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胖子組合拳


    盧胖子一口答應與自己秘密會麵,這一點倒也大大出乎了安親王嶽樂的預料——在嶽樂的算盤中,要想招降盧胖子這樣文武雙全的國之棟梁,怎麽都得付出十倍於他人的耐心和恒心,費盡無數周折,熬去無數心血,苦口婆心諄諄勸導才有那麽一點希望,把這個曾經被自己和鼇拜一起忽視的難得人才從吳三桂那邊拉過來。甚至就是想和盧胖子開誠布公的當麵jiā談一次,也勢必得花費無數時間和口舌表示自己的誠意,取得盧胖子信任,才有機會達成目的,然而盧胖子現在卻一口答應,反倒讓嶽樂感覺萬分意外和生出一點擔心了。


    要換了別的蟎清將領,招降盧胖子的過程順利得如此簡單,肯定會心生疑忌,反倒不敢輕易答應與盧胖子私下會麵——萬一盧胖子耍詐,那可就是命攸關的大問題了。但很可惜又被盧胖子料準的是,蟎清諸王中最被盧胖子高看一眼的嶽樂卻偏偏不這麽想,覺得既然盧胖子答應得如此爽快,自己如果又一口拒絕,勢必會被盧胖子譏笑,近而寒了盧胖子的歸順投誠之心,徹底斷了招降盧胖子的最後一線希望。


    況且,盧胖子提出的見麵地點和見麵方法也非常公平,雙方各帶二十名侍衛,不許攜帶弓箭和火槍等遠程武器,在焦溪關西北五裏外的老虎岩見麵,相對起來,嶽樂反倒還占一些便宜,也間接證明了盧胖子確實很想與嶽樂見上一麵,而不是想耍什麽花招。所以嶽樂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沒有聽從鼇拜等人的好意勸阻,一咬牙,答應了盧胖子的這個要求!


    嶽樂這麽意誌堅定的人一旦下定決心,自然是鼇拜也無法勸說阻止,同時鑒於鼇拜也迫切需要掌握吳三桂軍火器部隊的真正實力,還有對吳三桂軍新式火器巨大威力的無比羨,所以鼇拜再三勸阻無用之後,最後還是答應了嶽樂去與盧胖子見麵的請求,另外從自己的親兵隊中挑選出了十名身手最好的親兵拔給嶽樂,他們幫著嶽樂的親兵護送嶽樂到老虎岩與盧胖子會麵,最後又親自派出一支jing銳騎兵到焦溪關埋伏,預防萬一。


    一切都準備停當之後,四月二十三這天傍晚,嶽樂帶著二十名侍衛率先來到形似猛虎的老虎岩石山之下,仔細搜查沒有埋伏之後,這才點上了三盞紅燈籠,鋪上一塊地毯又支上一張矮桌,又在矮桌上點上一盞油燈,耐心等待盧胖子的到來。而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後,天將要全黑之時,哨兵飛報嶽樂,說是西南麵發現四個騎士,也是提著三盞紅燈籠,正在向這邊趕來。


    “才四個人?”嶽樂楞了一楞,心說盧胖子搞什麽鬼,說好各帶二十名侍衛,他怎麽才帶來三個隨從,難道來人不是盧胖子,隻是湊巧也打了代表聯絡暗號的三盞紅燈籠?


    更讓嶽樂吃驚的還在後麵,借著初升的皎潔明月和開闊的地勢,嶽樂很快就清楚看到,來的四個騎士之中,其中之一還真是盧胖子——沒辦法,盧胖子的體形太過容易辨認了。驚奇之下,嶽樂趕緊按照約定,派出侍衛過去檢查盧胖子等人有無攜帶違規武器,盧胖子那邊也派來了一個長得賊眉鼠眼的年輕男子,依次檢查嶽樂侍衛有無攜帶弓箭和火槍等遠程武器,直到雙方都發現對方遵守了承諾之後,盧胖子才翻身下馬,帶著那三個隨從來到了嶽樂麵前。


    盧胖子的三個隨從都很有特檢查武器那個年輕男子算是長得眉清目秀,臉上卻怎麽都帶著一種給人以賊眉鼠眼感覺的猥瑣感覺,還有一個是又黑又胖又矮的小胖子,臉上還時刻都掛著傻乎乎的笑容,最後一個則幹脆是一個鬥ji眼,讓嶽樂都難免有些暗暗欽佩盧胖子——到底上那裏找來這麽多極品的隨從啊?欽佩之下,嶽樂忍不住笑著問道:“盧大人,不是說好各帶二十名隨從嗎?怎麽還如此托大,隻帶來三位隨從,就不怕小王臨時起意以眾淩寡?”


