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位於土火之國,風之國,土之國的交界處,一個常年下雨的忍村在沉默中寂靜。


    稀稀落落的雨滴剛停了沒多久,又接著落下。


    雲籠罩著天空,遮蓋陽光。


    這些年各國混戰少了,夾縫中生存的雨隱之村也安定下來。在外人不知道的時候,雨隱村的內亂早已解決,統治者從山椒魚半藏變成了另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個可怕的組織,但是這一點外界甚少得知。


    敢來探尋真相的人已經為此留下了性命。


    “啪嗒——”


    身穿黑色長袍的男人從虛空中突然出現,沒有停留,他低著頭不斷奔跑。兜帽完全遮蓋了裏麵的頭發,隱約可以看見他麵部戴著一個麵具,好似特殊部門的忍者一樣,但隻露出了右邊的一隻眼睛。


    忍者鞋踩過水泊,急促而絮亂,看得出他受了不小的驚嚇。


    他一鼓作氣衝進了雨隱村。


    速如疾風。


    背後緊跟著他的兩個人停下腳步,一前一後出現在對方踩過的水泊旁。其中一人還有閑心打了一把雨傘,拉住了前麵的人說道:“斑,別闖進去。”畢竟再往前,就涉及挑釁忍村的事情了。


    宇智波斑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恨恨地的說道:“居然跑了!這個滑不溜秋的家夥!”


    千手柱間把雨傘撐到斑的頭頂上,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本漫畫書。


    他開始一一對應人物特征。


    黑底,紅雲,手指甲和腳趾甲都塗了指甲油。


    而且能從他們的臨時追捕下成功逃脫,可以看得出他的實力絕對不弱,符合曉組織這個叛忍聚集地的特征。


    千手柱間正想說好像沒看見戒指的時候,天空上傳來轟隆的悶響。


    然後——


    一道閃電劈中千手柱間手上的漫畫書。


    連帶著千手柱間也遭殃。


    宇智波斑在看見他拿出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漫畫書,就知道糟糕,沒等他開口提醒,身體本能地躲開了雨傘的範圍。三秒後,宇智波斑心有餘悸的走過來,戳了戳地上焦黑挺屍的柱間,“柱間,還活著嗎?”


    “快……掛了……”


    千手柱間半死不活地吐出一口黑色的煙圈。


    他僵化的手上,漫畫書早就隨風而逝,成為了碎渣。


    宇智波斑扶額,歎道:“你整天看漫畫書,就沒多看一下別的東西嗎?這種涉及命運核心的東西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完全不擔心柱間會命喪黃泉,宇智波斑把人扛起來,就像是風水輪流轉,這回輪到他把人給帶走。他們遠離了雨隱村,找了一個小城市先住了下來,把柱間往床上一丟,宇智波斑去買一些治療雷擊和灼傷的藥了。


    再次回來時,他就看見了活蹦亂跳的千手柱間,對方頂著一頭炸毛,拚命地想要把頭發壓下來。


    簡直不像是二十多歲的男人!


    所謂的成熟穩重,果然都是做個外麵的人看的!


    事情距離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過去了三天,碰到那個曉組織的人也是意外。


    三天前,宇智波斑從黑洞裏出來,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木葉村,千手柱間的待遇和他相同,猛然拍了一下斑的肩膀,大聲說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宇智波斑重點地說道:“我們。”


    千手柱間爽朗的笑容再次變成尷尬的神色,眼神躲閃起來,顯得底氣不足。


    任誰把自己兄弟上了,都會是這樣的表現。


    虛空之中再次響起一陣熟悉的機械音,“滴——”“完成係統任務,發放fz世界的任務獎勵,請收好。”


    兩個紅本子從天上掉落。


    千手柱間大手一撈,就把兩個巴掌大的紅皮本子拿到了手,翻開一看,他的眼角抽搐劇烈。宇智波斑伸出手,“給我看一下。”千手柱間如臨大敵的把紅本子都放到了背後的忍者袋裏,訕笑著說道:“沒什麽,沒什麽……”


    宇智波斑:“……”


    說你自欺欺人,你還真自欺欺人到這種份上了嗎?


    宇智波斑沒有去搶,他有自信這個紅本子以後還能看得到,所以如今給柱間一點麵子。


    他指著木葉的方向說道:“先去看看,好像有一點不對勁。”


    遠方。


    火影岩的位置上似乎多出幾個雕像。


    然後他們一靠近,就驚訝地發現這個木葉……和各自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至少記憶裏的木葉沒有這麽繁榮。


    在高高的圍牆上,隻有一個標著“忍”字的大門,車馬進出村子的大門,商旅之間碎碎叨叨,忍者護送在他們身邊,一派熱鬧的白天景象。但凡是穿著綠馬甲的忍者,頭上都佩帶著金屬打造的護額,手上的武器齊全,眼神透露著身經百戰的氣息。


    即使沒有說,普通人的眼中也充滿了對這個村子忍者的信任。


    這是時間和誠信積累出來的效果。


    顯然這種情況不該出現在建立才五年左右的木葉,這裏要麽不是他們的世界,要麽不是他們的時間段。


    千手柱間的大腦分析完畢,“咚”的一下滿臉灰敗地蹲在樹枝上。


    不是他家。


    扉間要是發現他還沒回家,會殺了他的!


