,是老古董來到!


    辜耀輝一手摸著表麵,說:啥也別提了,咱們要你去當線人,給不了你十分充足的安全保障,一個表,現在拿去當,頂多得八百塊。可以貧窮,但不能失禮,記著,你是為黨辦事,是為人民服務。說罷,他將表給抓緊。手表走得十分準,辜耀輝一刻都沒拿下,表印分明著。


    魏興國說:毛財,你開開,看看,開得咋樣,好久不摣車,有沒有退步,記著,吳鎮長的車可不比咱們這等車要差,所以,你要沉得住氣,寧願臉皮厚,多吹吹牛,可別自卑。來,開。張毛財一咬牙,瞅了一眼表麵,然後,坐到了駕駛位上,朝著高速公路給繞了一大圈兒。


    原本失去的靈感,竟然,能在責任下,慢慢地尋回。這等感覺,猶如**,愈來愈舒暢,從沒有感覺到巔峰。但是,張毛財,他在想,他能承受的住,這千金重的壓力嗎?!如果說,黃貴英他講話,是過了腦筋的,他說過一出話來,說:現在全市成了一雞籠,有倆隻雞在鬥哩!


    黃貴英的後頭,是有把握的。這人不是別的,恰恰好,是淩衛東。淩衛東每日都困在倉庫內,這讓他回想起在車臣共和國的日子。隻是,他現在的訓練有點兒單調。這裏,正在四處弄開發,不是推土機的嘈雜聲便是鉤機的嗡嗡聲,睡不好住不好煙霧還大,但是他沒有出市。


    他的“部隊”全都點清在了這處,約莫二十個人,全是精壯的大漢,稍稍五人,便能收拾數百個人,叫人是望而興歎。這日,黃貴英約好,尋來了阿德。阿德打完了拳擊比賽以後,在全市聞名。所有人,都記著阿德,他可不是靠臉蛋兒上去的名人,而是靠拳頭裏頭骨頭哩。


    淩衛東的生活裏除了電視新聞以外,則是無休止地體育鍛煉。當他見到淩衛東帶來了阿德時他立馬興奮,渾身的鮮血猶如沸騰的酒水一樣四散開來,他想知道是他這個退伍的特種兵又入獄過的社會渣子多厲害呢,還是鎂光燈下人們為此歡呼崇拜的大名人多厲害,他心癢癢。


    但是,這次阿德帶來的人可不單止一個,另外還有一個梳著兩旁十分耀眼的絡腮胡的男子,乍一瞅約莫有三十歲。他沒見過,但是他的手上隨時轉著一杆左輪手槍,能將人一槍斃命弄出一個大窟窿直淌血來。他上前,轉了一圈兒,用槍對著黃貴英的胸口,說:這倆什麽來頭?!


    黃貴英說:夥伴呀,精誠合作。沒有合作,咱們怎能幹大事哩?!這時,黃貴英笑笑,說:啞巴仔,你拿著。這絡腮胡帶著一副黑色的鏡框,鼻子上積滿了黑頭,猶如三日不洗臉一樣油膩膩的臉蛋可以隨時擠出一層厚厚的油水來。他理著寸頭,一抓手槍,對準玻璃瓶射三槍。


    砰砰三聲,槍法十分精準。他說不出話來,淩衛東說:你是啞巴?!他打了手語,淩衛東看得懂,然後問,什麽來頭?!黃貴英說:來,我告你。於是,黃貴英搖出了手上的一份檔案來,將檔案裏的信息,遞給了淩衛東瞅瞅。淩衛東接過,不免直瞪眼,這人可是一退伍兵。


    他的槍法擠準,每每瞄準了一個玻璃瓶,都能輕而易舉地打碎。淩衛東點點頭,說:兄弟,你怎樣,才能讓我,信得過你呢?!我不明白,啞巴,就值得信任了嗎?!這時,隻見啞巴,從腰間裏,取出了一杆長長的匕首來,然後,咬咬牙,把心一橫,朝著自己的手臂給紮刀。


    刀子紮的極深,淩衛東想都未想,一陣血,便飆出。他說:喲嗬!眾人見到噴濺出來的鮮血,又不免咬咬牙,多少,覺得有點兒寒磣,把啞巴,想想成了自己。很恐怖。但是這啞巴,卻不要命一樣,將刀子,哢嚓一下,紮入了自己的臂膀處,放出了一攤血,然後又立馬尋紙。


