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破天微微一歎,“若是平時,煉出幾味丹藥,讓百姓們服下,倒也能夠克製得住他們毒性的蔓延。如今,我……”


    看著武破天左右為難的樣子,雲飛揚劍眉揚起,拍著胸脯說:“前輩,若是有什麽難處,需要用得著晚輩的,盡管吩咐。”


    武破天喜出望外,抱拳道:“子羽,能有你這番俠骨柔腸,我替百姓們先謝謝你的大恩大德了。”


    “前輩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煉藥丹,藥草都是天然,雖是不易采摘,但終歸都能夠獲得。一般功力,煉出來的丹藥,效果就大打折扣了。唯有以靈氣作為藥引,煉製出來打丹藥,效果大大增加……”


    不等武破天說完,雲飛揚已經明白了百分之九十。原來,武破天想要煉製藥丹,喪失了靈氣,無法煉製出藥效倍增的藥丹。


    也就是,他需要雲飛揚以靈氣作引,煉製藥丹。


    目前,形勢十萬火急,刻不容緩。雲飛揚毫不猶豫,立即應承道:“區區靈氣,能夠煉製藥丹,救得了這些中了妖魔祭蠱毒的百姓,我可以!”


    上官紫韻沉吟片刻,微微翕動朱唇,而後卻是斬釘截鐵地說:“不行,子羽不能夠獻出靈氣。”


    武破天怔了一下,沒有言語。雲飛揚也是傻愣著,盯著上官紫韻。


    “子羽缺少靈氣,便會回歸到名劍之中的劍靈。而我們將要麵臨的是修為成千上萬年的壺中仙,武林之中所謂的名門正派,別說都喪失了武力。就算是每個人身懷絕技,也不會出手相助的。甚至他們還會趁機搶奪名劍,我們到時腹背受敵,是根本對付不了的。”上官紫韻將自己所憂慮說了出來。


    武破天張著的嘴許久沒有合攏,轉動著一雙明亮而幽深的眼珠子,勉強露出了笑容,“如果……缺少靈氣,煉藥丹救活百姓的概率微乎其微……”


    “用我的,我還有一些靈力,應該足夠你煉藥丹的引子。”上官紫韻打斷武破天的話,說話的態度異常堅決。


    雲飛揚急忙阻止道:“不行,要是你一點靈力都耗盡,隻怕……”


    “什麽都不用說了,就這麽決定了!”上官紫韻的話鋒更是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地回旋。


    雲飛揚不明就裏,但也不好繼續爭執。心中有幾分黯淡與憂慮,上官紫韻本身就沒有多少靈力了。若是煉藥丹消耗一些,定然所剩無幾。


    不過,他必須保存實力,一方麵要對付奇異時空的壺中仙,另一方麵要隨時防止突發事變。在這個詭異的時空裏,危險無處不在。


    看似風平浪靜,或者說,僅僅發生了妖魔祭。這也說明,敵方已經開始行動了。


    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靜觀其變。


    這是雲飛揚的招數,曾經,他看過太極,太極的路數就是以柔克剛,以靜製動。先動之人,必先暴露弱點,弱點暴露,後發製人,一擊必中。


    當然,在某種條件下,先發製人也是上上之策。目前,敵暗我明,宜靜不宜動。


    有一點令雲飛揚想不明白,上官紫韻為什麽要搶著用自己的靈力輔助武破天煉藥丹?不排除她想要保護名劍、間接地保護自己。可就算基於這樣的想法,也不該是如此之急迫。


    難道上官紫韻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難言之隱?


    武破天已經帶著上官紫韻進天命醫館,準備煉藥丹了。雲飛揚守候在醫館外,為預防壺中仙派來高手伏擊,隻好守在這些中了妖魔祭的百姓周圍。


    他一躍跳上了屋簷,環抱著名劍,蹲坐在屋梁上,眼睛微微眯著,全神貫注,監視著周圍的環境。若稍有風吹草動,他一定會快速拔出承影劍,手起劍落。


    天命醫館煉製丹藥的房屋內,武破天在藥架上,挑選了十多味藥草,上官紫韻盤膝而坐。房屋的中央,是一黑漆漆的煉丹鼎,可能成年累月武破天煉丹的緣故,看起來黑不溜秋的。


    待武破天配製好藥材,將藥材倒入煉丹鼎,他便與上官紫韻對麵而坐。低聲道:“上官紫韻姑娘,準備好了嗎?”


    經過一番周天運轉靈力,她將所有的靈氣凝聚在了丹田,微微吐出一絲涼氣,鼻息裏發出一聲“嗯”。


    “那我們開始吧!”武破天駢指凝氣,低喝一聲:“起!”


