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鳳卿這樣冷冷淡淡一句話在元府人聽來卻像是笑話般,元正林父子與那些一路上來準備搶劫糧食的人都笑了起來,笑容裏帶著一些嗜血,許多人甚至握緊了手中的刀具,一副準備要衝上來的模樣,元正林正待要再假惺惺的警告一聲才動手,以免讓人覺得他太過寡毒無情了些,誰料元鳳卿冷冷笑了一聲,狠狠揮了一下手,元家宅子後竟然一湧而上好大一群身材壯碩的漢子來,這些人手中提著明晃晃的長劍,個個氣息彪悍帶了煞氣,一看就不是元正林領來的這群烏合之眾可以比擬的,元正林剩餘的笑意被卡在喉間裏,嘴唇動了動,竟然驚呼出聲:“你,你怎麽有如此多人?”


    他待還要再說,一旁的元鳳舉驚慌之後,心裏就閃出一絲嫉妒與瘋狂之意來,想到元鳳卿從小不得母親徐氏寵愛,長大又不過娶了一個商戶之女,他心中是瞧不起這個三弟的,誰料到後來那蘇氏竟然變得如此貌美,而且又有銀子,與原本高戶大戶出生的郭氏相比起來,她本來出身是不如的,可誰知最後元家出了禍事,連帶著郭氏也成了一個沒有依靠的婦人,不止是美貌不如她,連手裏的窘迫亦不如她。


    自己出了事情之後,郭氏竟隻知哭而已,又貪小便宜,與蘇麗言相比較,竟然一個如天上的雲,一個如地下的泥一般,令他心中更是有些嫉妒,到後來徐氏將這夫妻二人趕走·原以為這兩夫妻該過得不好的,他甚至還想著若是元鳳卿過不下去了,他還暗中幫助蘇麗言,打著齷齪主意想成就一番好事,誰料元鳳卿不止沒有如他想像中的過不下去,反倒是他們看似家大業大的元府,如今還需要靠著目前元鳳卿的這些糧食才過得下去!


    元鳳舉心中嫉妒得險些發狂,這會兒又聽元鳳卿冷冰冰的話,頓時如同被刺激的毒蛇一般·仔細看了對麵一眼,突然間笑了起來:“父親,他們不過兩三百人而已,不如咱們這邊人多,怕什麽!”元正林被兒子一提醒,果然間露出微笑來,還想衝元鳳卿假惺惺的喊上幾句,誰料元鳳卿也不與他們多說,直接讓人衝了上來!


    這些元鳳卿招攬的人雖少,不過一個個膀粗腰圓·看著就是虎背熊腰的,不是元正林這邊平日裏揮著鋤頭的村民們能比擬的,縱然這些村民們因為常年的勞作而身材結實,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士兵,這些人不止是戰鬥經驗不豐富,而且動作也隻會胡亂砍打而已,雖然這些時間以來的打殺搶劫刺激了這些人的凶性,可一遇上真正的凶神,頓時自個兒就ll饣了一團。元家的漢子個個提著長劍衝上去時,有人慘叫了一聲開始·接連不斷的就隻剩了慘叫。


    元正林坐在轎子之上,開始之時抬轎子的人還得意洋洋,可是過不了多時·看著元鳳卿的人馬直接砍殺著那些提著鋤頭的村民,而這些平日看起來凶神惡煞的人竟然絲毫反抗力也沒有,很快被砍倒大半的時候,頓時這些人有些發慌了,元正林臉上的笑意也是看著眼前的情景有些凝固,他想像中的元鳳卿求饒沒有出現,幻想中打得元鳳卿落花流水,跪地求饒奉上糧信與水的情景更沒出現·眼前真實的情景是他帶來的七八百人·被人追得滿地lll竄,一個個哭爹喊娘的·不時有血液飛濺起來,元鳳卿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這些人個個麵色冷酷·殺人都不貶眼,頓時嚇得元正林身子不住哆嗦起來。


