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到處都是層次分明密布、用來栽培人類的“農田”時,哪怕早就不知看過多少次電影中這段場景的趙澤,也被這一幕震撼的一塌糊塗,內心深處更是充滿了恐懼與悚然。


    可以想象,一旦得知自己生活在這樣一個地獄般可怕的環境中,心誌堅定的人還好一些,要是意誌不堅定,百分百會像原劇情中的那個叛變者塞佛一樣,作出和他類似的選擇。


    趙澤捫心自問,換了是他,在無力擺脫矩陣控製的情況下,恐怕也會寧可被抹去這一部分記憶,再被重新接入母體,這樣總要比生活在錫安,成天擔驚受怕強得多。


    “薇妮,能連接上這裏的主服務器嗎?”


    “有信號,奇怪的是,這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信號源……”


    “有問題嗎?”


    “問題不大,不過我需要時間來破譯對方的防火牆。”


    “大概要多久?”


    “二十四到七十二個小時!”


    “需要這麽久?”


    “如果你能直接進入機器城市連接上主機,這個時間可以縮短到三分鍾以內。”


    “……算了,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結束了和電子管家維羅妮卡的對話,趙澤抬起頭看了一眼昏暗無光的天空,腳下突然輕輕一抬,整個人瞬間向上飛躥,隻一眨眼就突破音速,並以更快的加速度不斷向上飛去。


    數秒後,趙澤穿過了厚厚的雲層,來到空氣相對稀薄的對流層,卻發現這裏非但和地麵一樣不缺少空氣,且溫度也保持在零上。


    趙澤搖了搖頭,果然和他預想中的一樣,這個墨菲斯等人幻想中的真實世界,其實還是處於母體控製下。


    如果說救世主尼奧一開始所在的世界是一號矩陣,那麽這個可怕的世界就是二號矩陣世界。


    趙澤猜想,真正被母體所控製的現實世界,應該隻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以二號矩陣為參照——或者說,二號矩陣世界本身就是參照現實世界來設計的,所以見過了二號矩陣世界,也就相當於見到真實世界。


    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真正的現實世界,應該是一個類似於賽博坦星球那樣的高度發達的機器文明星球。


    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這種設想是完全有可能存在的,畢竟就算人類用核戰的烏雲遮蔽了天空,但機器文明在擊敗人類之後,難道就沒想過改變這一切?


    改變環境對人類來說可能會很困難,但要說放在機器文明的身上,真的有那麽難嗎?


    退一步來說,機器文明也不是傻子,既然明知道人類存在著不安定因素,隻要能讓頭頂的這片烏雲散去,就可以不借助人類的生物電能,直接采用更高效可靠的太陽能或風能,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機器文明該作何選擇?


    這兩種可能性,如果是前者可能還好一點,這意味著人類對機器文明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可要是後者……


    一想到這裏,就連趙澤都覺得毛骨悚然,他看了一眼虛擬出來的太陽,瞬間消失在雲層之上。


    下一秒,趙澤又重新回到了一號矩陣世界。


    雖然薇妮說可以通過暴力破解的方式,來攻破二號矩陣世界的防火牆,但趙澤並不急於這麽快就和設計師見麵,他還沒有完成對整個黑客帝國世界的探索,這裏尚有許多秘密等著他去一一挖掘。


    返回一號矩陣世界後,趙澤找了家酒店安頓下來,靜待第二天尼奧被係統特工找上門來的那一幕發生。


    對生活在黑客帝國世界的人類和特工來說,趙澤就像一個異類,他既不屬於受母體控製的人類,也不屬於係統程序,卻又淩駕於兩者之上,更擁有很多特權,比如吃喝玩樂,對趙澤來說,無論他在這個世界做什麽,都是相對真實存在的。


    同樣的,趙澤本身擁有的能力,也可以在這個世界百分百發揮出來,無論是一號矩陣世界,還是二號矩陣世界都同樣如此。


    第二天早上,享用過了酒店提供的美味早餐,離開時趙澤還在琢磨,他剛才吃下去的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食物,還是一堆程序信號?


    總的來說,這個問題不能太過深究,否則很容易讓人懷疑人生,趙澤也不想掰扯得那麽清楚,還是像現在這樣糊裏糊塗的過下去最好。


    來到托馬斯.安德森——也就是男主角尼奧的真實姓名——所在的軟件公司,趙澤直接來到樓上,找到了正在接受頂頭上司訓話的尼奧。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


    看到辦公室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人,這名軟件公司的高管一臉不爽,可還沒等他說完,就覺得眼前猛地一黑,跟著整個人都昏死過去。


    “你幹了什麽?”看到上司一頭栽倒在辦公桌上,尼奧頓時目瞪口呆。


    趙澤聳聳肩,“沒幹什麽,就是讓他睡一會罷了,我就長話短說吧,特工……咳咳!你的事發了,警察很快就會來找你,墨菲斯也會派人來找你,你是現在就跟著我下樓,還是等著墨菲斯給你送手機,然後根據他的安排選擇逃跑路線?”


    尼奧一臉懵逼的看著趙澤,“你到底在說什麽?”


    趙澤翻了個白眼,“拜托,我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要麽我現在帶你離開,省得你被警察抓走遭一回罪;要麽你就留在這裏等著被人抓,該怎麽做你自己選。”


    尼奧頓時心亂如麻,他本身就是這個虛擬世界鼎鼎有名的黑客,要說心裏沒鬼那是假的,也正是因為心裏有鬼,他才會格外擔心這個問題。


    “……你要帶我去哪?”在腦海中反複思索了兩秒後,尼奧忍不住問道。


    趙澤略顯不耐的擺擺手,“先離開這裏再說吧,崔妮蒂應該已經到了,我們先找她匯合再說別的。”


    說罷,趙澤也不管尼奧是怎麽想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瞬間就從這間辦公室消失不見了。


    當兩人再次現身時,已經來到了樓下的馬路邊上。


    “進來吧,先在這裏等幾分鍾再說。”


    趙澤隨手一揮,打開一輛停靠在路邊的車,拽著尼奧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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