    上官紫韻雙掌齊飛,吐出一道靈氣,淡藍色的氣息,灌注在煉丹鼎之中,在武破天的指尖牽引之下,靈氣絲毫不差地落入了煉丹鼎。


    煉丹鼎在靈氣啟動之下,驟然之間,旋轉起來。先是緩緩地旋轉,伴隨著靈氣的不斷注入,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且,黑漆漆的煉丹鼎逐漸地綻放出了明亮奪目的光彩,整個鼎爐最後變得晶瑩透明。旋轉著煉丹鼎懸浮在了空中,透過透明的煉丹鼎,看見鼎爐之中的藥材正一點點地融化。


    天命醫館外,連綿伸向遠處的青石板古道上,吹拂起一陣風沙。


    “駕……駕……駕……”


    長鞭揮舞,飛馬馳騁,翻飛的馬蹄踏著塵土,絕跡而來。


    一隊人馬,馬匹都是青鬃駿馬,人皆是灰白衣衫,為首的是一位絡腮大胡子漢子,腰間別著一柄厚背鋼刀,刀背厚有拳頭大小,刀刃卻是薄如白紙,明晃晃地分外刺眼。


    絡腮大胡子漢子後麵,一律是柳葉刀,一個個虎背熊腰,長得是格外精壯彪悍。


    雲飛揚目光炯然,緩緩地投向那一隊人馬飛奔而至,手慢慢地按向了劍柄。


    “馭……馭……馭……”


    勒緊韁繩,絡腮大胡子漢子的青鬃駿馬高高抬起了前蹄,然後穩穩地停在了那些躺在地上的百姓跟前,從他騎馬的架勢來看,明顯是訓練有素。


    因為這些馬飛奔起來,發出“噠噠”的馬蹄聲,但是停下來之時,所有的馬匹都輕聲地落地,生怕驚擾到了這些人一樣。


    “敢問袁大夫在家嗎?”絡腮大胡子漢子並沒有跳下馬來,而是坐在馬背上,對著站在天命醫館的吳通,抱拳問道。


    吳通略微遲疑,未語先笑,“嘿嘿,我家公子正有事忙著呢,不知寒月宮主有何吩咐?”


    “我家主人近來略感風寒,玉體有恙,特命在下前來請袁大夫前往診治。煩請通傳一聲!”絡腮大胡子漢子挺客氣地說。


    吳通嘟了嘟嘴,攤手示意天命醫館門口那些躺著等候治病的百姓,“你也看到了,這裏的百姓都遭遇了罕見的妖魔祭蠱毒,一時半會,我家公子還不能前往寒月宮,請知會你家主人,等我家公子將這些百姓救治好,立即前往寒月宮!”


    “放屁!”絡腮大胡子漢子臉上露出慍怒神色,“天下通,寒月宮。從來沒有人敢違拗寒月宮之命……”


    吳通顯然聽聞過寒月宮的傳聞,臉上一愕,又是堆滿笑容說道:“我家公子斷然不敢違拗寒月宮主,隻是……”


    絡腮大胡子漢子冷哼一聲,眼中暴露凶光,環掃了一圈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百姓,“這些賤命,本就該死!他們怎可與我家主人相提並論,既然是這些狗奴才妨礙了袁大夫為我家主人診治,休怪我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吳通頓時傻眼,連忙擺手道:“他們是無辜的!”


    “哼哼……還愣著幹什麽,殺!”一個“殺”如同寒冬裏的冰塊,在這本就黯然的生命垂危之下,竟是要手刃手無寸鐵的百姓。


    “太過分了,老子管你什麽鳥寒月宮還是太陽宮!”秦川早氣得肺都快炸了,眼看那些灰白衣衫的漢子揮動柳葉刀,化作一道道明亮刺眼的弧線,斬向那些早驚嚇得兩腿篩糠的百姓,他雙拳上下掄起,卷起強勁的拳風,急掃過去。


    雲飛揚劍眉一沉,不是說在奇異時空裏,凡人都喪失靈力麽?但秦川這樣的“遊俠”,不過就是天生一副蠻力,倒也沒有什麽靈力。


    那麽這些突如其來的寒月宮的人,又是何方神聖?為什麽說“天下通,寒月宮”?難道他們擁有齊天的本領?通行武林?


    “砰!”


