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我們一定會盡快按照製度去提起上報,完成土地使用屬性變更。”送別韋澤的時候,書記在安慶碼頭喜悅的說道。


    韋澤隻是點點頭,有些事情的解決並不需要什麽驚天動地的大變化,安徽省委向中央打個報告,提出淮河流域土地使用性質改變的申請,把那些土地從農地變成純林木地區。如果這幫人自己能想到這些,在韋澤還駐紮在中央的時候提出,大概這事情早就解決了。


    “都督,我們安徽這麽大的一塊地加入到桑蠶養殖中去,會不會太晚了。”安徽的省委書記忍不住問。


    “史書上記載,北宋年間,就是黃河沒有因為決口而改道前,販夫走卒都穿著絲履,就是絲綢麵的鞋。雖然現在我們都是穿皮鞋,不過每人有兩件絲綢衣服不多,至少是加絲的線織成的衣服。你覺得當下我們普遍達到這個程度了麽?”


    “可是……,都督,謝謝您的的指引。我們一定會努力完成配套措施,不會讓群眾種了桑樹沒有蠶養。不會讓群眾養了蠶後賣不出去。請您放心。”書記從最初的疑問很快切換到證明自己實力的方向上去。


    韋澤不想說那麽多討人厭的話,眼界的開闊與思路的開啟都需要時間和見識。和書記握手的同時,韋澤說道:“加油。”


    船隻安慶從的港口出發,韋澤很快就被長江的風景所吸引。淮河那邊還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長江邊上就沒這個問題。因為普遍比較富庶,長江兩岸的《河道法》落實的不錯,即便是石頭山上也是鬱鬱蔥蔥,就更不用講江堤上延伸出去的數百米綠化帶。有些樹林長了十幾年,林木都已經成材,韋澤叫不出名字的好多鳥類在鬱鬱蔥蔥的高大樹冠上飛來飛去。看著就是一派和諧的自然風光。


    ‘保護環境,造福子孫’‘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義務教育,國之根本’‘亂砍亂伐,國法不容’‘放排工人請注意,砍伐河道旁的樹木,兩年有期徒刑’。在自然的美景中,不時出現各種標語。看得出,這標語目的明確。不過韋澤對於義務教育出現的理由不是特別明晰,當然,韋澤也絕對沒有意見。


    船是專用,上麵除了韋澤和駕駛人員之外就隻有保衛人員。韋澤坐在船頂的甲板上,麵前的桌上擺了幾樣安慶當地小菜,酒卻是韋澤自己帶的竹葉青。頭上的遮陽棚擋住了陽光,八月的長江江風還是能帶來些涼爽。


    在桌邊放了用夾子夾在板子上的報告,江風怎麽吹都沒辦法這玩意吹起。韋澤方才已經看過,裏麵最好的消息莫過於新蘇伊士運河已經挖通試航,這條為兩萬噸貨輪準備的運河讓民朝的船隊可以大規模的進出紅海與地中海。由於船夠大,運輸成本自然大大降低。一支由五艘滿載苜蓿的貨輪組成的船隊直奔英國而去,計算出來的盈利額度大勝以前。


    其他有關國外的消息也不能算是壞消息,失去了英國這個糧食市場後,歐洲糧價一路走低。1895年的英國則創造了外流人口的新紀錄,北美地區的糧食產區需要大量工業品來支持,在英國設廠的利潤並沒有在北美地區


    設廠來的高,很多英國企業就跑去了那邊。


    英國資本家並沒有因為人口的減少而不安,當年他們搞羊吃人,就是為了能夠兼並土地。現在土地兼並的成果讓大不列顛島上的農業資本家們滿心歡喜。韋澤很清楚,農業土地越大,經營人口越少,集約程度越徹底,利潤就越高。報告裏麵英國人口快速外遷的速度,讓韋澤不得不懷疑是英國大不列顛島上覬覦土地的各路資本家們聯手的成果。


    如果英國佬真的在北美建立起新的大英帝國,歐洲各國一百年內大概沒機會反抗英國這根攪屎棍的**。有英國**歐洲,韋澤能感覺到的隻有安心二字。


    至於在北美的這些英國移民的表現,報告的就很詳細。到這裏的兩三年間,英國家庭普遍都增加了一個孩子,有些家庭的主婦甚至生了兩胎。按照這樣的生育率,英國人在三十年內搞不好人口就能到達一億之多。這個數字和民朝的八億人口相比根本不算什麽,不過和歐洲相比,隻有俄國一家能與之比擬。


    國外的消息不錯,國內的消息就不怎麽好。韋澤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竹葉青的口感非常好。不過後麵吃下去的涼拌苦瓜,就讓韋澤隻能歎口氣。


    李儀芳沒想到韋澤居然出現在她家門口,夫妻兩人一個門裏一個門外麵對麵站了十幾秒。李儀芳才如夢方醒的趕緊讓韋澤進來。關上門之後,她抱怨道:“你要來,為何不早點打個電話。”


    韋澤沒說什麽,隻是打量著自己老婆的房子。屋內窗明幾亮,家具已經少到極限,加上韋澤一貫喜歡的簡約風格,讓韋澤突然生出一種回到21世紀的感覺。


    “要住下麽?”李儀芳問韋澤。


    “呃……,好。”韋澤答道。


    看了韋澤的表情,李儀芳很自然的問:“住幾天?”


