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最後蘇麗言輕易就將小李氏收拾了!好些個收了小李氏好處的被打了板了之後連日就送到了外頭,內院的鬧劇陣勢弄得極大,外院許多人都已經知曉了,但元大郎直到小李氏被人抬回去之後也沒有露過麵,站在哪一邊顯然眾人心下都已經清楚了。原本潯陽王府出來的士兵們聽著這樣的情景,許多人當下在元家便覺得抬不起頭來,再加上刺頭劉粟又被元鳳卿收拾,許多人氣焰被打壓下來,哪裏還敢想著其他,倒也有不少人老老實實一門心思便想著在元家呆下來了。


    畢竟元家有錢有糧,又不愁吃穿,反正在哪兒打仗都一樣,眾人不過隻是最普通底層的士兵,反正不為元鳳卿效力便是為潯陽王做事,跟著哪邊都一樣,隻是眾人如今都來到了元家,潯陽王離得遠了插不上手,眾人吃的喝的又是元家的,那心自然就偏了過去。


    內院之中小李氏整個人被撞得頭破血流,就算是還沒斷氣,不過也隻是憋著那股子氣出不來而已。劉嬤嬤當場被人打得昏死過去,兩個丫頭更是不堪,當場板子沒動便被嚇昏了過去,下人們擔的罪名便是挑唆主子,蘇麗言又恨潯陽王府的人貪心不足,再加上事情關係到她的空間,她自然沒有手軟的道理,要想將這些人一下子便震住,不使出狠辣手段哪裏行!小李氏人剛一昏厥,蘇麗言這才揮了揮手示意她院裏的人將小李氏抬回去,一邊看著院中戰戰兢兢連大氣也不敢出的下人們冷笑道:


    “今日我也多嘴提醒你們一句,心中還是清醒一些。若是想另投明主的,先給我提出來,若是背後再有這樣的事發生,可不止一個人挨打而已!”她這樣一說完,院中還殘留著剛剛被打的下人血跡,許多人大氣也不敢出,都被之前的情景嚇得連話也說不利索蘇麗言也不以為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這才又望了院中一眼,輕笑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待她一走,許多人這才鬆了口氣,好些強忍著害怕的丫頭這會兒已經忍不住哭了起來,一些婆子們二話不說拿了水衝洗著地上與牆上的血跡,現場一片沉悶。


    蘇麗言想到剛剛蘇秉誠打了月氏那一下,心下生疑,她知道此時華氏心中肯定也是擔憂了回了屋之後脫了披風便令元喜去將華氏先請進來。


    誰料元喜還沒答應,華氏那頭已經抱著元千秋進來了,臉色有些難看:“剛剛你祖父可是與你祖母鬮了別扭。”蘇秉誠打人那一幕,母女二人都瞧得清楚,華氏這會兒心下擔憂,蘇秉誠一輩子愛重妻子,還從來沒有動過手,華氏嫁進蘇家幾十年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情景,不知為何,她本能的就是覺得這事兒恐怕是與自己母女有關因此將元千秋抱了過來,遞到蘇麗言手上,有些著急道:“秋哥兒你先抱著,我想回院子瞧瞧。”


    “娘親,您那麽著急做什麽!”蘇麗言將兒子抱了過來,見他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烏黑眼睛,也沒有被剛剛那樣一場鬧劇嚇到的模樣,心下不由鬆了一口氣,聽華氏這樣說,又有些不以為然皺了皺眉頭便道:“就算您趕得再快,若祖父母吵架,您前去說不得還討不到好。”月氏那樣一個人,就認為旁人對她好是應該的,她跟華氏之間原本婆媳問題就挺多,這會兒她被打了華氏巴巴上前求情,恐怕不止得不到她的好感,反倒會遭她怨恨。


    這樣的道理華氏又哪裏有不清楚的,隻是卻猶豫道:“她終究是長輩,更何況你爹還在中間為難,若是我不去…···”華氏說完,見女兒皺了眉頭,也知道她心下不滿,頓時訕訕的便住了嘴,也不好說下去,麵上卻是露出焦急之色來。蘇麗言歎了一口氣,將兒子抱得緊了,幹脆道:“既然這樣,我也跟您一道去吧。我是出嫁的,祖父好歹會給我留幾分臉麵。”


    華氏也知道蘇麗言怕她吃了虧,心下雖然也怕月氏當眾給蘇麗言沒臉,不過想到若是月氏兩口間的矛盾若是大到連蘇秉誠都動了手,恐怕自己確實是處理不下來,畢竟晚輩也不好管長輩的事,蘇秉誠自來到元家之後又給蘇麗言幾分臉麵,說不定若是居中調和的她,蘇秉誠當真會給幾分麵子。


    這樣一想,華氏原本要拒絕的話到嘴邊就吞了回去,點了點頭:“如此也好,隻是若瞧著情形不對,你也別往心裏去,你祖母的性格,你也知道的。”