    寒月宮飛馬來的漢子們,眼看有不知死活做出頭鳥的秦川,都是刀光閃爍,紛紛斫砍上去。


    秦川憑著一身蠻力,頂多躲避得幾招,不多時,被其中一名灰白衣衫的漢子一腳橫踢在了胸口,卷起一刀砍向他的脖子。


    他隻感覺眼前一黑,自知這一劫難躲過去了。幹脆閉上眼,等著冰冷的柳葉刀劃過自己的脖子。


    屋內,上官紫韻雙掌手心,不斷地將丹田內的靈力催動出來,灌注到懸浮旋轉的煉丹鼎之中。那些藥草經過一段時辰的煉製,已經將藥草的浮塵去掉,開始結丹成形。


    那一顆顆鴿子蛋大小的藥丹,透出絲絲的淡藍色光暈,等上官紫韻緩緩撤掉靈力,煉丹鼎逐漸由透明光亮變成漆黑色。


    但是在煉丹鼎之中,那些煉成的藥丹,都是煥發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將整個煉丹鼎內映照得一片通明。


    上官紫韻收納氣息,將靈力導入丹田,靈氣已經幾乎消耗殆盡。如今要是遇上勁敵,那將是雪上加霜。她不由得心裏有些擔憂起來。


    劍低吟,一襲青衫。


    疾如電,一劍平天。


    千鈞一發,劍影一閃,劃破空氣,卷噬而來的劍氣,將斬向秦川的柳葉刀蕩開。


    “哢嚓”一道火星四射,儼然是兵器被截斷,緊接著一聲“哐當”清脆的聲音。


    灰白衣衫漢子驚嚇不小,目瞪口呆,看著手中被斬斷半截的柳葉刀,目光緩緩地投向這位青衫的少年,手持一柄看似影子繚繞的劍,一臉譏笑。


    絡腮大胡子漢子吃驚之餘,鎮定地喝道:“臭小子,你是什麽人?”


    “哈哈,孫子,你在喊爺爺嗎?”雲飛揚咧嘴打著哈哈,不以為意地反問道。


    絡腮大胡子漢子氣得臉上的橫肉直哆嗦,粗壯如同鬆柏枝幹的大手握著刀柄,掄起厚背鋼刀,從馬背上直挺挺地躍起,淩空而下,鋼刀虎虎生風,化作一團飛舞的刀影,齊刷刷地斬向雲飛揚。


    雲飛揚雖然前世並非武林高手,但昔日的武俠癡,像模像樣地挺直了劍,好像與生俱來的武學高手,劍影一閃,隻覺空中都是道道劍影,迎著絡腮大胡子漢子的刀光,撞擊而去。


    “當!”


    火星激射,絡腮大胡子漢子虎口發麻,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並不入眼的少年,竟是身懷如此修為。他自身都是刀客之中的一流高手,一生醉心於刀。而且這一柄刀揮動激發的力量至少是“三鼎之力”。


    所謂“三鼎之力”,古有“九鼎傳說”。九鼎,據傳是大禹在建立夏朝以後,用天下九牧所貢之銅鑄成九鼎,象征九州。


    “鼎之力”即為鼎的重量,有說帝王用銅五十六萬七百斤、黃金千兩鑄造九鼎。九鼎為帝鼎,八鼎為蒼鼎,七鼎為彤鼎,六鼎為寶鼎,五鼎為牡鼎,四鼎為岡鼎,三鼎為阜鼎,二鼎為晶鼎,一鼎為魁鼎。


    在欲界之中,萬族林立,修為各異。為體現修為之道,千萬年以來,皆以“鼎之力”考究。


    通常來說,基本沒有人達到“九鼎之力”的帝鼎級別。


    這位來自寒月宮的絡腮大胡子漢子修為僅僅為三鼎之力的阜鼎級別,可是他感覺到來自雲飛揚的力量,至少在四鼎之力的岡鼎級別。


    這怎麽可能?如此年輕少年,修為怎會如此之高?而且其劍法堪稱絕妙。尤其這柄劍……難道是傳說中的……


    絡腮大胡子漢子已經動搖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不如就此退兵,回去稟告主人寒月宮主,再行定奪。


    打定主意,絡腮大胡子漢子虛晃一刀,從雲飛揚的劍影中躲閃退出,吹了一聲口哨,縱身上馬,揮動馬鞭,絕塵而去。


    其餘的灰白衣衫漢子,幾乎就是樹倒猢猻散,都是倉皇中,連滾帶爬,翻身上馬,一溜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哈,好小子,威風呀霸氣呀!”吳通腆著滾圓的肚子,闊步走來,撫掌讚賞道。


    雲飛揚瞟了一眼吳通,打趣地說:“嘖嘖……胖大海,你這一身肥膘真是浪費糧食,我有一個減肥的好方子,有沒有興趣聽一下?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吳通笑著的臉,頓時變得氣嘟嘟的,“我哪裏胖了?哥曾經瘦過!”


    倏地,秦川走到雲飛揚麵前,“撲通”雙膝跪在他的麵前,抱拳道:“大俠,你的武功高強,我要拜你為師!”


