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徹底翻臉(題目錯了捂臉)


    穆桂英緊隨李元昊、李衝等人離開了人群,見他們遮遮掩掩地往前殿行去,此時寺廟內外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在公審大會上,一路上竟是無人攔阻。[]


    穆桂英心下驚疑,她知道代州知州張師亮此番是有備而來,手下上千軍士早將太平興國寺圍了個水泄不通,為何此時卻不見一個人影呢?


    待行至前院,穆桂英更是大吃一驚,隻見殿前橫七豎八的躺臥著數十名昏迷的宋軍,像是在巡行中突然倒地的,並沒有任何與人打鬥的痕跡。十幾個蒙麵的黑衣人正在將這些宋軍依次拖行到殿內隱藏起來,行動迅速利落。


    李元昊見了那些黑衣人,立時麵露喜色迎了上去,對著為首一人拱手道:“多謝百花尊使親來相助!寺中的宋軍是否都解決了?”


    那為首的黑衣人身形窈窕,乃是一個女子,她點了點頭冷聲道:“他們中了這花林飛霰的毒,至少能昏睡三個時辰。”聽來聲音清脆,應是年紀不大。


    李元昊鬆了口氣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謝相助!”


    “我家穀主答應前來相助貴部,隻是為了利益交換。希望事成之後,大頭領能信守承諾,逼退西州回鶻對百花穀的侵擾。”黑衣女子無心同他客套,冷冰冰地說道。


    穆桂英聽到此處心中一動,她跟隨恩師白雲先生遊曆江湖數年,自然聽說過位於吐蕃、西州回鶻和黨項邊境的百花穀。傳說穀中奇花遍布,異草叢生,穀主雲仙客精通藥理,尤其擅長製毒用毒,且性情古怪出手很辣,是個江湖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狠角色。


    探知了李元昊幫手的身份,穆桂英暗自頭疼。那黑衣女說得明白,百花穀之所以肯出手幫助黨項,是想借黨項之力對付西州回鶻,卻不知二者之間有何過節。不管怎樣,百花穀的人不費吹灰之力便毒翻了上百名宋兵,且絲毫未被發覺,足見其手段了得,自己須得盡快向張師亮示警才是!


    想到此處,穆桂英顧不得繼續偷聽兩人說話,悄然轉身準備折回後殿,忽有一股馥鬱的檀木香氣撲麵而來,她極是警覺,忙閉息後退數步,才沒讓那股香氣侵入心肺。


    她料想自己已被對方發覺,形勢緊急,當下更不遲疑,身形一縱而起,如飛燕般掠上屋格簷,徑投後殿而去。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穆桂英並沒看到身後有一個瘦高綠衣人悄然出現,尾隨自己一同掠上了屋簷,將手中一杆翠綠的竹棒點向她的後心!


    遠遠跟著穆桂英的楊宗保雖是看到了這一幕,卻來不及提醒,穆桂英隻覺後心一痛,立時手足酸麻,身子向後軟倒,恰被那綠衣人伸臂接住。(.)


    穆桂英又驚又怒,卻無法掙紮,更不能出聲,隻好任由那綠衣人將自己抱著掠下屋簷。


    那百花尊使和李元昊問聲趕來,李元昊一見穆桂英便知情由,冷笑道:“穆大小姐使得好手段,我也險些被你算計,這筆賬我可要與你好好清算!”


    綠衣人笑道:“這丫頭確是機靈,一直躲在你們二位旁側偷聽,我料她必定與宋軍是一夥的,沒想到連小公子也著過她的道兒。”他對李元昊的態度明顯要客氣許多,似是有意要與他親近。


    李元昊瞧瞧穆桂英,打了個哈哈道:“這女子留著也是個禍害,木先生若是喜歡,待事成後將她帶走便是,隨你處置。”


    那“木先生”聞言雙目一亮,脫口道:“小公子此言當真?”他生性風流,方才見穆桂英容貌絕豔,暗裏早動了不軌之心。


    百花尊使皺眉道:“木長青,別忘了你此行的目的,不要節外生枝!”似乎對木長青的風流癖好不屑一顧。


    木長青對她的告誡也不買賬,哼道:“花解語,你我各行其是便是了,你不要管我的閑事。”


    “我沒興趣管你的閑事,但若是耽誤了穀主交代的大事,你須自己擔當,不要連累了我!”花解語冷笑一聲,轉身而去。李元昊怕她動怒,也緊隨其後低聲說著勸解的話。花解語卻始終麵如寒霜,對李元昊視而不見。


    木長青雖不怕花解語,但對二人口中的穀主雲仙客卻十分忌憚,思慮片刻後將懷中的穆桂英藏進了一間隱蔽廂房,臨走時還在穆桂英的粉嫩臉頰上摸了一把,嬉笑道:“美人兒暫且委屈片刻,待我將寺中收拾幹淨了,再來與你親熱……”言罷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穆桂英口不能言,心中已是羞憤欲絕,她少年時便跟著陳西夷遊曆江湖,什麽大風大浪不曾見過,想不到今日陰溝裏翻船,栽在這用毒的賊子手中,若是就此被他毀了清白,日後如何做人?不,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設法逃離這間廂房,可是這裏如此隱蔽,自己又無法掙紮呼救,該如何逃走呢?


