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皓南不信鬼神之說,心知今夜是碰上了強敵,冷哼道:“何必裝神弄鬼?想殺我就出招吧!”


    那老婦放聲厲笑,一掌拍在屍體的後心,那屍體竟像是活過來了一般,身子前撲,雙臂一伸便向劉皓南抓了過來。


    劉皓南萬萬沒料到老婦人竟然用屍體做武器攻擊自己,不由後退一步,下意識地伸臂格擋。


    那屍體被老婦操縱,居然極是靈活,被劉皓南擋過一招後,並不後退,揮起一拳搗向劉皓南的心口。


    劉皓南的拳腳功夫雖無章法,臨敵經驗卻極為豐富,左手虛握成拳,閃電般拿住對方手腕。


    手腕肘肩皆是筋骨連接之處,最為脆弱,尋常人若被拿住這些部位,便無法使力再戰。


    可是劉皓南忘了他的對手本就是個死人,全靠老婦操縱而行動,劉皓南這招對他完全不起作用。


    那屍體雙臂一振,甩脫了劉皓南的控製,趁他錯愕失神之際,又是一拳打來,正中劉皓南肩頭。


    劉皓南吃痛後退一步,看到那屍體的麵龐僵硬扭曲,似乎還帶著陰鬱的冷笑,心中驚駭難以形容,大聲道:“老太婆,你使的什麽邪法?”


    那老婦桀桀怪笑道:“清兒,我的乖兒子,你打得好啊!你打死了他,便是為你自己報仇了!”


    那屍體緩緩向前走了一步,仍用直拳搗他胸口,動作雖然不算快,力道卻絲毫不弱。


    劉皓南心中莫名害怕,不敢再讓那屍體沾著自己的身子,隻好連連後退,左右支絀,不覺間背心抵上了後麵的石牆。(.)


    退無可退,那屍體仍在張牙舞爪,向他步步逼近,劉皓南咬牙清叱一聲,抽出魚腸劍一劍揮出,將那屍體的兩隻手臂都斬了下來。


    血已凝固,那屍體兀自在搖擺不休,一張慘白的麵孔愈顯猙獰。


    劉皓南驚怒交加,強忍住心頭煩惡,飛起一腳將屍體踢開,怒叱道:“老太婆,你這般作踐死人的身子,實在可惡,有膽子便自己動手啊!”


    老婦怪笑數聲,冷然道:“好個不怕死的小子,今日便讓你知道我鬼手婆婆的厲害!”雙肩陡然一振,袍袖隨風飄揚,她虎口圓撐,左手成爪,右手為掌,擰身旋臂抓向劉皓南的麵門。


    劉皓南見她用的是近身擒拿招數,正中下懷,便收了魚腸劍,待她的利爪襲至麵前,突然抬臂出手抓她肘彎,翻腕疾擒,急速後拉。


    老婦手肘被他拿住,身不由己踉蹌前行一步,右掌隨即招呼上來,拍向劉皓南的胸口。


    眼看這一掌就要擊實,劉皓南突然鬆手放開她的左臂肘彎,側身滑出一步,躲過老婦掌風的同時,順勢抓住了老婦另一隻手的手腕,此時他勁力一吐,老婦吃痛大叫一聲,旋身飛起一腳踢他胸口。


    劉皓南仍是如法炮製,等她即將踢到自己的時候突然出手,鎖住了她腳踝關節。


    老婦顯然是知道劉皓南的處月劍法和陰魄經內力都甚為了得,故此想用近身擒拿手法將他一舉擒住,可是她並不知道,劉皓南被困在地下石城的六年之中,日日與劉繼恩糾纏打鬥、近身搏命,早就練就了一身極為高明的拳腳功夫。(.無彈窗廣告)


    他這功夫全無套路,招招後發先至,每每等敵人以為自己即將得手之時,便突然發難將其製住,出手快,方位準,力度狠。這個道理看似很簡單,要做到卻不容易。


    老婦的腳踝被劉皓南捏住,痛得冷汗涔涔,突然揚手打出一枚暗器,正中劉皓南心口。


    一股巨大的衝撞之力猛的襲來,劉皓南隻覺胸口氣息一窒,氣血翻湧如潮,立時坐倒在地,再難起身。


    老婦見施放暗器得手,勉強掙紮起身,得意大笑道:“臭小子,你以為你拳腳功夫不錯,便能逃得過麽?你中了我的子母梭,已是神仙難救啦!啊哈哈哈……”她的笑聲淒厲嘶啞,難聽之極。


    此時一個冷冷的男子聲音響起:“且慢動手,我還有話要問他!”