    韋澤忍不住苦笑起來,被自家老婆這麽問,他忍不住生出些苦澀的感覺。為了方便工作,一旦有大型會議之類的安排,韋澤和領導們就去住集體安排的住處,哪怕離家很近,他也不會在家住。現在韋澤已經放下了不少工作,但是在南京的老婆家卻還是隻能先住一晚。


    “我今天晚上不走。”韋澤答道。


    “吃晚飯陪我出去走走。”李儀芳直接提出了要求。


    “好。”韋澤也坦然答道。


    二十幾年過去,南京的城市規劃與綠化終於起了效果。新城區中有三個大型森林公園,河流把這三個公園中心的湖泊連通起來。些高級社區裏麵也借用了南京附近的河流,譬如李儀芳這個小區中心就有人工引來的一條小河,以及社區中心的一個人工湖。有了水麵,山石,湖心島、竹林,這些裝點用景觀都有了基礎。石橋、吊橋、浮橋在不同的書麵上一架,社區的休閑環境立刻就上了檔次。


    兩人沿著湖邊青磚鋪成的步道上沉默的走了一陣,李儀芳說道:“我從小就想在湖光山色間修個小屋,自己在裏麵住。這裏雖然人多,但是這種單元房,大家門一關自己就過自己的生活,也算是人跡罕至了。”


    “現在


    如願以償了,很高興吧?”韋澤答道。


    “你……不生氣麽?”李儀芳語氣遲疑的問。


    韋澤低頭看了看老婆,嗤笑一聲,“切,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生活,如果這是你渴望的,就享受自己的生活。”


    聽了這話,李儀芳沉默下來。和韋澤又走了一陣,她幽幽的說道:“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是我先認識的你,那該多好。”


    韋澤聽了這話,忍不住握住李儀芳的手,最後隻憋出一句“造化弄人”。


    第二天一早,韋澤吃了早飯就出發了。中央離開南京之後,那些辦公樓都移交給江蘇省。韋澤回到他原先辦公的地方時,見到辦公樓上麵的牌子已經是江蘇省省委,心裏麵忍不住生出物是人非的感覺。


    在熟悉的辦公室裏麵,江蘇省省委的一眾幹部們麵色緊繃。人到齊,江蘇省的幹部們就開始匯報工作,“南京市市委書記朱同喜侵占300套房屋的案件已經調查完畢……”


    韋澤的臉色很不好看,這位朱同喜可不是在遷都之後才動手侵占房屋,在遷都之前就開始暗地裏利用職權侵占房屋。那時候朱同喜就是南京市市委副書記,韋澤見過他很多次。沒想到那個看著非常幹練的同誌竟然如此大膽。


    朱同喜案件的匯報半個小時就講完了,給韋澤匯報並不需要把那些詳細內容都給列上。韋澤聽完之後隻說了一句,“由公檢法來負責司法部分。黨建方麵的工作,則是黨委的工作。我想問問朱同喜的黨籍還在麽?”


    與會者的臉色更加凝重起來,開除黨籍是非常嚴重的決定。民朝的官方稱謂隻有一個,那就是‘同誌’。除去禮貌性的說法之外,真正意義上的‘同誌’就是黨政軍這個體係之內的存在。開除黨籍,意味著朱同喜再也不是同誌。之後的官方文件裏麵提起朱同喜,就是直呼其名。


    在新中國,周相那種‘遍地是朋友’的做法被新一代厭惡,大家的看法是‘太祖當時沒理解,黨才是統一戰線’。受了這樣理念的影響,韋澤也認為光複黨‘才是統一戰線’。即便不理解韋澤心路曆程,大家從實踐中知道,沒有了黨籍的朱同喜,再也不是‘人民內部矛盾’。


    “都督,是不是等判決下來之後再這麽宣布。”江蘇省委書記的聲音很是幹澀。


    韋澤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刻回答。沉吟了一陣,韋澤才說道:“開除黨籍的流程要仔細討論。每個不同的時代,可是有不同的情況呢!”


    這話一出,無人敢吭聲。出事的可不止朱同喜一個人,單靠一個人黑三百套房,簡直是天方夜譚。很多人希望朱同喜能夠一人扛起所有責任,但是現在看,韋澤都督的意思並不讚同。


    這邊的工作暫時談完,韋澤去了他的臨時辦公室,在那裏,韋坤已經臉色難看的等在屋裏。見到韋澤進來,韋坤立刻起身,“父……,韋主席,我奉命前來報告。”


    一上午,韋澤這會兒的臉色終於稍微好看了一點。他自己先坐下,然後對韋坤擺擺手,“坐。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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