    “娘呀!”終於那抬涼轎的人忍不住了,他們都不過是為了利益才湊到元正林身邊,又不是真正是他死忠的部下,這會兒一見到自己方的人死傷慘重,不時傳來哭爹喊娘的尖叫聲,與求饒聲還有慘叫聲,刺激著元府中的心理防線,這些抬轎子的,頓時將元正林拋在一旁轉身就逃。元正林原本高高在上被人抬著,這下子被人一扔,頓時隻覺得天地旋轉,眼前的景物迅速變幻,他好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扔了下來,直到身體狠狠砸在地上,有人受了傷之後一下子飛過來壓在他身上,粘膩的鮮血淌在元正林身上,頓時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惡心之感,‘哇,的一聲,伏地大吐了起來!


    一旦有人開逃,這些已經被殺得嚇破了膽的人頓時如同驚弓之鳥般,個個學著那些抬轎子人的動作,飛快往山下奔竄,一個個跑得如同後麵有鬼追似的,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前頭若是有人擋著自己的,這些人哪裏還敢平日是不是自己的好友鄰居,紅了眼之後幹脆舉起手中東西砍過去,越過前頭的人繼續跑。


    場麵頓時亂了起來,蘇麗言眼尖的瞧著元鳳舉的身影夾雜在人群間,也不管還倒在地上自個兒的老爹,也是使了吃奶的勁兒要往山下逃,他穿著一身綢緞衣裳,夾雜在一群灰黑白三色的百姓之中十分顯眼,她冷哼了一聲,卻鳳卿表情陰戾,從一旁守在身邊的侍衛手中接過大刀,連帶鞘往元鳳舉的方向投擲了過去!頓時那刀尖狠狠砸在了元鳳舉背心之中,縱然這刀是沒有出鞘的,但元鳳卿此人一出手外人光是瞧就知道力道不小,元鳳舉的身影被這刀的餘力帶著直直的撞上前頭奔跑的人群,直到撞翻了好長一片人群,才倒了下去,估計是受傷不輕了。


    蘇麗言正是暗自解了一口氣,覺得元鳳舉這回得休養許久了,心下一陣爽快的同時,卻見元鳳舉身後那些受傷的人一個個如奔騰的野馬般,飛快朝前跑去,前頭倒下的人頓時被人踩在腳下,慘叫聲不時傳來,場麵頓時有些血腥,華氏看得麵色慘白蘇麗言雖然知道這是亂世,但當真瞧見了眼前的情景之後,依舊是忍不住有些反胃,若不是她性子一向冷靜,恐怕這會兒表現得比華氏還要不堪,縱然是如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著孩子,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血肉橫飛的場景,她也是忍不住有些想吐連忙收回了目光,衝華氏道:


    “母親,咱們回去吧!”


    華氏忙不迭點頭,雖然看元家人倒黴她是很爽快,不過華氏總歸一個婦道人家,看到了眼前真實血腥而暴力的一幕,心下駭然不已,這會兒聽到蘇麗言的話,恨不能立即逃離,不過她雙腿卻是軟得站立不起來隻能倚在那亭台邊上,幸虧連瑤與元喜二人還咬牙強撐著,一人扶了一個,很快忍下心中想吐的感覺朝內院那邊行去了。孫嬤嬤等人一邊吐一邊走,待回到屋內之時,眾人都有些直不起身來,相較之下,蘇麗言神色倒是好看一些,她強撐著精神,忍著想吐的感覺令連瑤取了一隻酸梅子過來,自個兒含在口中了,才覺得心裏舒適了許多一旁華氏更是臉色白得近乎透明,滿頭的大汗一瞧就知道不是熱出來的,她伸手一握,華氏掌心冷得如同冰塊一般,整個人還在顫抖著。


    到這會兒看到母親害怕成這副模樣,蘇麗言倒是當真有些後悔讓華氏一塊兒去瞧了,但她心中也知道,恐怕一旦開了個這樣的頭真正的戰爭也離得該不遠了元鳳卿有那樣大的野心,她往後要經曆的恐怕隻會更多,不會更少這一回的事,恐怕還隻是小的而已。蘇麗言心中暗自思索著,看華氏蒼白如紙的神色,不由有些心疼,連忙道:“都怪女兒任性,讓母親難受了,不如母親先回去躺一躺。”


    華氏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來,看女兒有些自責的模樣,隻是安慰道:“與你無關,隻是我自己暈血而已!”


