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陽光照在身上,他卻沒有一絲感覺,身形似流光飛轉,在街道間輾轉,有時還要上到高大的建築向四周眺望。


    一次次眺望,換來的卻是一次次失望,明亮的眸子有些黯淡,眼底滿是濃濃的擔憂。


    河水潺潺,翻起滾滾浪濤


    城北臨著清江,清江在這裏轉彎向左下側流去,形成了一個巨大,幽深的回水潭。


    北岸新橋,一百多米長的雄偉橋身聳立在河麵。


    幾個綠色的小點順著河床邊的泥路,緩緩向著橋頭移動,第三輛車中赫然就是失蹤的餘敏等人。對方居然借著河岸的阻擋離開,怪不得唐原在城市裏看不到。


    “無線電還是不能使用?”麵具女人淡淡的問道。


    “是的,博士說空間中的能量震蕩雖然在減小,但仍然達不到無線電使用要求。”司機握著方向盤,點頭作答。


    點點頭望向窗外,車內再次陷入沉靜。


    車輛緩緩駛上大路,進入橋頭,兩輛軍用吉普,兩輛軍用運輸車,排成一溜,向著對麵駛去。


    當車輛駛過清江正中時,誰也沒有發現,河水一陣不正常的翻滾,隨之冒出一陣陣白色的氣泡,片刻後又恢複了平靜。


    城北,唐原高高的站在樓頂,兩眼狠厲的看著正渡河的車輛,直覺告訴他,要找的人就在車輛中。


    想起王風,楊冬她們還在城中搜索,皺了皺眉,找了一塊木板,在上麵刻好留言,將它帶到約好的匯合點插在路旁。這才展開身形,向著車輛追去。


    對方很可能是職業軍人,他不敢跟的太緊,隻能遠遠的吊著,不讓它們從自己視線裏消失。


    車隊沒有進入市區,而是轉向右側,一路東拐西轉,繞到了山丘附近,慢慢的消失在林木之間。


    有了林木遮掩,他的行動便利了很多。


    車輛沿著水泥路前行,拐過一個大彎,眼前霍然開朗,一座堅實的小型軍事基地靜靜的聳立在半山之間。


    兩個守衛打開大門將車隊放入基地,尚未停穩,麵具女就跳了下來,對著司機吩咐了兩句,抓起弩弓徑直離去。(.)


    推開地下實驗室大門,各種儀器的指示燈不停閃爍,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人在各種儀器間穿行,這裏居然有電。


    “給!”把裝著能量結晶的袋子遞給他。


    “收獲不錯!”掂量著小布袋,慈愛的看著她關心的問道:“怎麽樣?身體有沒有什麽不適?”


    “很正常,沒有什麽不良反應。”


    “那就好。”微微一頓,這才看到她手中提著的弩弓道:“怎麽把這玩意兒帶進來了。”


    “你看一下。”也不解釋,她直接將弩弓交給他。


    老頭子狐疑的接過,才看了一眼,就臉色一變,帶著不敢相信的神色來到燈下,翻來覆去的查看著弩弩,越看眼睛睜得越大,要掉到弩弓上了。


    她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入迷的老人,也不催促。


    “不可思議!”良久,老頭子抬起頭歎了口氣,對著她問道,“乘女呀,告訴老爸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基地呀。”


    “怎麽可能,基地的弩弓我可認得,絕對沒有這把弩弓這麽神奇,所有零件仿佛都是天然形成的,根本找不出一絲人工痕跡。”


    還真被他猜著了,唐原製造出來的東西全部像是天然形成的,找不出絲毫人工雕琢的痕跡。


    “怎麽樣?我的眼光不錯吧,一眼就看出了它的與眾不同。”她有些得意的昂著頭


    “快說說,這麽好的東西是誰做的?”老頭一臉急切。


    “我也不知道誰做的,這東西是我剛得到的。”她無奈的聳聳肩說道:“早上在城裏,無意中發現有人放煙霧求救,我就帶人尋了過去,到了地方才發現,居然有人先我們。。”


    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告訴他,聽完之後老頭子鎖著眉將弩弓還給她,問道:“這人不簡單呀,身手好,力氣大,裝備精良,你沒為難她們吧?”


    “沒有,隻是把她們安置在宿舍。[.超多好看小說]”


    “那就好,雖然現在家不家國不國,軍人也難以履行自己的職責,但我們至少不能給她們傷口上撒鹽。”


    老頭有些唏噓,把對弩弓的好奇也放了下來,作為科學家,為了國家奉獻一生,到頭來國家,同胞卻落得個這樣下場,他怎能不痛心。


    “行了爸,你又不是救世主,就別瞎操心了!我這就去放她們離開。”


    不滿的說完,她拿起弩弓再次出門,最見不得自家老頭這個樣子,總是操心別人卻很少關心他自己,否則也不會受人排擠,最後還是靠朋友幫忙才來到這個小城市做些閑散研究。


    看著她的背影搖搖頭,心中感歎,他這個女兒什麽都好,漂亮,孝順,能幹,就是這性格怎麽就這麽與眾不同呢。


    若是某狼在這裏一定會告訴他,“老頭,你這女兒可是極品女王料呀。”


    趕來救人的唐原呢?