    雲飛揚差點沒笑出來,這是哪門子狗血的劇情,你真當我是某江湖大俠,拳打天下無敵手,腳踢宇宙求一敗?但見秦川眼中流露出誠摯,也不好劈頭蓋臉一通臭罵,嘿嘿一笑,“秦川,是吧?”


    “是是……弟子秦川,拜見師父!”說著,秦川就“咚咚”地磕頭,完全沒有一點做作。


    從男兒膝下有黃金來說,秦川不顧男子漢尊嚴,跪倒在自己麵前,磕頭拜師,可見他是一個性情中的熱血漢子,不說師徒,倒也值得深交。


    隻是以雲飛揚目前的狀況,莫說交朋友,連活下去都未必是真的。隨時可能被“肥婆”主管驚醒,或者重新回到名劍之中,成為劍靈。


    “秦川兄弟,你先別磕頭,起來再說!”雲飛揚畢竟也算得上是性情中人,見不得秦川這般磕頭拜師,立即上前攙扶。


    孰料,秦川心一橫,執著地說:“若是師父不肯收下弟子,我就長跪不起。”


    喲嗬,還耍賴皮了?雲飛揚一愣,目光看向吳通,打算求救。


    吳通一撇嘴,擠出一個鬼臉,然後笑著說:“恭喜收到入室弟子一枚!”


    雲飛揚狠狠地瞪了吳通一眼,轉而對秦川說:“好好……你起來吧!”


    秦川驚喜不小,立即爬起來,笑嗬嗬地說:“師父是答應收弟子了?”


    “哎,我能不答應麽?”雲飛揚心有不快,也不得不壓著。


    秦川憨憨的笑著,抬手搔了搔後腦勺,癡癡地說:“多謝師父,今後,師父之命,便是秦川之行。師父讓弟子往東,弟子決計不敢往西,師父要弟子往……”


    “好了,師父要你現在立即閉嘴!”雲飛揚想到另外一件事,不想聽秦川嘰裏呱啦地說個不停。


    秦川臉一僵,繃著臉,“是,師父,弟子閉嘴!”然後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果真是一語不發的架勢。


    雲飛揚沒理會秦川,沉聲說道:“寒月宮?是個什麽地方?”


    吳通眨巴著眼珠子,“天下通,寒月宮!隻此六字,不明覺厲。”


    “的確是不明覺厲,那,到底寒月宮有什麽通天本領?”雲飛揚追問道。


    吳通遲疑了半晌,“你聽說過‘鼎之力’?”


    “鼎之力?”雲飛揚聞所未聞,臉上堆滿疑惑,“難道寒月宮與鼎之力有關?”


    “三千道法,各成一家。欲界之中,為了‘萬法歸宗’,便創造了‘鼎之力’。從而,可以衡量各門派各宗派的修為級別,九鼎之力的帝鼎,是最高級別的。而且,千萬年以來,寒月宮有唯一能夠達到九鼎之力的人。”


    吳通看似不通,實則一通百通,赫然是江湖百曉生,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雲飛揚咀嚼一會,幽幽地道:“你的意思就是說,寒月宮的宮主那個什麽‘鼎之力’達到九鼎之力的‘帝鼎’級別?”


    “沒錯,寒月獨一無二的‘帝鼎’級別,因此,欲界之中,寒月宮,誰與爭鋒?”吳通肯定地道。


    “寒月宮的宮主,名字叫‘寒月’?”


    “哎,小子,難道你連寒月宮都不知?”吳通眼中明顯透出一股鄙視的神色,對於這位“外星人”嚴重鄙夷到腳底。


    雲飛揚拍了拍腦袋,他可不能暴露自己的弱點,不然要被這“胖大海”抓住小辮子,嘿嘿笑著說:“怎麽會?天下通,寒月宮。鼎之力,寒月舉世無雙。


    吳通“呃”將信將疑,也不便多少什麽。


    此時,上官紫韻、武破天已經從煉丹室走了出來,手中握著金色的小瓶,瓶中裝著煉製的藥丹,走出之後,便讓吳通以及幾位仆人將藥丹分給那些中了妖魔祭蠱毒的服下。


    武破天不愧是道宗門徒,醫術之高明,的確是令雲飛揚、上官紫韻等人心生敬佩。


    那些中了妖魔祭的百姓,服下藥丹,蠱毒已經得到有效的遏製,不再產生擴散。


    雲飛揚站立在上官紫韻的身旁,低聲關切地問道:“上官紫韻,你感覺怎麽樣?”上官紫韻咬了咬朱唇,低吟道:“沒事!”


    從她略有幾分憂慮的神色之中,雲飛揚敢斷定,她一定有心事。可也不好去細問,隻好保持緘默。


    “是不是寒月宮的人來了?”上官紫韻壓低聲音問。


    雲飛揚微感詫異,“嗯”了一聲,“我已經將他們打發走了。”


    上官紫韻臉色變得很難看,原本一張俏美的臉龐上,彌漫著冷若冰霜的冰冷,又透出極為黯淡,“麻煩事來了!”


