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在祭殿門外又有一名忠心的藍蜥法師摸上台來。聰明一點的它沒有靠近自家長老,直接一個“造水術”刷下去,清涼的冷水嘩啦啦澆在蜥蜴人長老已經被曬得滾燙的鱗片上,哧哧聲不絕於耳,大團大團的白霧蒸騰直上,讓蜥蜴人長老看上去就像一尊剛出籠的蒸麵人。


    不過這尊麵人是會動的,跳起來就起腳往替它潑水降溫的藍蜥法師身上踹。那名藍蜥法師身後就是台階,要是中了這一腳,非滾個頭破血流不可。但長老要踹,它也不敢躲,靈機一動就“叭嗒”一下學著自家長老剛才的姿勢來了個猛虎伏地式,嘴上還不忘嚷嚷:“超級王陛下,千錯萬錯都是俺們酗酒惹得禍。長老他老人家身子骨不比年輕人,俺在這裏替他跪了,求陛下您施舍恩典,放長老下去休息會兒吧?”


    它這一通陳辭,沒打動王超,卻驚醒了蜥蜴人長老。“我糊塗啊!”它一拍腦袋,又用力踹了趴地上的藍蜥法師兩腳,嗬斥道:“既然知道是你們的錯,光你一個人跪這兒有什麽用?還不把所有人召集起來一起向陛下請罪!”


    那名藍蜥法師稍一轉念就領悟了長老的意思,趕緊回頭向台下招呼:“所有人集合,一起跪下來向超級王陛下謝罪!”


    蜥蜴人長老在高台上一跪一上午,其它蜥蜴人也無心做事,都頂著盾牌打著荷葉聚集在台下張望,因此台上那一老一少的對話大多數人都聽見了,等藍蜥法師一招呼,就都麻溜地跪了下來。隻不過它們之前是按個人關係親疏分別站得東一堆、西一撮,現在就地跪倒,也談不上有什麽隊形,甚至不少人頭上還戴著荷葉,讓台上的蜥蜴人長老看得直皺眉頭。於是,它一拍身邊藍蜥法師的肩膀,授意道:“你下去把隊伍整起來。再聽我是怎麽謝罪,帶著其它人跟著喊,聲音一定要整齊,語氣一定要沉痛。”


    藍蜥法師驚喜地應了聲“是”,屁顛屁顛地跑下台去,連拉帶踹把隊伍按法師、戰士、士兵、平民排成前後四個方陣後,自個兒往最前排法師方陣打頭的位置一跪,就眼巴巴地等自家長老念詞了。[]


    蜥蜴人長老重新整了整衣服,重新跪倒在大門前,大聲告罪之後,砰砰砰三個響頭叩得好像敲木魚。底下的蜥蜴人也跟著學樣,先念一遍詞再叩三個響頭,砸得塵土飛揚如旗煙,場麵倒也頗為壯觀。


    祭殿內還是靜悄悄的沒反應,蜥蜴人長老便又告罪一番,言辭越發卑謙,接下去三個響頭也叩得更加用力,台下四等蜥蜴人也隻能照做不誤。如此做到第三輪,蜥蜴人長老最後一個響頭叩下去,不僅腦門上一片血肉模糊,連身上的大小傷口也一並崩裂,血濺了一地,人也差不多要昏過去時,吱呀一響,祭殿大門終於打開,超級王的女警追隨者冷著俏臉走出來吩咐:“把臉擦幹淨了進來。”


    蜥蜴人長老萎靡的精神頓時振作,趕緊弄個“造水術”從頭到腳衝了一遍。這時就可以看出它魔法修為的精微妙處遠勝部屬,水流所過之處,不僅塵埃俱除,傷口也不再流血,隻是沒有完全愈合,估計也是故意留給王超看的。


    不過王超才不會被這種小伎倆打動,當他查覺到蜥蜴人長老有倚醉行凶之意時,就下定決心要把塞博坦部落骨頭裏的油都榨出來!因此當蜥蜴人長老膝行進入祭殿後發現,超級王陛下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一屁股坐到了供台上,擋在蜥蜴人列祖列宗的神位前,以肘支膝,以拳托腮,冷森森地睥睨著它。


    “你,還在想著複仇啊。”王超開口第一句話,就打破了蜥蜴人長老盤算好的自辯之辭,沒有給它任何推諉的機會。“記住,被仇恨吞噬的未來,注定隻能是泥潭。若無法駕馭這份仇恨,就趁早舍棄掉。或者,用服從來對抗吧!”


    “現在告訴朕,你要選擇哪一種?”


    聆聽著王超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質問,蜥蜴人長老的鱗片下分泌出了大量又粘又滑的液體,那是陷入極度恐懼的體征。(.)


    王者問行不問心。一旦問心,那就是誅心之律。


    蜥蜴人長老念頭轉得飛快,一時間恨不得幹脆跳起來大叫“反了!”可眼角餘光所及,就見班德爾城最富盛名的“主艦斥候隊”隊長提莫笑眯眯地捧著一杯茶坐在供桌下方,而以魔法與科技能力為傲的“進步之城”皮爾特沃夫最紮手的警花凱特琳也扛槍守在門口……它好不容易生出的一點勇氣頓時煙消雲散,又是重重的一個頭叩下去,用無比順從的聲音答複道:“我至高無上的陛下,塞博坦部落願意成為您最鋒利的爪牙。”成為某人的爪牙,這是獸人表示忠誠的最高宣誓。


    “以塞博坦部落現在的實力,還沒有資格成為朕的爪牙。不過,朕允許你們往這個方向努力。”王超的語氣還是那麽平淡無味,但言辭間的起伏轉折,讓蜥蜴人長老汗了一身又一身。“至於現在,朕隻要看到你們的誠意。”


    說完這句話,王超揮一揮手,直接用掌壓激起的勁風把蜥蜴人長老推出門去。不提蜥蜴人長老被掃地出門後會如何絞盡腦汁去展現誠意,殿內的凱特琳很有點納悶:“你條件開得這麽含糊,不怕它糊弄你?”