    宇智波斑還在樹上眺望大門的情景,眼中閃過一絲物是人非的悵然,不過他很快收斂了情緒,涼涼地說道:“看起來還不錯,這個時代的木葉沒被你敗家敗光真是萬幸。”


    千手柱間幽怨的說道:“木葉也有你一份,別說的好像我敗光了家產,你們宇智波家就不用填錢一樣。”


    宇智波斑一默。


    隨即他就一腳踹了過去,怒道:“誰要你老是往賭坊跑!”


    樹上一陣雞飛狗跳,卻被幻術全部擋住了,附近路過的忍者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木葉的兩個老祖宗正在撕逼。


    等他們收手,這棵樹都禿了半截,樹底下的葉子堆了一堆。千手柱間齜牙咧嘴的把宇智波斑壓在了樹幹上,一拳揍中了他的腹部,讓宇智波斑原本想踹他腿的腳停了停,麵露痛苦地彎下了腰,眼神凶狠,“混蛋!”


    千手柱間頂著熊貓眼,賤笑著說道:“你打我臉的時候怎麽就不記得呢?”


    宇智波斑氣得差點亮出輪回眼。


    在輪回眼的狀態下,孰勝孰敗還是未知數!


    千手柱間立刻捂住了他的眼睛,低聲道:“有人!”他把斑迅速拉走。


    一個戴著貓臉麵具的忍者出現在幻術籠罩的樹下,似乎疑惑的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異常後,他謹慎地用出解開幻術的基本手印,然後雙手開始摸地麵和樹。


    滿手的樹枝和樹葉,樹上也光禿禿一片。


    這個木葉暗部:“……”


    媽的,敵人是在內訌嗎?


    他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一路警惕小心到極限,直到安全進入木葉大門內。


    可惜他的小心白費了,沒有一個人管他。


    千手柱間摸著下巴讚賞道:“警惕性不錯,知道直接暴露敵人的存在不可取,選擇回村找同伴是正確的。”


    宇智波斑懶得理他,正在揉腹部的淤青,心道就算不適合,以後都要修習一些醫療忍術了。


    一團綠色的醫療光芒出現在宇智波斑眼前。


    千手柱間彎下腰,自己可笑的熊貓眼也沒有在意,就專心致誌的給斑治療受傷的地方了。宇智波斑心中一暖,側過頭去看附近森林的風光,強迫自己不去注意柱間在他腹部上揉著的手。


    活血化瘀完畢,千手柱間抬頭笑道:“沒事了,你今天別動用腹部的肌肉力量就行。”


    宇智波斑聞言也沒有多在意。


    “走吧,既然不是我們的木葉,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欸?不進去看一眼嗎?”


    “漫畫裏都看了。”


    宇智波斑強行拽走了戀戀不舍的柱間,不想去看這片以“他”的死亡為代價,建立出來的村落。


    千手柱間大致知道他的想法,嘟囔道:“總得知道現在是什麽年代啊。”


    宇智波斑指了一個地方,千手柱間定睛望去,一個眼熟的粉發小姑娘走進村子裏,年紀不大,手臂上卻綁著中忍的標誌。宇智波斑冷淡地說道:“春野櫻,中忍,被譽為最背景板的女主角,看來這個時代是木葉61年以後。”


    千手柱間失望至極,“竟然結束了中忍考試。”


    他本來還想去會一會穢土轉生狀態下的“自己”呢!


    兩人確定了大致的時間,就前往了離木葉最近的城市,中途不小心路過了一次終焉之穀。望著兩座巨大的雕像,還有永不和解一般的對立之印,宇智波斑站在瀑布旁發了一會兒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無名的悲哀。


    黑色的長袍在瀑布頂端的大風下刮起,宇智波的家徽繡在他的身後,紅白分明。


    千手柱間看著這個世界“自己”作死的最佳成果,冷汗和終焉之穀的瀑布一樣飛快落下。在斑回頭看他的一刹那,就蹲下身捂住臉,“不要打臉,其他地方隨便你揍。”


    宇智波斑似笑非笑地說道:“誰揍你啊。”


    往旁邊走了幾步,他突然對著柱間的屁股踹了一腳。


    千手柱間慘叫一聲。


    聲音越來越悠遠,回蕩在山穀裏——因為他從上麵被宇智波斑踹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