    劉皓南忍痛抬眼瞧去,劉星璉一襲白衣,手持竹杖,緩緩行至自己麵前,另有兩名白衣女婢持劍肅立在他身後,乍一看頗有幾分飄逸出塵之感。


    隻可惜他實在瘦得厲害,慘白瘦削的臉上毫無血色,仿佛透明一般,隱隱能看到皮膚下麵跳動的青筋,在月色的映照下猶如惡鬼,讓人心生懼意。


    劉皓南已知這鬼手婆婆是受了劉星璉之命來襲殺自己,並不意外,劉繼恩和他祖父劉繼元之間仇深似海,劉星璉豈能容自己在渡天寨安安穩穩地呆下去?


    劉星璉在劉皓南麵前伏下身子,輕聲冷笑道:“小子,這幾日你風光的很哪!你那好義父呢?怎麽不見他和你一起?”


    劉皓南身陷險境,卻不慌亂,隻冷冷哼了一聲道:“廢話少說,你想怎樣?”


    劉星鏈嘿嘿冷笑不止,慢條斯理地道:“石護法收你做了義子,為你四處收買人心,沒準兒還要推舉你做處月部落的族主呢,我能把你怎樣?隻不過有幾句話想問問你罷了!”言罷側頭看向旁邊的鬼手婆婆,道,“鬼手婆婆,他中了你的子母梭,能挨得幾刻啊?”


    鬼手婆婆得意獰笑道:“子母梭機關奇巧,內藏數百根金針,擊中人體後,金針會自動從母梭中脫出,盡數刺入身體髒腑。那金針細如牛毛,是無論如何也取不出來的,待金針刺入心脈,那便必死無疑!這小子胸口中招,最多挨得一刻,便要一命嗚呼了!哈哈哈哈……”


    劉星鏈皺了皺眉,故作著急地道:“隻有一刻啊?那我們可要抓緊時間了!”他嘴上說得著急,麵上卻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神色,似乎並不在意劉皓南能否回答他的問題。


    劉皓南暗自運功調息,除了覺得剛才受了子母梭重擊,心口氣血翻騰、煩惡難耐之外,並沒有金針刺入體內的疼痛之感,暗自詫異:“這是什麽歹毒暗器?為何我毫無感覺……”


    隻聽劉星鏈問道:“小子,你老實說,那陰魄經和處月劍法究竟從何處學來?”


    劉皓南冷聲道:“我早就說過了,那全是拜你爹爹劉繼恩所賜!”


    “胡說八道!”劉星璉神色一寒,厲聲道,“劉繼元那狗賊將我劉氏一族屠戮殆盡,還將我爹雙目刺瞎,喉管割破,廢了武功扔下山崖,我也差點被他一掌打死……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爹怎麽可能將處月部落的絕技傳給那狗賊的後人?你這番花言巧語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定是你暗使陰謀詭計騙取了他的武功,是不是?”


    劉皓南趁機暗自調息恢複功力,不論劉星璉說什麽,他隻是冷笑不答。


    劉星璉見他那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更加怒火上湧,喝道:“你冷笑什麽?還不快說!”


    劉皓南氣定神閑地看了看他,道:“反正我說什麽你都不信,又何必多言?”


    鬼手婆婆在旁早就沉不住氣,上前插嘴道:“星鏈公子,別跟這小子多費口舌了。他既不肯說,我便將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來,卻不傷他的要害,看他能挨得了多久!”說著,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劉皓南又驚又怒,叱道:“你這老太婆好生狠毒!”


    鬼手婆婆聞言放聲厲笑道:“哈哈哈,若論凶殘狠毒,有誰能及得上你祖父劉繼元?這狗賊在我的清兒身上割了五百四十一刀……我可憐的清兒足足呻吟了三個時辰才斷氣……今日我就是在你身上割一千刀,一萬刀,也解不了我心中之恨!”說到此處,全身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臉色更加猙獰可怖。


    劉皓南不知祖父劉繼元做過這等暴行,聞言極是震驚,失聲道:“你說什麽,我祖父怎麽會做這種事?”


    鬼手婆婆手持匕首冷笑著一步步走近前來,道:“你不信?那就到陰曹地府自己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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