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8


    床上躺著的少女睜開眼,定定看著坐在床邊的趙飛燕,皺眉道:“你是誰?”


    聽到這話,趙飛燕自是愣住了,這才發現少女的臉色同目光皆是冷冷的,尤其是一雙眸子如獸眼般冰冷駭人,讓她心裏有些發怵,眼前的明明是她認識的那個人,卻似乎又不是,趙飛燕卻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不由笑道:“子軒,你這是做什麽?”不會是這丫頭在跟我開玩笑吧,不過一些時日不見,竟然這麽陌生了?


    見這女人似乎又要伸手,朱雀騰地坐起身來,一把推開趙飛燕,站在了地上,隻是這身體忽然晃了晃,差點讓她摔倒,而趙飛燕沒有在意被她那一推,反而就勢拉住了她欲要倒下去的身子。


    這身子熬了三天三夜,滴水不沾,自然很虛弱,朱雀有些咬牙切齒,不知道宿主這是第幾次讓她生氣了,為了一件在她看來很不值得一提的感情之事上鬱結成這般模樣,還曾生出了自暴自棄的念頭,連身體都不管不顧了,真是不可理喻!幸是她能讀取宿主的心思,不然非要出什麽事不可。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此刻滿是冰冷木然的表情,還有那僵硬的身體動作,趙飛燕眨了眨眼,便鬆開了手,重新坐回床上,開口問道:“你不是子軒,你是誰?”


    朱雀回過頭,這才看著先前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女子,有些厭惡地後退幾步,血色瞳眸緊緊盯著她,似是極為防備。鼻端縈繞著濃鬱難聞的藥味,朱雀心裏十分憋屈,若不是因為宿主的原因,她自然不用忍受這些不快,此刻宿主又扔下一堆爛攤子,她若不出現,指不定這些人要做出什麽奇怪的事來,喂她喝一些奇怪味道的東西。一時,朱雀越發堅定了帶晏子軒離開這裏的念頭,特別是那兩個男子,宿主絕對不能再見到這二人了,不然她的修習隻能停滯不前,何時才是個頭!


    趙飛燕看著少女滿臉的戒備,被推著後退了幾步,也有些惱了,但她又隻能壓著火,努力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子軒!這不是子軒!


    “我是朱雀,你是誰?”宿主的神魂進入沉睡中,一時朱雀也無法探得絲毫關於眼前這個女子一丁點兒的信息。


    趙飛燕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床上,大言不慚道:“我啊,我是她嫂子,趙飛燕。”


    朱雀皺眉,若是宿主的嫂子豈不是剛才那個男子的妻子,可先前那些對話她可是一字不漏得聽到了,雖說朱雀並不熟悉這裏的風俗人情,更未曾在俗世生活過,但這二人不像夫妻間的相處情景吧,一時有些懷疑:“嫂子?


    想不到這人的心思同子軒一樣,簡直是寫在臉上了,忍住笑的趙飛燕點點頭,芙蓉麵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溫柔,“自然,先前我有事離開王府一段日子,昨日接到子歌的信才趕回來的。”


    關於那封信,自然不可能是晏子歌寄給自己的,若不是趙慕灃被自己留在了醉仙樓養傷,想來自己還不知道晏子軒從京城出走之事,想到此,趙飛燕明眸裏閃過一絲冷色。


    朱雀看著那一身豔麗紅衣性子卻不張揚的女子,見她似乎並無惡意,便也鬆了戒備,冷著臉色道:“我暫且信你一回,你若是來找宿主的,她現在還未醒,等她醒來你再來看她,還有,你告訴這府裏的人,沒事不要過來,很吵。”


    沒有在意女子要趕人的話,趙飛燕聽得仔細,問道:“宿主,是說子軒?她是你的宿主?”先前她還猜測是不是晏子軒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身了,但她爹自小教育說不要信那些怪力亂神之事,嗬嗬,想不到竟然見到真事了。一時,趙飛燕心中竟然沒有一絲害怕,反是好奇和新鮮感劇增,許是這個奇怪的“鬼魂”心思單純,話語直接,也或許是因為她頂著一張熟悉人的臉。就是不知道這“鬼魂”對晏子軒有無傷害,若真是個禍害,她可是留不得她的!


    心思急轉的趙飛燕,此刻已然言笑晏晏,站在她對麵的朱雀絲毫不知道,這個在自己看來平凡柔弱的女子竟然會對自己起殺心。(.)


    聽著她打聽,朱雀也沒有隱瞞,卻是言簡意賅說了一個字:“是”


    啊,“是”是什麽意思,動了心思的趙飛燕忍不住站起身,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試探著:“我頭一回見這事,心裏好奇,莫非你是一縷孤魂,附身在了子軒的身上?她的魂魄現在在哪裏?”


    朱雀不傻,自然聽明白這紅衣女子的話,不由有些生氣,喝道:“我是朱雀,豈是孤魂野鬼那種不入流的東西!”


    趙飛燕被她那瞬間爆發的戾氣驚的一退,心驚,朱雀明明是傳說中的神鳥啊,若真是,那這脾氣也太火爆了!一時心裏的好奇更旺盛了。


    朱雀被她那獵奇般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隨後抬手在眉心處一指,這時,一個蛇形印記出現在晏子軒的臉上,隨即隻見那朱雀喝了一聲“臨!”,屋中出現了第三個身影。


    朱雀低頭看著自己的衣裳,先前那身血色鎧甲已經換成了一襲月色白袍,柔軟的絲綢摸起來冰涼滑膩,隱隱流動柔和的光華,看著隻見不應該在自己身上的長袍,朱雀催動靈力,看著那白袍上隱約浮現一個金色的影子,她忍不住皺眉,大人怎麽將自己的法袍給自己了,而她竟然一點知覺都沒有!