    她越是這麽說,蘇麗言越是內疚,也顧不得元大郎會懷疑,看華氏站起身都搖搖欲墜的模樣,連忙自個兒起身親自蘀華氏倒了一杯水,帶著空間特有蘭芝香氣的淡紫色溪水順著她的動作流了幾滴進杯中,華氏這會兒心裏頭慌得厲害,不過看到女兒貼心的舉動,倒是覺得慰貼,連忙接過水杯喝了,果然臉色好看了許多,心裏也舒服了不少,長舒了一口氣:“難為你一片孝心,這會兒心裏頭舒服多了。”華氏不知自己喝的水是蘇麗言特別照顧她的,隻感覺心裏好受了許多,當是女兒孝心令她心中舒服了,果然臉上就露出笑容來。


    蘇麗言瞧著也鬆了一口氣,最近華氏經她每日空間水的調理,身體不止是變好了些,連帶著容貌也變年輕了些,這會兒被一嚇,倒是露出幾分風韻來,她最近也是聽說蘇青河好多時候都回了華氏院子歇息,不由偷偷笑道:“母親受女兒連累,得了一場驚嚇,不過女兒覺得外間事情一了,父親該會回來,您不如先回院子歇息一陣。”華氏被女兒一打趣,有些臉紅,不過想到剛剛心裏的不適,也怕蘇麗言心裏難受,也就點了點頭,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你自個兒也歇一會兒,讓人給你熬些收驚的湯藥喝了,免得晚上做惡夢。”


    點了點頭應了,讓孫嬤嬤將華氏送了出去,蘇麗言並未歇息,反倒是想著剛剛外頭的一場勝仗,雖然相較往後來說,這次的事情應該算不得什麽,但蘇麗言沉默了一陣,仍舊是吩咐連瑤:“你讓廚房準備一些魚腥草煮了,給外間的護院們送過去,這天氣熱,怕中了署氣也不好了!”這護院的稱呼是元鳳卿對那些漢子的稱呼,如今事態不明,他也隻是將自己的打算告訴老婆一人而已,對其餘人隻稱那些壯漢是自己請來的護院。


    連瑤剛剛也是一塊兒出去的,自然看到那些護衛們一個個彪悍勇猛的模樣,雖然覺得那場麵血腥得令人難受,但這會兒她卻是忍著了,顯出大丫頭的素質來,心下也為元家有這樣一群護院而歡喜,元家有了這樣一股勢力,往後縱然世道再亂,恐怕一些宵小也不敢打元家主意,她們這些下人跟著主子,有吃又有喝,比起那些餓死死的人強得多·而且還不用擔心亂民打上來,心裏自然歡,聽蘇麗言這麽吩咐,答應了一聲,福了一禮,這才出去了。


    元喜舀了扇子蘀蘇麗言搖,見她臉邊一些未能全部攏到頭頂用簪子盤住的秀發隨著輕風緩緩拂動,這情景安寧得讓人心生美好,她一邊動作放輕了些·怕風大了令蘇麗言不適,一邊輕聲道:“夫人,走了這麽久的路,不若歇一歇吧。”這點路其實對蘇麗言來說根本沒什麽,她身體看似纖瘦,其實被空間調養得極好,比一般閨閣中的小姐婦人不知道好到了哪兒去,不過這會兒她有其它目的,元喜這麽一說,她也就順勢點頭應了。


    在元喜侍候下擦了臉和手·又解了頭發,脫了衣裳,床榻上鋪就的水竹席在她說要躺一會兒之時已經有丫頭舀過涼水擦了,因天氣熱,這會兒倒是幹得快,蘇麗言一坐上去,一股冰涼就透進了自己心中,元喜倒了扇子在床榻上搖了幾下,將裏頭停留的蚊子趕走了,這才將幔子放了下來·走到床腳踏邊,又放下了第二層紗幔,兩層紗幔一放下·床帳內頓時一片幽靜,蚊子也再鑽不進來,元喜在外頭坐了一陣,聽到床榻裏蘇麗言道:“我躺一會兒,你們也不用總守著,剛剛走了一陣,先去洗漱一番,再抹些膏藥·以免燙傷了·弄完再來就是了。”


