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3


    燈光昏暗,隻看見他背影稀疏,電話屏幕的亮光照在他冷峻的側臉上,鍍了一層淡淡光暈,竟是魅惑般的好看,林夏隻站在窗外看著那人的背影,月光在他身後,滿月亮光,她未曾見,隻是背景。


    這個男人,恰似罌粟,叫人不得不上癮。她捂著胸口,那種奇怪的感覺有再作祟了。


    江在铖沉默,她隻聽見風聲,還有混亂的心跳,是她的嗎?怎麽這麽陌生。


    半響,又聽見江在铖嗓音清幽:“你先去醫院,我現在過去。”


    林夏恍惚中清醒,剛想進去,江在铖已經轉身,索性大大方方地站著,偷聽似乎也不是那麽可恥,隻是醫院……


    江在铖掛了電話,轉身便看見林夏站在窗前,隻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風吹去了她的發,她微微怔愣,江在铖眉頭緊蹙,走過去,自然地擁著她的肩,將她擁在懷裏:“怎麽出來了?外麵有風,進去。”


    她抬眸,看江在铖:“怎麽了?”一定出什麽事了,醫院,誰在醫院?


    要是秦隨風再次,一定會罵一句:狗鼻子,這麽靈。


    確實,林夏很敏感,敏感到變態的地步。


    江在铖微微一滯,沒有說話,隻是擁著林夏往裏走。


    “出了什麽事對吧?”她又說了一句。沒有看江在铖。


    江在铖沉默,看著林夏,欲言又止,很少這樣不決斷。


    事情還不小呢……林夏了然。


    林夏淺笑,稍微冷清:“如果不好說,不能說,不要撒謊,你可以不說的。”


    江在铖幾乎什麽事情都不瞞她,不說,隻能是與她自己有關。


    林夏不是個愛揪根結底的人,也不喜多管閑事,也許正因為這樣,她最善揣度,最恨欺騙。尤其,江在铖,她現在忍受不了江在铖欺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生了這樣微妙的改變。


    細想,江在铖從來沒有騙她,江在铖不屑欺騙,他若要爭奪,要占有,隻會用最外露的方法。


    江在铖深深眸子沒有閃躲,擁著她的手似乎微微用力了些,攏了攏她的衣服,將她過得嚴嚴實實的:“你是我的妻子,沒有什麽不好說的。”頓了頓,語氣隻是平常,“林初,自殺送進了醫院。”


    原來是林初,難怪,私事,醫院,與她自己有關……串聯在一起其實也不難猜測,林初與江在铖……她似乎麵無波瀾,隻是清淺話音:“你對她做了什麽。”


    隻有江在铖才有本事將林初逼到進醫院的地步。自殺啊,她自己就沒有那個勇氣,某些方麵,她還真佩服林初。


    林初,作為女人也確實可悲,為了一個男人不死不活,真不像她了,雖然可恨的同時,也是十分讓人憐憫的。


    江在铖一定做絕了,才會逼她至此。


    江在铖淡淡回答,似乎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給了錢,讓她離開。”他絲毫不遮掩,既然是他江在铖的女人,她有資格知道他所有的事,末了又補了一句,“我一半的財產。”


    林夏笑:“你一向聰明,做了最傻的一件事。”


    女人啊,尤其是為愛瘋狂的女人,千萬不要低估了她的執著。愛到連自己都不愛的女人怎麽可能愛錢。


    江在铖啊,做了件愚蠢的事情,將林初逼到了絕境,林初又將江在铖逼到絕境,這成了個死鏈。


    江在铖臉沉了沉,沒說話,算是默認,確實在處理感情方麵,一向睿智的他根本近乎拙劣。


    林夏隻是笑,笑得牽強:“不過林初還真是為愛癡狂啊。”自殺啊,該需要多少勇氣啊,該要愛到何種地步啊,林夏從來不相信愛情的,更不相信誰會因為誰活不下去,這個世界照轉,沒有誰非要依賴誰生存,現在她相信了,林初便是那個例子,愛情真會讓人瘋狂,愛人真能勝過生命,多不可思議啊。


    江在铖臉上有些破裂的痕跡,長睫顫了顫,刷了一層淡淡陰影,看著林夏,似乎不安,似乎小心,輕聲喃了一句:“林夏――”


    怎麽聽怎麽有種害怕擔憂的寓味,該被擔憂的不是林初嗎?看江在铖這樣子,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你什麽時候去醫院。”林夏問。


    “等你睡下。”他淡淡回答。語氣平穩。


    林夏詫然,等她睡下?那可是自殺,人命等不得啊,江在铖可是林初的救命稻草。


    這個男人真是狠心啊,難道不愛,所以生死都絲毫不起漣漪嗎?