    “以眾淩寡?就你這幾個廢物隨從,給方世y和洪熙官塞牙縫都不夠吧?”盧胖子心中冷笑,嘴上卻無比恭敬的說道:“安王爺說笑了,王爺如果是以眾淩寡,背信棄義的人,卑職就說什麽也不敢來了。也正因為王爺遵信守諾的謙謙君子,卑職信得過王爺的為人,為了表示對王爺的敬意,下官才臨時決定隻帶三個隨從,以示卑職誠意。”


    “好,盧一峰這個蠻子還是很有誠意的。”雖然對盧胖子的話並不是完全相信,但嶽樂還是十分滿意盧胖子的奉承與謙虛,主動回頭向隨行的二十個侍衛吩咐道:“你們也隻留下三人,其他的都到百步之外。”


    “遮。”眾侍衛答應,僅留下三個身手最好的侍衛保護嶽樂,剩下十七人各自散開,到百步之外遙遙監視。盧胖子則假惺惺的謙虛道:“安王爺不必如此,卑職已經說過了,卑職信得過王爺的人品。”


    “用不著客氣,說過了公平談話,本王也不能占你便宜。”嶽樂大度的一揮手,又招呼道:“盧大人,來,荒山野嶺委屈一下,將就著坐在地毯上吧。”


    “謝王爺,不過卑職還沒給王爺請安。”盧胖子恭敬道謝,又向嶽樂打了一個千兒,更加恭敬的說道:“卑職曲靖知府盧一峰,給安親王請安,王爺吉祥。”


    “盧大人請起,用不著客氣,快請坐。”嶽樂微笑著拱手還禮,招呼盧胖子坐下之後,又衝盧胖子笑道:“盧大人,本王與你是第二次見麵了,想不到一別才數年時間,盧大人現在不僅已經官升數級,貴為知府,還已是名滿天下,大清疆土之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真正是士別三日,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啊。”


    “王爺過獎了,全賴皇上和王爺的洪福庇佑,卑職才僥幸幹出那麽一點成績。”盧胖子仿佛很謙虛的說道:“至於官升數級,那更是皇上錯愛,卑職實在愧不敢當,每當想到自己無才無能竊居高位,更是每每無地自容,覺得愧領聖上抬愛。”


    “盧大人太謙虛了,如果你都算竊居高位,那我大清成千上萬的官員之中,簡直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算得上稱職了。”嶽樂笑笑,隨口說道:“大清朝廷的文武百官之中,誰人不知盧大人你在曲靖擔任知縣三年,楞是把窮鄉僻壤的曲靖縣城給搞成了雲貴小揚州,官紳百姓富甲西南?還有你到南寧不到數月時間,又硬是把鳥不生蛋的南寧府變成了人人搶手的香餑餑,你如果還算無才無能,那麽大清朝的官員不被羞死的就真沒有幾個了。”


    “王爺過獎,過獎,實在太過獎了。”盧胖子假惺惺的連連謙虛。


    “盧大人不必謙虛,這些都是事實。”嶽樂忽然話風一轉,換了一副嚴肅麵孔,“不過讓本王想不通的是,盧大人你既已是名滿朝野,又深得聖上寵愛,被聖上委以重任,前途一片光明,前程無比遠大,為何還要自毀聲名,助紂為虐,夥同逆賊吳三桂起兵作甚至還將雲貴總督甘大人擒獲,獻與逆賊吳三桂淩遲處死,一錯再錯,盧大人就不怕吳三桂逆賊兵敗身亡之時,遭受池魚之災,死無葬身之地?”


    “安王爺,卑職是一向敬佩你的,所以在你麵前,卑職也不敢有半點假話。”盧胖子也是換了一副嚴肅麵孔,義正言辭的說道:“下官為什麽跟隨平西王爺起兵清君側,誅殺逆賊鼇拜,這個問題,安王爺好象問錯人了吧?安王爺,這個問題,你好象應該去問鼇拜那個權jiān逆賊吧?”


