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氏臉上露出笑意來,連忙就站起身,領了眾人出了內室,卻見外頭隻得那名叫小卓的太監一人,身後並無跟人進來,臉上笑意一凝,頓時不滿道:“你這狗奴才,可是偷懶去了?這樣長的時間才回來,郎君可說幾更才來?”她這會兒沒見到元鳳卿身影,隻當他是要讓小卓先回來,他自個兒過會兒才來,心中略有些失望,誰料這太監卻跪了下去,略有些惶恐的開口道:“回姨娘,奴婢出去之時恰巧碰到外院的人,細問之下才得知郎君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已經回了內院!”


    已經回了內院半個時辰,這邊卻又沒見著人影,可想而知他是去了何方!李氏險些將手中的帕子擰斷,描繪得精致的眉頭一下子豎了起來,一個沒忍住,破口大罵:“這不要臉的下作娼婦,才剛生孩子也敢這樣不要臉麵的勾搭,這個下濺的東西……”她這會兒心中實在氣得厲害,似是隻有用這樣的汙言穢語才能稍解心中的怨氣一般,她沒料到,元鳳卿竟然寧願回去對著剛生過孩子的妻子,也不願來看她這樣一個黃花大閨女。李氏徹底崩潰來,罵了一陣,哭了起來。


    兩個太監冷眼瞧著她,那跪著的名叫小卓的太監也站起了身來,悄悄退到一旁,以防李氏拿自己出氣。事實上他領了命之後便出去,可並未朝外院走,而是朝蘇麗言那邊報信兒去了,卻讓人得知元鳳卿正在那邊,自然他是沒見著蘇麗言的,但自己的態度卻也表達了過去,這才退了回來。李氏如今氣得厲害,再加上這元家的人幾乎沒哪個對她看得順眼的,他也不怕自己的行為被人揭破叫李氏打殺了,因此話半真半假的,李氏登時便信了。 古代隨身空間234


    “叫人去請郎君,就說我病了!”李氏眼睛通紅,釵鬢散了大半,喘著粗氣,臉色有些扭曲。那太監見她使這樣的手段,不由撇了撇嘴角,半晌之後才答應了一聲,退了出去。不到兩刻鍾功夫,他又退了回來,隻說連郎君麵也沒見著,大夫如今要顧著小郎君與夫人,哪裏有空來搭理她,李氏聽到這消息時,氣了個半死,卻知道自己之前的打算是不成了,蘇麗言就算是生了孩子,還勾著元鳳卿的心,使他不過來,李氏這會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悲涼的感覺來,卻又覺得有些不甘心,一晚心不在焉的睡了,第二日早早起來時,仍是決定去餘氏院子中瞧信。


    這會兒餘氏與李氏是早就撕破臉的,但李氏有求於人,她知道自己在元家若是沒個依仗,恐怕往後是難得翻身的,因此心中雖然將餘氏恨得要死,仍是忍下心中的憤怒第二日揣了好處來見餘氏。雖說昨日鬧得凶,元正林當日做得太過,以致如今元鳳卿回來深恐自己被追究起來倒了大黴,因此急著想討好餘氏,也不顧身份打了李氏一巴掌,若是換了以前的餘氏,與李氏這樣打鬧一通,縱然心底不將她恨死,也會給不了她好臉色看的。


    但餘氏自從經曆過亂世,吃過苦頭之後,是標準的有奶便是娘,李氏與她打鬧之時她自然是恨不能將李氏往死裏打,這才好解心中一口惡氣,可見她捧了金銀等物來見自個兒,餘氏也不由臉上帶著笑,連忙就將人請進了屋裏頭。李氏也不拐彎抹腳,在她看來,自己跟餘氏這老東西除了合作與相互利用之外沒什麽好說的,因此一來便到:“我想與郎君單獨見上一麵,還望太夫人幫忙!”她一邊說著,一邊就敲了敲自己手底下的那個木匣子。