    雲飛揚初入欲界,先是入劍靈,然後被煉妖壺吸納進入奇異時空,他相當於是“二重穿越”。究竟哪一個是真實的?他竟是有些踟躕。


    “寒月宮,九鼎之力,帝鼎修為,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們又將麵臨另一個勁敵,除了壺中仙!”上官紫韻擔憂地說,“想不到會招惹上寒月宮的人!”


    “區區寒月宮,能奈我何。讓他們找我好了!”雲飛揚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


    “哼哼……寒月宮可不會這樣認為,尤其寒月,行事詭異,心腸歹毒,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雲飛揚賊賊笑著,微微將身子靠近上官紫韻,一股馨香撲鼻而來,令人心醉。“咳咳,你放心,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一根汗毛的。我隨時準備為你獻出生命……嗯,甚至包括身體!”


    上官紫韻粉臉紅霞,斜睨一眼,抿嘴笑了,但旋即有保持嚴肅表情。


    “嘖嘖……美女要多笑,笑一笑,不會老,永遠保持漂亮。”雲飛揚身子更是幾乎貼在上官紫韻的肩膀,若有若無地說。


    上官紫韻隻感覺芳心一點點被融化,他言語中雖然有些甜言蜜語,卻受用無窮。這些話,已經像風中的沙,早被多年的冷寒吹散在空中,畢竟是少女柔情,總是被這樣的話語蕩漾起幾許漣漪。


    “師父,小師娘臉紅了!”秦川幽靈一樣從雲飛揚與上官紫韻的身後站起身,魁梧偉岸的他立在身後,赫然一道牆般,峭楞楞的。


    小師娘?稱呼堪稱絕妙,一語道破天機。


    上官紫韻更是芳心“噗噗”小鹿亂竄,羞赧地低垂下頭。


    雲飛揚得了便宜還賣乖,瞪了一眼秦川。


    秦川趕緊捂住嘴,意思是緊緊閉上了嘴,隻要師父不說話,他隻能傻愣愣地立在那。但一雙無辜的眼神裏,骨碌骨碌轉動著。


    不,他是劍靈,甚至靈界都算不上。僅僅是劍靈!上官紫韻心裏矛盾著,可是,眼前的英俊少年,有血有肉,桀驁不馴之中,煥發出英豪之氣。尤其是他對自己疼愛有加。


    入劍修,滅情緣。


    劍靈,雲飛揚踏上劍修之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而滅情緣的魔咒,上官紫韻不可能不知道。


    多少人追尋劍道、貪戀名劍,最終都無法突破心中的魔障——萬般因果皆情緣,誰能揮刀斬青絲?勘破名利少紛爭,奈何世人看不穿!


    “子羽,如今的我們,如履薄冰,萬事謹慎。”忽而,上官紫韻壓低聲音,在雲飛揚耳畔低語。


    雲飛揚聞言,稍感詫異,不過,被煉妖壺吸納進入奇異空間,要想重回欲界,隻有找到結界,衝破禁錮,才能回到欲界。否則,隻能在奇異時空裏遨遊。


    他心知肚明,不可能永遠停留在奇異時空裏,擊敗壺中仙,衝出結界,是他們當務之急。


    可是,結界究竟在哪裏?根本無人知曉。


    他頓首,“上官紫韻,你有何高見?”


    “憑感覺,我想壺中仙已經潛伏在了我們周圍,隱約中我感受到了某種莫名其妙的殺氣。”


    上官紫韻這話不假,這些年,經年累月地奔波,躲避殺戮,時刻保持著一顆戰鬥之心,隨時警惕著敏銳的嗅覺。一種經驗閱曆累積的第六感!


    琴驚九天月,舞動乾坤絕。伏羲琴,上官紫韻。


    武林之中,上官紫韻之名,如雷貫耳。一個足以令武林正派為之汗顏的魔女,一把驚絕九天的伏羲琴,一襲羽衣翩然的奪人心魄舞姿。


    多少為了搶奪名劍而喪生在伏羲琴下的高手,沒有人會不忌憚七分。天機尊者,是何等的精明睿智,這樣隱居世外的仙級尊者,遴選之人,必有其過人之處。


    上官紫韻不辜負天機尊者重托,殺伐碾壓,遇上各路高手的明槍暗箭。有這樣一番波瀾壯闊經曆的她,早已練就隨時保持危險的警覺。


    她說暗藏殺機,自是有一定的道理。不過,雲飛揚盡管身為劍靈,卻還沒有這樣的嗅覺。


    “你與我一道,我們去一個地方。”上官紫韻見雲飛揚並未言語,轉而低聲說道。


    “去哪裏?”


