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馨柔覺得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了,有驚訝也有些尷尬,不,是太尷尬了。


    她本來以為程諾隻是想送她條手鏈,以為程諾不知道這條手鏈有特殊的含義,所以為了避免日後尷尬才想要還給他,沒想到……呃,總之她現在好想打開知乎提問,被曾經暗戀十年的男神告白應該怎麽辦?


    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但心裏還是有些震動的,畢竟是程諾啊,要是放到以前她大概會欣喜若狂吧,可現在……已經是曾經了。


    救命啊,要怎麽才能不這麽尷尬……是應該故作輕鬆的調侃兩句,還是要矯情的感慨一下?


    “其實我早就明白,你身邊有個那麽優秀的淩思南,眼裏怎麽還會看到別人?我不過就是不甘心……”程諾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眼睛,“那麽多年了你們都沒在一起,就真的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呃,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其實你誤會了……”


    她搖頭,下意識地想要解釋,又有些無力,要怎麽說呢?


    說我把手鏈還給你其實不知道你是真的要表白?


    還是要說拒絕你不是因為淩思南?


    怎麽說好像都不太對……


    程諾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笑了笑,“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的。其實本來很多年前我就對你表明心意了,你還記得高中有一次我邀請你去看我打球嗎?”


    阮馨柔點點頭,怎麽會不記得。那天她特別激動,默默喜歡的人居然會主動邀請她。她滿心歡喜的拉著趙靜怡去籃球場,可剛坐下就有人告訴她淩思南受傷了,於是她就……


    程諾繼續說,“那天我本來準備了一個小節目想跟你……唔,因為之前有人告訴我,說……你喜歡我。我開心到不行,就計劃著跟你表白。可球賽還沒開始你就衝出去了……”


    “對不起……”阮馨柔有些抱歉。


    “不,你不用道歉,馨柔,沒有人需要為被愛而道歉。”他的手摩挲著茶杯,“我隻是覺得有些感情一直放在心裏沒有機會說出來,不管過了多少年回憶起來都難免會有些遺憾。”


    他把那杯茶端起來一飲而盡,起身告辭。


    走之前還留下一句,“其實那天受傷的人,不是隻有淩思南。”


    阮馨柔一個人在座位上,愣了老半天。


    受傷的人不是隻有淩思南,所以你們是打了一架嗎?


    誰能告訴她最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一個兩個說的話她都聽不懂啊。那天淩思南莫名其妙的祝她幸福,今天程諾又來了場遲到的表白。還有明明這些年一直是她暗戀程諾,怎麽突然就反過來了?


    ……


    最近淩思南又回到工作狂模式了,不僅如此,以前能推則推的應酬他現在都親自上了,喝起酒來也一點都不含糊。


    開車送他回家,看到路邊一個身影,激動的說,“淩董,你看那個人是不是阮小姐?”


    他喝了酒正在後座上閉目養神,聽見matt一驚一乍的,睜開眼透過車窗一眼就看到小姑娘一個人在路上走著,腳腕應該是好了。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也不看路還差點撞到人。


    不等淩思南回話,機靈的馬特助就靠邊停了車,興奮的衝她鳴笛,“阮小姐,你是要回家嗎?要不要載你一程,淩董也在車上。”


    阮馨柔被他嚇了一跳,定神看過去還在朝她揮手。


    “阮小姐快上車啊,這裏不能停車。”


    走上前打開車門坐進去,就聞到淩思南身上濃濃的酒味,她皺了皺眉,“喝酒了?”


    “嗯。”他應了一聲,往旁邊挪了挪,離她遠遠的坐著,閉著眼睛靠在那,一隻手揉著太陽穴。


    看他這幅樣子,小聲嘀咕著,“難受還喝這麽多。”


    淩思南難得沒跟她鬥嘴耍貧,隻是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問她,“你剛剛幹什麽去了?怎麽一個人在這?”


    她如實回答,“跟……跟朋友在這附近吃了個飯。”


    他笑,“嗬,跟程諾?”


    她點頭,“嗯。”


    淩思南突然坐起來正色問,“他不知道你的腳剛受過傷嗎?為什麽不送你回去?”


    “知道啊,我的腳已經沒事了。再說了,你那是什麽話,人家又沒有義務要送我啊。”阮馨柔覺得他講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看他一副不想理自己的樣子,撇了撇嘴,扭頭看著窗外。


    淩思南在心裏冷笑,沒有義務麽?