    蘇麗言微微笑了笑,見華氏擔憂怕她吃虧,心下明白但也不點破。她還真沒想過會在月手中吃什麽虧,畢竟她又不是真正將月氏當做祖母來敬重著氏就算做了什麽傷她心的事情,她也不會去真為此難過,她不像華氏,心裏既有蘇青河又有著公婆兒子,當初月氏連想要那樣糟蹋她都不能使她傷心,如今就算她說了什麽,又如何會使得自己難受?在蘇麗言心中,月氏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若將她惹得急了,什麽祖孫之情,簡直隻是說給外人聽的而已。


    因要去蘇秉誠院子中,蘇麗言雖然也覺得有蘇秉誠壓著月氏恐怕不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但她心中本能的不信任月氏,因此將兒子交給元喜抱著,並叮囑道:“等下你讓人去喚了孫嬤嬤過來,將秋哥兒抱過去,仔細別著了涼。”平日華氏喜愛外孫,幾乎一整日抱著不離手,原本被派去侍候元千秋的孫嬤嬤便顯得沒了用武之地,幾乎大部份的時間都在暖閣之中呆著,元喜聽她吩咐,連忙將元千秋接了過來,答應一聲,這才看蘇麗言又重新披了鬥蓬,與華氏一塊兒出院門了。


    而此時蘇秉誠院子中,月氏卻是嚎哭得厲害,她做夢也沒想到蘇秉誠竟然會有打自己的一天,時的蒙過之後,便開始哭鬧不休起來,蘇青河領著幾個兒子站在床榻外,下人們手裏還端了湯藥,蘇秉誠鐵青著臉站在窗邊,臉龐露出一絲疲憊之色來。


    “當初我沒嫌你窮,便跟了你,如今倒是有了些出息,竟然打起我來,我活著命苦,還不如一頭碰死了事!”月氏這會兒見丈夫安靜了下來,不再像之前迎視惡煞一般的樣子,頓時便心中膽氣一壯,她想到當時蘇秉誠窮酸的模樣,頓時便真有了幾分傷心:“就是再困難時,你也沒朝我動過手,今日不過是為了些許小事兒,竟然狠心當著眾人麵對我動手,是不是哪一日我要是做了什麽,你還得拿了刀殺我不成


    她說完,便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會兒月氏臉頰紅腫,整個說不出的狼狽,額頭包了扁額,蘇青河滿臉尷尬站在床邊,看著老娘哭嚎不止,旁邊幾個兒子也是束手無策的模樣,一旁蘇秉誠也沒有勸戒的意思,跟月氏之間像是隔著一條鴻溝般,哪邊都是長輩,蘇青河也不好去幫著,隻是端了藥碗勸道:“母親,您身體不好,還是先將藥喝了再說罷!”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我當你心裏隻有那狐媚子了!”兒子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月氏頓時便想到自己今日的恥辱是怎麽來的,刹那間便勃然大怒,一把便掀翻了蘇青河手中的藥碗,厲聲道:“那賤人不孝不義,我今日便給你做了主,你將她休了!”她指著蘇青河的鼻子,眾人哪裏還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頓時屋內死一般的寂靜,蘇家三個郎君一聽月氏不知怎麽的就談到要讓蘇青河休了華氏的話來,頓時麵色大變,‘咚咚,幾聲便都跟著跪了下去,蘇青河也皺了下眉頭,看了一旁冷笑的父親一眼,有些惶恐道:


    “母親,您今日究竟如何了?縱然是她有什麽對不住您的地方,讓她給你賠了禮認錯就是了,她嫁我多年,又生育兒女,怎麽能說休妻就休妻?”月氏見兒子雖然說得婉轉,但話裏卻是維護著華氏的意思,頓時更怒,瞪著一雙眼睛坐起身來,厲聲道:“當初我挑個孫媳婦兒她便是想了法子給除去了,如今還獨留我這眼中釘在,她恐怕是巴不得我早死了吧!這樣的惡婆媳,你是要娶回來生生氣死我的!你今日便自個兒選好了,是要你媳婦兒還是要你娘!”


    月氏話一說完,門口處便傳來響動聲,眾人下意識的回頭,卻見蘇麗言扶了華氏站在那兒,冷冷望著屋內,蘇青河頓時愣了一下,半晌答不出話來。華氏這會兒臉色漲得通紅,還在為那一句狐媚子而氣得渾身發抖,這會兒身體已經靠了蘇麗言身上,若非蘇麗言身體素質經過空間調養還不錯,估計兩母女此時恐怕都撐不住已經坐倒在地了。月氏一見到華氏麵容時,愣了一下,不過看她強忍著怒氣而不敢發泄出來的模樣,頓時心中一陣爽快,原本那絲心虛此時在華氏麵容之下,煙消雲散,又冷笑道:


    “你來得倒是正好,如今我還身體不適,偏偏一天到晚就有個不安份的不知照顧婆婆,自個兒卻四處裏闖蕩著,那腿既如此喜歡跑來跑去,我索性放你自由讓你跑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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