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8-27


    吳鳳看著對麵一排空空的座椅,不知道心裏這份複雜該如何形容。(.)更令他奇怪的是主上對左部那三人明顯不敬的舉動竟然沒有阻攔。


    “吳鳳,地下囚牢怎麽回事!”黎曼按壓下心中的怒氣,問著吳鳳。


    聽著主上忽然提起地下囚牢,吳鳳抬眼一掃,待他瞧見黎曼眉目間滿是戾氣時,心頭猛地一跳。


    關於此事,吳鳳也不知原因,隻能如實稟報:“回主上,我進了密門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那個女子,能找的地方我都已經帶人找遍了,可還是沒有一點蹤影。”不管是衣服的碎布,還是血跡,他都帶人仔細找過,但奇怪地是沒有找到一丁點兒痕跡。若是按以往,就算是不見活人,屍體也是能尋得到的。


    怎麽會找不到!黎曼氣極,將手中的杯子扔到了吳鳳的腳下,砸得粉碎,“怎麽可能!你再去差人去找!快去!”


    吳鳳看著被茶水浸染的鞋麵,低頭應了是,便領著右部的人退出了一言堂。


    看著空蕩蕩的大堂,黎曼重重歎了口氣,想在剛才顧凡絲毫不顧及他的麵子說出那些話,黎曼握在扶手上的雙手一點點握緊,目中陰鷙愈盛!


    還有那個女子!難道她是被那密林吞噬地連骨頭都不剩了?但他直覺地肯定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怎麽,把我的人弄丟了?”一雙手輕輕放在了黎曼的肩上,那人慵懶的語氣讓他的心一緊,這人怎麽會來這裏!


    “沒人能從衛莊逃得出去。”黎曼語氣中滿是肯定和輕蔑,“更別說那種傷勢下,她能動彈就不錯了。”


    果然昨天對晏子軒動了私刑,雖說她警告過他,沒想到他真的把她的話當耳旁風。


    晏夢雪細長的鳳眼眯起,負手站在堂中,定定看著那個到現在還對衛莊守衛線自負不已的男子,慢慢道:“且不說那人你能不能給我找得回來,這兩天不見的不止是那個女子,我手下的一個人也不見了。”


    晏子軒的親筆書信她已經拿到,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不是晏子軒,而是不見蹤影的紫眸少年。她以為他又開始逃跑,不過以衛莊的嚴密,僅憑他一人根本出不去。隻是待她派人把衛莊能找的地方找遍了,卻是一點蹤跡都沒有。


    黎曼猜測道:“誰不見了?難道是跟在你身邊的紫色眼睛的那個人?不過是個姿容不錯的下人罷了……”


    聽到這最後一句,晏夢雪心中動了怒,猛地一拍身側的桌子,將上麵的茶杯震得飛起,朝著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飛射過去,緊接著她身形移動,揮掌朝著男子的胸口拍去!雙麵夾擊下,無處可躲的黎曼隻能從椅子上飛身而起,瞬間先前他坐的椅子崩裂成了碎片。


    試探得到了意料中的結果,晏夢雪立刻收回攻勢,看著站在她對麵的男子,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你的腿果然已經好了,難道是紅綾幫你治好的,代價就是你放她出去?”


    黎曼彈了彈衣衫的灰塵,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個失了勢的女魔頭罷了,能掀起什麽大風浪。”


    晏夢雪見他那般模樣,心中湧起殺機,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


    晏夢雪神色恢複了平淡,道:“你也知道紅綾是個女魔頭,她可不容易擺平。就算你不顧及她重返江湖會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你也該考慮當年為製服紅綾你姐姐可是賠了一條性命的。一旦放虎歸山,你再想捉虎可不是那麽容易了。你好好想想怎麽收場吧。”


    說罷,晏夢雪拂袖而去,黎曼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一言堂,神色陰鬱。(.)


    走出小院,一行白衣侍從上前來,對著晏夢雪稟告,“回主上,在黃泉穀也沒有找到司的蹤跡。”


    晏夢雪點點頭,任其中一個白衣侍從將手上的披風給她圍上,她回頭看了眼匾額上“一言堂”三個字,心道:清姨你耗了半輩心血建成的一言堂,看來是要毀在這個人的手裏了。任憑江湖當年如何盛傳東月南清的美名,可現在一切早已煙消雲散。如今一言堂誰人知曉,說起來不過是人們眼中一群偏居一隅的古怪刁民罷了。


    “主上,那司該……”


    晏夢雪眯眼,吩咐道:“將在南疆尋司的人都撤回來,當年的衛莊可能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但如今的衛莊,嗬嗬……你們分成兩路,一路去月關,一路去京都,這是我能想到最不可能的可能了。你們現在就去,要是找不到司,就不要回來見我。”


    “是”


    七日後。


    天剛拂曉,在去月關國的官道上,一輛慢悠悠的牛車上滿載著稻草行著,趕車的是個六旬老者,一身灰衣,他眯眼看著不遠處出現的城牆,心道起早趕了兩個時辰的路,終於到了。


    老人悠悠甩了一下鞭子,加快了點速度,就在此刻,眼力不錯的老人瞥見了路邊的一團黑漆漆的事物。


    確切是說那大團黑漆漆的事物是兩個小娃子。老人心驚,忙停下了牛車,走了過去,詢問著:“哎,這位小哥,這是怎麽了?”