    “關鼇太師什麽事?”嶽樂驚訝反問,氣勢也不僅一蹩。


    “關他什麽事?”盧胖子冷笑,大聲問道:“曲靖百姓種植八旗福壽膏,就算在沒有天災人禍的豐收之年,一兩八旗福壽膏也僅能賣到三、四錢銀子,然而鼇拜老賊卻要征稅八錢,曲靖百姓如何承擔得起?”


    “這事啊。”嶽樂恍然大悟,忙解釋道:“盧大人誤會了,鼇太師在這事上雖然有欠考慮,但絕對不是故意針對曲靖百姓。本王也不瞞你,鼇太師此舉,實際上乃是針對吳三桂逆賊,打擊吳三桂逆賊偷逃大清賦稅的囂張氣焰,相信等到太師揮師剿平吳逆之後,定然會在此事之上做出調整,絕不會把曲靖百姓bi上絕路。”


    “鼇拜與平西王爺爭權奪利,下官不想管也不格管。”盧胖子振振有辭的說道:“但是下官身為曲靖知府,曲靖全府百姓的父母官,理應愛惜百姓,替天子司牧一方,鼇拜老賊不顧曲靖百姓死活橫征暴斂,將曲靖百姓bi上絕路,下官理當奮起反抗,幫助平西王爺誅殺逆賊,清君側誅權jiān,不然的話,下官如何對得起曲靖百姓?又如何對得起天子重托?”


    盧胖子的話當然是在強詞奪理,一口咬定自己起兵叛是鼇拜所bi,但嶽樂卻偏偏找不出半個字來反駁,一時默然。盧胖子則越說越是激動,又恬不知恥的說道:“至於下官捕甘文焜父子,平西王爺起兵靖難,清君側誅權jiān,甘文焜身為雲貴總督,不僅不體恤民情起兵擁戴,反而通風報信,率軍反抗,還無恥殘殺七名被他霸占玷汙的無辜雲貴婦nv!下官將之逮捕以正國法,又何罪之有?”


    “這家夥臉皮昨這麽厚捕甘文焜獻給吳三桂老賊領功請賞,還能說得這麽冠冕堂皇?”嶽樂心中納悶。飛快盤算之後,嶽樂隻得把話轉入正題,認真說道:“盧大人,你跟隨吳三桂逆賊起兵叛和捕甘文焜的原因,姑且不去論他,你之前黨附吳三桂逆賊的樁樁罪行,也可以姑且不論——眼下,鼇太師親提三十萬大軍南征,剿滅吳三桂逆賊隻在朝夕,盧大人你就不想為自己的將來著想一下?”


    “原來這家夥真是想招降我啊。”聽話聽音,嶽樂這麽一說,盧胖子立時就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也大大鬆了一口氣——既然嶽樂隻是想招降自己,那麽應該就沒有其他花招了。


    “盧大人,你請仔細想一想。”嶽樂又接著說道:“吳三桂老賊一旦敗亡,你就算沒有死在戰場之上,也是注定了被大清軍隊生擒活捉的命運,屆時朝廷對盧大人老帳新帳一起清算,盧大人你的下場如何,盧大人你敢去想象嗎?”


    “卑職確實不敢想象。”盧胖子倒也老實,很坦白的說道:“平西王爺討逆一旦失敗,卑職落入鼇拜手中,那麽卑職被淩遲處死和誅滅九族還是輕的,死後不被挫骨揚灰就已經是走運了。”


    “盧大人明白這點就好。”嶽樂大喜,忙又說道:“盧大人,既然你明白這點,那你為什麽不想想m途知返,將功贖罪?”


    “卑職當然想。”盧胖子回答得非常爽快。


    “那盧大人你打算如何做呢?”嶽樂驚喜問道。


    “關於這點,卑職就隻能聽安王爺的吩咐了。”盧胖子無比爽快的說道:“將來安王爺你有什麽需要卑職效勞的,卑職一定傾盡全力,效犬馬之勞。隻要能夠幫助安王爺誅殺鼇拜,鏟除權jiān,卑職那怕是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隻求王爺你在大功告成之日,在皇上麵前為卑職多說幾句好話,請皇上看在卑職協助王爺鏟除鼇拜老賊的微末之功份上,赦免卑職前罪…………。”


    “等等,等等。”嶽樂趕緊打斷盧胖子,滿頭霧水的問道:“盧大人,你這話什麽意思?本王怎麽越聽越不對味?本王什麽時候說過,招降你是要讓你協助本王對付鼇太師?”