    “嘖。”


    宇智波斑抱臂而立,滿臉不屑,說得好像當忍者需要良心一樣,蠢貨。


    一瘸一拐地跟著斑去了附近的火之國城市,千手柱間憔悴地詢問了一下商店的老板,得知今年是62年2月份,離木葉結束上次中忍考試過去了一年。簡而言之……千手柱間所知的劇情都沒有預知意義了,火影忍者的第一部完結,宇智波佐助已經叛逃前往了大蛇丸那裏。


    他們調查完情報,在一家旅店安頓下來。


    過了幾天。


    在一家壽司店裏。


    千手柱間滿口塞著團子,不懷好意地建議道:“斑,要去把你家後輩抓回來嗎?”


    宇智波斑吃著甜滋滋的豆皮壽司,說道:“不用,讓他吃苦頭去吧。”


    在他看來,宇智波佐助不去經曆挫折,別提為家族報仇,連活下來的可能性都沒有。


    寫輪眼。


    這是讓無數個忍村和國家想要得到的血繼。


    壽司的味道很好,宇智波斑有了下次繼續來吃幾次的打算。


    酒足飯飽之後就是開始思考人生了,身上的錢不多,全是拿物品典當換來的貨幣,宇智波斑提議去抓一些叛忍來換取賞金,千手柱間卻搖頭,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們可以去大蛇丸那裏借一點。”


    宇智波斑無語,從來沒發現柱間也這麽記仇。


    別的村子的叛忍不管,自家村子的叛忍就恨不得抓過來揍一頓,哪怕是免費揍都行。


    事情就是這麽湊巧,在千手柱間想拉著斑去找大蛇丸麻煩的時候,門外的簾子被掀起,走進了兩個身穿黑底紅雲衣袍的男人。他們看上去隻有中忍左右的查克拉量,所以並沒有漫畫上寫的那麽囂張,反而和聲和氣的與老板說話,要了兩份壽司坐下吃飯。


    “好好吃!”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吃著豆皮壽司,手舞足蹈,看上去性格非常活潑。


    他的同伴一臉厭煩。


    千手柱間吃著壽司的動作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眼神飄向了那邊。


    好在他們坐在角落裏,又是背光處,看見千手柱間的反應的人不多。宇智波斑也放下了剩餘的壽司,喝了一杯熱水,然後就站起身,神色冰冷的麵對著那兩個特殊打扮的人。


    “曉?”


    那個性格歡快如蛇精病的男人聽見這個低沉的聲音,陡然一僵,險些被壽司噎住。


    嚴肅的那個男人已經握緊了衣袖下的武器,“你從哪裏知道的?”


    作為曉組織的後補人員,他們的一舉一動並沒有太高調,知道他們的人更不多。像今天他和新成員阿飛來火之國,純屬是和這邊的地下組織進行資金上的交接,而不是來完成什麽捕捉尾獸的危險任務。


    宇智波斑笑著說道:“我?”


    黑色的眼瞳裏一片至強者才有的殘酷。


    他淺淺流露的殺意就讓整個店鋪裏的人都不敢說話,普通人瑟瑟發抖地躲到了一邊。


    “你們沒有資格知道。”


    兩個中忍根本沒有被宇智波斑放在眼裏,這一點,千手柱間一樣。所以他沒有插手斑的戰鬥,而是為了保密起見,笑哈哈地攔住了門口,撓頭說道:“放心,一些私仇,不會傷及無辜的,現在出去反而不太好”。


    千手柱間不認為斑在幾分鍾內無法打暈那兩個人。


    幾分鍾後。


    出乎宇智波斑的預料,看上去比較強、也比較普通的中忍被他的同伴一刀抹喉,迅速殺死,然後那個戴著麵具的人打破牆壁逃跑了。


    短暫的驚訝過後,宇智波斑就飛快地追了過去。


    千手柱間納悶地說道:“這是扮豬吃老虎?”剛才一瞬間的查克拉量就超過了中忍級別。


    而且那個男人——


    微妙的給他一種查克拉味道很熟悉的感覺,是熟人嗎?


    拿出一個錢袋子放在桌子上,千手柱間瞥了眼外麵的天氣,順手牽走了一把店內的雨傘,不緊不慢地跟著斑的查克拉波動去找人。


    這一追一逃,三人竟然直接跑出了國境線。


    最後還讓人倉惶逃進了雨隱村。


    宇智波斑心中不可思議,以為是探路的小魚苗,結果差點抓到了一條超級肥的大魚?


    雨隱村內,被險些抓到的麵具男累成狗地靠在濕漉漉的牆壁上。


    他手往右眼上揉了揉。


    “嘶——”


    靠著萬花筒寫輪眼的能力才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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