    李氏上回吃過餘氏的虧,這會兒也不敢將自己要害元千秋的話說出來,就怕這老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到時一出事又將自己給頂出來。因此隻肯說自己想要見元鳳卿的話,並不肯再說其它。反正最多這賊老婆子靠不住,說出口的也大不了說自己不知羞恥而已,如今人都嫁了,兩人至今還未圓房,羞恥不能當飯吃,也不能給她帶來孩子得到寵愛。


    早在見到這一個匣子之時,餘氏眼睛就亮了起來,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形,要見上元鳳卿一回都是不容易,更別提答應李氏的事情了,不過她這會兒利欲熏心,不管能不能做到,卻是滿口答應了下來,記不迭又將李氏手下那個木匣子緊緊抱著不肯撒手,這才覺得鬆了一口氣。李氏對她這模樣瞧不上,將東西放下,話帶到就起身離開了,臨走時餘氏連個眼神兒也沒給她,隻顧抱著匣子傻笑,李氏見到這情景,心中有些後悔,總覺得餘氏這模樣不像是能靠得住的,但她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形,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由就鬱悶之極的歎了口氣。


    李氏剛出了元府住的院門,在園子中轉了轉,前頭路邊卻已經有兩人候在了那兒,她深呼了口氣,轉頭衝身邊兩個太監喝道:“讓前頭的人站遠一些,懂不懂規矩了!”她喝罵聲音極大,遠處的兩人顯然也聽到了,擰著裙擺就朝這邊跑了過來,邊跑邊喊道:“妾身給二夫人請安。”李氏原本想轉身就走的,卻聽到這聲稱呼,頓時就停了下來。說話的這女聲溫柔軟和的,她眉頭就皺了皺,見遠處那兩個身影站得近了,一大一小,年紀大些的約摸三十歲左右,氣質纖柔,一襲素白長色衣袖,倒是襯得她氣質瓤弱,那小的約摸十來許歲,也是同樣穿著一身素白色。李氏一見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女人,原本還想說下話的,不過一看這一身的白色,頓時失了興致,懶洋洋道:“走吧,我也不是哪個阿貓阿狗的都能說話的!”


    以這個世道看來,並非穿著白色就是出塵脫俗,而按照此時規矩來看,穿白色的幾乎都是最低等的平民,若是大戶人家,縱然是守孝,那白色穿著也大有講究的,縱然是白也並非純白素白,而是月牙色,或上頭用同色係絲線繡了花紋,低調中透出華貴。眼前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穿的卻隻是白色麻衣,李氏自認出身不凡,自然是看她們不上,頓時轉身就要走。


    趙氏母親一見這情景,頓時臉色煞白,那一句阿貓阿狗令趙氏眼中閃過一道怨恨之意,卻是又拉著女兒柳茵的手,追了幾步:“二夫人還請留步!妾身乃是柳趙氏,當初也曾與二夫人一塊兒從青州過來的,一直未尋到機會與您請問安好,還望二夫人給妾身母女一個機會!”她聲音似是帶著空腔一般,哀求之意明顯,令人光聽這聲音便會對她生出無限同情來。若是男人聽了這聲音,自然是覺得受不住,憐惜之情大起,可李氏同樣是婦人,一聽這聲音便是柳眉豎了起來。


    她正要出言讓這兩個寒酸的人走,可突然間柳趙氏這樣一個稱呼落到她耳朵裏,李氏陡然間便是想了起來,一路從青州回到盛城之時,像是有一個姓柳的人曾救了元大郎一回,還因為救了他一回而失了性命,他留下的遺孀像是正好姓趙的。當時李氏自恃甚高,覺得自己出生顯赫,覺得不過是死了一個人而已,並未在意,可如今趙氏帶著女兒攔路,她如今想與元鳳卿見麵而苦無門路的情況下,這趙氏是元鳳卿救命恩人身份這一項,便是正好利用上一回。


    一想到這兒,李氏頓時臉上露出笑意來,連忙喝止住了想要上前驅趕人的婆子,懶洋洋衝趙氏母女招了招手:“你們先過來!”


