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06


    蒼白的唇努力勾起,那雙依舊靈氣動人的眸子在看到依舊站在床邊靜靜看戲的青衫男子時,一直以來繃得緊緊的力氣似是一下子全散了,無處可尋。


    不知為何,少女的那瞥來的一眼讓蘇簡安的神色起了細微的變化,一向我行我素的尊主大人沒有掩飾心中的不悅,並且付之於行動,身影一動,上前一把擒住了晏子軒的手腕,將虛弱的她扯到了身前。


    他的動作並沒有一絲的憐香惜玉,晏子軒被扯得太急,臉上強裝的血色一下子褪盡,一片雪白。看到晏子軒近乎是跌到了自家主子的懷裏,蘭卿和端木瞳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柔軟入懷,能感覺到懷裏的少女止不住的微微顫抖,似是在害怕,蘇簡安那張極為平凡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


    顧凡的衣角剛動,卻是聽見那個青衫男子似是含笑的聲音:“顧公子,麻煩請你出去一會好麽?”很是誠懇的語氣,語調淡淡,偏偏讓人覺得可恨,這人是在挑釁他,偏偏他就不能動。一向麵癱的冰山顧凡終是被他激得色變。


    晏子軒的腰肢被青衫男子一隻手緊緊握著,這個姿勢將晏子軒同自己麵對麵地按進了懷中,另一隻修長柔美的手卻是放在了她的脖頸上。


    青衫男子淡色的眼瞳似是氤氳著淡煙,顧凡卻是不敢再動,這人的武功並不弱,甚至很強大……此刻,長樂在他的手裏,讓他很是忌憚。


    顧凡按捺下被挑起的怒氣,沉聲道:“什麽條件,放了她?”


    蘇簡安低頭,看著奇異得溫順地窩在他懷裏的少女,眉頭一挑,“你出去,我就保證不傷她。”蘇簡安嘴角勾起,那張平凡的臉因為這一個笑偏偏顯得邪肆起來,衝著顧凡道:“我看你很不順眼,你出去我就讓瞳解了她的毒,如何?”


    顧凡的兩拳倏忽得握緊:“這是四王府,她是長樂郡主。(.無彈窗廣告)”言外之意,這不是在你們白狐教橫行的南疆,擅闖王府已是重罪,更別說挾持了晏國的四王爺之女長樂郡主。


    聽得清楚,蘇簡安狀似思考了片刻,點點頭:“我知道,但這並不是顧相府,而就算她是你的未婚妻,但現在你還未娶她,也不一定會娶她,不是麽?”他的意思也很明了,顧凡你是個外人,並沒有資格管這事。


    外人?被蘇簡安幾句話說得,讓顧凡此時的心情變得很是複雜很是糾結,他知道就算他不娶長樂,長樂也是不可能嫁給別人。而此刻被青衫男子一個提醒,長時間被自己刻意忽視的一個問題一下子被擺到了眼前。


    端木瞳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試圖緩解一下劍拔弩張的氣氛,看著冷冷同自家主子對峙的顧凡,道:“顧凡,放心,我們對長樂郡主並無惡意,等解了毒,我還你一個健康平安的人。”


    蘭卿也站了出來:“顧公子,請放心,小簡姑娘會平安無事的。”蘭卿暗自滴汗,千萬不能讓這兩個人在此掐架啊,且不說兩人的武功皆是深不可測之輩,隻說被夾在二人之間的少女定是受不了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主子什麽時候跟顧相的二公子結了仇怨,兩人皆是不動聲色之輩,此刻對峙起來,彼此的氣場相撞,就像是見了宿敵一般一觸即發。


    顧凡的眼神落在晏子軒的後背半晌,卻是見少女並沒有說話,想起方才她聽到自己喚了聲“池兒”後過激的反應。顧凡難得考慮了下長樂的心思,此刻,想必她也是不想見自己的吧。想了想,顧凡沉默得後退一步,轉身走出了門外。


    蘭卿和端木瞳皆是鬆了口氣。


    從始到終,晏子軒隻是乖乖得縮在蘇簡安的懷裏,聞著這人身上有些好聞的味道,猜測著這是什麽香氣,是蓮香麽?卻沒有再去想掐住她脖子的那隻美麗的手,盡管晏子軒曾幻想過無數次哪一天才能親手牽起它……卻也難以想象,這手會拿自己來做人質。


    他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


    蘇簡安見那玄色冷峻的身影消失在房中,眼神回轉到懷中之人的身上,腳步一幻,輕輕得便抱著晏子軒坐在了床上,而晏子軒雙腿被迫分開,坐在了他的腿上。


    晏子軒平靜的神色閃過一絲不自在,這個姿勢太怪異……和危險了些,忍不住掙紮起來。


    顧凡並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冰冷的薄唇吐出溫熱的氣息,擦過晏子軒的耳際,同她臉貼著臉,聲音輕柔得近乎夢幻:“我們,是不是以前曾見過?”


