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選賽結束後,上半年的比賽正式告終。整個職業圈都在為國際邀請賽正賽緊張訓練,作為新隊出征的kg承擔的壓力更大,持續一個月都在全封閉特訓。


    轉眼到了七月。


    出征的路上,李滄和城陽還在聊比賽的事:“我們還沒出發呢,gas的隊長就來約我們到那邊打訓練賽,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


    千溪插一嘴:“gas不是那個歐洲區出線的隊伍嗎?”


    “對啊,是個毛子戰隊。”李滄應了一嘴,驚愕地看著她,“小老板娘,你連這都知道?”


    “怎麽可能不知道嘛!你們每天念念念,我耳濡目染也記住了呀。”千溪看了眼ipad上的賽事流程圖,“我們過去第一場不就要打他們嗎,怎麽還接他們的訓練賽?”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唄。”李滄得意地一挑眉,“打正賽之前熟悉一下對方隊伍的打法風格,有助於雙方調整戰術,減小比賽裏的隨機性因素。像我們這種不怕暴露自己短板的隊伍,就勇於接受對手的訓練賽。”


    “可勁吹吧你。”城陽鄙夷地看他一眼,“哪有那麽多小九九。gas的隊長是歐服路人王,打職業之前是老大的鐵粉。就一小粉絲。”他撚著手指,一臉不屑一顧的樣子。


    千溪被他倆一個比一個能吹的模樣逗笑,低頭在pad上劃了兩下:“那我們會接國內戰隊的訓練賽嗎?”


    “會啊。”李滄掰著手指數,“同一賽區訓練賽內戰是傳統。這次國內戰隊直接受邀的有三支r.h和r.y兩兄弟本來就是同一俱樂部的,估計不太和外人打。剩下就一crystal了,應該會和我們練吧。”


    千溪做過功課,crystal俱樂部是國內傳統豪門,今年爆發力特別足,幾乎拿下《》上半年所有一線賽事的冠軍。她回憶了下crystal的成員構成:“所以你們說的那個tundra也會來嗎?”


    李滄臉色駭然:“臥槽,小老板娘你什麽時候變成台妹粉的?”


    “沒有啊……我就是隻聽你們提過這個人,所以就記住了。”


    李滄往車窗外一望,捂住她的嘴叮囑:“待會兒老大來了,千萬別提這個名字!”


    千溪被捂著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一臉茫然地點點頭。


    徐即墨上車,發現車內的氣氛有點不對:“怎麽了?”視線掃過來,罪魁禍首李滄把捂嘴用的爪子放下來,正搭在千溪肩膀上,嗬嗬地對著他家老大傻笑。千溪完全狀況外,眼睛衝著他撲閃撲閃的,看起來一副幹壞事被逮著還裝無辜的表情。


    他沉默看了三秒,轉身坐上副駕駛,和司機溝通行車路線。


    城陽連忙湊前去緩和氣氛:“再不出發要誤機了吧,魏萊那小子呢?”


    徐即墨淡淡應一聲:“在後麵。”


    “哦……”他趁機回身把李滄拽回來。


    魏萊最後一個上車,找了一圈座位,很識相地在cherry身邊坐下:城陽哥說了,千溪姐身邊的位置不能亂坐。


    於是三排的商務車,cherry在給魏萊做英語作業,前排的城陽和李滄在說悄悄話,隻有千溪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聊天。


    雖然城陽和李滄的對話是——


    “你膽子也忒肥,沒大沒小的,小老板娘是你能勾肩搭背的人麽?”


    李滄一臉無辜:“怎麽啦?人小老板娘也沒說什麽啊,不照樣跟我們稱兄道弟的麽。”


    “嘖嘖嘖,你啊,不開竅。”城陽敲了下李滄的腦袋,高深莫測地閉目養神去了。


    車子發動,李滄還在不停地搖城陽的胳膊,要他明說怎麽回事。


    落在千溪眼裏,這是怎樣恩愛的戰友情啊,打情罵俏興高采烈的,玩得那麽開心。嚶嚶,她也好想找人聊天。


    感覺自己被孤立的千溪在顛簸的車上,悲傷著悲傷著,就睡著了。


    到機場之後,kg全隊清點完行李準備出發,才發現千溪還在車上。


    徐即墨放他們先去辦托運,上去喊人下來。


    結果發現她還在熟睡。


    腦袋歪在車玻璃上,嘴嘟著很不高興的樣子。徐即墨猶豫了下,才伸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千溪驚醒過來,眼底還蒙著一層霧,迷迷糊糊地環顧一圈:“他們都……走了啊?”


    “嗯,到了。可以去候機大廳睡。”


    “沒事沒事,也不是很困。”隻是有點孤單寂寞冷,唔。


    徐即墨在一邊看著她揉眼睛把自己揉清醒:“怎麽了,覺得無聊?”


    千溪認真思索了一下,決定實話實說:“我跟著你們出國比賽,是不是有點多餘啊?”


    “怎麽會。”為了讓她相信,他耐心地解釋,“我們需要一個處理日常事務的領隊,和翻譯。你不是說你英文不輸專業人員嗎?”