    待她這樣一說,趙氏心中才真正鬆了一口氣,緊緊捏了捏女兒的手,這才連忙從地上起身,朝李氏這邊走了過去。她前些日子帶女兒去蘇麗言那邊時,因為柳茵一時間說話不慎,引了華氏心中不快,自此被蘇麗言厭棄,輕易不肯讓她們過去,趙氏如今年紀一大把了,身邊又沒男人,若非元家治家甚嚴,恐怕這會兒早被人占了去,她樣貌長得不差,但就是因為如此,又成了寡婦,帶著個女兒沒得依靠,才知道日子過得艱難。


    柳茵如今已經十一歲上了,再過兩年就得說親,若是沒有元鳳卿撐腰,恐怕嫁也嫁不得多好。當日元千秋的名字一被元鳳卿取出來,這位主子打著什麽主意恐怕連元家灑掃的下人都知道了,趙氏也想謀劃一回,再不濟,隻要與他沾上半點關係,往後自己生活也好過許多。可蘇麗言那步已經行不通了,她使了渾身解數,今日才打聽到李氏去了餘氏那兒,堵在路上就等著見她一麵,幸虧是成了!


    李氏一路不動聲色將這母女二人帶回院中,這才令人鎖緊了大門,自個兒坐了下來,盯著站在堂中略有些局促不安的趙氏母女瞧,見她雖然略有姿色,但年紀一大把了,又是嫁過人的,心下便鬆了一口氣,自個兒抿了一口茶水,這才開口道:“你們今日求見我,是有什麽要事兒?”


    她坐在正位之上,偏偏讓母女兩人跟下人似的站著。趙氏心中有些不滿,她這些日子以來自詡元鳳卿的救命恩人,又在元家之中受到了好的待遇,對於李氏這樣輕慢她有些不滿,但她好歹還不蠢,知道自己謀算沒成前得忍著,否則靠不了蘇麗言,連李氏都不肯與她合作,那母女二人便當真是沒什麽戲了。要勾搭男人,至少也得與這男人有見麵機會才成,如今元家之中幾乎都是蘇麗言的人,她走到哪兒都有人盯著她,極為不便,別說想靠近元鳳卿了,平日就是想再靠近蘇麗言的院子都有人將‘走錯路’的她帶回去,她若是不早些做打算,恐怕到時元鳳卿事成,更沒她的地位!


    趙氏忍了氣,細聲細氣答道:“回二夫人,妾身是聽著您與夫人之間有些誤會,妾身不巧與夫人算是略有交情,妾身願意出麵作保,若是有些誤會,二夫人隻消與夫人說清了便是。”她是想借著讓李氏認錯的機會,自己也好跑到蘇麗言房中去,李氏消息不太靈通,她卻是知道昨日蘇麗言生產之時,元鳳卿可是在她房裏呆了足足好幾個時辰,下午時才離開的,晚上又回去了,這一點足以見他們夫妻之間感情甚篤,而自己也正好可以借這個空子,能與元大郎見上一麵,正好也可使他回憶起當初自己夫君救他一命的情份來。


    這廂趙氏心中打著如意算盤,可惜她卻是料錯了李氏性子。李氏一聽這話,眉頭頓時就豎了起來,她昨日派人去請元大郎而沒請著,得知元鳳卿昨日歇在了蘇麗言房裏,一整宿都沒睡著,險些將牙給咬碎了,如今正是對蘇麗言極為痛恨的時候,趙氏卻要求她去與蘇麗言賠禮道歉,李氏頓時大為火光,手中茶杯狠狠一下擱到了桌幾之上,冷笑了一聲:“我與夫人之間的事情,你竟然也敢多管,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下人而已,誰給你膽量,敢妄議起主子之間的事情了?”