    “蝶穀!”


    “蝶穀?那一定有很多蝴蝶咯!”雲飛揚有點兒喜悅,不知為什麽,能夠陪伴在上官紫韻的身邊,不管在哪裏,總會有點兒興奮,又有點兒緊張。


    有時想表現得痞子氣一點,又害怕招惹她生氣。有時就想安靜的站在她身邊,那也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幸福。


    “師父、小師娘,你們要去蝶穀?我知道那裏,我帶你們去。”秦川又一次幽靈似的從二人中間站起身,興高采烈地說道。


    雲飛揚白著眼狠狠地瞪著秦川,秦川又雙手摸著耳垂,嘟噥嘴,緊緊閉上了。


    武破天踱步走來,淡然笑道:“上官紫韻姑娘想去蝶穀?”


    “蝶變兮,九州風雲。蝶穀聞蝶舞,花落聽凋零。此去長生殿,藥死不老神。這是關於蝶穀的傳說,煉妖壺的法訣蘊涵了‘不死藥’,或許蝶穀有衝破結界的線索。”上官紫韻幽幽地道。


    “有理!”武破天點頭表示讚同,“隻是此行,我不能同行。城中百姓染上的妖魔祭蠱毒,尚需一段時間調理,加之惹上了寒月宮,我留在天命醫館,料理這些棘手之事。”


    “嗯,前輩顧慮極是。就讓秦川隨我們一道前去蝶穀。”上官紫韻側目掃了一眼憨厚的秦川。


    秦川喜上眉梢,不敢相信,遲疑半天,才雀躍地道:“多謝小師娘!”


    於秦川這位遊俠,俠氣淩然,但也是敦厚老實,為人簡單,沒有多少城府。心直嘴快,一口一個“小師娘”,雖有些別扭,卻是道破了雲飛揚與上官紫韻之間的朦朧關係。


    上官紫韻一本正色地說道:“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割掉你的舌頭?”


    秦川嘿嘿咧嘴笑著,嘀咕道:“傻子都看得出師父與你的關係,況且,我不傻。”


    “是不是不想去蝶穀了?”上官紫韻出言“威脅”道。


    秦川慌了,連忙擺手道:“別別……姑奶奶,我錯了還不行麽!”


    “那就給我閉嘴,一邊老實呆著去!”上官紫韻嗬責道。


    秦川極不情願地挪動步伐,嘟噥著:“真是一個德性,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咳咳,臭小子,在那嘮叨什麽呢!”上官紫韻又是喝了一聲。


    秦川擠眉弄眼,嘿嘿笑著說:“我說小師……師父的朋友,就是姑娘你,天生麗質,貌若天仙,很是漂亮!”


    上官紫韻白了雲飛揚一眼,“瞧你這徒弟,油嘴滑舌,跟你一個德性。”


    雲飛揚無辜的眼神,“貌似……大概跟我沒有關係吧?”


    “反正就是你徒弟,給我好好管教、管教!”


    “是,美女姐姐!”


    ……


    從天命醫館出來,一路總算是順利。


    初來乍到這片土地,尚未知曉這是什麽城鎮,待走到了城門外,在城牆的上方,赫然鐫刻著“龍城”二字。字跡蒼勁有力,遊刃有餘,看起來刻下這幾個字的人功力修為不弱。


    雲飛揚念了一下,“龍城,嗬嗬,魚龍混雜,倒是真的。”


    “子羽,你有沒有感覺到殺氣?”出了城門,上官紫韻沉聲問道,“在天命醫館……”


    她像是擔心雲飛揚不知道問話的原因,又特別強調了天命醫館,似乎在告訴雲飛揚,天命醫館暗藏殺機。


    雲飛揚當然沒有感覺,“你是說,天命醫館有壺中仙的人?”


    “不敢確定,但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殺機。令我感到畏懼的殺氣,因此,我才找借口離開天命醫館。”上官紫韻解釋道。


    “能夠讓你都感到畏懼的殺氣?那對方得有多強大?”雲飛揚不驚詫異,他見過上官紫韻的修為,至少在牡鼎級別以上,相比較而言,自己岡鼎級別的,都足以令“槍神”上官鴻、“尋仙”聶衝天退避三舍。


    那如果令上官紫韻都心生畏懼的力量,可想而知,暗藏殺機的人,該是多麽厲害的角色。


    為什麽上官紫韻會產生那樣的感覺?因為在與武破天煉藥丹的時候,在融化的藥材結丹之時,也就是她輸出的靈氣最多,最是凶險虛弱之時,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像是在暗暗吞噬她的靈力。


    那股力量,頗有將她魂魄都攝取走的強悍,令上官紫韻不得不心生顧慮。


    “武林之中,牡鼎級別以上的修為,除了那些上仙,屈指可數。隻是這奇異空間,竟是隱藏著這樣一位修為高深的人物,讓我們不得不防。”


    “師父,上官紫韻姑娘說的沒錯,我們離開天命醫館,離開龍城,是上策。”秦川附和道,“寒月宮那些心狠手黑的混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雲飛揚冷吟道:“多嘴!”