    “安王爺,你很快就明白了。”盧胖子不答反問,沉聲問道:“王爺,卑職鬥膽問一句誅心之言,倘若皇上賜一道密旨給安王爺你,讓王爺你誅殺權jiān鼇拜,你會不會遵旨而行?”


    “你開什麽玩笑?皇上怎麽可能下這樣的聖旨?”嶽樂大怒反問。


    “卑職是問,如果呢?”盧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鼇拜欺天罔地,咆哮朝堂,殘害生靈,狼戾不仁,罪惡昭彰!如果皇上下了這麽一道密旨,讓王爺利用擔任鼇拜副手之機,將鼇拜老賊擒拿誅殺,接管大清三十萬大軍兵權,與平西王爺罷兵言和,王爺你會不會遵旨而行?”


    “你這話什麽意思?”借著皎潔月光和矮桌上的油燈,看到盧胖子臉之上的嚴肅表情,嶽樂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安王爺,卑職再請問一句,不知王爺可知道佟國維這個人?”盧胖子又嚴肅問道。


    “當然知道。”嶽樂點頭,答道:“他是孝章康皇後的幼弟,領侍衛內大臣佟國綱的親弟弟,當今皇上的親舅舅。”


    “佟國維大人。”盧胖子一字一句說道:“現在,就在貴陽城裏!”


    “什麽?”嶽樂大驚失跳起來吼道:“怎麽可能?佟國維在貴陽城裏?他什麽時候到的貴陽?”


    “佟國維大人什麽時候到的貴陽,下官官卑職微,也不清楚。”盧胖子搖頭,又嚴肅說道:“不過卑職也不敢欺瞞王爺,其實卑職今夜來與王爺會麵,不光鎮遠城裏的高得捷高將軍知道,就連佟國維佟大人也知道。”


    “佟國維也知道?”嶽樂更是大驚失趕緊又問道:“那他說什麽?”


    “佟國維大人,讓卑職給王爺捎來這個。”盧胖子從懷裏掏出一個黃絹包的卷軸,“王爺看了,就什麽都明白了。”


    “快拿來我看。”嶽樂趕緊伸手。


    “王爺。”盧胖子並沒有把卷軸遞給嶽樂,隻是無比嚴肅的說道:“王爺,在看這東西之前,卑職還想對王爺說一席話。”


    “盧大人有話請說,本王洗耳恭聽。”嶽樂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王爺,不知你還記得不,當年在體仁閣中,天子賜宴。”盧胖子非常誠懇的說道:“當時蒙皇上錯愛,賞卑職坐了第三桌首席,有幸與王爺同席共飲,同桌之人,不是王公就是貝勒,沒有一個人把卑職放在眼裏,就連卑職主動敬酒,他們也都把卑職的話當成耳旁風,對卑職視若無睹,也就是王爺你禮賢下士,與卑職碰了一杯,還對卑職諄諄教導,耐心點撥。”


    “當時,卑職雖然沒說什麽,可是在心裏,卻已經在感動在流淚。”盧胖子的聲音裏忽然帶上一點哽咽,“卑職當時就在心裏發誓,隻要卑職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要報答王爺的大恩大德……。”


    “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他幹什麽?”嶽樂隨口說道:“再說了,你在曲靖任上幹得也不錯,聽說你調出曲靖的時候,曲靖百姓全城哭送,就憑這一點,本王就已經非常欣慰了,也算您已經報答本王了。”


    “不,卑職一定要報答。”盧胖子堅決搖頭,又放緩口氣說道:“所以今天借著這個機會,卑職想提醒王爺一句,佟國維大人讓卑職帶來的東西,王爺最好不要看,不看就是不知,不知者不為罪,卑職回去稟報佟國維大人,就說王爺你不肯相信卑職的話,不肯接他的這東西,王爺將來也就有辦法向朝廷和皇上jiā代了。”


    “這裏麵到底是什麽?”嶽樂倒吸了一口涼氣,試探著問道:“難道說,這裏麵是皇上的密旨?”