    元家侍候的丫頭們雖說是下人,但比外頭鄉下裏的姑娘們不知生活好了多少倍·一天到晚做的事不過是守在屋裏侍候她而已,一個個也是身子嬌弱·剛剛走了一圈,眾人大汗淋漓不說,連帶著好些人臉都被曬腫了,這會兒還正火辣辣的疼,一聽蘇麗言這話,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歡喜的笑意來,齊齊的應了一聲。


    聽到外頭的腳步聲遠去了,蘇麗言翻了個身,透過紗帳朦朦朧朧的看到紗帳外沒了人影,這才抿了抿嘴角,一個閃身進了空間中。她先是脫了衣裳跳進溪水裏頭,又將衣裳也扔了進去,自個兒痛快的洗了個澡,這才將衣裳就在溪水裏頭隨意搓了兩下,擰幹了曬在一邊的紫玉石階之上,反正這空間中也沒有其他人能進得來,她不用穿衣裳也不怕被人瞧了去,蘇麗言這才走到了角落中種滿果樹的地方,先是看了看那已經盈盈如紫玉的人參果,看起來已經大熟了,但維持這個模樣卻是已經足足有一個月之久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掉得下來。


    這會兒蘇麗言心中既是希望它趕緊成熟,又怕它成熟了自己卻沒在空間中,錯過了接果子的機會。她不死心,伸手摸到一個人參果,觸手溫潤的感覺,如同摸到一隻玉娃娃般,偏偏果身又不是玉一般堅硬的,帶著果子特有的手感,讓人清楚的知道這人參果是真正可以吃的東西,她仲手拽了拽,果然紋絲不動。雖然早知道這個結果,但蘇麗言仍舊是有些失望,又拽了兩下,這果子竟然連絲毫要被她扯來的感覺都沒有,像是與那枝葉連為一體般,蘇麗言也無奈了,幹脆將這果子放開,反正不能吃這東西,空間中有好些東西都成熟了,地裏種著的七八叢西瓜藤上這會兒已經結滿了西瓜,這些西瓜藤好像澆過混了紫色玉髓的空間溪水之後不會枯萎一般,她每回摘下一隻西瓜,總隔一天就會發現又有幾顆長出來,最開始種下的西瓜籽兒,到現在越結越多,蘇麗言後來沒法子了,直接鏟了十來株藤,才剩了如今的七八株而已。


    摘下一隻西瓜蘇麗言一掌劈在上頭,這西瓜早已熟透了,她一用力就應聲而裂,順著那裂口自己就分成了兩半,鮮紅中泛著淡紫的西瓜汁液就流了出來,清香撲鼻,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


    蘇麗言抓了一半略小的,放到嘴邊咬了一口,那甜味兒頓時像是甜到了心坎兒裏頭,啃了大半,渾身都覺得清涼起來,雖然空間的空氣不如外間熱,但外間那種熱到心裏的感覺,這會兒吃了西瓜之後卻是好受了許多,將剩餘的西瓜放到一旁,雖然浪費了些,但這樣大一隻幾乎快有二十多斤的西瓜,蘇麗言自個兒也是吃不完的,浪費也是沒法子了。


    她又澆了些溪水到西瓜藤上,頓時看那些翠鸀中帶著淡紫色的西瓜藤上頓時如同籠罩了一層金色的光點般,煞是好看。


    她原本還想給人參果樹澆些水的,不過想到這果樹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成熟的特性,又打消了自己這個想法,最多這幾日她多抽些時間進空間一次,時時盯著這人參果樹就是。打定了主意,她將已經幹了的衣裳又重新穿在身上,也不用挽頭發了,看到放在玉台上的酒壺,她想到之前自己答應元鳳卿的事情,幹脆也將這酒壺舀到手上,閃身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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