    他早已趕到了基地,親眼看到安全無恙的餘敏等人被看押起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他沒敢冒然潛入基地,而是小心的在林間移動,仔細觀察著基地,基地裏多是連成一片的瓦房,兩三層的小樓居多,右下方是空蕩蕩的訓練場地,場地上有各種設施器材,大小各異的火炮更是讓他兩眼發亮。


    對方的人手並不多,崗哨,守衛加起來,隻有十五個人左右。這麽大的基地才十多個人看守,據他估計整個基地的武裝人員不會超過六十人。


    六十個人,要是被他們發現用槍掃射,他有把握安全逃出,卻顧不了其她人,所以他必須小心,在將人救出之前絕不能被對方發現。


    悄悄繞著基地,找了一塊不顯眼的地方,將鐵絲網割開鑽了進去,向著左側移動。


    一座哨塔,兩個守衛一左一右站在上麵,他趁左邊守衛轉頭的瞬間,雙腿發力整個人騰空而起,在空中身體舒展開來,像魚入水似的躍過水溝向著哨塔撲去。


    落地前雙手在地上一撐,身體輕盈一轉,整個人背靠哨塔坐在地上。


    幾個動作在呼吸間完成,哨兵完全不知道居然有人趁他轉頭之際潛了進來,還藏在他眼皮低下。


    唐原的速度還沒有快到肉眼捕捉不到的地步,所以他在等待再次行動的機會。


    “來一根。”突然從頭上傳來聲音。


    “謝了。”站崗的時候同伴請抽煙,若是以往他肯定會拒絕甚至勸阻,但現在他卻欣然接受,紀律這東西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效用,戰友死得死,散的散,留下來的要麽是無處可去,要麽是太遠根本回不去。大家留在這裏生存的機會反而更大些,因為這裏有武器彈藥,有糧食物資。


    在他回身拿煙的一瞬間,早已等待多時的唐原化作一道黑芒,射入前方的屋宇,貼靠在走道上,小翼的向前潛行。餘敏她們被關在基地中部的營房,他想要順利到達還需要一些時間。


    營房內


    冰冷的雙架床,淩亂的被褥,明顯清洗過卻仍然血跡斑斑的水泥地麵。


    宋時文打量著這一切,神情恍惚,似乎回到了那個幹淨,整潔的宿舍,看到了曾經生死相隨的戰友。


    “宋哥,你說他們要把我們關到什麽時候?”楊川靠坐在鋼架床上,對著他問道。


    “。”


    他仍然沉浸在往事中,沒有聽到他的話。


    “有人來了。”突然餘敏眉稍一揚,起身盯著房門。


    房門被人推開,那個帶著麵具的女人款款的走了進來。


    “你是誰?你究竟想怎麽樣?”看著她,餘敏冷著臉質問。


    “你們可以叫我蘭妖!”女人全然不把她的冷臉放在心上,平靜道:“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而且馬上就可以讓你們離開。”


    “離開?騙鬼吧。”餘敏自然不會相信,對方大老遠跑去抓人,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把她們放了。


    “信不信由你,隻要你告訴我這隻弩是誰做的。你們馬上就可以離開,我蘭妖說話算數,絕不阻攔你們。”她溫柔的撫摸著緊繃的弓弦,就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


    “弩的製造者?”她不明白對方怎麽會關心這種事,這弩弓性能是好,但也有限,對方能住在軍事基地,軍弩她不可能沒有,怎麽會關心自己的弩弓。


    “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雖然疑惑,卻並不擔心,就算對方知道了又怎樣?她們能找到唐原?能抓到唐原?她對他總是充滿信心,一臉驕傲的說道:“他叫唐原!”


    “唐原麽!”蘭妖自語,將這個普通的名字記在了心上,正待吩附放人,突然察覺到有人進來了,轉身看去,眼神驀地一寒,冷冷道:“你來做什麽?”


    “當然是來看你的!”


    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筆挺的站在門口,修長的身材,俊朗陽剛的長相,溫和的笑容,無不召示著他的優秀與風度。


    “出去!”這樣一個魅力十足的男人對著她笑,蘭妖的語調反麵更加冰冷。


    男人卻似沒聽到一般,仍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打量著被關押的眾人。


    “趙陽,軍人,同時也是河東幸存者營地和這個小基地的負責人之一,歡迎大家來到這裏。”他對著眾人做著介紹。


    餘敏皺了皺眉頭保持沉默,不知為何,她下意識的對這個男人感到厭惡。


    其她人也沒有講話,大家都不是傻子,這詭異的場麵還是少摻和為妙。


    蘭妖猛然抬腳大力的跺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上前一步直視趙陽,冰冷無比的說道:“介紹完了?現在你可以走了,她們是我請來的客人,這裏不歡迎你。”


    “好,好,別生氣,我馬上就離開。”知道對方的忍耐到了極限,他不敢在繼續逗留,對著其她人揮手示意,這才轉身離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蘭妖沉默半晌才背對著眾人說道:“原本打算馬上放你們離開,但現在看來要再等一等了。”說完將弩弓掛在門後,關門離去。


    “放我們離開!我艸,騙子。”楊川破口大罵。


    握著弩弓的餘敏表情有些奇怪,她發現自己居然有些相信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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