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1-05


    這廝,儼然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江在铖也是一愣,原本一臉冷沉,突然雲破日出一般明媚了,嘴角含笑,湊過去,反問:“我就怎麽樣?”


    林夏撇開頭,不知道如何作答,便垂著眸子不說話,江在铖笑得卻更歡了,斂了斂眸中掩不住的喜悅,又一本正經地問:“覺得我背叛了你,對不起你,你不喜歡,不願意,你在乎對不對?”


    江在铖直逼林夏的眸子,林夏無處閃躲,一張臉紅了個透,一向厚臉皮的林夏,這幅模樣還真取悅了江在铖。


    林夏被逼問地無言以對,愣著臉怔了好一會兒,才揚高嗓門大喊:“江在铖,你強詞奪理。”頓了頓,還補上一句,“我才沒有閑工夫去介意,隻是看不下去而已。”


    現在,似乎強詞奪理的是某人!


    林夏說完,就悶頭不語了,也不看江在铖,江在铖滿眼的笑意一瞬便凝固了。一把拉過林夏,緊緊抱著,指尖用力,俯在她肩上,輕聲細語著:“林夏,你不介意,我難受,你介意我還是難受,到底要我怎麽辦?”吻了吻她的發,聲音醇厚低啞,“我什麽都可以依你,林初的事情,不要插手,更不要把我推給她好不好,你明知道,我隻要你的。”


    因為在意,因為太愛了,所以,她介意,他舍不得,她不介意,他容不得,左右是不會舒服。


    林夏也不掙紮,雙手垂在兩側,抬起,手背擦著江在铖的外套,卻又垂下,久久,隻說了一句話:“我也從來沒有好受過。”


    她以為她一直都是獨善其身的那一個,卻發現,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逃脫這個牢籠,江在铖畫下的牢籠。


    江在铖握住她的肩,抬眸,看著她的眸子,眸光似這車窗外的月色,荒涼又溫柔,一字一字篤定:“你信我,什麽也不要管。”


    沉吟須臾,林夏點頭:“好,江在铖,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對林初,和她的孩子,給一條生路。(.)”


    沉默過後,江在铖終是點頭了。


    林夏為了林初心軟,江在铖卻是為了林夏心軟。


    似乎,每次僵持,江在铖都是妥協的那一個,大抵因為太在乎了,所以退步。


    三月春日,陽光靜好,跳躍在窗台,漏過刺葵的光斑落在窗前軟榻上的女人身上。女人半眯著眼,穿著寬大的米色家居服,軟綿綿地躺在軟椅上,黑色微卷的長發鋪了一層,陽光下,點點金色光輝。


    沙發上,男人放下手裏的雜誌,抬頭看看窗前淺眠的女人,嘴角勾出一抹淡淡淺笑。


    這大概就是歲月靜好。


    興許是男人視線太不遮擋閃躲,原本睡著的女人蹙了蹙眉頭,掀開睫毛,轉頭,睡眼惺忪,嗓音暗啞地問:“不上班嗎?”


    往日這個點,江在铖早就去公司了。


    拿起手上的雜誌,走過去,極其自然地半蹲在軟椅前:“公司有隨風,我在家陪陪你。”


    伸伸懶腰,林夏坐直來,揉揉迷糊的睡眼,應道:“我不需要陪。”


    現在就是對上江在铖的眼,她都會心慌意亂的,這相陪嘛,還是不要的好。


    江在铖不由分說:“醫生說,要多休息,好好養胎。”頓了頓,似乎思考一番,說,“還是去房間裏睡會兒。”


    林夏撇開眼,當做沒有聽到,自顧起身,要下軟榻,江在铖連忙扶住她的腰,囑咐道:“以後有什麽事吩咐人去做好了,不要經常走動。”


    林夏無語,停下動作,看著江在铖:“江在铖。”


    江在铖手上小心翼翼地搭著林夏的腰,抬眸,一臉困頓:“嗯?”


    掃了一眼某人不敢重,不敢輕的手,一字一字一本正經地強調:“我隻是懷孕了,不是癱瘓了。(.無彈窗廣告)”


    托了江在铖的福,原本怎麽吃也吃不胖的林夏,一個月裏重了好幾斤,越發像某種吃了睡,睡了吃的動物了,對此林夏表示不敢苟同。


    江在铖隻是笑笑,鬆手,挨著林夏坐在沙發上。


    不知不覺似乎兩人已經沒有當初的那種戒備了,婚姻啊,其實也是一種潛移默化的習慣。用林夏的話來說,江在铖這樣的男人,讓女人愛上很容易,千裏長城潰於一旦也不過早晚的事,她模模糊糊,順其自然。


    江在铖將手裏的雜誌遞到林夏眼前:“喜歡哪一個?”


    林夏懶懶掃了一眼,抬眸問:“幹什麽?”


    全是金碧輝煌的別墅,林夏卻看見金光閃閃的銀子,多貴啊!