    正在倉皇無計間,忽聽門扇咯吱聲響,有人輕手輕腳走了進來,穆桂英隻道是木長青去而複回,心中不由叫苦。


    卻聽那人輕聲說道:“穆姑娘,你還好嗎?你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


    穆桂英聞言又驚又喜,睜大雙目瞧向來人,半晌才記了起來:這人是楊六將軍延昭的獨子楊宗保,自己曾在金穀園與他有過一麵之緣……


    話分兩頭,太平興國寺後殿的講經法堂內,劉皓南被陳西夷一掌擊在肩頭,不僅肩骨碎裂,胸肺亦受重創,頓覺劇痛鑽心,疼得他險些暈厥過去。


    他跌落在法堂供奉的佛像腳邊,再難移動分毫,隻是微閉雙目艱難喘息著,隨著胸膛的急劇起伏,嘴角不斷有絲絲鮮血溢出。


    陳西夷緊跟著飛身而入,向著劉皓南身前一步一步逼近,線條剛硬的臉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目光卻有些閃爍不定。


    劉皓南的識覺雖因受傷而大受幹擾,但他依然能夠清楚地感覺到陳西夷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上一次他感受到這種殺氣時,還是在七八年前,自己在揚波渡與韓德讓共同對抗明尊的時候。


    那時他為了查明韓德讓真正的意圖,自承是殺人凶手,與韓德讓一起被關入鐵籠。其實他那時身受重傷,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更沒有殺人的能力,但陳西夷偏偏視而不見,不肯為他說一句解釋開脫的話。


    從那時起劉皓南便隱約感覺到,陳西夷對自己的態度並不是討厭、憎惡那麽簡單,他是一直想要除掉自己,隻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借口而已!


    如果劉皓南知道,自己和韓德讓聯手對付明尊時,也是陳西夷暗中發力,廢了自己的全部武功,他一定會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斷。


    就連作為旁觀者的阿萊,也早就感覺到了恩師陳西夷對劉皓南那發自內心的強烈敵意,所以她不敢告訴劉皓南武功全廢的真實原因,而是把這筆賬算到了已經死去的明尊頭上。


    身體的劇痛正在瘋狂撕扯著劉皓南的每一條神經,痛得他頭皮發炸、幾欲暈去,但更讓他感覺到陰霾壓頂的,是陳西夷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愈來愈強烈的殺氣。他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睡去,他要睜開雙目看看昔日的恩師,親眼瞧瞧他要用什麽方式取走自己的性命……


    “恩師,手下留情!”隨著阿萊的一聲疾呼,她的身影也緊跟著飛掠而入,擋在了劉皓南和陳西夷中間。


    “阿萊,你也來了?”陳西夷微覺意外,下意識地放開了攥緊的雙拳,不動聲色地藏進袖中。


    “恩師,你與皓南今日的決鬥,說好了是點到即止,還請恩師信守約定,饒過他的性命!”阿萊素來不願拐彎抹角,開口便表明態度,希望陳西夷不要做違約之舉。


    陳西夷的心思被阿萊一眼看穿,略覺尷尬,好在他一向喜怒不行於色,尚能遮掩,他輕咳一聲,低頭看看雙目微閉似已失去意識的劉皓南,肅然道:“劉皓南今日與我比鬥,原是約定了點到即止,但他當年在雲台觀偷學九室指玄經的內功心法,卻是犯了玄門道家的大忌,為師須得即刻清理門戶,決不能讓道家絕學流入遼境,反過來危害我中原武林!”


    阿萊聞言大驚,愕然道:“恩師這話從何說起?皓南他……他何時偷學了九室指玄經的內功心法?”


    劉皓南雖是目不能睜、身不能動,陳西夷的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頓覺熱血上衝,在心中反複呼喊:“不!我根本沒有偷學什麽九室指玄經!恩師啊恩師,難道你當真如此恨我,定要找借口置我於死地嗎?”


    陳西夷沉聲道:“九室指玄經是我在道家胎息功的基礎上傾盡多年心血獨創而成,世上隻有雲台觀觀主張無夢和閉關弟子穆桂英得了真傳。劉皓南若不是當年在雲台觀偷學而得,怎會對我的運氣之法了如指掌,以致在交手時窺探到我轉換氣息的時機,趁機偷襲傷我?八年前他筋脈全斷,武功俱廢,定是靠了修習九室指玄經,才能脫胎換骨,在修為上反比從前更勝一籌!”


    陳西夷的推理似乎很有道理,阿萊也一直沒搞清楚劉皓南武功恢複的真實原因,對陳西夷的話便信了六七分,但她絕不願劉皓南死在陳西夷手中,忙道:“恩師息怒!就算是皓南一時糊塗偷學了指玄經,但也罪不至死,還請恩師手下容情,給他機會改過……”


    陳西夷聞言皺眉,打斷了阿萊的話:“阿萊,你可知道我中原的內功絕學若是流入異域,被外邦之人利用,將來會造成怎樣的後果?劉皓南偷學指玄經,若隻是為了提升自己的武功修為,為師或可放他一條生路,隻廢了他的武功便罷。但他如今是遼國薩滿教的教主,手下教眾數以萬計,若是人人都學會了這道家絕學,中原武林還有誰能與之相抗?到了那個時候,隻怕大宋河山都要對遼人拱手相讓了!”


    阿萊自少年時便廣尋名師學習武藝,沒有狹隘的門戶之見,當年見韓德讓私自將真元大化神功傳給劉皓南,也沒覺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聽陳西夷說得如此嚴重,一時也有些失神無語,半晌才囁嚅道:“恩師,皓南不會這麽做……您未免杞人憂天了……”


    陳西夷凝視著阿萊意味深長地道:“果真如此麽?十二年前在金穀園中,你也曾推算過劉皓南的命格,他的命運走向究竟如何,難道你真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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