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葉爸爸和葉媽媽已經睡了,上官皓軒繞過餐廳的時候看餐桌上還端端的放了兩杯牛奶還冒著淡淡的白煙……


    葉敏漪也看到了牛奶,蹦蹦跳跳地跑過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媽媽實在太好了!皓軒哥哥,快喝吧,喝了睡個好覺,”說著拿起牛奶就喝了起來,還不忘對上官皓軒眨眨眼睛,“還是溫和的哦!”


    上官看著葉敏漪快樂的樣子,覺得自己也被感染了,拿起牛奶喝了起來,溫熱的牛奶緩緩塘入口中,上官皓軒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媽媽,那個一直愛護自己,保護自己的女人,也有那麽一段日子,自己做兼職做設計熬夜,母親總是陪著自己,也會這樣端一杯熱牛奶給自己喝,或者煮一碗麵給自己吃。總是用最慈愛的溫和目光靜靜地望著自己,想到這些,上官皓軒心頭一暖,嘴角不自覺地劃過一個好看的微笑,可是,那時候的家哪有這裏如此華麗,哪有這裏如此豪華?想到一個人在國內辛苦的母親,上官皓軒又暗下決心一定要出人頭地。


    葉敏漪看著上官皓軒本來溫和的臉上不自覺露出厭惡的表情,以為是牛奶出了問題,放下自己手中的空牛奶杯,問道:“皓軒哥哥你怎麽了?牛奶有什麽問題嗎?”上官皓軒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有,牛奶很好。”


    “哦,這就好,每次我出去和同學聚會回來晚了,媽媽總會給我留一杯熱牛奶。”


    上官皓軒點了點頭,“裴阿姨對你很好。”葉敏漪聽上官皓軒表情漠然,以為他想家了,就說:“皓軒哥哥,阿姨也對你很好吧?”上官皓軒抿了一口牛奶,點了點頭。“你不知道,我覺得媽媽對你比對我好,哈哈。”葉敏漪不想看上官不開心的樣子。“因為我是客人啊,好了,早點休息吧”上官皓軒把空牛奶杯拿到廚房衝洗了一下放好,出來對葉敏漪說。


    他知道葉敏漪是好意,隻是自己不能去接受這份來自敵人的溫暖吧,如果結局早已注定,還是從一開始就持否定態度的好。


    看著葉敏漪稍顯失落的臉,上官皓軒也不想多做理會了,出了廚房順著扶梯上了樓,隻留下葉敏漪一個人傻坐在那裏。


    她不知道為什麽,上官皓軒總是有意無意的回避自己的關心,不知道是真的漠不關心還是根本不想接受?但是聊到建築方麵話題的時候他的話又挺多,葉敏漪想起了不久前兩個人一起去花園街教堂的情景,那時的上官皓軒就不是現在這樣的,想著這些,葉敏漪自己也摸不到頭腦,撓了撓頭,安慰自己,也許是自己想多了吧,葉敏漪看著上官皓軒的背影,自己一定要走進他的世界。暗下決心後,葉敏漪起身去廚房,收拾好一切回臥室休息了。


    …………


    上官皓軒回到房間並沒有休息,不知道是剛才牛奶的溫度,還是晚上酒精的作用,洗過澡後腦袋格外的清醒,腦中的設計圖不斷閃過,一個畫麵接著一個畫麵,上官皓軒也不怠慢,在書桌上鋪開圖紙就開始修改,這裏加一點,那裏減一塊,這裏為了配合整體而改成圓的,那裏為了凸顯個性亮點而修改的更加特色。就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心目中的生活建造好了,上官皓軒滿意的笑了一下,站起來拉長身子申了個懶腰,順手拉開窗簾,太陽的晨曦已經燦爛的有些奪目,就這樣熬了一夜,上官皓軒看著桌上自己的設計圖卻一點也不覺得困。隻是心頭有無比的滿足感9響,他又申了一個懶腰,決定衝個澡下樓跑步,周末的清晨總是那麽寧靜,偶爾有幾個散步的人從街道走過,上官皓軒看著這一片寧和,心裏說不出的暖和。


    從房間出來葉媽媽已經起來和葉爸爸在吃早餐了,禮貌的道了早安,上官皓軒就準備出門,葉媽媽見上官皓軒起的這麽早不覺得有點小驚訝,關心地問:“小允起的好早,睡醒了嗎?要出去嗎?”