    他說:這樣夠不夠格兒?!淩衛東鼓掌,說:好,好。果然是狠角。啞巴的眼睛,與眾人隔著一麵鏡框,人們瞅著他,如隔著一麵牆。而他,卻多多少少,有點兒高處不勝寒的意思。於是,眾人,開始來到了一張茶幾前,將茶水和茶具給撥開,由淩衛東,開始策劃搶劫路線。


    淩衛東尋出了倆份圖紙來,首先,第一份,是城市地圖。他策劃好了幾個不同的逃跑路線,首先必須分散逃跑。而且,淩衛東將附近的所有下水道,全都給發掘了一遍,以及一般警察的追捕方式。他準備兩輛車,兵分兩路,而且在車子的後備箱裏有一把步槍,倆個大的彈夾。


    如果不出動特警的話,淩衛東的武器,可以跟任何一個公安支隊抗衡。而且淩衛東一直在大量購買手榴彈,因為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炸開銀行的儲備庫,將錢給一一取出。所以,他安排好了流程,第一著,是戴上防護罩,防毒麵具,然後投入煙霧彈,以及催淚彈下去。


    如果有必要,必須要殺人;但是,殺人不是目的,而是鏟除阻擋自己的路障。所有的工作,必須在五分鍾內做好,而且破壞閉路電視,警報鍾,這一點,淩衛東安排得很詳細。阿德抽了一口煙,聽著淩衛東嫻熟老練的技巧,說:你真專業。他說:我至少做過上千回這種事兒。


    然後,他接過阿德抽完的半截煙,說:你以為我甘心來這兒蹲著,我告你,我是全美十大通緝犯,到處流亡,去過越南、印度、伊朗、迪拜,最後來到這兒。我發現,這真他媽是個天堂,避難避到這處,是人生一大享受,他媽的!不久,眾人紛紛散會。而他們,得受慣例。


    什麽是慣例?很簡單,首先,阿德同啞巴,二人上車前,屙好了屎尿,必須屙好屎尿,然後用一塊黑蒙蒙的步蒙在二人的眼睛上,啥都瞅不到,然後上車,戴上耳塞,由司機,專門接送。從郊區,一直開往市區。而到了目的地後,附近都是山,這兒又像是一個村子封閉著。


    到了目的地,首要的事,是將手機給關掉,然後檢查身子,有沒有帶別的通訊工具。一切,都安排的,天衣無縫。到了市區以後,司機將二人的眼罩給解開,在車子上休息五分鍾,然後再下車。一下車,刺眼的陽光,猶如回針一樣扣在所有人的眼球上,叫人睜不開眼睛很疼。


    阿德帶著這人,回到了糧食局的安全屋內。一開門,啞巴說話了。他將頭套、絡腮胡,眼鏡去取出,成了一個十分俊俏的小夥兒。照著鏡子,洗了一把臉,說:阿德,我演技咋樣?!這人是常浩清,他知道,唯一能接近淩衛東的人,隻有阿德。而在剛剛那頭,他緊張得不行。


    在打靶場內,淩衛東一直數數兒,一,二,三,四,五......二百七十一,二百七十二!終於,做到了第二百個俯臥撐後,他摸摸肚子,曬著日頭,發覺那可不是肚子那是一塊鋼板兒。不久,一瞅天空,已經是黑夜。每天夜晚,黃貴英對他總是十分地慷慨,送來一包包好茶葉。


    他在茶幾上沏茶,然後抽煙,醒神,問著黃貴英,說:你又打什麽主意?!咱們人好端端的,別說這兒,放在北京,我也不怕!黃貴英說:我知道你凶狠,開過輕機槍,幹死了幾百人。但問題是,你知不知道,中國有句話,叫守業更比創業難,小心駛得萬年船,對不對呢?!


    五年前,你來到我們這處。然後,幹了一大筆案子,直到今年才偵破。為什麽,你入獄了以後,還能出來?很簡單,咱裏頭有人,你可以當成遊樂場去玩耍。但你不要忘了,他們不是傻子,咱們有多聰明,他們比不了,但問題是,他們也有幾個人。我現在,其實正在耍猴。


    淩衛東說:耍猴?!今天那倆隻猴兒?!值得耍嗎?!黃貴英說:耍,要耍,為什麽不耍?!耍猴兒,可是技術活。我不耍耍這倆隻猴兒,怎能知道,有多少人,有多少雙眼睛,多少個腦子,多少條腿,正在對我們虎視眈眈。咱們的身份不一樣,但是,總有人,會去想一事兒。


    就是,之前就認識我的人,知道我逃去了美國。我現在又回來了,我憑什麽發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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