    “我們搬家?”回答得言簡意賅。


    “為什麽要搬家?你不是喜歡高樓嗎?這裏挺好。”江在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林夏也懶得揣測。


    這四十九樓的公寓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夠他們兩人了。


    江在铖伸手,毫不扭捏地俯在林夏的腹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拂著:“你現在不適合住在高的地方,等孩子出生,地方大一點好。”語氣寵溺,“挑一個,要是都喜歡,也可以都買下。”


    這家夥,錢多也不是這麽砸的!林夏咋舌。不過心裏卻暖暖的,像這春日的光。她的腹中,是這個男人的孩子,他這麽覆著,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心裏慢慢的,快要溢出來什麽。眼神柔和,她似笑非笑地隨口說了句:“現在我也是資本家了。”


    林夏很滑稽地想到了一句話: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好像不太恰當。


    這歲月靜好,沒多久,門鈴響,似乎不速之客。


    林夏伸長脖子,看了看門口:“誰來了?”


    傭人阿姨身後,一張俊逸非凡的臉在林夏眸底清晰,她詫異。


    相比林夏的平靜,趙墨林就顯得不安得多,開口就是火藥味:“趙墨林,這裏好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原本放在沙發上的左手摟在林夏腰間。


    林夏一愣,有些哭笑不得,不至於這樣宣布主權吧。


    趙墨林眼眸一暗,嗓音寒魄:“不是來找你。”對上林夏有些怔忡的眸子,“小夏,好久不見。”


    他瘦了,很憔悴,那雙總是桃花璀璨的眸子再無流光溢彩了。這是林夏眼裏再見到的趙墨林。


    “不是很久,卻感覺很久很久了。”她這麽回答,似乎帶了些感觸。


    “我要和她單獨談談。”趙墨林看著林夏,這話卻是對江在铖說得,毫不避諱,坦蕩地不想征求,而是命令。


    江在铖冷嗤,不以為意地挑著眉眼:“你和我的妻子沒什麽可以談的。”他刻意強調了幾個字,有幾分炫耀得瑟的感覺,


    這個男人越發不想原來的他了。


    趙墨林隻是冷笑,薄唇沾了不屑於譏誚,不弱一分氣勢:“你不必在稱呼上強調,在我看來,你們什麽都不是。”


    這話一出,江在铖立馬冷了臉,眸光卻似火灼灼,強忍著暴戾,聲音都像煙熏一樣,帶著火星子:“趙墨林,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耐心不好,忍無可忍,他就會用自己的方式不再隱忍,之於江在铖的方式嘛,還是打住想象。


    趙墨林還是處之泰然,笑著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一種不見火焰的硝煙在兩個男人之間流轉,空中都漫著一種甘冽灼燙的氣息,讓林夏有些窒息,轉頭,看著一臉冷沉的江在铖,淡淡說:“江在铖,你回避一下吧。”


    江在铖臉色像沉到了冰點,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俊臉黑了好幾分,氣得啞然。


    自然,在自家家裏,自家老婆身邊,被趕走,麵子裏子都過不去。


    江在铖一動不動,盯著林夏看,沒有一分要走的意思。


    林夏無奈,想了想,又說:“要不,我們出去說也可以。”


    江在铖大概氣到內傷了,大吼一句:“哪也別想去。”狠狠瞪著某個麵無愧色的女人,還是敗下陣來,“我信你,不是信他。”起身,灼灼凝了似笑非笑的趙墨林一眼,才走開。


    落敗的江某人憋了一口氣,孩子氣地摔門出去了,客廳裏隻留了林夏與趙墨林兩人,兩相對視,久久無語。


    “坐吧。”林夏先開口,似乎有些無話可說,一時間顯得有些局促。


    趙墨林冷笑,沒有坐下,語氣辨不清是自嘲還是諷刺:“你還真像這裏的女主人。”


    皺皺眉頭,林夏也覺得,她說了最沒用,最白癡的話。


    無謂地笑了笑,有些牽強,她還是繼續:“名義上,法律上,確實是。”


    不可否認,這輕描淡寫的話十分傷人,而且似乎林夏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趙墨林眸中的哀婉。


    趙墨林坐在離林夏最遠的位置,像極了一主一客的距離,疏離到中間隔了一道越不過的鴻溝。


    “兩個星期,我好像變得不認識你了。”他有意無意睃過茶幾上的雜誌。


    他所能預想所有林夏現在的處境,不安的,慌亂的,頹敗的,抗拒的,唯獨沒有這一種,安逸。是林夏身上從來沒有見過的安逸,陌生地連帶林夏這個人都變得疏遠了。


    江在铖,終究隻有他能褪下林夏那層層偽裝,變得最像她自己。


    這樣的林夏,他不認識了,心裏似乎空了一大塊,荒涼荒涼的。


    林夏卻不看趙墨林的眼,隻是似笑非笑,隨口回應:“趙墨林,以後還是不要認識我吧,對你對我都好。”


    “我做不到。”他否決,甚至沒有思考,像一種不需要反射的條件反應。


    她已為人妻,過去種種,相忘最好,雖說這麽說,但這也隻是那些淡薄的人掛在嘴邊的話,無疑,那個淡薄的人是林夏,而非趙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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