    上官皓軒對葉媽媽的關心笑了笑,說:“昨天做設計沒睡,現在想出去散散步。”


    葉媽媽聽上官皓軒說一晚上沒睡覺,習以為常的斜眼看了一眼葉成侑,說:“學什麽不好,和你一樣!”


    葉成侑哈哈一笑,也不反駁,問上官皓軒,道:“設計好了嗎?”


    上官皓軒點了點頭,對二人說:“那我先出去了?”


    葉媽媽想起了什麽:“吃點東西休息會吧?”


    上官皓軒剛好也覺得有些餓了,說:“那我吃點東西吧。”說著走進廚房,倒了一杯牛奶出來,坐餐桌前吃了起來。


    葉成侑拍了拍上官皓軒的肩膀,笑嗬嗬的說:“年輕人,身體好,想我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有時候靈感來了,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是有的。”葉成侑不禁想起了年輕的時候和上官一起做設計,創業的事情,那時候大家都充滿了**,對設計事業的熱愛不亞於任何一個人,包括彼此,也正因為這樣,兩個人一起努力,一起創公司,可沒想到,風風雨雨走來,老友竟然不明不白的被人害死了。


    想到這裏,葉成侑歎了一口氣,葉媽媽知道他可能想到了上官皓軒的父親,不禁安慰似的把手付在了他的手上,說:“那時你和小允的父親經常熬夜,我和嫂子也不能做什麽,就隻能輪流給你們送夜宵。”


    上官皓軒聽著兩人的話,心裏緊了一下,自己的父親?記憶裏,父親總是對設計充滿**,總是因為靈感的突然降臨把自己鎖在工作室裏獨自工作很久,有新的作品被他設計出來時,他總喜歡把自己高高的路過頭頂,或者親昵的抱著自己,用臉上新長的胡子紮自己的臉蛋,驕傲的對自己說,小允,爸爸太愛你了。


    那時候,上官皓軒還很小,他以為那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他有愛他的爸爸,媽媽,他有幸福溫暖的家,那時候爸爸也會和他一起來做模型,爸爸在看他設計出來的圖稿時,總是會驕傲的誇他,無限自豪的說,我得兒子將來肯定是一個偉大的設計師,肯定可以超過我……


    上官皓軒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緩緩地說:“葉叔叔,你和我父親真的是好朋友嗎?”


    葉成侑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孩子會這樣問,先是一怔,然後笑了笑說:“當然了。”


    上官皓軒聽他回答的毫無猶豫,心裏更不是滋味,心裏冷笑了一下,好朋友?好朋友又為何害他家破人亡?現在才說好朋友?


    上官皓軒起身,假裝笑了下:“所以您才會如此照顧我們家吧?我吃好了,叔叔阿姨你們吃我先出去了。”


    上官皓軒將牛奶杯清理好放回原位,拿著半片吐司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葉成侑和葉媽媽一起說再見,其實他們看上官皓軒這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以為他是因為想念自己的父親了,卻不知道,其實上官皓軒根本是在憎恨,對他們恨之入骨。


    走在社區的路上,梧桐和楓樹的樹葉不是的飄落在身上,上官皓軒看著安靜的街道,偶爾有鄰居在澆花,有的在洗車,有的在晾衣服,還有的在遛狗晨練,大家的甚或感覺都是那樣的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隻是自己,到底是在做什麽呢?住在仇人的家裏,隻為了


    報仇而已嗎?自己對夢想的追求呢?突然想起了出國前母親對自己的囑咐,是啊,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學業,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心愛的人不是嗎。


    陽光偶爾透過樹叢照在上官皓軒的身上,說不出來的舒服,秋天的波士頓,讓人感覺到一種來自天空的安靜,雲也靜靜的,人也靜靜的,偶爾有年輕的孩子從身邊走去,歡聲笑語地說著等下要進行的娛樂項目。