    趙飛燕掃了眼那出現在屋中的白袍女子,跑向那搖搖晃晃似乎要摔倒的晏子軒旁邊,扶住她,擔憂問道:“子軒,還好吧?”


    晏子軒的情況說不上好,頭像是許久沒有睡一般昏昏沉沉的,太陽穴有些鈍痛,更讓她無法忍受的是眉心處似是有什麽尖銳的東西一直在往進鑽,疼得她滿身冷汗,無法思考。


    耳畔傳來一個久違的聲音,接著一雙手臂將自己扶住,晏子軒臉色蒼白,抬眼看著來人:“飛燕姐姐?”


    趙飛燕忙將她扶坐在床上,想將她安置在床上,這時,站在一邊的朱雀忽然開口:“不能讓她再睡了,再睡一日估計就餓死了,她已經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了,吃進去的藥也都吐了。”


    趙飛燕一聽,臉上憂色更深,隻是此刻的晏子軒迷迷糊糊的,像是一個沒有行動力的木偶,隻能任人擺布,讓她坐著便坐著,讓她躺下她也依言躺下,趙飛燕開口喚她,晏子軒也隻是點點頭,除了先前那一句“飛燕姐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是怎麽回事!”先前趙飛燕還存了開玩笑的心思,以為晏子軒在鬧脾氣,然後離家出走,現在回來了不知道這之間發生了什麽,竟然把人搞成這副渾渾噩噩的樣子!


    “軒軒,你清醒一點,我們先吃點東西。”趙飛燕說罷,便忙起身從桌上拿起先前藍淩月托自己帶進來的粥,想要喂晏子軒喝下去,她是真怕晏子軒幾天不吃東西,餓壞了身子。


    晏子軒靠著床架,眉心處的痛越來越難忍,聞著那粥的香氣,她卻感到惡心欲嘔,她抬手輕輕推開趙飛燕遞過來的勺子,喃喃道:“我不想喝。”


    趙飛燕動了怒氣,斥道:“不想喝也得喝!難道你想活活餓死不成?”


    朱雀尋了個椅子坐下,聽著那趙飛燕怒氣衝衝的話,冷哼了聲,“你再怎麽罵,她不想吃就不想吃,宿主有心結,她哪裏吃得下東西?”


    趙飛燕匆匆趕來,有些事並未打聽清楚:“心結?”


    看著那女子皺眉,朱雀眼中劃過一道光亮,麵上依然冷冷的,慢慢道:“宿主不想成親嫁人,但她的家人似乎非要相逼,聽說三日後便是她和那顧家公子大喜的日子,而她,似乎心中另有別人,兩相為難,自然就抑鬱地病倒了。”


    趙飛燕聽明白了,忍不住歎息著拍了怕趙飛燕的手,卻是沒有看到朱雀臉上有些奇怪的笑。


    朱雀知道宿主這般難受並非隻是因為那成親的心結,更重要的是因為她的鳳凰心決修煉出了問題。進入第九重,不止是她需要更多充沛的靈力,宿主的身體雖然已經經過了易經洗髓,但進入第九重涅槃之境,神魂和靈力早已暴漲,以往的身體根本撐不住它們的擠壓。此刻的宿主比她更需要那如甘霖般冰涼的靈力來洗滌體魄,而尋常吃的食物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了,因為沒有絲毫用處。


    不用看,朱雀也知道,宿主背後的鳳凰圖騰已經漸漸浮現,就是不知道出現了多少,而宿主近日情緒變化太大,她有些擔心宿主根本撐不到那個時候。


    朱雀想罷,更疑惑大人的舉動,大人應該知曉宿主進入第九重,怎麽還會將她帶回晏國而不是去鳳凰林,而大人這次離開不知道去辦什麽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想到這裏,朱雀也忍不住歎氣,不明白大人的真實想法,若說對她不管不顧,但卻將自己的法袍留了下來,確保她的安危,但卻對宿主不管不顧,真是矛盾!眼下,她又無法親自操縱宿主的身體離開王府,原因就是宿主的神魂還存著一絲清醒,她強行占有這個身體隻會讓宿主脆弱的身體愈發不堪重負。


    趙飛燕隻猶豫了片刻,便做了決定,她轉頭看著坐在那裏凝眉思索的朱雀,定定道:“不想成親便不成親,婚約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帶她離開王府!”該死的晏子歌,居然逼自己的妹妹和好朋友成親,有這麽做哥哥的麽!想到這裏,趙飛燕因那本無辜受冤的晏子歌氣得牙癢癢。


    朱雀一愣,她本想試探一番,沒想到這人竟然真的有了這種想法,她自然求之不得!


    趙飛燕俯身在晏子軒耳邊輕輕說了句,“放心”便伸手點了她的昏穴,然後扶著人躺在了床榻上,將衾被給晏子軒蓋好,趙飛燕將身上留下的最後一瓶金風露給晏子軒強行喂下。爾後轉身對著朱雀道:


    “我不知道你跟子軒究竟是什麽關係,不過等她醒來我自會問清楚。明日子時,我會派人來軒園接應你,你幫我照顧好子軒,我的人自會帶你們離開王府,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朱雀自是點頭應承,隻要出了這京都她和宿主要去哪裏,那可由不得宿主的這位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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