    王超“嘿嘿”一笑,瞅了眼喝茶看戲的提莫說:“放在咱家隊長在這兒,它糊弄得了我嗎?”


    凱特琳釋然,然後又好奇起蜥蜴人到底能拿出什麽樣的“誠意”來了。王超打趣道:“這麽快就進入家庭主婦模式了啊?放心吧,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塞博坦部落在晨曦平原繁衍了三千多年,攢下的好東西隻會多不會少,隻是缺少變現的需求和途徑而已。所以親愛的琳,你大不可必擔心咱倆的小日子不精打細算就過不下去。”


    王超調戲凱特琳很順手,提莫潑他冷水也很給力:“大哥我覺得你太樂觀了。要知道那些蜥蜴人它們是被辛吉德突襲趕出祖巢的,有什麽好東西基本上都留給了那名煉金術士。而煉金術士這個職業到底有多敗家,我想你也知道。雖然說現在我們幫忙它們收複了祖巢,可那些好東西到底能有多少剩下來,我可真不敢抱什麽期待呢。”


    被提莫這麽一說,王超也有點擔心。但一轉念,他就拋開了這種小市民的算計:“反正都是白落的好處,管它去球。”


    話音未落,凱特琳和提莫雙雙投來讚許的眼神。王超同時聽到了好感度上升的提示音,可凱特琳已經是升無可升,提莫你的好感度升上來我也不會高興啊!得想個什麽法子把這死賣萌的好感度掰回到聲望路線上去才行。


    完全不知道王超正在盤算什麽的提莫放下茶杯,認真地替他出謀劃策:“其實,我還有個建議。對蜥蜴人你的鞭子已經抽得夠狠了,也該賞它們點糖吃才對。”


    “隊長你想到的點子一定是高的,本王就洗耳恭聽了。”王超用玩笑式的語氣接下話題,但等到提莫講開之後,他的表情就變得認真起來。


    “這些就是你們的誠意?”王超一臉漠然地站在高台上檢閱著下麵的隊伍,語氣和表情一樣無喜無怒,讓一直在偷看他臉色的蜥蜴人長老心裏惴惴不安。


    一名法師和一名戰士搭檔,再加三名士兵組成五人編製小隊,是蜥蜴人軍隊的基本單位。蜥蜴人長老一口氣拿出六隊送給王超作為隨扈,還另外準備了一輛武裝到牙齒的豪華炮車作為王者的禦駕。嗯,確實是“炮車”而不是“戰車”,因為車頭上安裝了一門88毫米口徑的燃晶魔炮!根據填充的水晶品質不同,可以發射不同威力的魔法飛彈,最大威力(據蜥蜴人長老介紹)可以讓紅岩巨人那樣的二星級怪物一炮成灰。


    當然,這輛無論王超怎麽看都很有mh係“貓式火竜車”風格的炮車無需超級王陛下親自駕駛。車上配備有“司機”一名,就是那名機靈出挑的藍蜥法師,它會負責操控炮車,並且它還是炮車的“備用油箱”和“備用彈藥庫”。一旦車上準備的水晶用完又來不及補充,它將承擔起為車輛或大炮充能的職責。


    這當然是一個很辛苦的崗位,但也是最接近王超的席位。因此那名機靈的藍蜥法師其實心裏高興的不得了,但在麵上卻沒人能看得出來“一切行動聽指揮”之外的任何信息。


    檢閱過了擺譜和實用性兼備的扈從隊和燃晶炮車,王超等人把目光投向另一邊的車隊。六輛陸行鳥貨車上滿滿當當的堆著蓋子還沒有合上的寶箱,分別是金銀珠寶、稀土珍礦、上等皮草、名貴藥材、圖騰魔具、四色水晶六個大類。王超雖估不出價值,隻看出身名門的凱特琳和見多識廣的提莫都藏不住麵上的訝色,就知道塞博坦部落真的是摳屁眼吮指頭,把所有壓箱底的東西都倒騰出來了。


    “我看到,我了解,我接受。”王超很裝逼的一連吐出三個短句,等到蜥蜴人長老反應過來他是在表示很滿意塞博坦部落的誠意之後,又冒出一段更長也更令它理解不能的句子:“炮車朕收了。寶車上的箱子,逢十抽一以充稅金。其餘的運至班德爾城兌換成糧食和工具等生活建設物資,再由那六隊人押送回來,由汝分配調用。朕希望下次回來時,塞博坦部落已經重新長出了鋒利的爪牙。”


    整整十秒,蜥蜴人長老連個呼吸都沒有。等它好不容易領會了王超的意思,叩頭叩得那叫鼻涕與口水齊飛,老淚共血花於一色:“陛下天恩厚重,塞博坦上下敢不發奮圖強!”台下六個小隊的蜥蜴人精英聽見台上的對話,也是喜動顏色,紛紛跪下來叩謝超級王開恩,表忠頌德的聲音也帶上了真摯的感情。


    王超笑著看了提莫一眼,心想:“不是俺恩重,是你們已經斯德歌爾摩化了。提莫真是出了個好主意。如此一來,我也有了塊立足本土的基業,今後細水長流,好處可比一刀宰幹淨強勝百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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