    “上官皓軒,哎!上官皓軒!”上官皓軒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叫自己,就轉過頭看了一下,看到跑過來的女孩,上官皓軒臉上不自覺得露出一抹微笑,溫和的如著秋天陽光,伴著微風,溫柔的想要將人融化掉。


    “在這也能遇到你。”


    “別忘了,我也住在這附近。”夏涼清看到上官皓軒的笑,不舉得有點被迷住了,他不是一個愛好美色的人,隻是上官皓軒的笑,讓他感覺到了在異鄉的溫暖,是啊,不顧家人反對,獨自一人來到這所學校,其實自己也是孤獨的,隻是從小她性格就比較獨立自主,而且不輕易對人表露軟弱的一麵。而從第一次和上官皓軒相遇,她就覺得挺有緣分的,大家都是中國人,而且當時他還幫助了自己。隻是這個男孩一直給人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感覺。


    “我忘記了,你挺早。”兩人並肩向前走著。


    漫長的街道似乎不見盡頭,偶爾有路過的鄰居會相互說早安。


    “我習慣早起晨練了,你呢?不是也挺早?”夏涼清說。


    “我隻是出來散步。”


    “哦。”


    兩個人一路無語,卻不覺得哪裏不舒服,隻是一種默契,讓兩個人保持著彼此的沉默,讓空氣中的溫暖肆意蔓延。


    “你設計做的怎麽樣了?”一瞬間,兩人不約而同脫口而出,就聽夏涼清哈哈笑了,“想不到我們還挺有默契哦。”


    “嗯。”上官皓軒看著女孩爛漫的笑容綻放在秋光之中,說不上為什麽就是覺得好看。


    “哈哈,你設計做好了吧,今天看你心情蠻好的。”夏涼清看著這個男孩今天心情似乎不錯。


    “嗯,還好。”雖然早餐出了點小插曲,但是確實沒有影響到上官皓軒完成設計的好心情,而且不是一般完成任務的那種,這個設計其實他早完成了,隻是一直在建築整體上缺乏一種完美感。


    “你的回答很含糊哦!”


    夏涼清側著頭看著身邊這個意氣風發男孩,一片樹葉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肩頭,隨著他步伐的顛簸又緩緩向下飄落,在夏涼清的家鄉也有梧桐,每到秋季,就開始落葉,梅雨季節一到又開始長新葉子。隨著梧桐葉的飄落,夏涼清的目光隨著滑落到地上,就這樣,思考著自己的童年,似乎隻有那時候,自己才是最快樂的把。


    看著夏涼清側著腦袋發呆,上官皓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眼睛也落在那片剛剛落定的梧桐葉子上。


    “喜歡梧桐?”


    夏涼清點了點頭,其實也不能說是喜歡吧,但自己卻又不能找到更合適的言語表達。


    “你設計怎麽樣了?”上官皓軒問。


    “差不多了吧。但是總覺得哪差了點。”夏涼清談起自己的這次設計就有點鬱悶,明明什麽都表達的明明白白了,卻始終達不到自己心目中完美的感覺。


    “哦?生活就是因為有了某些缺憾才更美不是嗎?”上官皓軒看了看覆滿梧桐葉的街道,楓葉也變紅了,偶爾夾雜著落在其中。


    “缺憾?”夏涼清仔細品味著這兩個字,是啊,因為是“美”的主題,自己隻一味的追求完美了,卻忘記,完美不一定是完整,也不一定是沒有缺陷。就像斷臂的維納斯,也是體現了一種缺憾之美嗎!自己一直追求建築設計的整體性,卻把這些忘記了。


    夏涼清本來於建築設計就有自己的天賦和品味,再加上上官皓軒這小小的一點播,立馬茅塞頓開,高興的拍了上官皓軒一下,說:“謝謝你了!回頭再謝謝你。”說完夏涼清頭也不回的跑了。


    看著夏涼清如此開心的離開,上官皓軒想到可能是她有了什麽靈感,看著她歡快得背影漸漸消失在街道的拐角,不禁笑了起來。自己也是她這樣的吧,如果有了什麽設計靈感也會像得了夢寐以求禮物的孩子一樣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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