    原本趙氏提出這主意隻當李氏會歡天喜地的接受的,畢竟她來到元家這樣久,還未跟元鳳卿圓過房,前些日子又鬧了那樣大的醜事出來,人人都傳遍了,她這會兒心中該是惶恐不安的才是,自己給她這樣一個台階下,趙氏覺得李氏應該感激不盡的,誰料與她想像中的不同,李氏竟然大發雷霆,她頓時就有些蒙住了,見李氏臉色猙獰,一句下人令她心裏有些不服氣,站著沒有動。李氏見自己喝罵之下她還直挺挺的站著,頓時就冷笑了兩聲,厲聲道:“給我掌嘴!”


    若是事情與蘇麗言無關,她說的話倒也管用,李氏一聲令下,頓時趙氏臉上就挨了兩巴掌,她吃了一驚,柳茵也沒料到李氏說動手便動手,以前在蘇麗言那兒時,她縱然再是不悅,還從未令人打過她們,柳茵頓時心中有些犯怵,她心中自來也是欺軟怕硬的,覺得蘇麗言性子好,便放肆上幾回,還敢出出心中惡氣,若有不平,就敢口沒遮攔,可如今見李氏凶狠,說打人便打人,沒將她們母女當做人看,柳茵反倒是怕了,躲到趙氏身後不敢開口。


    趙氏捂著臉就哭了起來:“二夫人何必欺負妾身?妾身不過是想做件好事而已……” 古代隨身空間234


    “還敢說!”李氏眉頭倒豎,滿臉不屑之意:“不過是個下人,也敢說出為主子做主的話,誰給你的膽子,敢議我的是非?你是什麽身份,給我提鞋也是不配的,竟然膽敢說給我說和,當真馬不知臉上,我今日倒要教你一個乖,做人是要本份些才好!”她說完,幹脆令人將趙氏扭了,直接就要推她到院子中脫了裙子打板子。趙氏頓時掙紮了起來,心中又驚又怒,這內院之中雖然沒得外男進來,但一個女人家被脫了裙子當眾打板子,她這臉也算是丟盡了,往後怎麽還好意思出門?


    沒料到她說動手便動手,趙氏心中又氣又急還慌,見那兩個婆子果然要來扭拿自己,頓時圍著圈小跑起來,尖叫道:“我是郎君的救命恩人,你敢如此待我?”


    她這樣一喝,李氏原本氣得有些頭腦發昏,這會兒倒是回過了神來,眉頭皺了皺,想想也是這個理兒,趙氏再是不知天高地厚,可她曾嫁了個好丈夫,為救元大郎丟了性命,以致於如今她在元家之中身份特殊,明明是下人,卻成天的不幹活兒當夫人一般被侍候起來,卻沒人敢說她,也就是因為這個源頭!自己如今正想著要討好元鳳卿,一個趙氏不足為懼,打了便打了,可若是元鳳卿對她生出惡感來,便得不償失了。


    一想到這兒,李氏不由猶豫起來,見趙氏掙紮著在跑,看著她剛剛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誰料兩個婆子一時間竟然拿她不住,屋裏頓時鬧哄哄的,李氏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罷了,我今日瞧在你去世丈夫曾救過夫君一回的份兒上,便饒了你這一回。”李氏明明是心中犯怵了,偏偏又自個兒給自個兒找台階下!趙氏心中氣得半死,卻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隻能將這口氣硬吃下去,捂著燙得嚇人的臉,掩去眼中的恨意,哭哭啼啼停了下來,答道:“是我自個兒命苦,原也不怪您,誰教我來多事,偏生要去管不該我管的事情?”


    趙氏挨了兩巴掌,這會兒還有些氣性,隻是李氏卻自認身份高,不與她計較也就罷了,見她要順竿爬,頓時臉色又垮了下來,趙氏一見不好,她也是會瞧人臉色,連忙就恭維道:“不過二夫人身份高貴,妾身挨上兩巴掌不過是自己不會說話而已,又怨得了什麽?隻是妾身原也是一片好意,隻是嘴巴笨拙,不會說話惹了二夫人心中不快,也是妾身的不是,隻盼二夫人聽妾身細細說來,便會明白妾身一片忠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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