    沉默了半晌,他反複琢磨了下這句話突然反應過來什麽,閉著眼睛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


    細心的馬特助發覺車上氣氛不太對,一路上這兩人都不太說話,於是把車停到小區地下車庫就準備溜,“阮小姐,淩董喝多了,您照顧一下,我就不上去了。”


    淩思南瞪了matt一眼,一副我根本就不需要照顧的樣子,推開車門去按電梯,腳步還有些虛浮。


    阮馨柔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想我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你逞能,你有本事就走路不要飄啊。終於還是忍不住跟上去扶著他,開口抱怨,“大中午的就喝這麽多酒,回家記得衝杯蜂蜜水。”


    他聽完順勢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說,“我家沒有那個東西。”


    她無語,進了屋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又回家拿了蜂蜜,去廚房衝好給他端過去,看著他喝。


    “淩思南,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為什麽你每次生病、喝醉都得折騰我啊?”


    淩思南那一陣難受勁過去整個人好受多了,順著接話,“有道理,指不定上輩子我救過你的命呢,你許諾要下輩子做牛做馬來報答我。”


    “啊呸!”


    他喝完把杯子放到一旁,掃了一眼她的手腕,裝作漫不經心的問,“咳,上次在你房間床頭看到一條手鏈挺好看的,怎麽沒帶?”


    “那是別人送的,我給還回去了。”阮馨柔有些驚訝他一個直男怎麽會關注這個,“你對手鏈也有研究嗎?”


    他有些心虛,隨口扯了個理由,“啊,因為看著挺好看的,我也想買一條來送人。”


    “你要送給誰?”她抓著他的胳膊問。


    他挑眉,“你這麽緊張幹什麽?李妍熙的姐姐不是要訂婚了嗎?李總邀請我去參加,我得備個禮物。”


    她立馬鬆了口氣,又一臉嚴肅地對他說,“那條手鏈是有特殊含義的,你亂送這個可是要鬧笑話的。”


    他憋著笑,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嗯,我一定不會亂送。”又接著問,“你還沒說是什麽特殊含義呢,怎麽收下又要還給人家?”


    阮馨柔想起那個事情就頭疼,鬱悶地歎氣,“唉,太烏龍,我收下的時候也不知道是這個意思,無意中在雜誌上看到才知道是這個意思,我就以為他不知道是這個意思,想著還回去,誰知道他真的是這個意思。”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他徹底笑出聲,“你什麽改行說繞口令了。”


    她忿忿地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說了你也不懂,我為什麽告訴你啊。你喝醉了好好歇著吧,我回去了。”


    淩思南躺在沙發上看她走到門口忽然又停下腳步折回來,趴在他旁邊神秘兮兮地問,“喂,淩思南,你上高中的時候有沒有跟人打過架?”


    打架?他不解的看著她,“怎麽想起問這個?”


    她問出來也覺得有些囧,“呃……你們男生不是都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嘛。”


    他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你覺得我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


    她立馬否認,“不是!……算了,當我沒問過,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淩思南怎麽看都是不屑做這種事情的人,何況是跟程諾打架……嗯,一定是她想太多,程諾指的應該是別的方麵受傷吧……


    淩思南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心裏好笑,其實他知道她想問什麽,回想起那天……唔,打架還算不上吧,頂多就是單方麵警告了一下。


    何止是程諾,當年他可是假借是她哥哥的身份,警告過好多品學兼優的想追求她的小男孩。為了她的心能不被別人俘獲,他這些年的許多“良苦用心”,又怎麽會讓她知道呢。


    許多時候都恨你為什麽對待感情這麽遲鈍,一直都不明白我的心;可又很慶幸,還好你比較遲鈍。


    阮馨柔回到自己家,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讓她格外想念愛情專家趙靜怡小姐。


    想來趙靜怡去了d國之後已經有段時間沒聯係了,給她發了幾條微信也沒回。阮馨柔覺得有些不對勁,拿起手機試著跟她微信語音,沒想到這回居然接通了。


    “哈尼,你什麽時候回來啊”,糟糕她居然忘記時間這回事了,“你在睡覺嗎?”


    “睡覺也被你吵醒了。”


    趙靜怡的聲音聽起來狀態不太好,鼻音很重。


    她問,“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趙靜怡說,“我沒事。對了,你後天下午來機場接我,我一會把航班號發給你。”


    阮馨柔很開心的答應,“ok。你終於要回來了我都要無聊死了,對了小帥哥跟你一起回來嗎?”


    趙靜怡很平靜的說,“以後不要再提這個渣渣了。回來再跟你解釋,先不跟你說了,我這邊天都快亮了讓我睡會。晚安哈尼”


    ……聽起來好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最近是水逆嗎?怎麽大家的狀態都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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