    “嘿嘿,師父,弟子已經很久不說話了,憋得慌。您就讓我說吧!”秦川閃爍著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沒想到這三粗五大的大漢,可愛起來像一個淘氣的孩子,令雲飛揚、上官紫韻哭笑不得。但看著他滑稽的模樣,倒也心情舒暢,或許他還真是一活寶,誰撿到誰開心。


    這樣一想,雲飛揚也就不逼著秦川閉嘴了,反而問道:“那你說說看,龍城,天命醫館的事吧!”


    “多謝師父!”秦川喜不自勝,打起十二分精神,侃侃而談,滔滔不絕。


    “……要說龍城,千百年以來,都是藏龍臥虎之地,東臨穹海,西接仙居峰,南靠寒月宮,北及玉雪碑。算得上是人傑地靈,再說天命醫館,方圓十裏,僅此一家醫館,別無分店。父老鄉親平時生病,都是到天命醫館就診。”


    穹海、仙居峰、寒月宮、玉雪碑,雲飛揚默默地將這些地名牢記在心裏,尤其是說到了“寒月宮”,看樣子這龍城也是四方割據,各處一霸。


    令人咂舌的一點:寒月宮,身為唯一擁有帝鼎級別修為的宗派,怎麽會屈就在龍城周邊,應當在無色界中一處仙居才是。


    不過,從這些地名看來,龍城周圍的地域,都絕非尋常。穹海,蒼穹之海,不明覺厲;仙居峰,仙者居留之峰,仙境盎然;寒月宮,不言而喻;玉雪碑,玉若風雪,以成豐碑。


    還有這地處獨一無二的天命醫館,更是讓人覺得在這龍城,任何事物,都是唯一。


    誠然,也如同秦川所言,“人傑地靈”,從而滋生人才輩出,也就締造藏龍臥虎。


    “聽你這麽一說,離開了龍城,突然感覺有些不舍。”雲飛揚淡淡地說道,回首看了一樣高牆上的“龍城”二字。


    “我們還會回來的!”上官紫韻莞爾一笑,恬然道。


    縹緲路,蝶穀尋蹤。


    問仙塵,何處是歸?


    出得龍城,雲飛揚、上官紫韻以及秦川三人,朝著蝶穀前去。


    一晃三日已過,他們已經走了一段漫長的路程,來到了一片曠野郊外。青蔥翠草,綠蔭如畫,蔚藍天幕,與這郊外草坪遙相映成,令人身在畫中遊。


    此時此景,一洗龍城天命醫館的陰霾,無論是秦川,還是雲飛揚、上官紫韻,都是心曠神怡。踢打著青草,漫步前行,愜意不少。


    看著婀娜多姿、曼妙無比的上官紫韻,一襲羽衣、秀發披肩,勾勒出了仙子背影,令人神往。


    雲飛揚得伴其左右,亦是心情愉悅,一邊與上官紫韻攀談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行走著。


    “子羽,你覺得武破天怎麽樣?”忽然,上官紫韻無關緊要地問了一句。


    雲飛揚始料未及,略微一愣,隨心所欲地說:“挺好,俠氣,有正義感。”


    上官紫韻沉默了。


    “是不是想到什麽了?怎麽突然問起袁前輩?”雲飛揚覺得上官紫韻問這句話是有其言外之意,便好奇一問。


    上官紫韻有點兒失神,淺淺笑了,“沒……沒什麽,但願是我多想了。”至於“多想”了什麽,雲飛揚不得而知,他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但上官紫韻已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也就不好多問。


    不過,從龍城出來,雲飛揚始終覺得上官紫韻心事重重的樣子,多次欲言又止,隻怕是有些令她困擾的事,幹擾著她的心思。


    那到底是什麽呢?她為什麽突然問起武破天?又不願繼續深入地透露?難道她與武破天之間有什麽瓜葛?


    不會的,從冒失地闖入了天命醫館,武破天出手相救上官紫韻,然後就遇上了“尋仙”聶衝天、“槍神”上官鴻他們殺到,一番交手,“尋仙”聶衝天喪心病狂,解除了煉妖壺的封印,繼而被吸納進入了奇異時空。


    這一切,都來得太快,根本來不及多想。甚至包括武破天,他也是一道被吸納進入了奇異時空,不會與上官紫韻有什麽瓜葛?