    緊緊抱著懷裏依然昏迷不醒的少女,司聽著久違的鄉音,感覺到眼睛有些發酸。


    那老人見他低垂著頭不說一句話,老人細細看了眼,少年一身黑衣滿是風塵,又見他懷裏緊緊抱著一個女孩。那女孩衣衫破爛,裸在外麵的肌膚也是髒兮兮的,唯有一張蒼白入紙的小臉是幹淨的,但那發白的嘴唇和臉色看得老人心裏一緊。


    兩人的頭發皆如枯草一般,這般模樣好似兩個可憐巴巴的小乞丐,老人心軟,不由問道:“你們這是兄妹,莫非是從襄城逃難來的?”聽說前些日子襄城爆發了瘟疫,死了不少人,能逃出來的都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可憐人,這眼前這倆娃子年紀也太小了點啊,老人心裏歎息著。


    司依然低垂著頭,這次開口了,低低說著:“恩,這是我妹妹,她……她病得厲害,但我沒錢給她看病,她快死了……”


    前幾日懷裏的少女渾身滾燙,高燒不退,他想找個大夫給她看看,但那些村落裏的郎中都擺手將他們趕了出去。他和少女身上雖有些值錢的東西但都不敢典當,就怕泄露蹤跡。就這麽拖著,他帶著少女來到了月關都城,但他在城外猶豫了一夜,都沒有下定決心進去。


    即使進去了,他還是會因為這雙紫眸被人發現,而姐姐很快就會知道他逃了出來……司自嘲得扯扯嘴角,到時候他的結局無非就是再被送回那人的身邊,而那人對於逃跑的懲罰一定會讓他生不如死。但懷裏病重的人明顯已經不能再拖了,這幾天她都沒吃東西,再這麽下去……


    老人伸手摸了摸昏迷的晏子軒的額頭,發現著實燙得厲害,而再摸摸手臂時,卻是冰涼冰涼的,他忙拍了下司的肩膀,道:“哎呀,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這個做兄長的怎麽還拖著哪!趕緊抱著你妹妹起來坐在車的後麵,老頭子帶你們去看病哪!唉,這世道可……”


    聽著老人的歎氣聲,司拋掉了心中的一絲猶豫,他學不會狠心,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人在他懷裏丟了性命。想罷,司抱起晏子軒,低垂著頭對老人說了句,“多謝相救!”便抱著晏子軒坐到了那牛車的後麵,老人看著他擔驚受怕的模樣,一時歎氣連連。


    進雲城的時候,不知那老人對城門處的守衛說了句什麽,並沒有人上來盤查他們就順利進城了。


    耳邊聽著熱鬧街道的喧囂聲,叫賣聲,有清晨剛出蒸籠的包子香氣,有售賣女兒家胭脂水粉的小販早已擺好的攤位,酒樓客棧已經開門迎生意,牛蹄踩在城中鋪著的青石板路發生“噠噠”的聲響,司緊緊抱著懷裏的人,像是要汲取一點溫暖和力量,他眼眶裏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出滾落下來。


    這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祖祖輩輩的血脈在這裏,他的親人在這裏,他的根在這裏,他在這裏出生,他也一定要在這裏死去,埋在這裏的土壤中,同這裏的樹木一起榮枯和腐爛。即使他被親人奪取了姓氏,變成一個無家的人,但他還是這座城的人。


    老人將牛車趕到一家醫館前,到後麵一瞧時,見那少年正抱著懷裏人哭,道:“唉,小哥就別哭了,你妹妹一定會沒事的,咱們先帶她去看病吧,她可等不得啊!”


    聞聲司晃過神,抬手擦擦臉,抬頭看著那“回春堂”三個字,他將頭發解開故意撥亂遮住了眉眼,才跟在老人身後抱著晏子軒進了醫館。


    司也不知道在醫館後院等了多久,方才那郎中將自己訓斥了一番,便急忙帶著兩個藥童進去給那少女治療去了。他看著手裏通體碧綠的鐲子,這是他剛才從少女手腕上摘下的,碧玉在月關是價值連城的首飾,若是被人看到了,他倆這副穿著卻帶著這樣貴重的寶貝,一定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隻是他還不知道她是什麽身份,晏夢雪鍾情的那個黑衣男子看來對這個人在乎的很,若是再落到晏夢雪手中,她一定會被處置掉,現在她又受傷昏迷不醒,能依靠的隻有自己……正在凝神想事的司,肩膀忽然被人拍了怕,將他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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