    千溪屬於一誇就上天體質,頓時像被打了雞血:“那是!我可是托福118的高素質人才,高中就拿了高級口譯證書。為了給你們做翻譯,我這一個月還做了不少同聲傳譯的練習呢!”


    “那你在擔心什麽?”


    她像一株一開即逝的曇花,瞬間蔫了:“我覺得……他們都有點嫌棄我啊。你看我平時也參與不進你們的話題,不了解你們圈子裏的淵源,一不小心就會說錯話……”


    哪裏來的幻覺?李滄和城陽那倆不是特愛往她身上貼?


    千溪還在憂傷:“而且我是女生,他們好像比較喜歡男孩子們一起玩。”


    徐即墨覺得自己仿佛養了一個女兒,正在跟他控訴“幼兒園裏的男孩子們都不理她”。


    千溪憤怒地咬住嘴唇:“你笑什麽啊!”


    “我知道了。”徐即墨摸摸她的頭,背身跳下車,遞給她一隻手,“先下來。”


    千溪不情不願地把手交給他,一邊慢吞吞地下車一邊怨念:明明這個下車的高度,她輕輕鬆鬆就能駕馭啊,真是看不起她……


    姍姍來遲的兩人和前驅部隊會合,登機牌已經全部換好了。千溪心情低落地過了安檢,走在隊伍最前方。


    誰知一在候機大廳坐下,發現隊員們全都換了一副麵孔。


    李滄嬉皮笑臉地拿著一副撲克上來找千溪:“小老板娘,來不來打雙升?”


    “雙升有個球意思,這個比較適合女孩子玩。”城陽獻寶一樣掏出一盒uno,拿出賣安利的架勢跟千溪保證,“小老板娘你放心,誰敢給你扔+4,勞資揍得他爸都不認識他媽來。”


    她婉拒了這兩人,結果發現連冷漠小正太魏萊都來向她請教英語題。


    什麽鬼嘛……千溪無語凝噎地接過筆,在作業本上劃來劃去,眼風不停地往徐即墨的方向瞟。


    他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黑,從一排銀色座位裏走來特別高挑醒目,把三三兩兩坐著候機的旅客全都襯托成了虛化背景。


    啊好像看過來了……趕緊低頭趕緊低頭。


    她攥住筆,發現他還拎了一袋子飲料過來,分發給其他幾個人。徐即墨環顧一周才看見埋頭做題的她,靠在她麵前的椅背上,遞給她一瓶。


    千溪接過來,壓低聲音問他:“是不是你幹的?”這些家夥突然的殷勤,沒有鬼才怪。


    他聲音正常地說:“不用小聲說話,他們都聽得見。”


    前排城陽和李滄兩雙耳朵像被扇了一樣立刻縮回去。


    千溪更窘迫了:“不要這樣呀,搞得我好像是特權階級……”


    “你本來就是特權階級。”他看她手上飲料擰了兩下沒擰動,拿過來替她擰開,再遞回去,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她,“boss大人?”


    欸?她怔怔地接過瓶子。


    被孤立了一天的千溪小朋友莫名地……心花怒放了起來。


    夾在這兩人中間的魏萊默默地望天:不能因為我一米六就無視我啊。


    千溪小朋友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登機。這回沒有了萬惡的副駕駛座,兩兩相鄰的位置讓她很是滿意。徐即墨幫她把座位放平:“可以睡一覺。西雅圖那邊現在是晚上,正好把時差倒回來。”


    “哦,好。”千溪很順從地躺平,用仰視地角度看他,口型慢慢地變幻成兩個字——“晚、安”。


    飛機起飛,空姐的中英文廣播和機翼劃破長空的聲音交雜,失重感和空調的低溫都讓人難以入睡。


    徐即墨處理完幾個賽程文件,不經意回身,就撞上了千溪直勾勾的目光:“怎麽,睡不著?”


    “嗯……”她仰躺的視線正落在他領口的位置,悄悄打量。怎麽會有男人的鎖骨長得這麽好看?啊,感覺克製不了自己的屬狗的本性,骨頭真的好有誘惑力……


    徐即墨完全讀不懂她飛速飄過的內心戲,微微側過身:“冷不冷?”


    “嗯?”嚶,這個姿勢輪廓更突出了!


    他按上她頭頂的呼叫鍵:“幫你要條毯子。”


    “不用不用!”千溪趕緊把座位調直,克製自己的獸性,“剛剛在車上睡過啦,現在根本睡不著。”


    她仔細搜索著他的電腦桌麵:“有什麽遊戲可以玩嗎?”


    徐即墨調出《》的界麵:“隻有這個。”


    “啊……”千溪顯得很失望,“這個豈不是要聯網才能打。”


    “也不是。”他選擇離線登錄,“沒有網的話,可以打ai。隊友和對手都是電腦,適合新手。”


    千溪振作精神:“那就是它了!”說完不忘禮貌征詢一下,“你還要看文件嗎?用你的電腦會不會不方便啊……”


    “不會。”他把電腦端到她麵前的桌板上,把耳機塞一個在她耳朵裏,“要我教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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