    如果沒有什麽瓜葛,那上官紫韻問武破天又是什麽意思?


    “駿馬,又高又大的駿馬有賣咯,駿馬有賣了。”正當三人走在草地上之時,迎麵走來一名粗衣麻布衣衫的大漢,胸口敞開著,露出健碩的胸脯,汗流浹背,手中揮舞著馬鞭,驅趕著幾匹精悍的駿馬。


    雲飛揚眼前一亮,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好馬,不僅高大彪悍,更是精神抖擻,一邊甩著黝黑的馬尾,一邊啃著青草,“噅……噅……”吐著鼻息,極不情願地在大漢的馬鞭下行走。


    “好馬,名駒汗血,果然名不虛傳。”上官紫韻也是由衷地讚歎起來。


    雲飛揚心中一凜,難道這就是古代傳說中的汗血寶馬?如此神駒良馬,在千萬年後,早已絕跡。


    秦川眨巴著眼珠子,沉思之際,已經啟口問道:“此去蝶穀,路途遙遠,而且甚是凶險。師父,不如我們買三匹馬,騎馬去蝶穀吧?”


    雲飛揚將目光投向上官紫韻,意思是想讓上官紫韻決定。上官紫韻也沒有推辭,點頭道:“秦川言之有理,我們換騎行。”


    秦川早已高興不已,上前抱拳道:“馬夫,這馬怎麽賣呀?”


    馬夫一雙陰鷙的小眼睛裏,透出了幾許光亮,嘿嘿咧嘴笑道:“三位,好眼力。小人的馬都是上等的寶馬,最適合長途跋涉了。”


    秦川有點不耐煩地打斷馬夫的話,“爽快點,多少銀兩?”


    “話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馬不多不少,一萬一千九百九十九兩一匹……”


    “你怎麽不去搶劫呢?”秦川聞言,勃然大怒,吼了一聲。


    “搶劫?正有此意,不過,幾位若是沒錢,那就不好意思了。”馬夫露出鄙夷的語氣,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站在一旁,撥弄著馬鬃毛,一邊吹著自己手上粘上的馬毛。


    雲飛揚、上官紫韻已經走近,也聽到了馬夫的話。秦川正欲發作,上官紫韻探手攔住秦川,一語驚人地說:“馬夫,我用這幾匹馬和你交換一樣東西,如何?”


    雲飛揚、秦川一愣,都是驚愕地看著上官紫韻。


    用馬匹與馬夫交換東西?有沒有搞錯呢?馬匹可是馬夫的。


    沒錯,馬匹屬於馬夫,但馬夫未必屬於馬匹。上官紫韻的判斷不會錯。


    馬夫臉上抹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寒意,冷笑說道:“馬匹不是你的!”


    上官紫韻也冷冷地道:“馬匹也不是你的,但有一樣比馬匹更珍貴的東西屬於你的。”


    馬夫的臉拉得比馬臉還長,微微皺眉問道:“什麽東西?”


    “命!”上官紫韻簡潔得不能再簡潔地說,似乎覺得簡單過分了,又補充說道,“你的命,屬於你!”


    馬夫頓時目露凶光,利劍的目光激射向上官紫韻,探手一揮,一陣煙霧飛出,飄散著彌漫在雲飛揚、上官紫韻、秦川三人之間。霎時,都是煙塵彌漫開來。


    疾影一閃,一對鋼爪從煙霧中抓向雲飛揚手中的名劍,幾乎同時,空氣中傳來一聲“哐啷”,寒光一閃,緊接著“啊”驚叫聲。


    煙霧散落在草地上,頓時青草都變得焦灼蔫了。而馬夫捂住脖子,淋漓滾燙的鮮血從脖子上一道涼寒的口子流出來。一雙瞳孔滾圓放大的眼珠子,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雲飛揚手中的承影劍。


    果然是一口絕世好劍,兵不血刃,卻是疾如閃電。


    上官紫韻漠然的眼神,低吟道:“可惜你這樣的人,不懂珍惜生命。”


    “是什麽人?”雲飛揚低沉問道,手中的劍早已歸鞘,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上官紫韻搖了搖頭,“不知道是什麽身份,但是可以肯定,這一路不會太平。這樣的殺手,還會接二連三的前來。”


    “殺手?”雲飛揚頭腦中浮現那些冷若寒冰,眼中隻有別人性命的冷酷殺手。


    殺手的準則:拿人錢財,不問是非,與人消災。


    秦川如夢初醒,驚魂甫定,喃喃自語地說:“連馬夫都是殺手?”


    “嗬嗬,最為厲害的殺手,身份多重,讓人難以琢磨。甚至是街邊乞討的乞丐,都有可能是一流的殺手。”上官紫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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