    晏子軒掙紮的動作一頓,怔愣得歪過頭,看向男子那雙極淡極淺的瞳眸,像是含著山煙水色,朦朦朧朧得十分美麗。但看著這雙陌生至極的漂亮眼睛,晏子軒努力扯了扯嘴角。


    少女歪了歪頭,似是在努力思考一番,神色懵懂而又認真,最後給了尊主大人這麽一個答案:“也許吧,或許我們在夢裏見過?”


    聽著這個既天真又曖昧的答案,蘇簡安臉上的笑容突然間就那麽消失了,房間裏一時安靜得有些可怕。


    晏子軒卻是神色不變,靜靜得同男子對視著。


    蘭卿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錦被,走向床邊,看著自家主子,又看了看一臉雪白強撐著少女,終是無奈道:“主子,有什麽話待會再說,先讓瞳給小簡姑娘解毒吧。”


    蘇簡安沒有回答,卻是晏子軒先移開了目光,用力一掙,離開了他的懷抱,對拿著金針的端木瞳微笑,誠摯又感激,輕聲道:“那就拜托姐姐了。”


    端木瞳被那一聲客氣道謝說得一愣,卻是見她很快得轉身,繞過蘇簡安,爬上了床安安靜靜得躺下。


    心裏歎了一口氣,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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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門外的顧凡盡管看不到門內的情況,但卻聽得一清二楚,聽到了長樂和那白狐尊主的對話,長樂的一聲道謝,還有端木瞳的那一聲歎息。


    顧凡的心中卻是再也無法平靜下來,莫名的煩躁和不安也不知是為何而生,或許是那個讓他很是忌憚的青衫男子,白狐教做派難分正邪,在江湖上一向低調的很,但卻無人不知這個新崛起的神秘教會從不乏高手。


    池兒出現在此,為長樂解毒,可以說是為了彌補對長樂的虧欠……可那蘇簡安來此做什麽……顧凡想不明白,但最有可能的那個想法卻是下意識得被他排除了……顧凡還記得,那日二人跌落在洞中,他近乎失禮得扯破長樂的衣衫,看到的那個布滿長樂整個雪背的巨大紅色圖騰,涅槃的鳳凰浴火重生,一瞬間似是要照亮了那個幽暗的洞穴。


    那時,顧凡都不知道一向冷靜的自己是如何硬生生壓下滿心湧起的震驚,和複雜。


    他本以為,那個圖騰早就消失了……從這個世上消失了才對。


    盡管小時候曾無意總見過一次,但那唯一的一次,顧凡卻是見到了他這一生都深刻在記憶中的畫麵。


    為了幫長樂毀掉背上那個近乎詛咒的圖騰,他的娘親永遠的離開了他。而這件事,被娘親瞞住了,也被自己父親壓下了,除了這二人和躲在暗中的自己,誰都不知。


    他無法娶長樂,盡管那不是她的錯……但他一直無法接受。誰都說顧府二公子冷靜得太過可怕,但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冷靜的人也會有遷怒別人的一麵。顧凡不知該不該自嘲一下,而就在那幾日,他派眾人到月關去尋找端木瞳的蹤跡,就連他也拋掉了京城的事務去追人,為的就是要回那個描金漆盒。


    想到池兒,變成了如今的端木瞳,顧凡薄唇緊抿……他能不在意和原諒端木瞳的欺騙,卻無法讓這樣一個人帶走娘親留下的東西。


    但如今那個圖騰居然又出現了,並且變得那般巨大駭人,像是密密麻麻的紅色藤蔓爬滿了少女的脊背,似是要滲入皮膚般緊緊攀附著每一寸柔嫩脆弱的肌膚。


    顧凡的不安也是由此而來。


    那個紅色圖騰的再次出現,意味著什麽。


    那蘇簡安的到來難道是因為這個圖騰?


    隻是,方才他看見蘇簡安脖子那裏戴著一個華貴異常的瓔珞,又是從何而來?


    那並不是晏國之物,倒像是從異國而得,華美珍貴的不似凡物,那又是誰送給她的?是晏子歌?顧凡下意識搖了搖頭,前幾日晏子歌並沒有離開京城半步。


    想到先前藍淩月親口說著晏子軒為了追那趙飛燕已經離京而去,而四王爺也不知為了何事被聖上召回了宮中,此時四王爺府也隻剩下了王妃。


    顧凡不願去想為何要把那個漆盒給了長樂,那是母親留給她兒媳的東西,其實一早就是要給長樂的備下的。


    而此時,顧凡分明聽到自己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新的抉擇,不管如何,他選擇的從來都是麵對,而不是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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