    “現在去吧。”頓了頓,又說,“我也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總想起林初,不是想起這些年的林初,是小時候的她,那是和她們還是姐妹,還是親人,還是一模一樣的雙生子,那麽默契,那麽親昵……好久好久以前啊,不知怎麽突然經常想起,也許像奕然說得那樣,懷孕了,人難免感慨一些。


    她想,她不能視而不見,不能像江在铖一樣,對於林初的生死置若罔聞。


    江在铖想也沒想就否決:“不行,你待在家裏,好好睡一覺,我很快就回來。”


    林夏還是看著江在铖,眼神不尖刺,卻總叫人發涼,她語調平和,卻不容拒絕:“一個女人間接因為我快死了,我怎麽可能睡得著,再說,她肚子裏的孩子還是我的外甥,你的骨肉呢。”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強調後兩句,隻看到話落江在铖的臉色冷徹了。


    他半響才說了句:“還是把你卷進來了。”


    林初的事情,他總怕林夏會牽扯進來,即便林夏無所謂,還是總怕她會怨憤。


    她隻是笑笑,沒什麽也別的表情,淡淡的,清清的:“我從來都沒有置身事外過,走吧,你去了,她應該求生意誌會強一些。”


    林夏走在前麵,江在铖在她身側,她不說話,江在铖也不主動開口,隻是垂著眸子沉吟。


    林夏突然頓住腳步,沒有回頭看江在铖,好半響,夜裏傳來這麽一句:“江在铖,答應我,林初也好,她的孩子也好,給她們活路。”


    江在铖隻是淺笑:“林夏,其實你並沒有那麽無情。”


    她總是這樣,將最殘忍狠心的一麵裸、露在外,然後義正言辭地充當那個最無情的角色,其實,多少人不知道,這個女人也有溫婉也有心軟的時候,江在铖慶幸,他看到了這樣她。


    他們隻看到了她的部分,而他正在看到她的全部。


    林夏聽罷,愣了一下,才恍然大笑起來,說:“很新鮮的說話。”


    至今為止,江在铖是第一個說她不狠心。原來她還‘良心未泯’啊,林夏有點想笑。


    一路無語,他們到了醫院。


    程奕然正等在急診室外,臉色微微沉凝。


    “來了。”


    程奕然似乎料定林夏會來。


    “怎麽樣了,奕然?”林夏也沒來得及踹口氣,身後,江在铖一直撫著她的肩。


    程奕然睃了一眼旁邊的江在铖,才說:“休養幾天就好,索性打掃的阿姨去得及時,傷口偏了一點主動脈。”


    手術不是程奕然主刀。


    林夏想了想,才又問:“孩子呢?”


    “孩子沒事。”看了一眼江在铖,欲言又止,還是轉向林夏,“你還懷著孕,別管這些事情,回去好好休息,是江在铖弄成了今天這樣的局麵,讓他去處理。”


    林夏笑,程奕然很少這樣含沙射影的,抬眸看看江在铖,果然那廝臉色陰沉了不少。


    就站在旁邊的江在铖,黑了一張俊臉,倒是一言不發,確實,他無言以對,事實就是這樣。


    林夏接過來,問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奕然,我很狠心對吧。”不等程奕然說話,自顧接過來回答,“可是怎麽最近中有種良心不安的感覺,難道良心這個東西還能重新長出來。”


    曾經那麽討厭憎惡的人,事過境遷之後,留下更多的不是卻不是怨恨。林夏想起了一個詞:悲天憫人。似乎不太適合她,隻是最近,有些讓她自己都抓狂的征兆。


    程奕然隻是笑笑,並不驚訝:“傻瓜,你又沒有做錯,是林初自己繞不出來。”


    江在铖臉色突然又黑了一分。冷冷眸光睃了程奕然一眼。不喜他喊傻瓜,不喜他也知道她的善良。總之,江在铖有種被人覬覦了寶貝的感覺。


    林夏完全沒有意識到各種暗湧,忽而抬眸看了江在铖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那是因為被某些人禍害的太深了。”收斂了笑,又問,“不進去看看她嗎?”


    江在铖眼睛都不瞟一眼,直接言簡意賅:“不想進去,既然沒事,我們回去吧。”


    程奕然突然開口,直對上江在铖的眸子:“你就這麽處理?”


    一個溫婉柔和,一個陰寒冷冽,就那樣在空中相遇,擦出不見火花的硝煙。


    江夏初笑,大有幾分皮笑肉不笑的寓味,重瞳似月光陰寒,猝成兩道冰刃:“我的家事好像好不牢程醫生這個外人來費心。”他刻意強調了外人兩個字,似乎有種較勁的寓味。


    程奕然笑而不語,還是溫和無害的模樣,林夏卻接過話去,淡淡說:“奕然不是外人,是我孩子的舅舅。”


    舅舅?好吧,這兩個字成功讓江在铖偃旗息鼓了,卻也不再心裏不舒服,反而程奕然眸光暗淡了不少。


    兩個字,有人歡喜有人憂啊,真正的始作俑者卻全然不知,還推了推江在铖,囑咐:“進去看看她吧,別再刺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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