    盧胖子點頭,低聲說道:“卑職大膽,已經偷看了其中內容,是皇上給王爺的密旨,所以卑職勸王爺最好不要看這道天子密詔,以免進退兩難,身陷險境。左右佟國維大人沒有膽子潛入鼇拜軍中傳旨,王爺你借口不相信卑職的話,不肯接旨就行了。”


    嶽樂臉上更是變又聯想起此前邸報上小麻子釋放吳應熊並賞還原職的事,立時就猜到這道聖旨的內容,顫抖著問道:“難道說,皇上的這道密詔,是讓本王對太師下手?”


    盧胖子沉默,許久才緩緩說道:“王爺,這事太危險了,稍有不慎,稍微走漏一點風聲,王爺你就人頭難保了。所以王爺,卑職覺得,你最好不要看這道密詔,然後想一個辦法離開鼇拜大營,讓別人去冒這個險吧。”


    嶽樂沉默,許久才低聲說道:“既然是天子密詔,嶽樂身為臣子,那能因為懼怕危險不肯接詔?盧大人,你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但本王實在不能聽取你的好心建議,密詔,你還是jiā給我吧。”


    “王爺,你下定決心了?”盧胖子不死心的說道:“王爺你如果接了這道密詔,遵旨而行又無比危險,不遵旨而行又是抗旨不遵,也是殺頭死罪啊。”


    嶽樂不答,僅是盧胖子伸出右手,手腕不見半點顫抖,顯得無比鎮定堅決。盧胖子歎了口氣,終於還是把那道聖旨放到了嶽樂手裏,又拍拍嶽樂的手腕,低聲說道:“王爺,卑職已經盡力了,你多保重,卑職該告辭了。待到誅滅鼇拜之後,如果卑職僥幸未死,再到王爺麵前請安,保重。”


    說罷,盧胖子起身離席,向嶽樂鄭重一拜之後,領著三個狗腿子翻身上馬,起程離開,嶽樂帶來的二十個侍衛因為不見嶽樂下令,自然也不敢阻攔。而盧胖子走不得幾步,忽然又回過頭來,衝著嶽樂好心提醒道:“王爺,你看完之後如果覺得實在為難,可以推說這道密旨是卑職代轉,不敢相信真假。或者推說卑職神情緊張,放下密詔就走,讓你實在無法置信,一切都隻管往卑職身上推就是了。卑職是帳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不怕多扛一個辦差不力的罪責。”


    “切記,卑職走了。”盧胖子又叮囑一句,領著三個狗腿子小跑離去。留下嶽樂在原地猶豫難決,不知是否應該立即打開手中這道小麻子密旨觀看。


    因為害怕忽然露餡導致嶽樂派人追殺,盧胖子等人一直跑出了十幾裏遠,差不多快跑到鎮遠城下的時候,肖二郎和洪熙官才一起好奇的向盧胖子問道:“少爺,這就完了?小的們見你沒和嶽樂說多少話啊?”


    “象嶽樂這樣的聰明人,話說得越多,他反倒越不容易相信。”盧胖子冷笑答道:“反倒是這麽言簡意賅,含含糊糊讓他自己去猜疑分析,他反倒容易相信。”


    “少爺,那嶽樂會不會聽那道密旨的話,動手殺鼇拜?”肖二郎追問道。


    “當然不會。”盧胖子斬釘截鐵的說道:“嶽樂是什麽人?會因為一道來路不明的密詔,就發動兵變誅殺全軍主帥?再說了,那道假密旨能不能瞞過他的眼睛,恐怕都是一個問題。”


    “不會?!”肖二郎殺豬一樣驚叫起來,“那少爺你還折騰個什麽勁?還冒這麽大的危險,深更半夜跑到老虎岩去見滿狗王爺?這有什麽用?”


    “有什麽用?用處大了!”盧胖子jiān笑起來,表情無比猙獰的說道:“我敢打賭,隻要那道假聖旨能夠瞞過嶽樂的眼睛,以他的格和大局觀,不僅不會領旨去殺鼇拜!相反的——還會把這道密詔,jiā到鼇拜手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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